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屠狼
卡諾里在崖頂遠遠地喊:「成哥,沒事吧!」
崖底的環境和馬布山脈的其它地方差不多,都是灌木叢生,杳無人跡。
我和卡諾里支應了一聲,便朝遠處飄蕩著卡諾里白色外套的標記處走去。
我得先確定,那裡是不是真有摔落下來的靈鼠。
見到肯斯的一剎那,我頓時想起他們追捕殺食鼠的任務,方才有了這次出行。
可我只是從他們的幾句簡短對話中猜測他們捕鼠的辦法,利用聲波一路追趕靈鼠,以至趕落斷崖摔死。
不得不說,這是個節省體力同時又能做到圍奸的好辦法。但他們是否真這麼做了,還不清楚。
從崖頂看來三百米的距離,在崖底迂迴而行,足足有四百多米。越走越近,隨著一陣陣血腥氣味撲鼻而來,我知道我猜對了。
道路上開始零散著田鼠屍體,越往裡走,血腥味越重,田鼠屍體也越發密集起來。
地點已經確定,沒必要繼續深入,我轉身準備返回,接卡諾里等人下來。
可就在這時,一股冷冽的寒風徒然在背後颳起,幾乎條件反射地,我矮身一蹲,跟著一個翻滾,閃躍開去。
樣子非常狼狽,可後背還是傳來一陣辣辣的痛。我知道流血了。
「靈狼!」
看到眼前的灰色巨狼,我心裡輕輕地震了一下,它那毫無溫情的冰冷目光,正凶芒畢露地朝我瞪來。
噝噝……嗷嗚……
這頭巨狼突然仰天長吼,我暗叫一聲不妙,這時,幾十頭同樣的靈狼陸續出現在我的眼帘。有些嘴裡還咬著田鼠屍體,不知是田鼠血還是口涎的噁心液體順著它尖銳的狼牙滴下,砸在地上,傳出一陣陣惡臭。
狼是一種群居動物,相互擁有良好的組織關係,此刻,它們因興奮而顯得赤紅的雙眼正緊緊地瞪著我,顯然已把我當成闖入它們領地的侵略者。
那頭突襲我的靈狼牢牢地守在我的退路之上,與其它靈狼形成夾擊之勢。
靜靜地站了一會,我忽地冷聲一笑,看著這頭巨狼,一步步朝它走去。
「想咬碎我么?」
我的目光不帶絲毫感情地與它對視著,手中的小刀隨意地握在手中,彷彿不帶任何殺傷力。
走到離它五米開外我停了下來,「讓開!」我說。
靈狼低聲咆哮著,雙爪不斷地刨著地,兇狠的目光警戒地瞪著我。
「再說一次,讓開。」我不帶絲毫情緒地低聲道。
靈狼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了,緊盯向我的目光時不時地朝我身後的群狼望去,似乎在尋求著什麼信息。
曾經有一次輪迴,我曾遇到過一位狗王,據說那人屠狗上萬,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就算最兇猛的藏獒,見到他也都乖乖臣服。
我沒屠過那麼多條狗,更沒殺過多少狼,但我的精神氣質,那從骨子裡透露而出的冷漠,顯然非一般人可比。
以靈狼的通靈智慧,完全能夠察覺的到。
彷彿得到了某種命令,擋在我身後的靈狼緊張的氣息緩了下來,目光雖仍兇狠,但卻往旁側挪了一小步。
我淡淡地望了它一眼,抬步繼續前行,就這樣一步步往它走去,經過它身旁時,它那撩長尖細的牙齒離我的小腹不到十公分。
回到那處低矮斷崖,卡諾里等人早已等的不耐煩了,不斷地朝崖下呼喊。
我想了想,還是把他們都叫了下來。
包括卡諾里在內,一共十個人,垂吊著繩索,跌跌撞撞地爬了下來。
把情況和他們說了一遍,我道:「如果不趕走那些靈狼,這批靈鼠遲早要被它們吃完。嗯,你們有什麼打算?」
「成哥,這靈狼不比一般野畜呀!我們尋常捕獲被狼群驅逐的孤狼,都得至少五六人才行。」卡諾里一臉苦惱地道。
「嗯,」我點頭道:「行,那大家準備一下,我們回去。」
「啊?」卡諾里驚訝地叫了一聲。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怎麼了?」
「這個,呃,這個,」卡諾里期期艾艾地道:「就這麼走了,好像有點不太對呀。」
我知道他眼饞這批靈鼠,唐家村五百隻靈鼠,便惹得古特冒險去搶了,何況這無主的幾千隻。
「可是這裡有靈狼霸著,你們打不過呀!」我明知故問地道。
場面沉默了一會,一個蒙特爾青年低聲道:「成哥,依你剛才所說,靈狼只是霸佔著裡面,外面還散落了一些靈鼠,不如我們就在外面撿些吧。」
「對對,只要不驚動到它們就行了。」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那青年得到大家支持,臉上不由得閃出一片得意之色。
