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離開

南王身邊的護衛將許夢的馬車圍成一圈，有幾個人從太監小桂子手中搶過包裹，遞在南王面前。

得意的南王接過包裹在手中掂掂，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再想那麼和藹慈祥了。「許姑娘，你真的以為自己很聰明嗎？你真的以為我們大家會上你的當嗎？女人啊！永遠都是最愚蠢，最自以為是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講嗎？」

「南王，你想說什麼，大可直截了當的講。何必在這裡冷嘲熱諷呢？」許夢矮下身從馬車上下來，小桂子連忙護在她身旁。

「許姑娘，看在霍王爺的份上，本王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說出是受誰指示的，實話實說，那樣我可以幫你在霍王爺面前求情。」南王確實在笑，不過他的笑容猙獰而得意，彷彿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許夢沒有任何回答，只是將目光轉向身後陰暗的地方。在那裡也已經聚集了一群人，許夢認得是王府里的侍從。

「你來了嗎？霍王爺！」許夢話音中的冷漠，讓她都覺得心寒。

角落裡閃出了霍東青的身影，那張英俊的臉龐沒有任何錶情，卻陰沉的可怕。

「我是很愚蠢，因為我以為自己可以悄悄溜走，可惜……。」許夢無奈的嘆口氣道：「上天甚至吝嗇到，不肯給我一丁點的幻想。」在她的臉上露出譏笑的神情。許夢的笑意彷彿不僅在譏笑她自己，也在譏笑這裡雲集的所有人。

「那麼兩位王爺既然到了這裡，要給我定個什麼罪呢？」許夢將目光投向南王，卻故意忽略出現在那裡的霍東青。

「你還想裝樣子嗎？」南王的聲音變的冷酷起來，「你勾結宮中，背叛霍王爺，你對的起他，對的起你自己的良心嗎？」

「呵呵……！我寧可自己沒有良心，如果我沒有心，沒有心該多好啊！」許夢冷然的笑了，笑聲中的凄寒幾乎使月色更暗淡了。

「霍王爺啊，」許夢沒有回頭，只是嘆息著道：「看你行色匆匆，想來都沒有去親自查看下，就急急忙忙追來了，對吧？」

「查看？如果耽誤了時間，我們又如何看這出好戲？錯過了豈非可惜！」回答的是緊跟霍東青的齊蘭，這個女人的眼睛閃爍著難以形容的光芒。

「看來王爺心裡已經給我定罪了，所以不想再和我多言了。又或者王爺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或者是我真的錯了。其實，到現在的地步一切都無所謂了。」許夢極度失落的搖著頭，不肯回頭去看霍東清。相反，看著許夢的表情，霍東清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相信你？難道你的背叛是為了王爺好？早知道你牙尖嘴利，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這裡演戲！那你到是說說看，讓我們大家都聽聽，你要如何為自己的背叛辯解？難道你還要說是為了王爺好嗎！」齊蘭說話時的目光一直望著霍東青，後者始終沉默不語。

「王爺！王爺！」路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驚擾站在這裡的人。馬車聲幾乎是狂奔象這裡，猛的停落。

路大氣喘吁吁的從車上幾乎跌落下來。「王爺，錯了！錯了！」

當路大捧著一件東西蹦到霍東青面前時，才看清楚原來這裡站著的不光是自己的王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霍東青的目光卻立刻落到路大手上碰著的物件上，那是一件斗篷。

「這是什麼？」

「是許姑娘放在您書房裡斗篷，上面繡的麒麟很好看啊！」路大有些獻寶似的舉在霍東青眼前，卻發現自己的主人的目光凌厲的掃過自己。「王爺，奴才只顧注意您交代的事情了，所以沒注意那東西更本還在。」

「你注意什麼了？」霍東青微微有些顫抖。

「奴才就顧注意，許姑娘進去了。所以奴才心急沒看明白就去向你稟報了，後來奴才看您和齊將軍追出去了，就想再看看，結果東西還在。」說著路大從懷裡取出個匣子，「您看，奴才怕您不相信就擅自拿到這裡了。」

「滾！」霍東青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路大倒彷彿得了特赦令，連滾帶趴的逃回車上，快馬加鞭消失的沒了影蹤。

