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情陷菊花殘柳

第八十四章 情陷菊花殘柳

女人的嘴巴真的是很不可靠的,特別是沒有親眼看到,又是道聽途說后再散播出來的信息,往往會誤導人家。

比如小蓉跟我說的林菲圈養了一堆小男人的事情,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她也只是在和林菲的接觸過程中的一些現象捕風捉影,然後發揮想象,編出一系列的合理情節來解釋她所看到的現象。更可惡的是,她就照著她的假想跟我說了,讓我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其實真正的情況是這樣的,在說明之前我只能說小蓉的想象力還不夠豐富,或者是還達到到那種更高雅的層次,水生木坊那個地方,並不是小蓉所想象那樣齷齪。

那天和林菲在常去的酒吧小酌了下,我就試探林菲說是不是有更好玩的地方,能否讓我見識一下。林菲這人何等聰明,立刻會意說是不是他老媽叫我來探他底的。

還好我沒打算裝B,於是說是的,但我還是違心地說其實我心底還是很支持同性戀的,並暗示他我喜歡看《春光乍泄》,《基佬四十》等影片,還跟他講以前當兵那會兒,部隊里有得是同志,早就見怪不怪了。

慢慢地,他開始放下戒心,最後好像見到知音似的跟我敞開胸徑聊起來,說他媽不了解他,還老逼他去相親,有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也只有呆在水生木坊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人生在那才有意義。

我忙問水生木坊是什麼地方?他淺淺一笑,那表情好像是在遐想著一個世外桃源。

不理我?

那下次再說,反正知道了一個線索了,他平時消遣的地方叫水生木坊,我猜大概也就是酒吧之類的風月之地。於是我也不敢再追問了,叫了服務員結帳后,就準備離開。誰知被林菲一把猛拉了回來,我撲倒在他懷裡,他用鼻子吸著我頭髮的味道,動情地說:「誠,我能信任么?」

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睛能迷惑男人,還有他那很寬且富有彈性的胸部。我竟然忘了從他的身上起來,直到服務員過來說:先生找您錢,我這才難為情地從他懷裡掙開。

林菲望著我這窘態,發出一陣陣壞笑。他這人,真是可惡,我第一次有種被非人類調戲的感覺。現在對我而言,男男身體曖昧接觸無異於第三類接觸。

但我為了我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還是曖昧地回答他說我跟他是一條線的,年輕人的事只有我們年輕人懂,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在祈禱老天爺原諒我的胡說八道,以後再出現類似錯誤,就叫小蓉變女同!

林菲颳了下我鼻子,這小畜生還蹬鼻子上臉了,我忍了,因為接下來他答應帶我去長長見識。

水生木坊那地方是在鬧市區的一大廈的第八層,連招牌也沒有,沒來過的估計都不知道這是個煙花巷柳之地。大門也是漆黑漆黑的,連個燈也沒有,總之就兩個字:幽暗。一看那環境就是為干那種風花雪月之事所精心打造的。

林菲牽著我的手進去,他的手在我手心裡揉捏著,感覺怪軟牙的。門口的小白臉夥計瞄了我一眼,攔住林菲說:

「菲少爺,這先生哪位啊?看著面生啊。」

林菲微微一笑,掏出一金閃閃的卡片,估計是信用卡,對他說:「你記住了,這位是誠少爺,今天他就是這兒的會員了,會費我掏了。」說完,特爽快地刷了那點錢,我說的那點錢是相對他的身家來說的,千萬別誤會成為水生木坊的會員是個便宜事。

既來之,則看之玩之浪之或….操之。但我主要還是來做陪之。在林菲的帶領下,我們穿過一小門,就進入了水生木坊的主大廳,那裡面比森藍寬敞多了,格調以海藍色為主,幽蘭的燈光如同鬼魅般遊離在牆上。還有裡面時有時無的飄出來的音樂聲,那聲音就像人的喘息,斷斷續續的。不過這裡的環境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的不自在,反而有點奇幻又有點浪漫。讓人疲軟的沙發,還有那散發著檀木香氣的酒桌子。不由讓人想入霏霏,倆眼迷離。不由暗暗佩服水生木坊的設計者的,我甚至懷疑他也是個男男愛好者。

