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擺平

傍晚時分，陳記火鍋店。

小廖一個人坐在火鍋店裏，慢慢的吃着火鍋。這個火鍋店味道很好，他與崩牙巨常來關顧。但今天陳記火鍋店只有小廖一個客人，小廖包了全場。

國豪走了進來，對小廖說道：「廖哥，他們倆來了！」

「讓他們進來」，小廖用他慣有的深沉緩慢的吩咐道。

「阿明，讓他們倆進來」，國豪吩咐著小弟，然後坐在了小廖旁邊吃了起來。

不多時，阿明與另一個小弟帶着何家兄弟走了進來，何家兩兄弟神色緊張，當何志強看到小廖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而何志寧不認識小廖，看着弟弟驚訝的神色，悄聲問道：「怎麼了？」

「他就是廖森」，何志強小聲說道。

何志寧長大了嘴，他怎麼也沒想到小廖會找他們。難道是為了芷玥，他不已經甩掉芷玥了嗎？

而小廖似乎沒有注意到何家兄弟，依然與國豪吃着火鍋。而何家兄弟則誠惶誠恐的站在旁邊，大氣不敢喘一下。

過了N長時間，小廖終於吃完了，他拿起餐巾紙抹了抹嘴，抬起頭看了看何家兄弟，象是對小弟說道：「怎麼這麼沒禮貌啊，不讓兩位何先生坐下！」

「不用了，廖哥，我們站着就行了」，何志強忙賠笑說道。

而阿明與另一個小弟一把把何家兄弟按到小廖旁邊的椅子上。

「我以前不知辣的，但小玥愛吃，我也就跟着吃了。味道還不錯，你們兩位要不要嘗一嘗」，小廖自顧自的說着，然後抬起頭似笑非笑的子著何家兄弟，似貓捉老鼠的神情。何家兄弟被小廖盯得忐忑不安，不住的陪着笑。

「你的左腿是瘸的？」小廖把目光轉向何志寧，明知故問。

「是，是…」，何志寧忙不跌的回答著。

小廖的手撫上了何志寧的右腿：「我想你還沒忘你的左腿是怎麼瘸的吧？」

何志寧看着小廖，不敢說一句話，而何志強也面色慘白。

小廖淡淡的笑了，他拿回手，盯着桌子上的火鍋：「小玥脾氣好，事情發生了，過去也就過去了。」，小廖的臉色慢慢的陰了下來，慢慢的說道：「但我不行，我是很記仇的！」何氏兄弟戰戰兢兢的看着小廖，不敢說一句話。國豪此時已停止了用餐，他靜靜的坐在那兒，緊盯着何氏兄弟倆。而小廖也不再說話，他靜默著，目光炯炯的依然盯着火鍋，不知道再想着什麼。火鍋店裏靜極了，安靜是的那樣的可怕，除了火鍋沸騰的聲音，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要發生極其恐怖的事情。突然小廖猛的拿起桌子上的三把鋼叉，一下子插進了何志寧的右大腿上，「啊！」何志寧慘烈的叫着，如注的鮮血順着大腿，淌了下來。

何志強嚇得縮成了一團，他憐憫的看着他的大哥，但卻不敢伸手去扶一下疼的縮成一團的何志寧。

「現在右腿也瘸了，是不是就看不出來左腿是瘸的」，小廖點了一顆煙，看着何志強：「你大哥手上的傷，看醫生了嗎？」

「沒…沒…」何志強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正好現在一起看，省得麻煩了，然後一起做呈堂正供！」小廖又把目光轉向了何志寧。

