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幸福，如履薄冰
深夜，夜陽市區天雲集團總部。
雲夢雪幾次遭遇危險，雲若寒心底開始莫名地恐慌，先是姐姐，再是妹妹，現在是夢雪，怎麼會這樣，莫非真的有命運之神，如果有，請讓我獨自承擔這一切，不要傷害到她們。
雲若寒立於大廈的後院，這裏似乎遠離城市的喧囂，安靜極了，旁邊一口古老的枯井，這便是他從小到大他精神寄託的地方。三年了，這種溫馨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改變，雲若寒撫摸著井口的邊緣，心，變得平靜。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哥！」對方的聲音驚喜且頗感意外。
「你，撤走了所有人？」
「哼，誰叫你派他們去保護其他女孩子，說，她是誰？」
雲若寒思考片刻，也不正面回應：「也好，有他們在你身邊，我可以放心。」
「哥，哥……」上海某處，女孩再回撥過去時，對方已關機。「啪」地一聲掛了電話，不甘與憤怒是她此刻的情緒，驕傲與任性是她一貫的風格。
「若寒。」雲夢雪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雲若寒回頭；「你醒了。」
「嗯，甜兒告訴我，你在這裏。」
「見過慶姨了？」
「見過了。」
「她怎麼說？」雲若寒指的當然是姐姐的身份，他答應過讓她們見一面。
「她只說極有可能，事隔十幾年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或許是深夜的原因，雲夢雪站在微風中瑟瑟發抖，對於這個答案忐忑不安大於意外，她希望自己是，可又害怕知道答案之後發現雲若寒對她的好，只是出於對姐姐的感恩。
看來只有找到危賢，才能解開所有謎團。
雲若寒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嗯。」雲夢雪微笑點頭，應上午之約，她應該要解析什麼吧。
「你，最近一段時間盡量不要離開我身邊。」
「好。」雲夢雪猶豫一會兒，之後羞澀地點頭，這是表白么？
雲若寒也感覺表達有誤，糾正道：「哦，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可，可以更好的保護你，畢竟『天使』要對付的人是我。」沒辦法，原來負責保護的人馬被妹撤走了。
「真的有『天使』組織存在？」難怪危子超也提醒他以防萬一。
「嗯，而且為了達到目的他們會不擇手段。」上次孤兒院的事就是血淋淋的教訓，雲若寒發過誓，絕不讓悲劇重演。
「我看過一些雜誌，這些人都是高智商罪犯，而且他們的目標通常各界知名人士，很不可思議！如果你要相信我這些都是真的，好啊，告訴我你的身份？」雲夢雪曾一度懷疑，但絕對猜不到他是誰，只當是一般的富家子弟。
「這個地方是我家，我不是什麼知名人士。」雲若寒盯着身後的大樓發獃。
「你真的是……是……」事到如今他也猜了個大概，只是不敢相信。
「雲天翔的兒子，父母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別人做夢都會笑醒的事，可雲若寒看起來卻很傷感、無奈。
雲夢雪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雖然有點懵，但是她了解雲若寒：「沒關係啦，我相信天底下所有父母都是愛自己孩子的，你想想看，他們養你育你，把你培養得這麼優秀，雖然過程中有不當之處但也是為你好呀。哪像我，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
「父母？如果我真是若寒的姐姐，那豈不是世界首富的養女，天哪，這也太扯了吧！」仿似晴天霹靂，雲夢雪心底驚呼，難以接受。
「你並不了解。」雲若寒看一眼旁邊的夢雪，寒意似乎侵襲不到他：「很晚了，進去吧。」
雲若寒轉身走向大廈，他願意相信父母有付出過，可是姐姐被綁失蹤的事，他無法釋懷，除非有一天真相大白……
二人回到六樓住處，甜兒慶姨相繼迎上：「若寒哥哥，雪兒姐姐！」
「呵呵，少爺，你們再不回來小傢伙就要下去找你們了。」
雲夢雪寵溺的抱起她：「甜兒，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覺呢？」
「甜兒在等你們啊！」
「等我們，為什麼？」
「自從湛媽媽死……失蹤之後，只有哥哥姐姐對我最好，甜兒希望我們三個永遠都不要分開！」幸好我夠聰明，甜兒暗地裏慶幸
雲夢雪也當作沒事發生，笑道：「小鬼頭，想什麼呢，這裏是若寒哥哥的家。」
「可是，慶姨說過這兒也是我的家。」慶姨微笑沖他點頭，對這個小淘氣她也喜歡得不得了。
「嗯——雪兒姐姐，不如你嫁給若寒哥哥，到時候這裏也是你的家，這樣一來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啦。」甜兒小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雲夢雪天真道。
「說什麼呢，人小鬼大。」雲夢雪輕刮一下她的小鼻子，雖然是童言無忌，還是掩飾不了內心的竊喜。
