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踏上雪冤之途(二)

第十章 踏上雪冤之途(二)

寒逸帆望著昏迷不醒的婧兒,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眸底滲出濃濃的溫柔,他很心痛。婧兒這個小小的肩膀居然承受著這麼沉重的擔子,既然這麼痛苦了,為何不讓他一起分擔。難道在她心裡,他不是一個可以同甘共苦的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昨晚他沒有跟在婧兒身後,那麼婧兒現在在遭遇的會是什麼樣的災難?他思及此,滿腔裝滿了怒火,他生氣是因為婧兒的魯莽,是因為那些歹人的所作所為。

他閉上眼,好像想到些什麼似的。忽地起身離去,但是他並不放心婧兒一個人留在這裡。又不能帶上婧兒,於是他還是將婧兒隱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才起身離開。

他才剛離開不久,婧兒就嚶嚀著,睜開眼眸。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發現沒有什麼才後知後覺的察看自己的衣著和身體。發現自己衣衫整齊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隨後馬上揚開一抹自嘲的笑容,她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單純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到了這裡來,可是她可以肯定自己是被人救了。要不然依照歹人的個性,她一定不會好好的坐在這裡。難道老天爺就是要她一輩子在內疚中生存嗎?存心不讓她雪冤嗎?

「妳醒了?」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婧兒忽地轉過身去,映入眼眸的是一道頎長的身影,身穿黑色的勁裝,臉上罩著一個銀色的面具,讓人瞧不見他的容貌。

「您是?」

「救妳的人。」男人冷冷地說。

婧兒有點驚愕,這樣的男人會是解救自己的人嗎?如果說他是害她的人,這還容易讓人相信,只是他都這麼說了。她總不好顛倒是非吧!

「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婧兒欠了欠身。

男人擺擺手,「我如果不是受人所託,才不會理妳。」男人不想說些什麼。「餓了吧!」將手上的燒雞丟出來。

婧兒馬上接過燒雞,「您不吃?」

「我吃飽了。」男人沒有說些什麼。「我叫李縛君,妳以後可以叫我縛君。」

婧兒怎麼聽這個名字,就怎麼覺得奇怪,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李縛君公子,婧兒在這裡謝過您的救命之恩。」

「剛才妳已經謝過了。」李縛君冷冷地說,「坐下吃東西吧!」

婧兒沒有坐下,反而站直,「李公子,我要先離開了。」她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夠在這裡耽擱太久了。

「對了,別叫我李公子,我這些跑江湖的人,不喜歡這些稱呼的。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叫我『縛君』。」李縛君依然是冷漠地說。

婧兒有點轉不過來,「縛君?」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異感覺,只不過,她這些話只敢在心裡說,可不能夠說出來啊!

「對。」李縛君看也不看婧兒。

婧兒對李縛君點點頭之後,放下燒雞,台步離開。身後傳來李縛君的話,「將燒雞帶走,帶在路上吃。」

真是出門遇貴人,婧兒在心裡想。她知道李縛君是一個俠義之人,可是,她怎麼覺得,他唇畔總是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是自嘲還是嘲諷別人,她不知道。不過,她還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無奈和無力感,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

望著婧兒漸行漸遠的背影,李縛君唇畔的笑容漸漸轉變為得意。可惜婧兒一直都沒有轉身看看他,要不然一定能夠發現他唇畔的笑容的。

等到婧兒的身影漸漸看不見之後,他才起身離去。

她總覺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可是每當她轉身的時候,卻發現不了一個人。這讓她覺得費解和驚恐,自從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的警惕性提高了。警惕性提高了,有改變不了一些什麼,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她也只有喊救命的份兒。

只是,這一次,她還會有人救自己嗎?

第幾次轉身了?身後的人默念,說真的,就連他也記不清楚了。他知道婧兒為何要這麼做,他也很高興婧兒有這樣的轉變,即使做不了些什麼,至少警惕性提高了,什麼也好辦了。

只不過,她總是這麼轉身看看後邊,先不說她這樣的龜速,什麼時候才能到達京師。就連自己會不會跌倒也是一個問題,他想不透,如果身後的人真想要置她於死地,當然要等到她自己跌下才這麼做的好。

算了,他還是出去,免得她真是跌倒了,還弄得一身都是傷痕。

「婧兒姑娘,妳妳怎麼在這兒?」李縛君故作驚訝的問。

婧兒定睛一看,「縛君公子啊!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先提問的,所以妳應該先回到我的問題才對。」李縛君不依不饒地說。「婧兒姑娘,我覺得妳一個姑娘家在這裡趕路,似乎有點危險。」

