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夢醒時分

【這部分情節是上部裡面的，考慮到有人沒有看過，所以幾乎還原出來】

林楓的身法極快，比起婆婆的氣勁還要快上數分，只一個閃爍人已遠離氣勁，不過林楓卻沒有逃避，當身子靠近後面的院牆之時，腳下輕點，身子瞬間折回，直向三道氣勁直逼而來。

唰唰唰……

一朵碧綠的劍花於林楓的光劍上綻開，攜帶著排山倒海的劍氣，迎向那三道氣勁。劍光過後，氣勁頓消，林楓身子飄然而起，再是幾聲嗖響，劍光灑下，一陣氣流涌動起來。

劍起滄瀾，林楓剛才展開劍意，整個院子如同波瀾壯闊的海面一樣，劍未出，氣勢已盛，整個院子似乎都在林楓的掌控之中，瞬間就有中君臨天下之威。

婆婆看得心下暗自高興，不過，卻也沒有落下，身子一閃，也使出了同樣的招式。

林楓看得沒有多想，劍式一變就是第二式——風生水起，瞬間所有的氣流都從他身旁周圍直向婆婆涌了過去。

婆婆神色一變，劍招也隨之改變，只是她用的卻不是『風生水起』，而是『萬馬齊喑』。劍意剛出，所有直向她涌去的氣流都瞬間翻騰著倒涌回來，直向林楓湧來。

林楓見得，心下微動了下，暗道：「這，怎麼回事？」

然而，就這一個晃神，那一陣涌動的氣流瞬間將自己的圍繞，自己想要發力之時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空氣束縛起來。「萬馬齊喑。」林楓心中頓時閃過了這個名詞，不由得無奈地苦笑了下。

林楓微愣之間，婆婆的身子如同鬼魅般地晃動了下，冰冷的劍已落到林楓的脖子之上，林楓不由得輕微顫慄了下。

「都十三次了，你還是沒有多大的進步，你到底還要不要救三娘？」

婆婆的聲音冰冷，眼如利劍，看著一臉木然的林楓。

「娘……」林楓輕聲呢喃了下，眼珠轉動了數下，牙關輕咬，沉吟著：「娘，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放心吧。」

見得林楓如此決然，婆婆總算有些欣慰地點了下頭，不過卻是面色淡然地說道：「有些事情不能光憑勇氣，在這個亂世裡面，光有勇氣還是不夠，只有實力方才能夠決定一切，好了，你再仔細參悟這套『碧海連城劍』的劍意吧，這套劍法是我一生武學精華所在，我明日再來，你還年輕，耗得起，但三娘可等不起，我今天不會在外面守你，不過在臨走之時，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你是三娘的心頭肉，所以如果不想讓三娘心痛的話就不要輕舉妄動。」婆婆說完決然而去。

次日，當婆婆重新回來之時，林楓還在院子裡面發獃。

婆婆見得，眉頭淺蹙，有些無奈地搖了下頭，忽然，婆婆指尖輕彈之下，一道氣勁直向正在發獃的林楓而去。

聞得風聲，林楓回過神來，身子旋轉了下，手臂一伸，一道劍光飛出，直將氣勁擊散。

婆婆走了過來，看著神色暗淡的林楓，有些失望地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什麼突破。」

林楓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說道：「不錯，也不知道是在下的天賦實在是太差呢還是你不是一個好師傅，對於這套劍法在下總是找不到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所以……」

「是嗎？」婆婆打斷了林楓的話，說道：「這麼說來你好像是在懷疑我的創意了。」

「不是懷疑，是事實，婆婆的創意很巧妙，將有形的見上升到了一個無形的高度，這是一個突破，但是裡面藏有一個驚天秘密。」

「什麼？我的劍法裡面隱藏有秘密？你倒是說說，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婆婆的臉上現出些許的驚訝，眼睛直直地凝視面色平淡的林楓。

「還是不要了，婆婆。」

「為何不要，你是看不起我嗎？」

林楓輕嘆一下，說道：「婆婆是劍道中的一流高手，所以當該知道，高深的劍意裡面只需一丁半點的秘密就是足以讓人斃命。」

林楓越說越玄，婆婆的臉上卻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片刻之後，婆婆說道：「哈哈……不錯，你能夠看到這一層，看來你還是有些進步了，出劍吧。」