霍東青的手上卻握緊了路大遞過來的斗篷，緊閉著雙唇望向許夢。

南王顯然看懂了些什麼，抖著手裡的包裹，急聲問道：「這裡是什麼？」

許夢很自然的取過包裹打開，裡面是個小匣子。打開木匣裡面裝著一顆耀眼的明珠和一些字據。

「這是太後送我的明珠，和我向太后討來的房契地契的憑證。既然我決定要悄悄離開這個是非紛爭之地，就不想再和任何人有瓜葛。所以，我只想獨自離開，就象來時一樣不帶走任何東西。可惜我現在才明白，其實我真的很傻，我已經卷了進來，又如何能夠安然離開，就算我想，也不會有人答應的。」許夢疲倦的解釋著，她的目光始終不肯投向霍東青，只是向太監小桂子低語了聲。小桂子從霍東青的手裡，接過了斗篷，送還到許夢手裡。

「我在繡房學做了這件斗篷，」說著將斗篷展開，這是一件質地精良，綉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的黑色斗篷，不管是從面料還是逢制到選綉上都可以看的出是非常的用心。

「本來是要給王爺做留念的，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許夢的話中透著顫抖，顯然她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感。

「王爺，奴才也是奉太后之命來送許姑娘的。太后告訴奴才，畢竟和許姑娘是有緣分的，既然許姑娘決定悄悄離開，她老人家也該在臨別時，一定要送送才是。」

不等小桂子的話講完，旁邊的南王侍衛猛的抽出佩劍，冷不防狠狠的刺向許夢。

「啊！」隨著許夢的驚呼，太監已經小桂子擋在了她的胸前，結結實實的替許夢擋下致命的一擊，倒在血泊中。

許夢的身體隨著小桂子一起跌落在地上，手裡的斗篷上濺滿了鮮血。

「小桂子公公，公公！」許夢的呼喊聲驚的遠出的飛鳥震翅高飛，「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啊？」抱著血泊中的小桂子，許夢失聲喊道：「不值得，不值得啊！」

「許姑娘，」小桂子緩然低聲聲道：「您別難過，我們做奴才的都是賤命一條。奴才早知道你是誰，合木是我的親哥哥，我們兩個家裡窮，都入了宮做太監，也都改了名。他都告訴我了，他知道您是誰，也明白您是做大事的人。他的命是從前的您救的，所以我的命就是您的。」

「傻子，傻子！白痴啊，你！」許夢無助的四處張望，想尋求幫助。可是當她看到霍東青，目光中的怨恨流露無疑。

「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滿意了！你開心了！你現在很得意嗎？讓我傷心，讓我流淚你很高興嗎？這是你要的結局嗎？」許夢聲嘶力竭的朝霍東青高喊道：「不想讓我流淚，我流的還少嗎？不想我痛苦，難道，我的痛苦還不夠嗎？我到底欠了你們什麼，怎麼總也還不清啊？」

許夢不管霍東青上怎麼樣的表情，慌亂的將手裡的斗篷顫抖蓋在小桂子身上。「桂公公，你沒事的，好人都會沒事情的。」許夢想哄孩子般的抱住那已經開始僵硬的身體。

齊蘭是震驚中恢復最快，她快步來到許夢身邊，伸手想揭開已被鮮血染紅的斗篷，看看小太監的傷勢。

「不要啊，不要再來傷害他了。我不會和你爭那個男人的，我要他做什麼啊？你和他離開把，我求求你了，你們離開把。為什麼，每次我都無法倒下，那樣解脫的只是我。為什麼不殺了我啊！動手啊！我求求你們了！」

許夢的眼神已經變的迷離，她慌亂的推開了齊蘭的手，自己也無力的匍匐在小桂子身上無聲的哭泣，她的言語有些癲狂了。

「好熱鬧啊！」又一個冷漠的聲音加入，軒轅皇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南王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不由的顫抖了下，他周遭那些侍衛向後開始退縮。

「子青，你府上那麼多的客人不去招待，為什麼在這裡劍拔弩張？好好的生辰變的刀光劍影鮮血淋漓。」軒轅皇昂首走過眾人身邊，來到許夢面前，「許姑娘，別哭了。皇娘和我說了你的決定，要是你依然決定離開，任誰都無法留下你的，寡人給你自由。」軒轅皇的聲音亢強有力，他的目光象無形的劍擲向南王，隨後掃過霍東青。

此時的許夢已無力再說什麼，只是低聲的哀泣。「我要離開，我要離開！我受不了啦……。」面對這個女人的哀戚，軒轅皇的目光轉向霍東青，問道：「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