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又見故人
齊風手下四人還有些疑惑，不過齊風已經就信的真假開始了推敲。說起來，他是沒辦法辨別信的真假的。他一不知道漢獻帝的筆跡，二來在董卓那邊也沒有眼線，要他如何鑒定此信的真假？不過齊風倒也不是絲毫沒有辦法，既然他不知道，那就去找別人。
「子義，備馬，咱們去找……」齊風話剛出口，忽然發現自己在這長安城中好像誰的家也不認識。正窘迫的時候，忽然外邊一個親兵前來報信。「將軍，門外有一文士自稱李儒，前來求見。」齊風一聽，不由得心裏發怵。這李儒可不是個普通人物，他曾經給自己寫過降書，卻又在迎自己進城時表現得像是兩不摻乎一般。說不好，他還是在為董卓出謀劃策，準備殺了自己奪得自己的兵權。齊風對這個李儒確是有百般顧忌的。
顧忌歸顧忌，懷疑歸懷疑，齊風還是得見見李儒。帶着太史慈四人出了營帳，就看到李儒滿面笑容的走上前來：「齊將軍，多日不見，如今可是官居高位了，恭喜，恭喜啊！」齊風對他這些阿諛奉承沒興趣：「無事不登三寶殿，還請問您有何貴幹？」李儒雖然遭到齊風冷落，不過笑面不改：「齊將軍初到長安，相比是想看看長安風土人情吧。就算是不想，大多也是想見見故人。不過齊將軍人地兩生，只怕是想去都不知道該去哪，李某特來此為齊將軍領路，齊將軍想去哪裏，想找什麼人，只管和李某說一聲，李某義不容辭。」
齊風打量著李儒，想不出這李儒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麼。要說起來李儒可是董卓的人，這麼平白無故來找齊風不會被人猜忌？齊風不知道，李儒這些舉動如何不會引起他人猜忌，李傕這時候正跟董卓告狀呢！不過李儒早就給董卓打了預防針，他來找齊風是通過了董卓同意的，所以李傕不但沒有給李儒造成什麼麻煩，反倒是被董卓給臭罵了一頓，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太師府。
齊風雖然不知道李儒有什麼目的，不過手下重兵在握，想來李儒和董卓也不敢在這時候對自己怎麼樣：「那還有勞李郎中（李儒官居郎中令，並非是江湖郎中的意思）帶齊某前去尋找恩師蔡邕。」李儒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好說好說，齊將軍請隨某來。」
齊風安排好軍中之事，只帶了齊雲一個人，跟着李儒去尋蔡邕。行不多時，三人來到了蔡邕家門口。李儒看了看齊風，呵呵一笑：「齊將軍已到蔡府，則在下理應告辭。」說完轉身就要走，齊風連忙叫住李儒：「李郎中留步，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李儒回過頭來，笑呵呵的問齊風：「不知齊將軍還有何事不明？」
齊風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決定問一問：「眾所周知李郎中乃是董太師門人，而齊某與長沙太守孫堅頗有些淵源。孫文台曾大破董太師手下大將華雄，華雄亦曾與齊某有隙……在下來長安，恐怕會和董太師水火不容，為何李郎中還要來找齊某？」李儒聽后神情一滯，片刻之後漠然說道：「看來齊將軍是不相信李某，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待來日有空，李某自會去找齊將軍詳談。」
齊風看着李儒漸漸遠去，還是不明白李儒為什麼會來找他。空想也沒有辦法，還是先辦好眼下的事情再說。齊風轉過身來，上前去蔡府門前叫門。
不出多時，蔡府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年逾半百的老人探出頭來：「誰呀？」齊風恭恭敬敬的拱手抱拳：「敢問這裏是蔡邕蔡中郎住處？」那老人點了點頭：「正是，不知你找我家老爺有什麼事？」齊風遞上一封拜帖：「在下乃是齊風齊伯羽，還請老丈回府通報一聲，就說在下在府外等候。」
那老丈一看來者儀錶堂堂，身上甲胄並非凡品，就知道門口這小子肯定是個人物，可是他倒是沒想到這小子就是剛剛來到長安的并州牧。老丈接過拜帖，連忙跑回府中通報，齊風在外邊沒等多長時間，老丈就重新把門打開：「齊將軍，我家老爺請您進去一敘。」
齊風帶着齊雲走進了蔡府，將馬匹交給蔡府的下人，然後兩人在老丈的指引下，來到了蔡府的正堂。