「廖哥…廖哥…給個…機會…我再也…不敢了…」，何志寧哆嗦著求着饒。

「不敢什麼？」小廖的臉色是那樣的陰沉，他反問著何志寧，然後又抬眼看了看何志強：「你們倆個不是想玩嗎？找我啊！找小玥做什麼？我陪你們玩，怎麼樣？」

「廖哥…我們…不敢…真的…」，何氏兄弟一起求着饒。

小廖厭煩的揮了揮手，眼神再次轉向何志寧，神色已變得陰森：「你記住，小玥曾經是我的女人，她的事我就會永遠管下去，除非我死了！」

「廖哥…我知道…我知道…」

「以後你看到小玥給我繞着走，不然我讓你連男人都做不成！」小廖一臉凜冽，語速極慢，讓人不寒而慄。

「我一定…我一定…」，何志寧滿身大汗漓淋。

「老闆」，小廖不再理何志寧，轉身叫着老闆。

陳記的老闆忙走了過來，由於崩牙巨與小廖常來這個火鍋店，這種場面他見多了，所以陳記老闆象沒事人一樣，笑着叫道：「廖哥，有什麼吩咐？」

「我馬子以前來吃火鍋時，要放多少辣的，你沒忘吧？」小廖指着火鍋問道。

「沒忘，沒忘。」

「那好，按著那個量，多加十倍放進去！」小廖冷冷的吩咐著：「再來十盤肉與十盤魚丸！」

「放心吧，廖哥」，老闆說完扭身進了廚房。不多時陳記老闆拿着調料與肉、魚丸走了出來，趁著老闆往火鍋里加調料之際，國豪站了起來，將十盤肉與十盤魚丸一股腦的倒入了火鍋里。

小廖似笑非笑的看着何志強：「你不是吃定小玥了嗎？」他殘忍的指了指火鍋：「你先把它給我吃光，我看你有沒有那麼好的胃口！」

何志強傻了眼，他幾乎帶着哭腔，哀求着小廖：「廖哥，我只是隨口說說…隨口…」何志強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阿明與另一個小弟按倒在桌了上，火鍋下面的火爐讓何志強無法掙開眼睛：「廢他媽什麼話，廖哥讓你吃，你他媽趕緊吃！」

「我吃…我吃…」，何志強已顧不了那麼多了，不住的求着饒。

小廖沖阿明揮了揮手，阿明與另一個小弟放開了何志強，何志強再也不敢耽擱，拿起筷子，也不管肉與魚丸是否煮熟，不住的往嘴裏塞著。

小廖向前傾了傾身子，眼神再次變得陰冷：「還準備跟小玥借錢嗎？」

「不…不…」，由於嘴中塞滿了食物，何志強口齒不清的回答著小廖。巨辣無比的湯料與大量的食物，讓何志強的喉嚨吞咽產生了極大的困難，他痛苦的嘔著。但又馬上不住的往嘴裏塞。

小廖不再看何志強，拿起桌上的一聽瓶酒，大大的喝了一口：「以後你看到小玥也給我繞着走，不然…」，小廖轉過臉，一臉冰冷的看着何志強：「我廢了你雙手！我讓你這輩子都賭不了！」

何志強拚命的咽下口中的食物，不住的表示著：「一定…一定…我都…聽你的…廖哥…」，

小廖站了起來，邊向外走，邊對阿明吩咐著：「等他吃完了，送他們倆個去醫院！」

「是的，廖哥。」

「看着他吃光」，國豪吩咐著阿明，也緊隨着小廖離開！

「放心吧，豪哥！」

「廖哥，我要不要再派人跟着那兩個小子！」國豪不放心的問著小廖。

「不用，他們倆沒那麼大的膽子」，小廖深知這種小混混的習性。

「今天的事情別跟汪子祺說」，小廖囑咐著國豪。

「放心吧，廖哥。」

「她罵死我了吧」，小廖笑着問國豪。國豪與汪子祺已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國豪似乎很是喜歡這個直來直去，有些男孩子氣的女孩，但可惜國豪有情，汪子祺無意。

