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換不回的健康

換不回的健康

半個小時后，

原本靜謐的午後被一聲驚呼打破了鏡般的祥和，空中下起了xue白xue白的花瓣雨，像jing靈在哼唱一首離別的輓歌。

數十名醫護人員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安格醫院的花園。樹葉失去軌道般姍姍飄落，水彩顏料如頻臨頹敗的花與草地上的畫一起死在凌亂的腳步下。

「老張，快把夏小姐載回來。」

醫院的手術室外楚徵炫對著手機不耐的怒吼，額前的黑髮凌亂的遮住了他的眼。

戴著口罩的醫生和推著醫用車的護士從他身邊神色緊張的匆匆進入門內，玻璃器皿噹噹地碰撞聲就像警鈴敲擊著每個人的心。

楚徵炫掛斷電話，回頭，那扇門就在他眼前被緩緩關上，極輕的落鎖聲就如死結打在他的xiong口。他倚在窗邊抿著唇，眼眸里閃過一抹不太確定的恍惚。

窗外氣溫倏然降低，芙蓉樹輕舞的花瓣間少女飛快的身影消失在一片xue白中……

「徵炫，出什麼事了？」

走廊的另一端，商音夏氣息不穩的奔出電梯，她手裡緊緊地握著雪要的畫紙，光潔的額上沾滿了細小的汗珠。

「是不是雪出事了？」她撲過來一把抓住楚徵炫的手，焦急的連問話都帶著顫音。

「雪突然昏倒了。」他注視著她驚慌的容顏，緊抿的唇邊儘是苦澀。

從來就只有商音雪才能讓她失去冷靜。

「怎麼可能？」

夏震驚的望著他，手中的畫紙突然墜落，「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昏倒？」

「現在還不知道，醫生正在檢查。」穩住她搖搖yu墜的身ti，他溫聲勸說，「雪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夏的聲音因急促而有些變調，她的臉在醫院白晃晃的燈光下比那些散落的畫紙還要蒼白如雪。

「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腎，如果雪的身ti出現了透析反應，那該怎麼辦？」

她的手指倏然收緊，指尖深深陷進了握著她手的掌心。目光擔憂的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門扉上方紅艷艷的字眼在沉靜的走道里閃爍出刺眼光芒。

「會有辦法的。」對她的心疼麻痹了所有的感官，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徵炫摟著她輕聲安慰。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名護士驚慌失措的跑出來。

「商小姐，你妹妹……」

「她怎麼了？」不待她說完，夏連忙上前。

「雪小姐不配合檢查，她扯開了呼吸器，還……還威脅醫生不許碰她。」

護士小姐顯然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她的表情是不能理解和震驚。

「胡鬧。」

「你快進去勸勸她吧。」

夏掙開徵炫的手跟在護士身後進入手術室。各種高級儀器的嘀嘀聲中，身著白袍的醫師們全都一臉無奈的站在原地。

亮度適中的燈光下，原本昏迷的雪已經醒了。她蒼白著臉躺在手術台上，細細的睫毛半掩住剔透的眼睛，朦朧了裡頭晶瑩的光亮。如罩上厚重玻璃的水晶燈，迷離了原本的星光月芒。

夏心疼的靠近她，「雪，身ti很難受嗎？」

「姐姐，我不要再治療了。」看到身前一臉擔憂的人，她的眼睛一亮，像遭受痛苦的人看見了曙光。

「聽話，不許任性。」硬是壓低聲音里的顫抖，夏撫著她的臉，早前的驚慌已經逐漸沉澱了。

「我不要。每次都在治療，每次都在……可是，姐姐哪一次我真正好起來過？」

從來沒有。一次次的透析，一次次的治療，卻一次都不能換回她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