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母親偷偷背著辰瑤打電話過去時，洛陽正對著手機發獃，這十天他對著這個東西發獃出神，像小毛孩般心神不定。

「洛陽，你最近很忙嗎？怎麼也不來家裡吃飯呀？」

是辰瑤的母親，洛陽清了清嗓子，「阿姨，是呀，最近單位忙了點。」

「洛陽，你是不是和瑤瑤吵架了？我問瑤瑤不肯說，只一個勁地哭，所以阿姨來問你，你們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辰母握著電話，也有幾分泣然。

辰瑤哭了？他的眉略蹙把蹙，「沒有，阿姨，怎麼會呢？最近就是單位太忙了。」

「不是就好，再忙也得吃飯，今天阿姨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你一定要過來。」

洛陽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辰瑤低著頭默默地擺放碗筷，這個簡單的工作，她已經躊躇了好久，自洛陽進來，她便沒有抬起過來頭，不敢看洛陽的眼睛。

洛陽幾番看她都是低著頭，yao著唇，也沒走過去。

辰瑤撥著白飯，胡亂地往嘴裡塞，也只夾自己跟前的菜，在自己家活tuotuo像個做錯事的童養媳，洛陽倒覺得好笑，委屈的應該是他吧，現在反倒是她這種委屈的小媳婦樣。

他夾了塊她愛吃的紅燒魚，放在她碗中，辰瑤悄悄抬上眼與他的目光相撞，又迅速地低下頭，羞愧的罪惡感襲上來，直燒耳根。

她聽到洛陽好像嘆了口氣，輕輕幽幽地傳過來，讓人心碎。

飯後，如同往常一樣。洛陽和辰父下棋，辰瑤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次她沒有一直不停地轉頻道。而是安靜地盯著電視屏幕，洛陽看到停留的頻道正播放新聞聯播，這是辰瑤從來不關心，從來不看的。

洛陽看著沙發上蜷縮一團的辰瑤，有些黯然有些憔悴。洛陽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懷裡。

辰瑤抬起頭偷偷往洛陽方向看，四目相觸間，流動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愁思念，卻似隔著層層迷霧。

辰母向辰父使了使眼色，辰父跟著辰母進了房間。洛陽起身告辭。

辰瑤忙緊跟上，她今天沒有換睡衣，一直等著送洛陽。

洛陽沒有像往常一樣拉著辰瑤的手，緊緊相扣，只是埋著頭自顧向前走，夜裡的風肆無忌憚地吹打，覺得有些冷，抱緊雙肩。默默地跟著他越來越快的腳步。這條路以前她總覺得很長，和洛陽一起走總要花很長的時間，可是今天怎麼這麼快就走到頭了呢？

洛陽的車停在原來的位置上，洛陽駐足停下，辰瑤也停下，「為什麼？」

洛陽的聲音一直爽朗清脆，可現在聽起來卻是含糊得不真切。

他轉過身，正對著辰瑤，托起辰瑤的下巴，讓她的眼睛正對著他的眼睛，在昏黃的路燈下，她的唇豐色而妖柔，分外。

驀地，一幕不堪的景象又跳躍進來，他的瑤瑤竟然和他以外的男人，忘我地相擁相吻在一起。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天塌了，從未有過的破碎決裂。這十天也如同十年般漫長，他一直在想，一直在問，為什麼？

「對不起，洛陽，你原諒我好不好？」辰瑤的眼淚洛陽向來都抵擋不了，只要辰瑤一哭，洛陽的心就軟了。

他的吻鋪天蓋地地湧來，落在她的臉上，唇上，tian盡她的每一滴淚痕，吻遍她的每一寸肌fu，洛陽的腮間有初生的胡扎，分分刺痛，辰瑤的唇角，臉頰微微泛著紅。

她想起高考結束那年，一個美麗的夏天，洛陽慌亂地吻了她，那時的洛陽也是個青澀的少年，臉上有青春痘，坑坑窪窪的，新長了很多小鬍子，扎著辰瑤好痛。那時的辰瑤咯咯地笑，然後舉手去打洛陽，說他的鬍子討厭，扎得她好痛。

記得那時的洛陽紅著臉窘迫萬分，辰瑤踮起腳尖鼓勵地在洛陽的臉上輕吻了一下。此後洛陽再吻她，總會先剃乾淨胡扎，生怕再刺到她。

可今天的洛陽，好像有好幾天沒清理胡扎了吧。綾亂得讓人心痛。

她輕輕地去mo索洛陽的臉，手心裡濕乎乎，那是自己的淚嗎？竟然粘在洛陽的臉上，悄悄滑入唇吻中，鹹鹹澀澀的。

「你喜歡他嗎？」他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吹拂著不真實的暖酥。

辰瑤的頭伏在他的xiong前，聽著他不規律的心跳，呼出的氣流在空中凝結，默然。

「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辰瑤更深地埋進洛陽的懷裡，似要鑽入進去，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想過要和洛陽分開，從來沒想她的世界會沒有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