正四處張望著,林菲拉了我在一處角落裡坐下來。

「不錯啊,這地方。」我激動地拍了下林菲的肩膀,「你可真會找地兒。」

「你很興奮是么?」他頭湊過來問。

我忙搖搖頭,說我只是好奇,圖這新鮮。

等林菲要了酒,送酒的服務員是個小妹,身材不咋地,還長的很男人,但她很有禮貌,服務水平也很OK。只不過跟我所見過的酒吧妹妹不太一樣。反正在這裡嘛漂亮MM也不頂事,誰叫人家是男男聚集地呢。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哪裡傳來鋼琴聲,那聲音很清晰,但給人感覺很遙遠,接著是歌聲,那尖細的女高音,彷彿天籟,不知道這唱片是哪買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有點陶醉了。

這時有幾個人走過來,在我們的身邊坐下,看林菲和他們的神情,自然是老相好了。而且他們都長的很精緻,白白凈凈的,風騷十足,不,應該說是風華正茂。

不過他們幾個可不是像小蓉說的只是有錢人的玩物,看那架勢就知道是和林菲平起平坐的富家公子爺,這幾個倒霉孩子,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都聚坐過來了,嫌這天不夠熱啊。

「小林哥,你帶新人來也不介紹一下啊。」一小子看著我樂呵呵地說。

「我同事,人家是正經人家,過來聽聽歌的。」林菲倒是挺好心的,沒把我說成是同道中人。還說我是過來聽小曲的,也就是說我來是只談藝術不談風月的。

「哦……是來捧花葬呤的場的,夠有品位的。」又一位穿花花衣服的小子給我倒滿了酒說,他還是說自己也是粉絲。但那個花葬呤是哪位,這才是個問題。

看我滿臉疑惑,林菲在我耳邊嘀咕:「花葬呤是水生木坊的老闆,也是位藝術家,你聽現在這歌就是他在唱。」

「啊。」這話讓我夢如突醒,之前我還一直以為這是唱片放出來的歌曲,只是有人有時在用鋼琴和一下子罷了。沒想到還真有人在真唱啊,而且唱的那麼動聽,那麼傳神。

「那……花什麼呤是什麼人啊,你聽這歌,你這哪是人唱的嘛。」我讚歎道。

眾人一聽這話,都瞪眼望著我,我陪笑解釋說:「我那是讚美呢,那聲音來自天堂,天堂,呵呵。」

接下來我們哥幾個又相互吹捧了下,無非都是談談品味啊,股市啊,金融危機啊,全球氣候之類的,半點也沒提那些見不得人的風花之事。感覺這地方越來越正常了,除了這裡的女服務員少了點。

直到我見到了花葬呤,她那惑人的身軀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被她征服了。

林菲對我說:「花葬呤每天在這隻唱一小時或者三首歌曲,現在他唱完休息了,每次都會過來我這陪我聊幾句。」

但我還在被她的外表所媚惑之中,只輕輕地「哦」了他一聲。葬花呤伸出了她那隻縴手,我不由地握住了,她那手,很溫暖。

「你好,鬍子留著不錯,蠻酷的。」她微笑地對我說。

「你聲音很好聽。」我回應,這話讓她笑了。

我們坐了下來,先容我說一下花葬呤的模樣,她年紀大概是不到三十歲,飄散著一秀美的長發,淡淡的臉妝和一對勾魂的明眸告訴在座的各位她是這裡的絕對主角。但林菲告訴我說她都已經接近五十歲的人了,但就沖她這副風情萬種,風華絕代,風味絕佳的氣質,打死我也不相信。