不是有點,而是很危險。

婧兒乾笑兩聲,「是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種心虛的感覺,總覺得李縛君不是好對付的人,「那李公子怎麼會在這兒?」

「我剛辦完事情,正要去休息就看到了妳,所以過來打聲招呼。」李縛君淡淡地說。

婧兒無話可說,事實上,她也覺得很危險,只是,她不想要麻煩人家而已!「哦!那不打攪李公子休息了,婧兒先離開了。」

「妳…。這麼一個姑娘家不覺得危險嗎?」李縛君突然萌生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算了,我還是先保護妳上京師好了。」

婧兒有點驚訝,應該是很驚愕才對。「縛君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怎麼可以如此麻煩你呢?」

「妳別說這些皺巴巴的話了。我問妳,是不是想要上京未成,身先捷?」李縛君冷冷地說。「走吧,妳不是很著急嗎?」

看到李縛君這麼堅持,如果她再說些什麼,就顯得太過不知好歹了。於是婧兒也只有跟上去,她不知道李縛君是不是想要真的幫忙,可是現在,她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何況,如果李縛君想要對她怎麼樣,她也逃不掉。

既然這樣,她也只有順從的份。

跟在李縛君身後,她想過很多個可能性,為何李縛君會對她這麼好,這麼關心,只是因為她是一名柔弱女子,所以他就出手幫忙?還是,有別的原因?

走在前面的李縛君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他現在不必要理會,如果婧兒真的毫無防備的跟在自己身後,他才應該生氣。

雖是秋高氣爽,可是陽光也不弱,走在路上的婧兒,不需多時就已經覺得頭暈眼花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試過在太陽下這麼久的,這次為了家族,她即使有多困難,也一定要堅持下去。

走在前面李縛君好像後面有眼睛似的,居然可以察覺得到婧兒的不適。「先休息一下吧!」不等婧兒有話說,他馬上又加追一句話。「如果妳不想要還沒有走到京師,就已經死翹翹的話。」

婧兒輕嘆了聲,李縛君居然可以這麼容易的看穿她的心思。在她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李縛君已經回頭對她說。「我去喝水,妳現在這裡坐著。」

她望著李縛君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這個男人很不錯。但是,她就是不清楚李縛君到底為何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她這麼關注,即使在路上,她也看到他對其他人的幫助,只是全都不如他對她這般細心。

如果不是他完全沒有邪念,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應該找個人陪伴了,只是,那時候的她,一點都不想要麻煩人家,而那個人家不就是她的未婚夫寒逸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李縛君身上有寒逸帆的影子,要不是他完全不認識寒逸帆,她還真是會認為李縛君就是寒逸帆。

輕嘆了聲,她苦笑了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她應該將兒女私情擺在一邊去,而不是現在還想著寒逸帆。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很愛很愛他,可是也是從破產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得到他。而且還即將失去他。只不過,現在他回來了,卻將她的心融化了,原本,她就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所以很快,她就這麼答應了寒逸帆。

唉!一切都沒有回頭,不如就讓過去隨風消逝,為何還要這麼對待她?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這讓她沒有辦法靜心卻做好一件事情,沒有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想些什麼?」李縛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喏,水。」

婧兒接過水,「謝謝。」這一路上,她不記得自己說過多少句謝謝了,只是每當她說謝謝的時候,李縛君就會翻白眼。

「謝謝?」李縛君搖頭失笑,「真是好笑了。妳這一路上,總是在說『謝謝』,妳不煩嗎?」

婧兒被這麼問,「呃…。」

「算了,妳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們該趕路了,要不然肯定趕不上投棧,要露宿荒野了。我這麼一個大男人倒是沒有所謂,只是妳一個女兒家,還是別露宿的好。」李縛君閉上眼睛,不和婧兒說話了。

婧兒也沒有吵醒他,靜靜地凝視他。她知道李縛君夜裡也沒有睡的好,為了保護他和自己,所以他不能夠睡熟。

涼風吹拂,婧兒也覺得睏倦,闔上眼睛,不一會就睡著了。她在夢裡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屋子,自己正和丫頭在撲蝶。那時候的她,還是多麼爛漫啊!多麼的天真,總是以為這個世界的人全是好人。

