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便是銘心刻骨

第十章 愛便是銘心刻骨

漆黑的房間里沒有一絲的光亮,但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頂着欲裂的頭破張曉溪勉強從地上坐了起來。

這是哪裏?這是她頭腦中唯一的問題,而這個問題足足困擾了她一刻鐘,這種折磨也直到她發現地上的『死屍』才終止。

「醒醒,快醒醒吧。」

柳小小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黑?還有我的頭,怎麼這麼疼?」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一醒來就這樣了,而且我的雙手還是被被綁着的。」

漸漸的柳小小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稍稍能看到周圍的東西了。同樣也看到了張曉溪和自己手上的繩索。

「啊,不會吧?我又被綁架了啊。」

就在這時,屋子的一角突然射進了光亮,隱隱的出現了三個人影。

「沒錯,你是又被綁架了,但這次你絕不會那麼幸運的活到有人來救你。」

一位老婦人在兩個僕人的引領下走到了柳小小的面前。

隨着那股光亮,柳小小看清了說話的人,「尹老夫人,怎麼是你?」

「我本也不希望自己親自來解決你,但沒想到連陳芙蓉那狠毒的丫頭都拿你沒辦法,你也算是個人物了。」

「為什麼?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不會是為了一隻黃鶯鳥殺我吧!」除了這個我可沒得罪過你啊。

尹老夫人的嘴角自然的揚起,可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笑意,「黃鶯鳥!你還真是挺幽默的。怨不得我那白痴兒子會看上你。」

「是因為他嗎?你不希望我和他來往?早說嘛,我明天就和叫尹笑痴的絕交。」今天就讓他改名。

「看來他在你心中真是一文不值啊,虧他還傻傻的把你當作朋友。」

「那也不是這麼說,管它朋友還是戀人,首先都得是活人啊,人都死了還談什麼。」

「這麼說你很怕死?」

「有人不怕嗎?」

這時屋裏的蠟燭已經全部被點燃。尹老夫人背對這柳小小,在她的背影柳小小覺得一陣的寒顫。

「好,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不怕。」她回頭看看跟她同來的兩個粗壯的婦人,「去把她給我吊起來。」

四肢乏力,頭疼欲裂的柳小小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給直接吊了起來。

柳小小看着自己周圍晃動的一切,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在電視里經常看到這種場面,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親自體驗一下,可說實在的,這滋味實在是不怎麼樣,看來做演員也挺不容易的。

「老夫人,你不是真要置我於死的吧?」

「你說呢?」尹老夫人依然淡然的看着柳小小,依然優雅的說着話。

「那你可不可以放了她,「仍在搖動的柳小小,勉強點頭找到張曉溪所在的方向,「我們的恩怨無謂牽扯進其他人,她是無辜的。」

「放了她好去給陸振遙送信?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傻嗎?」尹老夫人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雖然在和柳小小對話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柳小小急了,完全是用喊的。」那你就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呀?」

剛剛她真的是單純的想讓曉溪脫險,自己也就算了,托個無辜的人陪自己受罪,這讓她如何承受。

「急了?」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狠絕之色。」你很想知道是不是,那我就高所你。你會有這中下場完全是因為陸振遙,因為他喜歡你,因為他要娶你,所以,你該死,你必須死。」

聽到這個答案柳小小並不意外。

「你愛上他了,不會吧?」柳小小故作鎮定的滿臉嘲笑之色,「你的年齡都可以當他娘了耶?」

尹老夫人的臉立時變成了鐵青色,身體也不由的在顫抖。她輕聲的吩咐,「給我掌嘴。」

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始終不肯求饒的柳小小不一會兒就昏眩過去,可不幸的又被冷水激醒。

「現在,清醒了嗎?」尹老夫人的臉上依然優雅的掛着微笑,只是這微笑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柳小小狠狠的吐出了口中的淤血,她盯着尹老夫人,突然狂笑起來,可惜臉腫的太嚴重,這個表情沒能有效的維持太久。