「是，罵的狗血淋頭」，國豪對小廖極為忠心，從不對小廖有半點隱瞞。

「咳」，小廖無奈的笑着嘆了口氣。

「廖哥，你這麼疼嫂子，可為什麼還要讓她走啊！」國豪說出了自已的疑問。

小廖又是無奈的一笑，他拍了拍自已好兄弟的肩膀：「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這時小廖腰間的股票機響了起來，小廖拿出股票機看了看，對國豪說道：「今天沒什麼事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廖哥」，國豪知道小廖有事，但他沒有多問，駕車離去。

股票機的信杴小廖安排在洪爺身邊的卧底發過來的，這個卧底只有小廖知道，就連崩牙巨都不清楚，因為只有越少人知道，卧底的安全才會有更大的保證。為了安全起見，小廖與這個卧底之間的聯繫，都是通過在股票機上發送密碼來傳輸的。小廖這陣子盯洪爺盯的很緊，通過卧底的消息，他知道洪爺跟泰國黑幫有一筆很大的毒品交易，這時候發送訊息，肯定與這樁交易有關。小廖急忙上了車，向家中急駛開去。

到家后，小廖第一時間從卧室的床頭櫃里拿出了密碼書，一一與股票機上的密碼對照起來：今天晚上十二點在竹灣二號碼頭交易。小廖忙抬起手腕看時間，晚上八點半。小廖忙拿起手機，拔通了司警老杜的電話。

「你這個混蛋，這麼晚找我做什麼？」電話一端響起了老杜的聲音。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你最近瘦了沒有」，小廖戲弄著老杜，腦子裏浮現出老杜胖乎乎的身影。

「混球」，老杜不客氣的罵着小廖。

「好了杜哥，說正事吧」，小廖很尊敬老杜，這麼多年小廖的江湖地位與財富不斷的增長，但對老杜的稱號一直沒變：「有一樁大買賣給你！」小廖隨即把洪爺今晚的交易告知老杜。

「可靠嗎？」老杜盯洪爺有一陣子了，只是沒有證據，沒辦法將洪爺繩之以法。

「放心吧，如果不可靠，你戳我右眼」，小廖淺笑着與老杜打着哈哈。早年間，小廖在一家賭場賭博，拿了壞牌就耍賴蓋牌走人，與賭場的人一言不合就出拳頭，正好碰上前來臨檢的老杜。面對極不配合的小廖，老杜一生氣，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小廖的左眼，當時小廖還因此罵老杜是死胖子！

「你這個臭小子」，那話那端的老杜聲音里已有了笑意：「你少抽點煙，那玩藝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命大，死不了」，小廖輕描淡寫，大而化之，但馬上機智的正色囑咐老杜：「杜哥，你現在就派你的人去竹灣，洪爺滑的很，未必跟小弟透露正確的交易的時間。交易的時間很有可能會提前！」

「放心吧，我的人今晚就在竹灣耗上了」，老杜還深知小廖的足智多謀。

放下電話的小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如果今晚老杜能夠解決掉洪爺，他和崩牙巨的心腹大患就真的連根把掉了。儘管事情還沒有最終的結果，但小廖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他倚在大床上，隨手從口袋裏拿出了錢包，慢慢展開，裏面夾着他曾放在賭場辦公桌上的他與芷玥的合影。這張照片小廖有幾次都想親手毀掉它，但最終都沒捨得。小廖把它從辦公桌上折騰到垃圾筒里，又從垃圾筒里重回到小廖的辦公桌的抽屜里，最後又從抽屜里來到小廖的錢夾中，就再也沒換過地方。小廖深深的子着他與芷玥的合影：自已從身後環抱着芷玥，滿是胡茬的下巴輕抵在芷玥的肩頭，看着芷玥一臉的幸福與嬌憨，小廖的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滿眼凈是寵溺：「廖哥不會讓任何人欺侮你！」小廖就這樣倚在床上，凝視着照片，忘卻了時間，忘卻了痛苦，但臉上的笑意卻是那樣的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