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2）
上官敏敏的眼裡透晳著憤怒的眼神：「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葯是不是你放的？」
張嬤嬤一聽，整個人都打起了哆嗦：「娘娘，奴婢……」吱唔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葯是你熬的，也是由你來餵給淑妃娘娘喝的，不是你放的，還有誰放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上官敏敏的語氣一點一點在升高。那凌厲的眼神幾乎可以讓人窒息而死。
張嬤嬤知道這次自己是罪在難逃了。即使狡辨他們也不會相信，於是，只好低著頭一聲不哼。自己心裡早就知道這一天是遲早都會來的，也許坦然地面對了一切之後，自己就再也不用擔心受怕得過日子了。
見她不作聲，也就代表默認了，這時小順子突然站了出來道：「張嬤嬤，娘娘平時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小鄧子已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只見坐在一旁的淑妃娘娘傻傻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一點也不了解他們現在在做什麼，不過，此時的她也終於安靜下來了！
張嬤嬤抿著嘴唇，卻一語不發。護主心切的小順子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奮力地搖著她，好像要將一個醉倒的人搖醒一樣，他嘴裡大喝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啊？你這樣做對得起娘娘，對得起天地良心嗎？平常你做事，娘娘怕你累了，總叫你休息，你一句身體不太舒服，娘娘馬上命你回房休息，還有，娘娘平時吃不完的東西，哪次不是把它分給了我們啊？像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如果不是託了娘娘的福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山珍海味是什麼味道的。在你來永和宮之前，你知道蒸熊掌是什麼味的嗎？鹿尾兒是什麼味的嗎？而你現在……而你現在……」
小順子說到這時，傷心得就快要哭出聲音來了。他難過得一把推開了張嬤嬤，這麼好的一個主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為什麼還會有人不懂得珍惜還要去陷害她呢？
張嬤嬤整個人都傻在那裡了，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娘娘對自己的好呢？正是因為淑妃娘娘對自己的好，所以當時自己都沒有活埋格格。可是自己從進來永和宮那一天，就是帶著目的的。做皇后的線人，註定接下來所走的路都是錯的。
而慕容芸妍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裡依然如秋水一般平靜，也許現在的她根本就是連一點意識都沒有了。
上官敏敏再也忍不住了，她馬上喝道：「來人！」
「奴才在！」
「將張嬤嬤給本宮綁起來！」
「是！娘娘！」兩名侍衛剛應完聲，馬上就上前將張嬤嬤的手反扭在背上。
張嬤嬤大驚，她忙看向上官敏敏，想求饒，可是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被理智給吞了進去。自己犯下了這樣的錯，還有什麼資格求饒呢？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早點去面對，自己就能早點解脫。
上官敏敏怒瞪向她，一聲喝道：「說！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張嬤嬤低下頭，緊咬著嘴唇，過了半晌還是不作聲。上官敏敏已沒有什麼耐心了，馬上便道：「小李子，去把板子拿過來。看她的嘴巴能閉到什麼時候！」
張嬤嬤一聽，終於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奴婢只不過是奉命行事，也是逼不得矣啊！」
「奉誰的命！快說！」小順子在一旁忍不住問道。這時他已經顧不上誰主誰賓了，在上官敏敏都還沒有開口說話。他便搶先在前了。
張嬤嬤又低下頭，要是說了出來的話，那不等於小命難保了？可是不說，此時的情形，一樣無法保命。究竟說還是不說呢？
小順子這時不耐煩地大喝：「說啊！」看他那架式，幾乎快忍不住上要前把張嬤嬤給掐死一樣。
剛才已經遭遇過淑妃娘娘的痛掐了，張嬤嬤這回哪裡還敢再次嘗試，她連連叩道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我說，我說，奴婢奉的是皇后的命啊！」
「皇后？」上官敏敏冷哼了一聲：「果然是那個女人！」其實自己就料想到她會不安本分，只是沒有想到，她走這一步，原來是那麼得狠毒！
張嬤嬤看她半天不哼聲，接著便道：「娘娘饒命啊！其實奴婢也是不想這樣做的，可是皇后的命令又豈是奴婢敢違抗的？」
「不敢違抗？那你就敢毒害淑妃娘娘？」上官敏敏厲聲厲色，早就把張嬤嬤嚇得面如土色了。
而慕容芸妍依然坐在那裡，像一座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一樣。
這時，小順子一把將張嬤嬤擰了起來，二話不說就真往外走道：「走！給我到皇上的面前把話說清楚，撕開皇后假仁假義的面具，看看她究竟有多醜陋。」
張嬤嬤慌了，嘴裡不停地喊道：「小順子，饒命啊！饒命啊！」要是自己真的去皇上那裡告皇后的狀的話，那麼自己就算有十條命也是不夠死！到時皇上會治自己死罪，皇后更是不會放過自己!