聽到她的笑聲,屋裏的幾個人心裏都開始發毛。

但尹老夫人依然一副大家閨秀的么樣,並不見任何的慌亂。

「你笑什麼?」

「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就算你把陸振遙逼死又如何,你思念了一輩子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不是嗎?就算他的兒子再痛苦、再難過,他也不可能感受的到,他更不可能因此來求你。」

「原來你早就知道。看來你還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蠢。」尹老夫人走到柳小小的面前,一副悠閑的看着她,「可惜你猜錯了,不是他無法來求我,而是我不給他機會。」

「什麼意思?」柳小小突然感覺這裏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

「很簡單,是我親手送他上的路。我要他永遠也沒辦法阻止我,折磨他唯一寶貝的兒子,我要他和那個婊子生的的雜種代替他們來接受我的懲罰。哈哈哈。」尹老夫人狂笑不止,甚至笑得彎下腰去。

這笑聲的恐怖程度明顯高出剛才許多。連燈燭都不由的搖晃了幾下。(我在誇張呢,這明顯是某人眼花造成的。)

許久尹老夫人站直了身,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那個狂笑不止的人也不是她。

但柳小小在她的眼中分明看到了透出的淚光。

她凝神看着柳小小,「你該可憐他的,查了五年都沒查到真相。每逢年節還要到這裏給我磕頭請安,他也挺可悲的,不是嗎?」話里竟是滿滿的疼惜,沒有一絲的嘲諷。

柳小小渾身顫抖,淚水模糊了雙眼,心中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的憋悶。她甚至都不敢想像陸振遙要是知道了這個事實會怎麼樣?

「你錯了,其實少爺早就知道了。」就在尹老夫人和柳小小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卻被另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這個聲音將柳小小從那恐怖的深淵裏拉了出來。

「你說什麼?」尹老夫人轉過頭看着努力從地上爬起來的張曉溪。

張曉溪蹣跚的走到柳小小身旁,面對着尹老夫人,將柳小小護在身後。一臉準備赴死的模樣。可惜柳小小看不到。

「少爺早就知道老爺和夫人是你殺的。」

尹老夫人的第一次顯出慌亂的神情,雙眼似要將張曉溪吞噬,張曉溪馬上向後退了一小步,吞了吞口水。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怎麼不來找我報仇?」

「因為老爺夫人不許。」張曉溪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顫抖。

「什麼意思?」這是柳小小問的。無法看到張曉溪的臉,她根本無從判斷此話的真假,心理的着急就不用說了。

「老爺夫人似乎早就知道那次出門會出事,所以事先給少爺留了遺書。」

「不會吧?」這也有點太神了吧。

「是真的,我看過那封信。」「張曉溪回過頭來。

看到張曉溪轉頭,柳小小竟有些興奮,以為她會像電視那樣回頭對她眨眨眼、扮鬼臉什麼的。可是這些都沒有,張曉溪很嚴肅的跟她點點頭。

「夫人說她和老爺壽數已足,這次出門一定有事發生,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少爺追究,不許報仇。還有…」

「還有什麼?」尹老夫人竟急不可耐的將張曉溪整個人扳回她的面前。

「還有,老爺說是他從小對你的態度才讓你對他情深至此,是他對夫人的愛才讓你遭受退婚之辱,你一生的悲劇是他們造成的,他們有責任補償你,所以要少爺以兒子之禮侍奉你,直到你百年。不得報復、不得有怨氣。」

尹老夫人足足向後退了四步,臉上寫滿了震驚,「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完全處於自己的思緒之中,再也顧不得其他人。

