第六十七章：結束

哥們們在我的規勸下終於找到新的工作，那種見不得「陽光」的生存方式從此退出我們的生活。關於社會混混等等的名詞漸漸從我們的思維中淡漠，最終消失。每一天上班下班，告別了那種風裏來浪里去，告別了那種過了今日不去想明日的生活之後，哥們們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清新而自然的表情。雖然錢賺得少了點，但生活卻充滿規律，充滿樂趣。做為曾經領導過他們的「老大」，能看到這樣的轉變，能看到哥們們走出生活的誤區，能看到哥們們生活得如此舒坦，我打心底感到高興。

這是一個午夜，忙完酒吧的事後，我在門口駐足等候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和哥們們商定在這裏碰面然後一起回去。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由於我的疏心使哥們們重操了舊業，這次為了預防再次出現同樣的差錯，我特意提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

在酒吧門口等了陣子，卻不見哥們的身影，往常在這個時候，哥們們差不多都會趕過來的，但這次卻集體消失了。我的心中產生了些許不安。於是我拿出電話欲撥通「小諸葛」的問問其原因，當我把號撥出來正要發射的時候，突然「蟲子」的電話撥進了我的手機，我忙接聽了。

「文哥。出事了。我們被人襲擊，是以前我們要過帳的仇人……」話剛説到這裏，只聽見一聲慘叫，便再沒了聲音。

「『蟲子』，『蟲子』……」我在電話里大聲喊著終不見「蟲子」應答。

這時，一輛出租駛過眼前，我忙攔下交代司機以最快的速度向哥們趕過來的方向駛去……

漸漸的，一群人影映入我的視線，我看到幾個哥們這時正在拚命向前奔跑，身後跟着數十個手持雪亮刀具的男子。

我忙讓計程車停下來，顧不上付費便躍出了車。這時，哥們們離我幾乎只有十幾步之遙，也許是跑了好多路程，力氣已經用盡，身後的刀具幾乎近在咫尺。哥們們突然看到我出現在眼前，喊了一聲「文哥」后像受傷的小鳥般藏在我的身後。十幾個男子不再追趕，驀地停在我的面前喘著粗氣吼道：「識相的話就趕快滾開。我們手中的刀可沒長眼睛。」

「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大家別衝動，有話好説。」我勸架道。

這時對方有一個人站出來説話了。「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啊！那看來你是他們的大哥了。」

「是的。以前都是我沒把他們管好。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大家，還望見諒。我在這裏向大家賠不是了。」我誠懇地説。

「別他媽地給我來這一套。既然你是他們的大哥，那麼先吃我一刀再説。」這人説著一刀捅進了我的腹部。在一陣巨痛中，我用手捂住了傷口，鮮紅的血液順着我的指縫流淌下來。

「文哥。你沒事吧。」哥們們湊到我面前將我扶了住。

「我沒事。」我強忍着疼痛説。

「跟你們拼了。」哥們們説著衝進了面前的人群中。

「都給我回來……」我攔喊道。但哥們們已被緊緊包圍住了。也許是哥們們氣憤過頭了，面對霍亮的鋼刀砍過來竟不再躲避，一個個從對方的手中奪過來與其撕殺開來。

這時，「蟲子」倒地，當我過去準備扶時，一刀又捅進了我的身體。突然，我的眼前一陣眩暈，支撐不住，也倒在了地上。

「蟲子」掙扎著爬到了我的面前，緊握着我的手淚流滿面的説：「文哥。你沒事吧。都是我們不好，都是我們幾個兄弟連累了你！」

「我沒事。萬一我真有事了，麻煩你和哥們們替我照看好萁萁和孩子。」

「文哥。你不會有事的……」「蟲子」説著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也許是弟兄發瘋了似的撕殺嚇壞了這幫人，竟沒多時，數十個人開始四散而逃了。

正當弟兄們再次湊到我身邊時，突然警鳴聲從遠處響起，漸漸接近……

我似乎要開口叮嚀哥們們什麼，但最終只説了「要好好的活着」幾個字便在一陣陣身體的疼痛中吃力地再也沒説出什麼來。猛地，我的眼前陷入一片漆黑，我再也看不到了哥們們的面孔，再也聽不到了他們的聲音……

我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我感覺到我的身體驀地飄在了空中……

突然，我想起了家，想起了萁萁和孩子。他們一定在着急地等我回去，於是，我向家奔去……

剛走到家門口，我看到萁萁這時正抱着孩子向樓下走來，也許是等我等急了，準備到外邊看看。

「萁萁……」我忙喊道，但萁萁卻似乎沒有聽到般只徑直向樓下走着，我又跑過去將萁萁和孩子擁在懷中，但我的懷抱卻落了空。

難道我死了嗎？……我痛苦地反問著自己。淚，開始從我的眼眶裏滾落下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