見婆婆步步相逼，林楓有些無奈，搖了下頭，說道：「如果一定要，那麼婆婆有什麼遺言不妨先說吧，在下或許能夠幫你完成。」

林楓的話讓金花婆婆一時不知所措，似乎他真有一擊必殺自己的本事，是以一下子更是挑起了想要一試的慾望，於是說道：「好，如果我的劍意裡面真的隱藏的有什麼秘密，那麼你將我骨灰帶回煙雨，交給煙雨的郡主。」

「煙雨的郡主？」林楓輕聲呢喃了下，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忽然，決然說道：「好，在下一定幫你辦到，那麼我該對她說些什麼呢。」

「你不用說什麼，你就直接告訴她奪命婆婆就好了。」

林楓聽得默默地點了下頭，輕聲沉吟著奪命婆婆這個名字。

「好了，你可以出劍了。」

婆婆的聲音冰冷，似乎欲將一切凍結，隨著話音剛才落下，一陣排山倒海的氣勁直向林楓席捲而來。

林楓感受著直卷自己的暗流，手腕一旋，一道碧綠的光芒瞬間從光劍身上傾瀉而出，那一陣暗流就剎那倒飛回去。

「風生水起，好一招風生水起，我怎麼就沒有發覺，原來他不但可以助長自己的氣勢，而且還可以借對手之氣，漲自己之勢，果然真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婆婆看著倒襲而來的氣勢臉色一下變了不少，欣喜著說道。

「這還不是秘密，真正的秘密還在後面。」

林楓的聲音極為平靜，和早些時候比起，似乎變得老練了不少。

林楓的話使得婆婆更加好奇起來，她看著沉著冷靜的林楓，劍勢瞬間變換了下，直接施展出「劍光傾城。」

劍光瀉/出，滿天氣流隨之涌動，剛才由林楓掀起的氣勁一下子全都沉默下去。

此時，凌厲的劍氣直向林楓席捲而來，感受到這陣劍意，林楓不慌不亂，身子倒懸而起，宛如滄海中的孤舟，隨波逐流。林楓剛才飄起，手腕一揮，一招『碧海連天』，劍光出，劍意生，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空間全都被這一劍控制住，那一道直向自己而來的劍光也頓時消失不見。

婆婆見狀，劍意再變，一招『縱橫四海』，人瞬間飛了起來，在翻騰的劍氣之中隨波逐流，只是一個恍惚之間，那一陣由林楓控制的劍意一下子全都沸騰起來，如同脫韁的野馬一下子亂蹦而起。

這一切早就在林楓的意料之中，因為『碧海連城劍』八式沒有高下之分，每一招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就看自己怎麼去使用。

就在此時，婆婆劍招再次先變，在「縱橫四海」剛才完畢之時，使出了『碧海連城劍』裡面沉默的殺招『萬馬齊喑』，隨著劍招剛出，所有的氣流一瞬如同奔騰的野馬直向林楓而來。

「就在這裡。」

見婆婆施展出「萬馬齊喑」，林楓不由得一下子激動起來，握劍的手於電光火之際輕微顫慄了下。

一瞬間，滿天的劍氣全都將林楓包裹，將他全身都束縛起來，一時動彈不得，身上還傳來一陣隱隱作痛，翻湧的劍氣似欲撕裂全身。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碧綠的劍光從林楓的身上飛了出去，直向婆婆而去，劍光速度太快，閃電間已沒入婆婆的身上。

所有緊困林楓的劍氣一下子全都消失，林楓的身子又恢復了自由，只是站在原地卻是一陣茫然，臉上沒有一絲勝利的欣喜，相反卻多了不少內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此時婆婆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也有著欣慰：「我原本以為『萬馬齊喑』和『劍光傾城』是最完美的組合，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婆婆無盡的感嘆讓林楓一時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林楓的臉色陰暗，低沉，毫無表情，看著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的金花婆婆輕搖了下頭說道：「這個世間不存在完美的東西，這兩式就因為看上去太過完美，所以在下才會一直感覺很彆扭，覺得少了些什麼，直到在下腦裡面閃過一個畫面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最完美的東西破綻就往往存在他最完美的瞬間。」林楓說著回想著腦海裡面的那個畫面，那是他在芬蘭皇城中和明昊對決的情景。