如果你再告訴我她原本是一個男人,那麼就打死我吧。但這話確確實實是出自花葬呤,她還親口告訴我她是個閹伶歌手①。

我頓時覺得舌頭不聽使喚了,因為我都不知道到怎麼接她的話了。這是演哪出啊,看著好好的一個美人,怎麼就成了東方不敗了呢。

而且什麼是閹人歌手?我偷偷問林菲,再確認一下,他尷尬地拉我到一邊說,那就是人妖歌手。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事還真是不好打聽。但我知道她歌聲之所以是這麼好聽,就是那個原因,首先要唱出那種尖細的女高音,需要足夠的肺活量,但一般女性的肺活量是沒那麼大的,所以要宮掉,就是用男人的身體唱出女人的聲音。還有她今年快五十了,這個我也相信了,唱功要達到那水平,沒有三五十年是不可能的。

霎時,我對這位花葬呤先生或者小姐的興趣降到了零。但她並沒有讓人感覺她是個古怪的人,當閹人歌手的初衷可都不是為了追求什麼更高的藝術境界,大都是身不由己,或者家境貧寒,那個我就不方便和她促膝長談了。

但她卻表現出對我有極大興趣,還特地給我拿了瓶好酒,看樣子她不喜歡有同性戀傾向的男人,她是喜歡真男人。她現在就是慢慢在向女人靠攏,這讓我產生一頓惡寒。

更讓我感覺到難堪的是,林菲竟然也看出此門道來了,正好他的相好又來挑逗他,於是他便順手推舟,借故離開了。其他人也雙雙對對,各回各窩,該幹嘛幹嘛去了,就把我一個人丟給了花葬呤。

我開始後悔我不該來這了,但要從我加入森藍那時開始後悔。

「要到我房裡去么,我給你看樣東西。」酒喝得差不多了,她開始步入正題。

這話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偷偷跑到洗手間,給小蓉打了個電話,小蓉那頭顯得很糾結,但最後她還是說見步算步,如果翻臉跑了,那麼就沒機會再融入到林菲那個圈子了,對日後的行動不利。意思是還是要讓我硬著頭皮上,還說她呆會兒回來接我。

就這樣,我扭扭捏捏地跟著進了她的房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幽香,牆壁上掛滿了男性的藝術畫像,但大都沒穿衣服。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春色四溢,令人眩暈。

花葬呤見我那樣子,微笑道:「把衣服脫了吧。」然後她……掏出了她的工具。

這………

兩個小時后,我扶著牆,步履蹣跚地從大廈那門口走出來。我的小蠻腰還有那小腿啊,現在都還在打顫。可想剛才把我折騰得是多麼嚴重和慘無人道。我撐著走到路口,那街燈下,小蓉在那等著我。看到我,發現她的眼眶已經紅了。我鼻子一陣抽抽,有點酸了。

「蓉啊。」我撲到在她懷裡。

「不哭、不哭,有我在,啊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小蓉有點泣不成聲,但我聽得出她還是儘力在忍著。她的語氣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小貓咪,我心想她至於嘛。

上了車,我們一直都沒說話,誰也沒敢提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把頭轉向窗外,我沒敢看小蓉的臉,只是隱約地聽到她輕輕抽泣的聲音。

「對不起,肖誠。」她終於開口了。

「沒事兒。」我捂著腰說,沒敢看她臉。

「我不應該叫你去做這麼…….這麼沒臉沒皮的事。」她繼續道歉,我心裡想她就不能消停會兒,我確實不太願意回憶剛才發生過的事。

「來首《菊花殘》吧,這車裡怪悶的」我說。

「沒聽過……這首,《菊花台》……倒是有一首。」她一聽我這話,哽咽了。

「那就《菊花台》吧。」我有氣無力地說。(歌詞大家都熟悉了吧,好有…….韻味的)

