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觸即發

「對了，夢雪，你怎麼會和若寒一起來這裏？」

「哦，葉叔叔，你別誤會，我跟若寒只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他說要來拍賣會，所以我就，就想跟着見識一下。」雲夢雪俏臉一紅，垂下了頭。

這麼爛的借口自己都騙不了，何況是葉心名：「我沒那意思，哎，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最後一次見小琪在什麼地方？」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女兒的安危，至於其他，等找到人再說吧！

「在，在教室，之後，我就被打暈了？」

「打暈？」

雲夢雪將昨天早上發生的事跟葉心名複述了一遍。整個過程中，最冷靜的人莫過於雲若寒，他一言不發地沉思著：「這太詭異了，夢雪被打暈，葉小琪恰恰失終，『天使』那幫人又剛好出現，要說出事的應該是雲夢雪才對，怎麼會……這些事，簡直巧合得不可思議。」

「小琪的事交給我，你先回去。」雲若寒說完，轉身追出去，他要找危子超問清楚整件事。

「等等……」

「葉叔叔你放心吧，他說做得到就一定做得到，若寒，等等我！」雲夢雪緊隨其後。

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呢？自己女兒現在在哪都不知道。上次生日宴會，葉心名早就能看出他們是假情侶，只是被雲若寒被內在和氣質所折服，曾經還有過弄假成真的幻想。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如果以星雲集團勢力都沒有辦法救回葉小琪，那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沒什麼意義。

星雲大廈大門出口。

「你等一下！」雲若寒站在離危子超五米處喝止住他。

與姜良二人停下腳步，回頭之前，危子超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你，找我有什麼事么？」

「有沒有見過葉小琪？」

「小琪？現在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學校的么？」危子超轉身反問。

「我問的是昨天早上，她被打暈之前。」雲若寒指著夢雪道。

「沒有，我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跑光了。」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一開始不知道，就像我也不知道你是星雲集團的少當家一樣。」危子超悠悠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危子超走到雲若寒跟前：「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認輸，夢雪我可以交給你，但是你必須保證不顧一切地保護她。」

雲夢雪感激地看他一眼：「子超，謝謝你！」

「傻瓜，你我同學這麼多年，當不成情侶也算是朋友吧，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這個男人可以為你出價一億六千一百萬，至少證明在他心裏你比錢重要，把你交給他我也可以放心。」只有面對雲夢雪，危子超的眼神才會如此柔和。

「子超，我別誤會，我跟若寒只是普通朋友，他買下《誓言》也不全是為了我。」雲夢雪一臉黯然。

「哼哼，你想得太多了，沒有人會輕易花費一億幾千萬去買一幅不知所謂的畫，至少我就不願意！」

「子超哥——」雲夢雪眼中含淚，滿腹委屈的樣子讓人心疼。

「停！不要讓它流下來，哭什麼，你應該開心才對！」

「我……」雲夢雪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僅因為雲若寒沒有反駁危子超的話，更高興的是得到了他的諒解和祝福。

「呵呵，傻丫頭！呃——不如這樣，為了慶賀你結束『剩女』生活，由我做東請你們大酒店吃一頓！」

「噗哧」雲夢雪破涕為笑：「什麼啊，我才不是『剩女』呢。」

「嗯，笑了就好！」危子超拍拍她肩膀：「那，雲若寒，一起去？」另一隻手正要碰到他。

「啪！」雲若寒毫不留情甩開，冷冷道：「不用了!」之後，隻身離去。

「若寒！」雲夢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他離開得如此決絕，連對不起都沒來得及對危子超說，人已經追了上去。

「大哥……」姜良向前一步，本想安慰幾句卻被對方制止了。

危子超雙拳緊握，指甲深深掐進肉里，眼神再度變得陰冷。自從被危賢收養加入地黨聯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幾時受過這等鳥氣？緊盯着他們遠去背影，危子超寒聲道：「通知黑龍，照原計劃進行，我要雲若寒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此話一出，周圍空氣彷彿被凝固一般，形成一道無形的結界，姜良不自覺退後幾步：「是。」

「等等，告訴他們，用葉小琪作餌……」

姜良躬身，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他真的是人嗎？太可怕了！

屋外，夜陽中心街。

「若寒，你等等我！」好不容易追上，雲夢雪緊緊拉住雲若寒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大叫，「為什麼，你告訴我，難道靠近你是也是一種罪過么？」

雲若寒深深看她一眼，那欲哭無淚的神情觸動着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危子超沒有說真話！」

「什麼？」跳躍性有點大，雲夢雪一時難以接受。

「如果我沒估算錯葉小琪已經被『天使』那幫人抓走了，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要見死不救，不過我相信當時他一定在場！」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就憑你被打暈卻安然無恙！」雲若寒淡然道