不一會兒,她就看到自己的爹親被砍頭,娘親也死了。弟弟神志不清,而她卻不知道怎麼辦,多麼的彷徨,多麼的無助。

她還看到自己走進寒府求助的時候,寒老夫人的嘴臉,僕人們的同情眼神混合在一起。那個時候的她,已經開始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當她們有錢有勢的時候,很多人前來巴結,可是當她們失勢的時候,周圍所有的人都會嫌棄他們的。

因為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沒有答應和寒逸帆在一起,沒有答應寒逸帆任何的事情。甚至沒有和他相認,可是天違人願,還是讓他知道了。

望見他的眼神,讓她心痛。只是,她又能說些什麼?不,她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傷心,而她還以為他會忘記自己的。會和一個名媛小姐結親,然後快樂的生活,可是她沒有想到寒逸帆會這麼深愛著自己,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對待自己。那時候,她真的是很心痛,很心痛寒逸帆的好,寒逸帆的體貼。

如果為了自己的幸福,讓寒逸帆失去所有所有,她真的不願意。真的不希望,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鄉野之夫。

她能夠忍受得到,他又能忍受多久那些生活?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正如當年,她也不是一朵溫室里的小花,什麼風雨也沒有經歷過,一旦遇上狂風暴雨,她也只有等死的份兒。如果沒有遇上上官昭,她或許早就不在人世了,既然命運讓她這麼痛苦,她又能改變些什麼?

她什麼也不改變,不能改變。但是,如果上天要讓她的家族蒙上不白之冤,這個她絕對不妥協。一定會和命運抗爭到底,她現在只想讓她唯一的親人,清清白白的做人,不想讓你他小小年紀就承受被人誤會的痛苦。

「婧兒,妳怎麼了?」

婧兒睜開眼睛,對上李縛君關心的眼眸,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就已經淚流滿面了。「沒什麼啊!」她不想說出夢裡的事情,這是她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縛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妳不想說,我也沒有辦法。只是,這裡上京師路途遙遠,妳不能夠太傷神,要不然肯定完成不了妳的願望的。」

「謝謝您的關心,我真的沒事。」她輕聲說。「你先休息一下吧!要不然你會很累的。」

「不用了。倒是妳,如果妳沒事了,我們應該上路了。要不然,肯定趕不上下一站的。」

婧兒蜃,「好。」她正要站起來,但是頭上一陣暈,要不然有李縛君攙扶,她早就已經暈倒了。

「妳不舒服怎麼不說一聲,如果妳出了什麼事情,那妳的要緊事要怎麼做?」李縛君頓時覺得滿腔怒火,他覺得婧兒怎麼會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婧兒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她沒有說話。她以為自己的身體撐得下去,她也沒有想過自己的會這麼虛弱。會暈倒,是意料之內,只是會這麼快就暈倒,倒是在意料之外。她從來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這麼虛弱的人,更加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嬌貴的女子。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倒是沒有沒有意外,只是默默的站著。他等著婧兒休息夠了,他才緩緩轉過身來,「妳好了嗎?」

婧兒輕輕點頭,她現在有點不好意思,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因為,她真的不想自己會是這麼嬌弱,今兒個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嬌貴。

李縛君知道婧兒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更不想婧兒這麼哀傷,他最不喜歡婧兒這副摸樣。「妳先跟我說說琴的結構好不好?」

一說到琴,婧兒雙眼發亮。「在彈弦樂器中,構造比較複雜,由面板、底板、音梁、音柱、弦軸板、弦軸、琴弦和琴腳等部分構成。」

「面板是什麼?」李縛君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心裡卻為婧兒擺脫哀傷而高興。

「面板又稱琴面,是一整塊長形木板,表面呈拱形,琴首一端呈方形,並開有穿弦孔;琴尾一端呈橢圓形,在項、腰處兩旁各有月牙形或顯方折凹入。」婧兒高興地說,絲毫不覺得李縛君的意圖。「你知道嗎?我琴棋書畫方面,只有琴是比較好的,因為我只對這個有興趣。」

李縛君笑了笑,「那底板和其他部分是什麼?」

婧兒回以一笑,緩緩說出那些部分的形狀。

底板又稱琴底,形狀與面板相同但不作拱形,是在整塊的木料下半部挖出琴的腹腔。底板上開有兩個大小不同的長方形和圓形出音孔,一為龍池,一為鳳沼,腰中近邊處開有兩個小方孔,為足孔,上安兩足,叫雁足。面板與底板膠合而成琴身(共鳴箱),在琴的首部裡面,粘有舌形木板,造成與琴腹隔開的空間,叫作舌穴。