一曲唱完,小蓉將車停靠在路邊,已經淚流滿面了,拚命地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還說要終止行動,不能再讓我去干那種事了。那一副歉意加悔恨十足的樣子,讓我頗為感動加衝動,呃…….就是想和她擁抱打滾的衝動。

我說:「沒關係,不就沒穿衣服給人當了2小時人體模特嘛,我有練過。」

「什麼?」這話讓小蓉立馬回過神來,「怎麼回事啊?」

當時進葬花呤的房間,她就讓我脫衣服讓我給她當人體繪畫模特,敢情她牆上那些畫都是這麼畫出來的。於是她足足畫了2個小時,我也就足足站了2個小時。

「我給那地兒的老闆當人體模特來著,她是個畫家。」我解釋說。

「那你腰是怎麼回事?」她質問。

「你站2個小時,你腰不酸啊。」

「那你哭鼻子幹嘛?」她又問。

「哦,不穿衣服,在空調底下凍倆小時,你鼻子不抽抽。」

她一掐我手臂,問:「那你聽什麼《菊花台》?」

「那歌好聽唄。」她這話真逗,我不僅聽我還唱:「菊花殘,滿屁上,你的笑容已泛黃…」

「住口!」她打斷我。

「怎麼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小蓉理了理心氣,然後對我吼道:「肖誠,你滾,給我滾,滾滾滾!」

這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還沒等我再做進一步解釋,我已經被她一腳踹出車去了。她還怒火中燒地對我說:「你就自己爬回家吧!」說罷,砰地關上車門,無情地開走了。望著那遠去的車燈,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究竟為什麼這麼生氣啊?

我不知道,但讀者朋友一定知道,旁觀者清嘛。

①:閹伶歌手最早出現在16世紀,當時由於女性無法參加唱詩班也不被允許登上舞台,梵蒂岡的西斯廷教堂首先引入了閹伶歌手,他們挑選出那些嗓音洪亮的清澈男童,在進入青春期前通過殘忍的閹割手術來改變他們發育后的聲音,因為體內的性激素髮生變化,他們的聲道會變窄,有利於音域的擴張,加上巨大的肺活量和聲理體積,使他們擁有了超過了常人3倍的非凡嗓音,閹人歌手也在講究音質和技巧的美聲唱法年代風靡一時,那時大多數歌劇院的演唱者都是閹伶歌手。然而,從更實際的角度考慮,對閹人歌手的存在的更有利的證據是它為窮人的孩子提供了一條活路。在那不勒斯王國中,密探被派遣前往義大利各處,帶回有潛力的孩子,再在基地中訓練他們。儘管剝削重重,但對於這些被閹割過的孩子而言,確實前景美好。雖然並非所有的人都會最終得到一副驚艷的嗓音(其中不少人只會靠在不知名的小鎮中演唱彌撒換取微薄酬金度日),但每一個人都會獲得在其他境況中難以企及的完善教育。

17、18世紀閹伶歌手的盛行,大大發展了各種歌唱技巧,因之在聲樂史上被稱為「美聲歌唱的黃金時期」。可以說,美聲唱法的始祖正是這些閹人歌手,正是他們塑造了今天歌劇的輝煌!歷史上最著名的閹人歌手有塞涅西諾、卡法雷利、法瑞內利。1994年的金球獎最佳外語片《FarinelliCastrato》(中譯名《絕代妖姬》)描述的正是法里內利的生平故事。

除音樂以外,閹人歌手甚至引發過歷史軼事,17世紀,迷戀閹伶歌手的瑞典克里斯蒂娜女王為了從波蘭國王那裡借歌手為其表演還停止了與波蘭的戰爭.直到1870年,義大利宣布其為不合法后,閹伶歌手的盛行才退出了歷史舞台。1902年,羅馬教皇利奧十三世頒布命令永久禁止閹伶歌手在教堂演唱。在這之後,最後一位閹伶歌手AlessandroMoreschi,他於1922年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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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殺手不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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