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中宮

許夢的講述讓太後宮里暫時安靜下來，片刻之後月綺羅搖搖頭道：「看來是那個女人不會用手段留住她喜歡的男人，才會有那麼悲慘的結果。」

「我看啊，是那個女人不會討他的男人歡心，才會那樣的。」柔妃不以為然的道：「討男人開心是要有辦法的。」

「好了，你們啊都不要說了。」太后不耐煩的道：「丫頭，我不大明白。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啊。」

「回太后，」許夢的聲音依舊平和，「其實那個王上是有了新人，他另有所愛。在阿嬌逝去后，那個女人被扶正了。不過她也沒好多久，因為當她的青春逝去時，她的寬容也未必能留住男人的心。」

「我明白了，你是不想進宮，對吧。」月綺羅恍然道，顯然她沒有聽懂先前的話，卻明白了許夢的意思。「原來還是有人不願意入宮的。」

「當然了，許姑娘有霍王爺，當然可以這樣講了。」柔妃不留情面的將話題指向霍東青。

「呵呵，」霍東青開口了，「娘娘，您何苦非要針對夢，她又沒有招惹你。」

「已經開始回護了，看來你們的感情不一般啊。」柔妃又笑著道。

「好了，」軒轅皇適時的阻止了這番談話，「別再說了，太后的一句戲言，你又何苦如此呢？」「王上，臣妾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啊。」柔妃有些幽怨的望望軒轅皇，委屈的道：「再說，臣妾也沒說什麼啊。」

「好了，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刻薄了。」軒轅皇眯著眼睛有些不耐煩的，道：「許姑娘不管怎麼說都是太后的客人，你何苦非要論個長短。」

「刻薄？」柔妃有些幽幽的嘆口氣道：「王上心裡的臣妾只剩下刻薄了嗎？」

「好了，都少說幾句把。」太后開口道：「你們這些后妃要是真的很無聊，就多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頌頌經把。閑的時間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看到沒有人幫自己說話，柔妃的嘴抿的緊緊的，眼淚很自然的流了下來。

「你們啊，平常不來。現在我悶了好容易叫許姑娘來陪我，你們倒好，合著來我這裡吵架了。」太后說著起身拉住許夢得手道：「丫頭啊，別理她們，哀家帶你在宮中走走看看，讓她們在這裡繼續吵把。」說著也不等旁人說什麼，拉著許夢離開了。

軒轅皇則和霍東青離開了，對於太后的舉動霍東青沒有任何異議。

月綺羅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看柔妃，獨自離開了。留下的柔妃緩然的離開太後宮里，表面上平靜的毫無表情。

「笑把，笑把。你們現在好好的笑把！」柔妃在心裡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永遠都如此開心。」

太后領著許夢左轉右轉，竟然來到昔日的中宮處。這讓許夢吃驚不小。

「進去看看把，裡面什麼都沒有動啊。」太后遣散了身邊的侍從，從容的對許夢道：「我想，你一定也很懷念這裡把。」

進入中宮的許夢，感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偌大的宮殿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人走動，去餓出奇的潔凈。

「他不容許閑雜的人在這裡走動，每天那些宮人將這裡打掃乾淨后，就都離開了。沒有什麼人敢在這裡逗留，也不容許旁人進來的。」太后看著疑惑的許夢，在旁邊輕嘆聲，解釋道。

「你自己到處看看把，我在這裡等你。」太后說著朝許夢揮揮手。

走過每一處地方，許夢發現這裡的陳設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連梳妝台上的胭脂都是新鮮的。樹木和花草都修剪的整整齊齊，床榻上的被褥也迭放整齊，甚至還有熏香的氣息。

一切都沒有變，都和許夢記憶中的事物沒有絲毫的差錯。「可是，」許夢在心裡嘆息道：「我變了，變回了真正的我，卻無法回到從前了。」

在宮內徘徊了許久，許夢才重新回到正廳，這裡豎立著葉月的靈位。看在許夢眼裡，是那麼的具有諷刺意味。

「好了，孩子。」太后看到平靜的許夢，有些疲憊的道：「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太后的面色變的鄭重起來，「你告訴我，你是否想過回來，回到這裡來。」