看到小順子的這一架式，連上官敏敏也愣了一下，這樣冒然地去皇上那裡告狀，皇上會相信嗎？現在面對的可是皇后啊！
可是此時的小順子顯然已經失去理智了，憤怒讓他燒紅了眼睛，也根本就忘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
上官敏敏這時道：「小順子，你冷靜點，這事情我們一定要從長計議才行！」
「從長計議？娘娘，這句話奴才已經聽得夠多了，每次你和主子吃了虧的時候，討論到要不要反手回擊，而你們最終總是說要從長計議，結果，哪一次不是都吃了啞巴虧，這次這個張嬤嬤這樣對待淑妃娘娘，奴才實在是忍不可忍了。奴才這次一定要去皇上那裡揭發她們，不管是成功也好，失敗也好，奴才都要替主子出口氣的了。但是如果娘娘您覺得奴才這樣做太冒然的話，那麼就讓奴才自己一個人去面聖吧！出了什麼事情，一切由小人負責！」
小順子說得慷慨激昂，而慕容芸妍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如果她沒有瘋的話，那麼她是一定不會讓小順子這樣為她賣命的。而今，她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冷冷得看著這一切。顯然，她這次真是是瘋了，而且是徹底得瘋了。
然而被小順子這樣一說，上官敏敏哪裡還忍得下去，他說得沒錯，之前她們總是說要從長計議，目的也是為了想讓那些人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現在看來，她們的苦心根本就是白費了，到頭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得寸進尺。之前自己已經跟皇后撕破了臉皮，這次倒不如來個痛快交鋒！
上官敏敏突然就走到了小順子的面前，小順子一愣，以為她要攔著自己，在她還沒有開口說話時，自己便道：「娘娘，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次，奴才心意已決，一定要替主子討回公道。」
孰料上官敏敏卻微微一笑道：「小順子，我不是來攔著你的，我是要和你一起去皇上那裡！」
「娘娘……」小順子一陣驚訝，這次的事情可非同小可啊，如果皇上怪罪下來，自己的性命丟了倒是小事，但是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啊！
上官敏敏微微一笑，看到小順子這麼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東西，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發言時，上官敏敏便道：「小順子，淑妃娘娘是你的主子，但也是我的好姐妹，如今她被奸人害成了這個樣子，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吃虧？還愣著幹嘛？走啊！本宮現在就在到皇上的面前揭皇后的底！」
可是只有她們兩個顯然還是不夠說服力，上官敏敏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余御醫道：「余御醫，這個忙，你可願意幫？」
余御醫一聽，不由思量了一會。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豈能兒戲。
而他只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御醫，後宮之爭本來就與他無關，如果他不願意的話，上官敏敏也不會勉強他。
所有的人都定定地看著余御醫，可以說，他可是這件事情的命脈，願不願幫他們，全在他的一念之差了。
余御醫當然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自私一點的話，自己完全就可以拒絕上官敏敏的請求，可是他卻被他們兩個剛才的舉動深深感動了。
在後宮裡行醫那麼久，看到的都是些冷漠的人情，她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互相利用，互相踐踏，皇后和容修儀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至始至終，她們都沒有交過一個真正的朋友。可是今天看到的事情，卻是深深得感動著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能讓自己拒絕這份燭熱的友情呢？余御醫不再猶豫了，他最終點了點頭道：「娘娘，下官願意助您一臂之力！」
上官敏敏和小順子聽了大喜，他們三個互相對望了眼，然後同時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帶著張嬤嬤，就來到了皇上的養心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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