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平靜的說，肖若若。

肖若若膽怯的應道，嗯？

我突然怒吼，你是故意把佳洛氣走的吧？

肖若若被嚇了一跳，吞吞吐吐仍舊說不出話。小黑在地上不住的做著手勢，說常空，冷靜冷靜。

我沒理小黑，一步步朝肖若若逼近。肖若若仍舊說不出話，只是害怕的看著我，隨我的逼近而後退。我吼，肖若若，沒想到你竟會是這樣一個人，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知道你嫉妒佳洛，我知道你想取代她，我知道……這樣吼著時，我的食指已幾乎點到肖若若的臉上。

地上的小黑突然大喝一聲，常空，住手！說著他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堵在了我和肖若若之間，小黑正義無比的說，常空，我不准你傷害若若。

我打量著小黑那雙腿，忽然悲從中來，說，好你個小黑，你不是骨折了嗎？怎麼現在又好了？你他媽不讓我傷害她，只准她傷害我是吧？

小黑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安，晃著腿說，常空，我，我……

我吼道，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說完，憤然轉身，衝出門去。

外面天已大亮，街市逐漸喧鬧。我沖了好遠，然後站在馬路邊忽然有些後悔。媽的，那是我的房子啊，我怎麼自己衝出來把他們留那了？

我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里給譚悟打電話。

接通后譚悟在那邊喂了一聲。

我說譚悟，我無家可歸了。

譚悟說，怎麼了？他們把你趕出來啦？

我說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譚悟說，好好的幹嘛不想回去？

我說，佳洛不在那了。

譚悟說，不在那了？她去哪了？

我說，不知道，她一個人悄悄走了。

譚悟說，我靠！你不是說她出走了吧？

我點點頭說，是肖若若逼走了她，所以我才不想回去再見到她，譚悟，我該去哪找佳洛？

譚悟說，你別急，先去零度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我說，我不喜歡吵，我還是在藍傷咖啡屋等你吧。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愣住，因為我清楚的記得第一次約佳洛見面時，我要去零度等她，她告訴我她不喜歡吵……

譚悟說，好，你在那裡別走，我馬上就過去。

我說，你別開你那妥拉吉跑車，Z市不讓行駛的。

譚悟說，我知道！然後估計沒掛就把電話扔一邊了，我聽見那邊傳來相遇的聲音：誰啊？譚悟說常空。相遇問怎麼了。譚悟說他現在精神都恍惚了，我得趕緊過去，回來再說！

我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走出電話亭，我沿著步行街朝藍傷移去。

在一個拐角處，忽然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在牆根處坐著，渾身髒兮兮的，一條腿從他背後伸過來，被他扛在肩膀上。當然，僅僅是扛一條腿並沒有什麼不可思議，奇特處就在於這個人所扛的腿是他自己的腿。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腿從後面打了兩個彎直接伸自己肩膀上了。

我好奇的走過去問道，大哥，您這腿怎麼了？

那人抬頭看我一眼說，想學啊？

我說，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您是怎麼把它弄成這樣子的。

那人說，先布施點錢吧。

我乖乖的拿出兩塊錢丟進他面前的一鐵碗里。

誰知那人大怒，說，兩塊錢？你小子打要飯的？

我說，難道您不是要飯的？

那人說，廢話，你看我像要飯的嗎？

我說，那您是干哪行的？

那人哼了一聲說，我是乞丐！

我驚訝的問，乞丐跟要犯的又什麼區別嗎？

那人說，當然有，要飯的是那些走投無路為維持生命而向別人乞討最低生活保障的那些人，乞丐是一種職業。廢話少說，趕緊拿錢！

我把手伸進兜里摸出一張百元鈔票，那人不耐煩的一把奪了過去。

我說，現在可以說為什麼你能把自己的腿扛在肩膀上的原因了吧。

那人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大吼一聲，好小子，你敢騙我，這是張假鈔。

我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是假鈔？

那人說，每天經我手的鈔票不計其數，真鈔假鈔我一摸就知道。

我說，那您豈不是很有錢？

那人說，你甭管我有錢沒錢，趕緊再拿一張真鈔來。

我無奈的又摸出一張鈔票遞給他說，現在可以說你這腿……

那人擺擺手打斷我說，其實這事很簡單，想把自己的腿從後面扛到肩膀上？你只要把自己的腿鋸了，換條假肢就成了。

我點點頭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起身繼續向藍傷走去。

我感覺自己暈暈乎乎的，走路有些跌跌撞撞。

來到藍傷我找了個靠窗的空位坐下，一位女侍者馬上走過來問道，先生，請問喝點什麼？

我說，涼水！

那侍者一愣，說對不起，本店暫無這種咖啡、

我一瞪眼，說，水！水你知道不知道？涼水你知道不知道？

女侍者被我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嚇的花容失色。我朝後一躺，摸出一張鈔票丟到桌上說，涼水，快去弄，老子有的是錢！

就這樣，我用一百塊錢買了一杯涼水。

涼水喝了一半的時候，我瞥見了外面一罕見的景觀――一人騎著自行車連闖幾個紅燈，以5o邁左右的度向我這個方向飛馳。那種車子比較有歷史，就是解放前漢奸常騎的那種大梁車。

片刻，那車衝到了我面前，也就是藍傷的窗外。那人瀟洒的伸腿跨下了車子，又腳法嫻熟的放好了車。然後那人走進藍傷，徑直走到我對面坐了下來。他奪過我手中的杯子咕咚灌了口涼水問，怎麼樣？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