許夢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她早就料到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如果你想回來的話，只要你點點頭，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這個老太婆來辦。你其實不必想很多的，只要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許夢抬頭望望太后的眼睛，忽然笑了，那笑容包含了許多，卻耐人尋味。

「太后，如果我答應您的話，進宮來。那麼，霍王爺會有什麼反應？」

聽到許夢的回答，太後有些遲疑的看著許夢，有些疑慮的道：「你們？」

「我們沒什麼。」許夢有些好笑的回答，「我們之間很清白，王爺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那你？」

「太后，您是明白人。其實有些事情你也該很清楚。霍王爺，不會無怨五故的收留我。那麼他既然收留了我，又如此待我，他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許夢頓頓道：「其實人都是自私的，誰都不會只付出沒有索取。」

許夢四下望望。接著道：「現在王上和霍王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王上有著太多的困惑，而王爺卻面臨誘惑。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做出選擇。至少現在表面上，他們都極力維持著現狀。」

太后聽著許夢的話，開始有些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

「太后啊，」許夢看著那張若有所思，又飽經滄桑的臉，嘆息道：「難道您想我做，這中間的導火索嗎？我不想有任何不幸的事情發生，無論是王上還是王爺，他們從前都是被動沒有選擇力的。可現在，難道真的就必須要他們付出代價嗎？」聽到許夢的反問，太后變的沉默了。但是兩個人之間的緘默並沒有保持很久，因為軒轅皇和霍東青也來到了這裡。

四個人在供奉著葉月的廳內相遇，也許此時的四個人也是各懷心事。

「母後有來看月兒了。」軒轅皇注視著葉月的靈位，問道。

「是啊，本來想帶著許丫頭到處看看，沒想到就走到了這裡。」太后說著嘆口氣，道：「這麼長時間了，唉！」

「好了，我們出去說把。不要打擾了這裡的清凈。」軒轅皇平淡的向太后道，「剛才子青說還有公務要做，所以想回去了。我們來找太后要人的，畢竟許姑娘不是宮裡的人，還有旁余的事情要做的。」

離開了中宮，許夢始終都保持著沉默。可是在她剛想向太后告辭時，軒轅皇忽然叫她道：「許姑娘。」

「在，王上有何吩咐？」顯然軒轅皇的舉動讓其他的三個人，都吃了一驚。除了許夢外，太后和霍東青都下意識的望望許夢。

「不是什麼吩咐，不過是見姑娘的見識不同與常人，也喜歡說實話，所以有問題想問姑娘。」「王上，請講。如果民女能夠回答的話，就一定說實話。」許夢依舊恭敬的道。

軒轅皇沉思了片刻，才緩然開口道：「想必姑娘聽過，我與葉月王后之間的事情把。」

「是，太后說了一些，也聽閑余的人說了些。」許夢隱約感到，軒轅皇的問題，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

「那好，寡人就想問問姑娘，對於這個故事，你有什麼看法？」

許夢依舊保持著她的淡漠，心裡卻問了千萬個為什麼，不過她把自己此刻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了軒轅皇。「王上，這件事情好象不是象我這樣的人能夠評論的。所以實在是很難回答，再者民女知道的不是很多，除了太后講的一些片段，就是些閑碎的言語了。」

「好了，既然你不是這裡的人。自然就不會懼怕寡人了，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把。寡人只是想聽聽。要是去問別人，沒有人會說實話的。」

許夢沉吟了片刻，才抿抿嘴道：「好把，既然王上下了命令，那民女就如實回答把，但不知道王上想問的是什麼全部，還是其中的一段？」

「就說這中間到底是誰對誰錯。」

「對錯？」許夢有些嘲諷的笑笑，「愛情面前沒有對錯，如果真想論一下，其實象王上和王后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

「為什麼？」這次是太后問的。

「很簡單，王上很自信與他和王后之間的感情，所以才會那般自信的做。民女想如果王上沒有足夠的自信，就算旁人如何勸阻也會想向王后說出真相的。」許夢說著將目光投向身後的宮殿，停頓了下道：「王后的反應卻和所有女人一樣，雖然她比別人稍微聰明些，可惜她依舊是個小女人，她相信自己的心，卻被自己的眼睛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