這時柳小小的臉上卻滿是平靜。」真可憐。」

「是啊,少爺真的很可憐。」張曉溪贊同的點點頭,似乎也有同感。

柳小小突然用腳踢了張曉溪屁股一下。」笨蛋,我說的不是你家少爺。」

張曉溪氣的跟柳小小瞪眼,屁股很疼,可雙手都被綁住根本沒辦法去揉。」那還有誰?」

「努,那邊快瘋掉的那個啊。」

「她有什麼好可憐的。」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親手殺死老爺夫人嗎?」

「當然是因為當年老爺退婚的事,她一直懷恨在心啊。」

「錯了,她這麼作完全是因為她一直深愛着老爺,愛的入了心,入了骨。也許當年她被退婚時真的很傷心,但更讓她傷心的應該是老爺夫人非要用友誼去忽視她的愛。

她之所以要親自動手就是希望老爺能恨她,因為有時候一個人的恨比愛來的更強烈、更長久。

可惜,老爺根本不恨她,甚至都不讓這世上唯一一個流着他的血的人恨她。這樣一來所有與老爺有關的事都與她無關了,她的存在已經完全被她深愛的那個人忽略掉,這樣還不可憐嗎?」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看來柳小小真的說中了尹老夫人的痛處,她的臉痛苦的扭曲,聲音嘶啞的讓人害怕。

突然,她抬起頭,那樣的眼神讓柳小小從心底覺得恐怖,「他不可能不恨我的,我一定要讓他恨我,就算他不會,他的兒子也會。」她幾步衝到柳小小的面前,將護在她身前的張曉溪推到在地,然後一把將一個葯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柳小小猛咳幾下,也沒能將那個東西吐出來。」你給我吃了什麼?」

「當然是毒葯。哈哈,這種葯會讓你覺得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咬,而且這種痛癢的感覺,就算你把肉挖出來也不會有任何減輕,你的感覺會一天比一天嚴重,你要足足承受七七四十九天這種痛苦才會死。哈哈,我要陸振遙看着你死,我就不信這樣他也不恨我。哈哈。」

「小小,怎麼辦,這怎麼辦啊。」聽到這樣的話,張曉溪的臉都變成了紫黑色。竟急得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柳小小也嚇得說不出話,平時見到毛毛蟲都會渾身哆嗦的她絕對不可能承受這樣的痛苦。

沒過十分鐘,柳小小就體驗到了她說的那種人間煉獄的痛苦,她嘶喊的聲音如同利劍般穿透每個人的心,連尹老夫人的侍從都不由的渾身哆嗦起來。

「砰」的一聲屋門被硬生生的撞開,站在門口的男人看到柳小小痛苦瘋狂的樣子嚇得動彈不得。

「尹少爺,快救救小小,你娘喂她吃了毒葯。」張曉溪已經泣不成聲。

對,來人就是尹笑痴,在自己家裏聽到那樣的叫聲怎不讓人生疑,何況把門的下人又極力阻止他進入

他就是那麼直覺的肯定裏面出事就是柳小小,所以他闖了進來。可親眼見到她如此的情景他還是無法承受。

也不知道他那裏來的蠻力,平時連刀都拿不動的尹笑痴竟然一下子就將衝上來阻止他的兩個家丁打到在地。迅速把吊在空中的柳小小放在地上,可還沒說一句話,她就滿地打滾,按都按不住。

尹笑痴有那麼三秒鐘是完全愣住那裏的,他甚至都無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尹笑痴放開仍然在掙扎嘶吼的柳小小,爬跪在自己母親的面前。他的雙眼完全被水汽蒙住,但即使如此也直視着尹老夫人的眼睛。他的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塞住,只能發出一個單音,「娘、娘、娘、…」淚水便從他的腮邊成串的滑落。

尹老夫人冷漠的看着尹笑痴,像是在看一個跟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想求我救她。」

「娘。…」

「你覺得我會那麼做嗎?還是你覺得,你跪下來求我,我就會答應?」她的聲音空洞的像毫無生氣的喘息,一點波瀾也沒有。

尹笑痴臉上的淚水已經成河,他深深的嘆息,許久都出不了聲。

「娘,忘了吧,求您忘了吧,那些仇恨已經折磨了您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能放棄它,讓自己過的好一些呢?」

「忘了?」尹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駭人的冷笑。

只聽得一聲脆響,尹笑痴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鮮明的五指印,他的嘴角立時滲出血來。

尹老夫人依然安坐在椅子上,可她的表情已不再平靜,「這些痛苦是你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嗎?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我痛苦的一部分。」

淚水和血水在尹笑痴的臉上混合,那五指印竟也不掩蓋了起來,可未見他抬手去擦。尹笑痴依然跪在那裏謙恭而卑微,甚至有些默然,「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淚水徹底蒙住了他的雙眼,眼中所有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