「臉紅了，雪兒姐姐臉紅了！」甜兒不停的拍著小手。
「你……再說，姐姐生氣了。」雲夢雪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把她放下佯裝生氣。
甜兒委屈吃癟的可愛模樣，讓所有人忍俊不禁。
「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牽起甜兒的手嗔怪道。
「若寒，我先帶她進屋睡覺，衣服還你。」雲夢雪脫下外套遞過去，含情脈脈盯着他。
雲若寒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迅速接過衣服點頭應允，直到她們進屋才願意平視前方。
「少爺，對不起，老婆子真的不敢肯定，我沒想到十幾年時間變化會這麼大。」慶姨指的自然是雲夢雪。
雲若寒盯着前面的卧室發獃，聽着慶姨的話，緩緩搖頭示意沒關係。不知不覺，他似乎對真相不那麼期待，只希望身邊的這個女孩平安，快樂。
夜已經很深了，慶姨默默搖頭也不言語，蹣跚的步子慢慢邁向自己的卧室。
「雪兒姐姐，看得出來你很喜歡若寒哥哥，他也喜歡你，你們為什麼不幹脆在一起呢？」屋內，甜兒躺在床上，臨睡覺之前，她還不死心想知道答案。
「呵，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趕快閉上眼睛睡覺。」雲夢雪替她蓋好棉被道。
「姐姐，剛剛是若寒哥哥在場，我不好意思問，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我都快五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你就告訴我，告訴我嘛！」甜兒開始死纏爛打。
「好啦，好啦，你先躺下我就告訴你。」甜兒聞言安靜下來：「其實姐姐也一直考慮這個問題，這樣吧，等我想好了明天早上再告訴你答案。」
「不行，你就在這裏想，想好了馬上告訴我。」
「嗯——那好吧，你先閉上眼睛，等我找到答案再叫你好不好？」雲夢雪握着她的小手勸慰道。
「姐姐，你跟若寒哥哥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說完，甜兒乖巧閉上雙眼。
幸福？雲夢雪何嘗不想知道答案，當知道他的身份時，她很失落。身為世界首富雲天翔的獨子，雲若寒註定要繼承諾大的家業，如果沒有姐姐，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絕不可能有這樣的交集。她喜歡她，他也喜歡她，每次一有危險，他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或者將她保護在沒有風雨的背後，可她只希望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生死與共，不希望被推開，被保護。
「若寒，你一味逃避，是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么，還是我不夠努力？就算我們是唯一的不適合，我一定要找到微妙的平衡，然後無憂無慮的跟你在一起。」雲夢雪默念，這或許就是她心中幸福的定義。
甜兒已然睡着，夢雪微微一笑小心躺在旁邊，一夜無語。
清晨，東方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危子超這邊已經忙活起來。他坐在地黨聯盟總壇的第一把交椅上依舊一副慵懶的樣子，姜良站在旁邊，下面坐着飛虎堂十幾個小頭目以及老大熊大，很明顯危子超對這次行動運用的是人海戰術。
「熊大，聽說上個月你的場子被人端了？」
「是的，這件事我已經跟老大說過了。」熊大不以為然道，他在怪危子超不替他報仇雪恨。幾個月不見，熊大那分不清五官的臉上，因為這件事顯得更加頹廢。
「胖子，不是我不想為你報仇，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什麼時機？」
「一個能徹底毀滅對手的時機！」
「真的？」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熊大不再擺出一張臭臉，不過好像沒什麼區別：「太好了，老大你就吩咐吧！」
「我已經摸清楚你仇人的底，這樣，今天晚上你帶一千兄弟到指定的地方見人就揍，記住，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危子超話中有話，陰狠道。
「老大的意思是……」
「很簡單，見人就打，也包括我在內。」危子超走到他身邊小聲且強調道。
「這是，這是為什麼？」熊大是丈二和尚，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其他不該問的不要問。」
熊大不住地點頭，危子超拍拍他肩膀，走向首座大聲號召：「各位兄弟，今天晚上你們隨堂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大開殺戒……」
頓時，附和之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