齊風一進蔡府正堂，就看到一個面貌威嚴的老者。這老者儒雅非常，卓爾不群，不是蔡邕又是何人？不過齊風倒是沒有想到，蔡邕的旁邊還有一個與蔡邕差不多年紀的將軍，這人齊風倒也認得，年紀雖大卻意氣風發，當然是那文武雙全的盧植盧子幹了。
「後生齊風，拜見二位先生。」齊風氣若長虹，面見兩位長輩，真是恍如隔世。蔡邕和盧植兩人連連點頭，看來也是對齊風近日的表現十分滿意。「伯羽，來，快過來。」蔡邕連連招手，齊風來到蔡邕身旁，蔡邕問道：「伯羽，這些日子在那鮮卑，當真如此艱險？」齊風搖了搖頭：「仗多有高人相助，並不十分兇險。」盧植反倒是說道：「伯羽，為師也曾聽聞漠北鮮卑不光環境艱苦，人馬更是不少，想來伯羽是經過了一番惡戰。」齊風微微一笑，將大殿上沒有說出來的事情給蔡邕和盧植講了講，蔡邕和盧植聽得一身冷汗，連連吸氣。
「伯羽，你此戰可謂是九死一生。若張楊並未歸順與你，若韓遂出乎意料另取他處，恐怕這次你都是凶多吉少。萬幸，此戰伯羽大獲全勝，今後可不要再這麼冒險了。」蔡邕說話不無擔心，畢竟齊風這是在鋼絲上走路，一個不小心可就粉身碎骨了。齊風低下了頭：「風記得了，日後絕不會如此冒險。」
蔡邕和盧植點了點頭，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蔡邕問道：「伯羽，你覺得董卓如何？」齊風想了想，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睛站在那裏。蔡邕屏退左右，大堂中剩下了蔡邕、盧植、齊風還有齊雲四人。
齊風拿出劉協給他的血詔：「不知二位先生可否認得，這究竟是不是聖上親筆所書。」蔡邕和盧植兩人大吃一驚，連忙查看之後，蔡邕肯定的答道：「這正是聖上親筆所書，不知伯羽是從何處得來此物？」齊風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繼續說道：「風並不知道是不是董賊強迫聖上書寫此物，故而十分煩惱，還請二位先生賜教。」
蔡邕和盧植兩人對着血書看了又看，至於究竟這血書是不是出於聖上自願所書也是毫無頭緒。不過，齊風還是比較欣慰的，至少知道了這血書確實是劉協所寫的，至於是不是出於劉協自願，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容易弄清楚的問題，日後再說也不遲。
「伯羽，不知你可知曉有一人名叫李儒？」齊風點了點頭，不明白盧植為什麼忽然問他李儒的事情。「這李儒倒是個可以接觸一下的人，雖然他是董卓門下，不過這人談吐儒雅，並非是等閑之輩。對吾等儒生也是與董卓那幫粗俗之人不同，吾等人在長安尚且安穩也是多得李儒照應。然而為師卻無法看出此人心中所為，若是說他為大漢賢良……算了，還是伯羽自己去品評吧。」
連閱人無數的蔡邕都這麼說，齊風現在真是對這個李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過話說回來，難得來了一趟蔡府，如果不去看看蔡琰的話，可是太對不起自己了。「蔡先生，這……琰兒呢？」蔡邕似乎早就猜到齊風會有此問，看了盧植一眼，哈哈大笑：「伯羽，你不在之時，琰兒亦有字型大小矣。」齊風聽着新鮮，女兒家的還有字型大小？「願聞其詳。」蔡邕十分得意：「小女字昭姬，伯羽日後要如此稱呼他。」「風記得了。」
蔡邕吩咐下人帶着齊風去尋蔡琰，那下人把齊風引到一處頗為幽靜的地方：「齊將軍，這便是小姐住處了。」在古時候，尤其是在這都城之中，規矩是十分森嚴的，男子不得進入女子閨房也是規矩之一。如今既然蔡邕允許齊風去蔡琰的房間找她，意思也就很明確了。所以那下人不敢怠慢齊風，往更深處一指，告訴齊風蔡琰所在。
齊風謝過那下人，順着路往裏走。只聽得耳邊的琴聲越來越響，明顯是蔡琰在屋中撫琴。蔡琰的琴聲透著一絲哀怨，似乎在尋找某人般；又好似金戈鐵馬，氣勢雄渾。齊風不知不覺間也放輕了自己的腳步，生怕打擾了這琴聲。
就在齊風看到了樹后一個小屋屋頂一角的時候，琴聲忽然停下了。隨着琴聲的停止，齊風不由得也停下了腳步。
「琴音忽而雜亂，必是有人在旁窺聽。既然敢來，為何不敢現身相見？」蔡琰冷冰冰的聲音傳到了齊風的耳朵邊上，齊風第一次發現蔡琰原來還有這麼冷淡的時候。
既然來了，也不好轉身離開。齊風順路走上前去，從窗口看到蔡琰正端坐在琴旁。
雙眸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