我知道是爹強要了你才有了我,你才不得不嫁給他;。

我知道是你在茶里放了葯,爹才走的;

我知道是你鑿穿了陸伯伯的船,她們才送的命;

我知道你讓我娶小小是想讓振遙感受你曾經經歷的一切;

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想我一輩子都這樣受你的折磨。」

這樣的控訴,這樣凄苦,似乎連柳小小的哀嚎聲都小了許多。

尹老夫人的雙眼充滿了血色,無法置信的看着尹笑痴。

「但是,娘,這一切的發生其實是都是為了讓你幸福的。

爹那樣對你是因為他知道你走不出陸伯伯的陰影,只有那樣作他才有機會照顧你的後半生。

當他知道你想他死,他連解毒的機會都放棄了,因為他希望這樣會讓你活的輕鬆些。

陸伯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他選擇死在你的手上,他希望這樣可以讓你徹底走出仇恨。

振遙早就知道是你害死他的父母,可他還是決定遵從父母的遺命去侍奉你,他說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真心的笑。」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幾乎用盡了尹笑痴全身的力氣,他的聲音也變得細不可聞

「娘,大家都是愛你的,是真心希望你好,求你,求你忘記那些讓你痛苦的一切吧。」

可即使這般細小的聲音也逃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連柳小小都強壓這身體了鑽心的疼痛,不願去打破這樣的沉靜,因為她也被這個消息駭的不能言語。

尹老夫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眼睛由鮮紅變得灰暗再變得深陷。而尹笑痴也不再說話,仍然那般的跪坐在那裏,如雕像一般,唯有還在落下的淚水證明着他的存在。好久兩母子都沒說過一句話,沒作作任何的動作,彷彿時間停滯了一般。

突然柳小小的哀嚎聲再次響起,引的兩個在沉思的人都不由的一愣。

「娘,笑痴不孝,這麼多年還是沒能讓您有過真正的快樂,如果你厭倦了我陪在你身邊,我隨時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尹笑痴也看着自己母親的眼睛,可眼裏卻是深深的絕望,「但是,請您放了小小吧,她真的和這一切無關。這一切不是她該承受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尹老夫人的聲音小的連站在她身邊,辨識起來都很困難。

可尹笑痴還是聽懂了,「是,都是真的。」

奇迹般的,尹老夫人臉上出現了笑容,那種春天般溫暖的笑容,彷彿世上所有美好的事情是發生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無比的幸福。

「我沒有解葯,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她放血,當血流乾的時候她也就解脫了。」說完這些,尹老夫人就站起身走了,雖然腿軟的幾乎站不穩,可她的臉上始終維持着那樣溫暖的笑容。

尹老夫人走了,一次也沒有回頭,屋裏只剩下三個人。張曉溪看看尹笑痴又看看柳小小,強忍的淚水又一次咄出眼眶。

「尹少爺,現在要怎麼辦啊,真的要給她放血嗎?」

尹笑痴的眼淚停了。他走過去,抱起柳小小毫不遲疑的割破了她的血管,瞬間黑暗的房間就被血染成了鮮紅。

不一會柳小小不再那樣劇烈的掙扎,不再嚎叫,意識也清醒了許多,可她的血還在繼續的流。

「對不起。」這是尹笑痴對柳的第一句話。

柳小小勉強扯起嘴角,想給他安慰,卻未能維持多久。

「不怪你,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誰讓我閑着沒事非要來古代。

「我能去陪你嗎?」這句話他說的很輕很輕,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可柳小小還是聽到了,她扯出一絲苦笑,「不要。」她用沒有流血的手扶了扶尹笑痴的臉頰,「我知道這很殘忍,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不管是為誰。」

她現在已經覺得渾身冰冷,似乎身體里最後一點力氣也要被抽走了,「對不起,如果先遇到你,我想我會愛上你的。可上天安排我先認識了他,心裏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我知道。」

