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量三十七章 無法接受的真相

聞得這聲從龍劍之中傳出來的聲音，紅淚和林榮兩人一下子呆了下來，先是兩人相互對視了眼，接著都將目光轉移到龍劍之上。

林榮緩緩地伸出手指指著龍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輕聲試探著問道：「剛才……剛才……是……是他在說話嗎？」

紅淚輕微地搖了下頭，眼睛同樣直直地凝視著沉寂的龍劍，顫慄著聲音說道：「好像，真……真是他在說話，神劍，剛才真的是你在說話嗎？」

就在兩人詫異的瞬間，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龍劍的身旁閃現出來，他，正是傲風皇帝，如今已能在烈日下顯形。

傲風皇帝的出現讓紅淚和林榮兩人都慌了一下，紅淚看著徒然而現的老人，先是呆了一下，接著一陣驚喜，再是又連連揉了數下眼睛，似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影。

而林榮卻是驚駭神劍的詭異，以為老人便是劍靈，所以驚慌。

老人看著揉眼的紅淚，微笑著顫聲道：「孩子，別揉了，是玄祖父啊，你沒看錯，是我呀孩子。」

紅淚的眼睛一下子再次變得紅潤下來，晶瑩的淚光從眼角滑落而下，她緩緩地放開了揉眼的手臂，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一臉慈祥的老人，鼻頭一陣跳動，顫慄著聲音道：「玄祖父……真的……是你嗎？玄祖父……」

紅淚話沒說完已說不下去，哇哇地哭了出來。

林榮愣在一旁，見得紅淚祖孫團結，不由想起林楓，霎時又是一陣黯然神傷。

在紅淚和老人一陣相互喧問過後，話題又回到了林楓的身上，紅淚問老人：「玄祖父，你剛說林楓沒死，是真的嗎？」

林榮聽到了紅淚的話，一下子重新振作起來，用最後僅剩的一絲力氣支撐著自己，眼睛也直向老人投了過去，問道：「前輩，少爺真的沒有死嗎？」

老人輕嘆了聲，環視了下兩人，眼睛微閉了下，似乎在回想著什麼，最後淡淡地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第四卷天書就應該藏在羽化峰下，而且已被林楓觸發，所以，方寒將林楓壓在羽化峰下，不但殺不了林楓，反倒助了他一臂之力，讓他成就天書大業。」

「什麼……」紅淚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是事實，問道：「玄祖父是說第四卷天書？古往今來從來都沒有人見識過的第四卷天書的啊？怎麼會在羽化峰底下？」

老人沉重地點了下頭，說道：「我起初也不敢肯定那就是天書，可是發現他們和我體內真氣一脈相承之時我終於可以肯定那就是天書，而且就是第四卷天書，所以，我想，這才林楓會來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吧。」

「會來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呢？前輩，這話從何說起？」林榮忽然間意識到老人的話有些不對，將信將疑的問了這麼一句。

紅淚也在這一刻回眸看了林榮一眼，接著又看著老人，問道：「是啊，玄祖父，你的話里似乎還有話，不光是他，就連孫女我也有些疑惑了。」

老人的臉色忽然變得沉重下來，他嘆息了聲，回頭看著林榮，看了一會方才說道：「你覺得林楓和你家少爺有什麼不同嗎？」

林榮的身子輕微地晃動了下，同時向後倒退了一步，說道：「前輩，你這話……」話沒說完，臉色忽然間變得蒼白下來，說道：「不可能……我怎麼能夠懷疑少爺不少爺呢？」

「不錯，如今的林楓本身就不是你家少爺，你的懷疑是正確的，他的的確確不是你家少爺，雖然他也叫林楓。」

老人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這雷電交加的天雷之池邊界上，林榮忽然感到一陣全身被電擊一樣，支撐自己站著的那一絲力氣霎時潰散下去，身子晃動了下后就徹底的坐了下去，坐在地上一陣瑟縮著。

老人並沒有因此而打住自己要說的話，而是直接說道：「孩子，也許這是一個你無法接受的真相，但這就是事實，你一直想要保護的人卻不是你曾經一心守護的人了，如今的林楓不但不是你家少爺，而且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不屬於這個世界？」林榮的眼睛一片模糊，他看著老人，問道：「那他到底是來自哪兒，為什麼要冒充我家少爺？」

老人搖了下頭，說道：「他原本是雲夢大陸上的千古一帝，但為了挽救那個時空和魔界至尊明昊決戰天山之巔，雖說那一陣林楓是贏了，明昊神魂俱滅，但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刻穿越時空的界線，來到了這個時空，當落入天雷之池時卻正好是你家少爺被杜家奴才逼進天雷之池中，兩人的腦電波在高強的電流電擊下發生了混亂的交錯，所以你家少爺的記憶就覆蓋了林楓的記憶，使得他只記得你家少爺所經歷的過去，卻記不起自己的過去。」

林榮聽得老人的話，身上的力氣再次潰散，胸中一陣氣血翻騰起來，剎那間，嘴角處已現出一抹淡淡的殷紅。

「可是，他和少爺長得完全一樣，這作何解釋？」林榮似乎不放棄最後一絲掙扎的希望，他挪動了下身子，眼睛大大地看著老人。

「宇宙是由很多個時間軸和空間軸組成，所以這些時空是相互獨立的卻又是並存的，所以有些人可以在別的時空中找到一個和他完全一樣的人，那就是射影，林楓之所以會來到這個時空是因為這個時空有他的射影，你家少爺就是林楓的射影。」

「射影……」林榮身子徹底的軟了下去，最後的一絲希望已被擊潰，臉上的肌肉一陣跳動著，接著臉上一陣猙獰起來，半晌，林榮手臂一展，徹底的倒在地上，仰天一聲咆哮出來：「啊……少爺……」叫完之後宛如一個死人一般，毫無表情地仰望著雷電閃爍的蒼穹。

老人看得，甚是心痛不已，但卻無可奈何，因為這是他必須承受的現世，所以老人只好輕嘆一聲。

聽著老人說一通之後，紅淚忽然想起了破天的戾氣，臉色變得凝重下來，說道：「玄祖父，林楓不死固然是好事，如果他真學會了天書第四卷，那這個宇宙……」

紅淚不敢想象下去，她說了一半便打住了自己的話，有些無奈的搖了下頭。

然而，面對黯然神傷的紅淚，老人卻微笑了下搖著頭，說道：「孩子，玄祖父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是擔心以後破天的戾氣將他佔有之後將不再有人能夠製得住他是吧。」

紅淚點了下頭，說道：「玄祖父，孫女正是擔心這個，破天乃是世間之戾氣凝結然後聚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而誕生的，如果他心裡的魔念一旦覺醒，任何人都休想製得住他。」

老人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笑意，看著紅淚，反問道：「難道你就希望他死於方寒之手嗎？」

紅淚一下子沉默下去，眼睛大大地睜著，直直地看著老人，許久不言一語。

「好了，孩子，放心吧，如果是以前，戾氣或許是破天永遠無法越越的障礙，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林楓不但不會墜入魔道，還會因此成就一番成就。」

紅淚聽得一愣，眉梢輕撇，問道：「玄祖父，這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不是人。」老人說著眼睛緊緊地閉了下去，像是在回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