音梁又稱項實,是一根位於面板背部的長木條,用以調整琴音。音柱是琴腹中的兩個木柱,一個呈方形,叫地柱,在琴腹中部;另一個呈圓形,叫天柱、靠近琴首。

弦軸板位於底板的首部、開有安裝弦軸的軸孔。改良的古琴,因琴首處另有共鳴箱,弦軸則鑲嵌於面板首部。

弦軸又稱琴軫,為圓形或瓜棱形,是用木製成的中空(為穿弦用)體,琴弦由絲絨繩系住,拴繞於弦軸上。

琴弦多用絲弦,一弦最粗、音最低、靠近徽位最近,依次漸細,一至四弦用纏弦,靠近演奏者的第七弦最細、音最高。岳山鑲嵌於面板首部,中間開有穿弦孔,琴弦從孔中穿過架於岳山上。

安裝在底板上的4個琴腳,琴首部兩個叫鳧掌,琴尾月牙形缺口處的兩個叫焦尾下貼,起系弦和使琴身墊平的作用。在面板上鑲嵌的13個螺鈿做的小圓星叫徽,用以標記琴的音位。近岳山的是一徽,中間較大的是七徽,近琴尾的為十三徽,徽位是根據琴面的長度分成若干等分來排定的。

「我最喜歡這個了,所以最有心思學習,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想要撫摩一下那些琴。比如,《九霄環珮》、《玉澗鳴泉》、《秋塘寒玉》、《萬壑松風》、《青霄鶴淚》、《玉樹臨風》、《雪夜鐘聲》、《碧天鳳吹》、《石澗流泉》、《金聲玉振》那些琴。」婧兒一臉嚮往的想著,臉上掛著恬真的笑容,似乎,她現在就已經撫摩那些琴。

「那些又是什麼?」李縛君這下真的迷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婧兒在說些什麼。

婧兒輕笑著,「琴都有靈性,都有自己的名字,而我念的就是那些名琴的名字,懂不懂?」

李縛君釋然一笑,他不是沒有學過有關琴的知識,只是不是很熟,略懂一些。那些結構是怎樣的,他也不是不懂,只是故意提問的。而婧兒後面越說,他就越無力,因為他一點都不認識。

什麼「斷紋」,他一點不認識。

似乎察覺到李縛君的不自然,婧兒輕輕一笑,「謝謝李公子,要不是你,我還真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她並不是不知道李縛君的意圖,只是故意不去點破。

李縛君沒有回話,淡淡一笑,「走了。」

兩人走在路上,沒有打破沉寂,他們也樂得享受著這些靜謐。婧兒從來也沒有走出過自己的世界,沒有走出過自己的故鄉。這次,出來,她真是大開眼界。

原來世界是這麼大的。

回想起故鄉,自然也會想起寒逸帆,一想到寒逸帆。婧兒就覺得很心痛,很無助。她很想要此刻陪在自己身邊的是寒逸帆,可惜,她一點都不想要寒逸帆因為自己而失去所有。

這樣矛盾的心情,不分晝夜的折磨著她。雖然,剛才李縛君讓她有半晌的輕鬆,可是,現在她的心又沉重起來了。

四周的群山,環山疊翠,重重濃霧將那些山景隱藏。更加增添了神秘感,能夠瞬間吸引住行人的目光。

「李公子,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外面的世界是這麼美麗。」婧兒感嘆地說。她不能說,自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是卻心裡清楚。如果不是她的家道沒落,她為求清白而遽然上京師,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到這些美麗的景色。

即使金陵的景色也是很美麗的,不過看多也不覺得有什麼啦!所以出來看到這些,才發現,原來外面也有這些美麗的景色。

「那是當然,這些也只是小菜一碟,如果妳看到那些更加迷人的景色,妳會捨不得離開。」李縛君感嘆地說,他練武的地方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如果不是在金陵有這麼一個伊人等待著自己,他根本就不會離開,更加不想離開。只是沒有想到,罷了。世界的改變原本就是這麼迅速,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他現在只覺得心寒。

婧兒發現每當看到這些美麗的景色的時候,李縛君就會露出這麼傷感的神情。她雖然想不透,看到以過來人目光,她看出的是李縛君的情傷。

她才發現,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她才知道李縛君為何會這麼關心自己,因為他自己也受過傷害,受過那些痛苦。於是,他才會這麼關心那些也深受同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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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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