「謝謝你沒有像你娘那樣恨我,謝謝你仍然讓我做了你的朋友。」

「別再說了。」尹笑痴的眼淚再次決堤,他知道他要永遠的失去她了。

「幫我告訴他,我愛他。」

尹笑痴點頭。

「還有,讓他忘了我,忘記這一切,好好活着。」

尹笑痴沒有回答,他知道陸振遙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而此時柳小小的手滑落到地面上。

尹笑痴就這樣抱着她,看着她逐漸的失去自己的意識。

***

又是那個地方,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又是那個白鬍子老頭,可這次柳小小卻是昏迷的。

白白的鬍子拖在地上,很是礙眼,老頭不得不兩個手將它們牢牢抓住,只用一隻腳踢地上的『死人』

「小小,醒醒吧。」

柳小小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虐待她,她決定要給那個人點顏色看看,所以使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了眼,正好看到還在努力中的腳底板。

柳小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揪住老頭的衣領,惡狠狠的說,「怎麼又是你?你想幹什麼?」

老頭掙扎了幾下竟都脫不開柳小小的鉗制,只好委屈的說」怎麼樣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客氣點嗎?」

柳小小一臉的不屑,甚至恨不得掐死他,「救命恩人,虧你也說的出口,你救了我什麼命了,我沒被你玩死就不錯了。」可回頭一想好像有點什麼地方不對,「我怎麼又見到你了,難道我死了。」

「不是說了救命嘛,那你當然是還活着。」老頭狡邪的看看自己還被攥著的衣領」不過要是你一直如此,那就快了。」

柳小小似乎根本沒把他的話聽在耳朵里,雙手仍然緊攥。

「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財神爺啊,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那些只不過是猜測,總得求證一下。」

「嘁。」

柳小小終於放開了財神爺的領子。

被大赦的財神爺馬上抱着自己的鬍子和衣服跳到老遠。

這舉動有引來柳小小的一陣不屑。

「既然你是神仙,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我?不會是真的跟我有仇吧?」

「呸、呸、呸,什麼有仇,我可是神仙,怎麼可能和人結怨。」

「那也就是說,你會和神仙結怨嘍?」

「那就更不可能啦。你這都什麼邏輯?」

柳小小氣的雙手叉腰,指著財神爺的鼻子,「那你說,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把我丟在這個鬼地方,還讓我受這份活罪?」

「這怎麼能怪我,當初是你自己讓我幫忙來古代的。」財神爺一臉得意的摸著自己的鬍子,像偷吃到糖果的孩子那般得意。

感覺已經恢復了體力的柳小小一個箭步上去,狠狠的抓住了他的白鬍子,「少裝蒜,我們非親非故的,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我一開口你就答應。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非把你這鬍子一根根拔下來不可。」

財神爺一臉的為難,連眉毛都豎了起來,這個是不是個女孩子,怎麼這麼衝動。

「我不能說啊。」還沒等他開始辯解,柳小小就毫不客氣的拔下一根鬍子,「哎喲,你真拔呀。」

柳小小一臉的凶神惡煞,揚揚手中的已經被拔掉的鬍子,「我可不是說着玩的。」

好奇特,財神爺的鬍子在手裏如同缺如蠶絲般柔軟,卻如鋼絲般堅硬。

「算我怕了你了,我說。」財神爺緊緊的抓住柳小小的手生怕她再拔第二根,「是陸振遙的娘求我把你弄來的。」

「是她,為什麼?我們認識嗎?不對,這些都不是重點。」柳小小惡狠狠的看着財神爺,「堂堂財神爺,怎麼會聽她的?」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哎喲…」財神爺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小小手裏第二根鬍子,「你、你、你…」

「我說過要拔光你鬍子的,看來你也很想試試。」柳小小完全認真的說。

「不用試了。」財神爺的額頭上冒出滴滴汗珠,沒想到神仙也有被要挾的一天,「他娘本是我坐下的玉女轉世,為了讓她早日回到天庭,我才答應她的。」

「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柳小小一臉的得意,揪起一根鬍子,「為什麼會選我?」

看着柳小小的手,財神爺的臉都綠了,回答的毫不遲疑。」你的命格很硬,生命力很強,由你來化解這場恩怨不會傷及無辜。」

「那我怎麼辦?就活該受這些罪嗎?」柳小小很忿忿不平,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還有那毒葯,想起來就害怕。