明昊的悲鳴劍法是完美的，但是卻在他完美的同時也有是空門大開的，這些師傅柳靜（柳靜就是婆婆口中的劍聖，並非這裡的劍聖，是君子國的聖王，林楓真正的師傅）早就告訴過他，所以當時林楓才能夠很巧妙低破解明昊的悲鳴之劍。

「天下沒有完美的東西，看來這句話永遠都是不變的真理，你能夠用此來闡釋劍道，你真是個了不起的武學奇才，看來武道有望了，有望了……」突然婆婆輕晃了下頭，低聲自語道：「天意啊天意，難道這就是天妒英才嗎？」

忽然，畫面漸漸變得稀疏起來，林楓忽然感到身上有些疲憊，不由得輕動了下。

林楓的神識忽然變得清醒過來，夢徹底的消失了，不過他卻感到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些濕潤。

林楓微驚，不過他卻沒有伸手去摸眼角，他知道，這確實是淚，所以他也沒有及時睜開眼睛，只是心緒卻不在平靜。

「這只是一個夢那麼簡單嗎？」林楓捫心自問了下，如今，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林楓」，如果說自己真是別人口中的「林楓」，那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事儲存於他的大腦深處？

「這，或許就是我的過去吧，為什麼這些事竟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呢？」

「既然是我的過去，這個婆婆到底是誰，娘親又是誰？看來我真的該回去了，也許父親大人能夠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林楓想著忽然心中微動了下，不由得大起精神來，暗道：「也許，真有碧海連城劍這套戰技的存在，否則，我又怎麼會有這麼深刻的印象呢？」林楓想著開始回味夢中所經歷的一切。

翌日，當長公主來到翠鳴宮的時候，已是晌午十分，不過，他此次前來這裡，不只是專為視察林楓而來，而是會見離國的小侯爺李曼。

這一次，長公主歐陽玉可不敢大意，如今，封鎖林楓修為的封印已被解開，所以，她可不願意去冒沒必要的險。

長公主站在翠鳴宮的大院入口處，看著前方的樓閣，靜靜地站著，不動聲色。

忽然，一男子身法快如鬼魅，只一個閃爍之下就來到長公主面前，施了一禮，說道：「長公主來了。」

歐陽玉點了下頭，問道：「林楓現在可有什麼狀況嗎？」

男子答道：「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在睡覺，像死人一樣。」

「睡覺？」長公主歐陽玉的神色微變了下，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味道，再次問道：「他真的是在睡覺嗎？」

男子答道：「千真萬確的是在睡覺，而且在下還可以肯定，他不但熟睡，而且還做夢了。」

「哈哈……」長公主歐陽玉忽然笑了起來，不過卻笑得有些尷尬，笑罷，一臉陰沉的說道：「好啊，這個時候還能睡得這麼舒坦，你將我燕國當什麼地方了，客棧嗎？林楓，你別太得意了，你的好日子就快結束，就讓你多睡兩日吧。」

長公主歐陽玉的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似乎又是在說給男子聽的，是以使得男子一下子僵住不知該說什麼。

……

此時，燕國的帝都之中，孤城正在緩步而行，他戴著一頂斗笠，和著尋常的百姓沒有兩樣，不過那雙眼卻格外的明亮，在斗笠之下如同電光一般四處閃爍，於車水馬龍之中尋找著蛛絲馬跡。

忽然，孤城的目光落到前方的下水道旁邊的一張落葉之上，他凝視了兩秒，看著樹葉的葉尖所指的地方，輕微地愣了一下。

稍過片刻之後，孤城從懷中掏出了一片樹葉，他看了下，兩張樹葉都是同一種品種，而且和帝都之中的楓葉完全不同。

「這，應該就是你留下的標記了吧。」孤城想著，將手中的樹葉重新揣進懷中，沿著樹葉的葉尖所指的方向而去。

每過一段距離孤城又看到了相似的樹葉，孤城看得，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放心沿著標記的方向走去。

忽然，孤城發現路上的人群越來越少，孤城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抬眼看向前方，只見前方的青石板路上竟是沒有一個人影，而這條路似乎還是很遠的樣子。

孤城看了下地上的有意無意擺放著的樹葉，沉思了下，將地上的樹葉拾起，繼續向前走去。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馬蹄之聲，孤城不由得微愣了下，身子一閃，只一個晃動，就竄上青石板路旁的楓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