「什麼意思？」

「我想『天使』原本的目標是你，被帶走的人卻是葉小琪，而危子超只救你，沒救她！」正因為想到這一點，才沒有辦法跟他同桌吃飯。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們要最終想對付的人是我。」這樣的情況上次在孤兒院已經發生過一次，故技重施，只需稍加推敲，整件事就會明朗，難得的是此時此刻雲若寒還能保持冷靜，要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那他們為什麼抓走小琪呢，她是無辜的！」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或許是醞釀什麼更大的陰謀！」

雲夢雪靜下心來，理了理整件事情的經過，也對，目前為止，好像離雲若寒最近的人就是自己：「就算你的猜對了，不代表子超見死不救啊，也許他救了我來不及救小琪呢？」

「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要我相信他剛好路過救了你而忽略了葉小琪，除非我親眼所見，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那些人來歷，再加上你剛才說你早上被人打暈的時間和葉小琪失終時間完全吻合，這麼多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深看她一眼，大家同學這麼多年，雲夢雪始終都不願相信危子超會見死不救！

忽然，雲若寒腦中靈光一閃：「救人！我們似乎忽略了一些最簡單的道理，快走……」

下午六點，星雲大廈六樓。

自從中午雲若寒從外面回來，就一直氣定神閑地待在家裏，似乎在等待什麼。

「若寒，既然你已經知道小琪被那些壞人抓走了，為什麼還坐在這裏，趕快動用人脈救人啊！」雲夢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從小一塊長大比親姐妹還親的親人失終，相比其旁人她自然更緊張些。

雲若寒抿了口黑咖啡：「你還記不記得打暈你的人長什麼樣子？」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要百分之百確定抓走葉小琪的是不是『天使』那幫人。」

雲夢雪從來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冷血的，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得不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心痛道：「你管他們是誰，小琪不見了，我們必須得救她，這一點無可厚非。而且你不要忘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雲若寒很清楚她此刻的冷漠源自哪裏，非但沒有翻臉，還很耐心地解釋道：「你說的對，抓走她的人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我這個連自己都討厭的身份。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們最終的還是會利用葉小琪來引我入瓮，而我的流動電話從來都是拒絕一切陌生號碼，所以他們唯一聯繫我的方法就是家裏的固話或者是傳真之類。」回來之前他已經問過慶姨，沒有陌生人打電話找他。

「這就是你忽略的簡單道理？可這跟對方是不是天使又有什麼關係呢？」人心受傷永遠是最難復原的，就像雲夢雪。

「如果只是一些普通的阿貓阿狗，給他一筆錢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可如果面對天使……」

「你怕他們向你索取更多？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貪生怕死，捨不得你現在擁有的榮華富貴，對不對？」最好的朋友生死未卜，心愛的人又似乎冷血無情，雲夢雪的情緒接近崩潰。

雖然雲若寒有足夠冷靜的頭腦，可被人這樣誤會，心中難免如針扎一般，更要命的對方還是自己喜歡的女孩。他竭力說服自己要冷靜，如果他也倒下了，就沒人救得了葉小琪：「她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必然會保她周全，如果敵人真的是『天使』單憑我一個人真的沒有任何把握，我怎麼樣倒無所謂，可一但戰敗，不僅僅是葉小琪，我怕連你也會……」雲若寒停頓片刻接着道：「我不知道電話何時會響，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會是誰，只知道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回國，那樣至少不會連累無辜！」

雲若寒這番話說得很平淡，也很真誠，包裹着他那火熱的心的堅冰似乎暫時解封，這一刻，雲夢雪才發現，他的內心其實很脆弱，因為肩膀上已經承受得太多太多，就像背負着千萬斤糧食的駱駝，只差最後一根稻草丟上去，然後倒下，也開始責怪自己太衝動，誤會他了。

「你放心，如果局面真的到了控制不了的地步，我會求他救回葉小琪。」雲若寒放下手中的黑咖啡，臉上似乎又回復了先前的寒霜，那個他，自然是指其父雲天翔。

雲夢雪早已淚眼朦朧：「若寒，對不起……」

沒有人想要刻意去傷害誰，正當雲若寒伸手想擦掉夢雪流下那一滴眼淚時，電話「叮鈴鈴」響起，兩人迅速收拾好心情，深呼吸一下，眼前綁匪的消息勝過一切！

雲若寒拿起電話，他的風格從來都是對方先開口：「雲少爺，你好嗎？」

「我等你很久了，想要什麼，直說！」這麼熟悉的聲音雲若寒自然聽出是誰。

「爽快，今晚十二點，亢龍酒店，過時不候哦！」

「滴滴滴」對方掛斷電話，已然劃出道來，雲若寒沒得選擇，只能接下。

「若寒，怎麼說？」

「今晚十二點，去亢龍酒店救人！」

「哦，對了，若寒，你不是問我認不認打暈我的那個人么？我想起來了，其實在我腦海里一直存在一段模糊的記憶，雖然不太清楚，不過片段中一定有他，而且……」正常，因為當時孤兒院大戰她也在場。

「不用想了，綁架葉小琪的人是『天使』。」

雲夢雪瞪大眼睛，神情愕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