「你不是也找到一生摯愛了嗎?」財神爺很是不能認同。

聽到這話柳小小馬上垮了下來,連抓這鬍子的手也不自禁的鬆開了許多。

「那有什麼用,我現在都快死了。」

似乎也不忍看到柳小小傷感的臉,財神爺也小小的內疚感,「我這不是來幫你嘛!」

「有這麼好的事?你不會是想讓我回去再受那毒葯的苦吧?或者來個半身不遂,全身癱瘓,一生植物人什麼的?」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我保證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本來是這麼想的,可玉女拿再世為人來要挾,只好便宜你了。要知道財神宮裏的檔都堆成山了,她不回來幫我,我哪有時間消遣啊。

「真的?」

「真的,我拿我的鬍子保證。」

這個誓發的好,柳小小終於鬆開了手,甜甜的笑。

財神爺馬上跳開好幾步,抱住自己快拖地的鬍子,戒備的看着柳小小。

「安啦,我不會再拔了。不過…」柳小小故意的拖長音,滿意的看到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揚揚手中的鬍子,「這個要留給我作紀念。」

財神爺馬上點頭如搗蒜,只要不再拔新的怎麼都行。

突然柳小小的沉默了,臉上儘是悲傷的神情。

這樣的她財神爺還有點不適應。

「怎麼了?」

「送我回去之前能不能讓我看看我的父母。」柳小小明白這是自己這輩子唯一再見他們的機會了。

「我還以為你對他們恨之入骨,永遠都不想再見了。」

「我想是尹老夫人讓我學會了寬容。」柳小小笑了。

財神爺也笑了。

所以柳小小看到了她的家人,雖然是在自己的葬禮上,雖然他們都看不到她。可見到他們真心挽留的淚水,她的心完全釋然了。

***

柳小小再次用儘力氣的睜開自己的雙眼,就看到了她熟悉的床板和帷幔。她躺在陸振遙的床上,她又活過來了。

手臂麻麻的,手背上濕濕的,好像一直有什麼東西在滑落。柳小小感覺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身體像是被什麼抽空了。她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稍稍抬起頭,看到了那張不舍的臉,還有他臉上成河的淚水。

「我回來了。」她的聲音連蚊子都不如。

可陸振遙似乎感覺到了,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就只是震驚,他的手慢慢的伸到她的臉旁,慢的讓柳小小差點以為他得了老年痴獃。

「我回來了。」柳小小再次以蚊子的聲音提醒他。

這一次他真的聽到了,淚水徹底在他臉上決提。

柳小小撇撇嘴,一臉的不高興,嘴角蠕動了幾下。

「她說什麼?」屋子的某個角落裏有人這麼問。

「她說我們的兒子哭得樣子很醜。」一個女人如是的回答。

「遙遙真可憐,這樣動情還被嫌。」

「其實我也有同感,哭的太沒技巧了,完全破壞美感。看來是我教育的不好。」

「老婆,你這樣對我們兒子是不是有點過分?」

「有嗎?他敢嫌?」

「應該不敢。」男人很無奈。

「就是嘛,他要是敢嫌我就把他老婆帶走,看他怎麼辦?」女人滿心的得意。

柳小小笑了,很幸福的笑了,「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要留在這守着他。」看不到人,也沒有回答,可她知道他們答應了。

「你說什麼?」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的陸振遙沒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說你哭的樣子實在太丑,你要是再哭我就不嫁給你了。」柳小小一臉的嫌惡

陸振遙顯出得意的神情,緊緊握住柳小小的手,「這回你可沒辦法反悔,我們三天前就已經拜過天地了。」

柳小小一聽就急了,想要馬上起來,可試了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深深的喘了好幾次氣才平復下來,而陸振遙嚇得汗都滴了下來。

「不行,那個不能算。」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親眼看到自己出嫁。你要為我舉行最盛大最豪華的婚禮。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陸振遙迅速的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說出來,「只要你活着,我什麼都答應。」

柳小小心痛的看着他,「我永遠都不會走。」她作出了一生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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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春心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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