卡諾里看了我一眼,沒有作聲,顯然也有意動。
我靜靜地聽著,直等他們興奮過後,我才道:「狼的嗅覺相當靈敏,我們這麼多人過去,不等靠近它們就能察覺。它們可不會明白,你們只是想撿點小頭而不是侵犯它們。」
這一說眾人皆沉默起來,看到大家臉上的表情,我知道,有些人是不太相信的,或者說,他們存在著僥倖心裡。
良久過後,卡諾里道:「成哥,難道我們真的就這麼回去么?」
我無所謂地道:「不然還能怎樣?」
「這個……您主意多,有……辦法?」卡諾里尷尬地笑了笑。
我輕輕一笑,瞥了他一眼道:「富貴險中求,這批田鼠確實很誘人,但有靈狼霸著,若沒有點犧牲精神,大家還是收拾收拾回去吧。」
「您真有辦法?」卡諾里頓時雙眼放光。
「嗯,辦法是有幾個,但都比較冒險,弄不好……」我頓了頓,笑道:「要死人的。」
眾人再次沉默,卡諾里想了想道:「成哥,我們需要討論一下。」
「嗯。」我點了點頭,往遠處走去。
德比亞斷崖相當長,崖下地勢也各不相同,我一邊遊走觀望,時間差不多後方才回去。
「考慮好了么?」看著卡諾里一臉絕然的樣子,我已然猜到了他們的答案。
「有了,」卡諾里沉聲道:「這批田鼠我們要定了,成哥您需要我們做什麼,直接說吧。」
我笑了笑,「那走吧,我們上去。」
「啥?」卡諾里等人楞了楞,「我們不是要……?」
我笑道:「如果就這麼直直闖過去,和尋死有什麼兩樣。先上去吧,我們得用腦子。」
第七章屠狼
翌日,正午。
太陽當空燒的正烈。
忙了一天的卡諾里等人卻是個個精神抖擻,他們站成一排,像是奔赴前線的戰士般,正等著我臨行前檢閱。
「都休息好了嗎?」我平淡地問道。
「喏!」回答我的是統一鏗鏘的應喏,我不知道這個字所表達的意思,但顯然是休息好了。
「那,出發。」
一聲令下,一行十人攀下斷崖。下到斷崖后,我便離開眾人,消失在林木之間。
如今的我,五擒戲的修鍊已到了和身體水火交融的階段,我可以輕易地控制身體表面的毛孔,和一些身體關節處的肌肉收縮,基本上來說,我早已過了築基關口,達到小神通境界。
把全身毛孔關閉,不讓身體流露出一絲氣味,我悄悄地來到了一早選好的主戰場。
一座人工搭建的籬牆外!
這是座外窄內寬的籬牆,依著地勢所建。斷崖兩側本就往外延出了五六米,昨天卡諾里等人在這個基礎上,把兩側又加長了十多米,高達三米。
不但如此,這座籬牆的最大特點是多層化。裡外一共有三層,每層只隔了不到一點五米,中間那層較外面要矮上少許。
這樣做的好處是,靈狼若能起勢縱躍出第一層,卻絕沒有空間讓它們提高速度縱躍出第二層。第三層只是為了保險。
而且,籬牆頂端已經削尖,靈狼若是一個掌握不好,便會被剌個透心涼。
籬牆的底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枯樹枝,在某些引火的重點部位,我還灑了少許樹油。今天的風雖然不大,但風向卻是極佳。
火攻!
在許多傳奇故事中,以少勝強的經典戰例都是火攻。可就我個人了解,這些戰例中弱方的勝利應該是個事實,但是勝利的程度卻很有可能是採用了故事中的誇張手法。
強者不是笨蛋,之所以能成為強者,便是因為他們擁有成為強者的實力。
面對弱小的敵人時,他們或許會輕視,或許雖會犯錯,但絕對不可能犯到被敵人一擊而潰的程度。
所以,火攻雖好,卻也不是萬能的。
萬幸這一次我面對的強大敵人是一群靈狼,雖然聰明,但這種聰明僅止於在野獸範圍。
他們強大的是肉體。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遠處零亂的腳步聲提醒著他們來了。
「快,快,快回籬牆。」
「卡諾里大哥,我斷後,你們快進籬牆。」
「強尼,我倆斷後,其它人快跑。」
「卡諾里大哥,你先進去,我們來斷後。」
「混蛋,聽我的,快進去。」
我瞅眼瞥去,一行十人的隊伍還算完整,但就個體而言就不那麼完整了。一個青年的手臂整個被咬斷,其它人也是個個身上帶傷,顯然從靈狼領地到這的短短兩百米距離並不好走。
我失笑地搖了搖頭,雖然我教了層層遞進和重進輕出的戰術給他們,無奈卡諾里等人卻用的著實不好。
但不管怎樣,靈狼還是被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