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梨花槍法

第三回梨花槍法

東方已現魚之白，倏忽紅日東生，萬道金光涌沐沐萬物。山壑澗壁，花馨樹郁，遙傳鶯歌雁語，鹿鳴虎嘯之聲。司空曉月雙瞳微睜，熠熠迫人。目光到處，以杳劉站風影蹤，只見錦蒲之上，留有書箋一封，上寫「賢弟司空小月親啟」哥風，緘等字。

此時，花少，唐小婉夫婦，偕同兒子花木自二樓台階漫步而下，小孩童花木學步未久，足下無跟，東盪西晃，夫婦二人呵護在旁，溫馨幸福之至。

司空小月折箋讀畢，口中言道，「大哥昨日意有隱遁尋芳。笑傲紅塵之念，不想今晨業已遠行。」語畢，將信箋遞於花唐伉儷。

花少雙手接過信箋，目光到處，但見信上寫到，「見字如唔，弟等皆而立之年，時逢亂世，當披荊斬棘立不世之功勛。濁世繁華，亦如繁華曇花一現，翼爾等莫明珠蒙塵，勿為虎作脹，行狼狽之事。謹之。

今睹花唐賢伉儷，驕兒在畔，青山做伴，悠然與山水之間，昔年也曾有盟佳人，花甲之年本不應為兒女之慕鴛羨鴦。但孽債在身，終需有一了段。

龍虎風雲之際，兄定親至華山，為幾位振臂高呼。希爾等技藝不綴，榜上有名，更進一步。

哥戰風留字

原來江湖每五年桂圓時節在華山舉行一次，「龍虎風雲鎊」大擂台。須知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舉行三屆從中選出不少英雄豪傑，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參賽者必從十八般兵器譜排名中脫穎而出，在入龍虎鎊，更有德高望重者不參與會由眾人選票也可勝出。各門各派，每屆皆選門徒精良之新秀，參加排榜，但前二屆都有少林峨嵋弟子入選，兵器譜和龍虎榜。此屆竟然只有少林銅羅漢痴和尚入選龍虎榜第八名，各名門正派諸如，峨嵋，崑崙，點蒼，青城，空峒，武當，幾大門派在無一人入選。

諸門前來較藝比武者都是門中二三流子弟，好象是敷衍了事。而江湖中新崛起的「鹿鼎堂」堂主龍鳳環，龍滄海，技壓群雄，排名龍風榜第一人，「南滄海，北鐵山」與其齊名的，長江七十二水道，黃河三十三分舵，總瓢把子，蕭鐵山，據說當時正閉關苦修神功，未能前來試藝。

一時江湖之中，尋仇鬥狠，沽名鈎益之層出不窮。

幾人用過早膳，遙祝「捕神劉戰風」此去會晤，一別經年的意中人，早做良緣，聯袂笑傲紅塵。

驀然，一陣飛羽激空，家犬狂吠之聲。唐小婉縴手輕拂兒發，淡淡說道，「要來的終會來，有客到了。」語音甫落，樓外傳來一聲叱喝「在下江湖人稱「霸王槍」楚天雄與義兄「齊眉棒」兵器譜，棒字房第一人，魏開山，特來拜謁，花少俠與唐女俠」步動若雷，徑走入花樹叢中。

忽然一陣機括聲響，箭鏃嘶風，暗器如蝗，兵刃交擊，叮噹作響，人語呼吒二人誤入陣中。

只聽一聲沉重的帶沙啞的嗓音道「我還道是什麼英豪人物，原來竟憑陣法，暗器，取巧。妄稱槍房第一」

花少身形閃電。掠至窗前，猿臂輕舒，右手拈一棉繩，一拽，竹樓前陣法稍緩，暗器滿地，花樹轉動，奇形八門陣法復歸原貌。

此時，司空小月與花唐伉儷卓立竹樓前，但見來人，身長六尺，渾身肌肉虯結，膚色古銅，著一襲藍衫，虎目獅鼻，熊背狼腰，右手持一碗口粗長丈二，重八十二斤的大鐵槍，在花樹陣前一立，宛若金剛鐵塔一般，年約三十左右。一人身穿黑袍，腰身瘦弱，臉如刀削，馬臉上咪一雙小眼睛，目光展動，炯炯生輝，手中握一條熟銅齊眉棍，看年紀也在四旬上下。

花少拱手言道「久仰，久仰，兩位大名，如雷慣耳，不知有甚見教。」

「霸王槍」楚天雄，睹見三人，右戟指手花少，說道「爾可是梨花槍花少，快快通報姓名，與咱決一雌雄。」原來上屆華山龍虎榜他因瑣事纏身，未能前去，聽說槍譜第一人被一後生白衣秀才奪冠，心中不服，是以初見，便欲與花少比藝較槍。

花少微哂，聞聽霸王槍「楚天雄初唔，便欲決一勝負，自忖，比槍較藝勢必難免，落落磊然道「承蒙楚兄青睞，小弟不才素對楚兄「三十六路霸王玄鐵槍法」仰慕已久，早有拜謁之心，今日駕臨草蘆，還望不略賜教。」

「霸王槍」楚天雄聞聽之後，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取你梨花槍來咱玄鐵槍下不斃無刃之人。」語畢鐵槍揮舞，勁風過處，花枝亂顫，飛沙走石。

花少轉動身形，飄入廳內，在兵器架中抽出一條白蠟木紅纓點剛槍，瀟灑走到妻子唐小婉身畔，左手輕握兒子花木嬌嫩小手輕輕一吻，道「看父親展降龍服虎之手段，」小兒花木口中語音未清，叫了聲「爸爸」散花仙女，唐小婉面色肅穆，莊重的一點頭到「我相信你」。

花少深邃的目光中看不到底，一如平靜的深潭碧水，淡淡的說「我相信我自己」。

司空小月聽畢，默默的點了點頭。

相信自己，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相信自己，信自己你更有信心，做好每一件事，做成每一見事。

司空小月知道「信心」是戰不敗的。

花少漫步庭圃般的走向楚魏二人。

齊眉棍』魏開山瞥見花少，洒然傲岸，氣定神逸，他心中一悚，自忖楚天雄必敗，因為在氣勢之上他已輸了一籌。

楚天雄雙手一抖鐵槍，槍花朵朵，能把一桿八十二斤重的鐵槍，抖成如此，膂力是必奇猛。他猱身奮進，意欲花少大戰一場。

魏開山沙啞的喉嚨哈哈大笑說道；『天雄莫急，切記堂主叮囑…

魏開山身行一滯，口中說道「要打，就打，羅嗦甚撈子，要入『鹿鼎堂』也先勝過我掌中的鐵槍，那咱家也承認你是一個好漢。』語罷，他鐵槍高舉，一招『霸王劈山』槍身裂空挾有風雷之聲，迎頭砸向花少。花少避重就輕，斜刺里，步法交錯，移行換位，手中紅纓點鋼槍一式『靈蛇取丹』點刺楚天雄持槍的右腕。

楚天雄瞅見來槍勢急，跨步避開。他吐氣開聲，抽回大鐵槍，腰跨一擰，鐵槍一招『鐵索橫江』朝着花少，攔腰掃去。

花少弓步踏實，抽槍立槍於身前兩尺，雙槍打實，『砰』然有聲。楚天雄雙臂發麻，心中一愕，自忖往昔別人只此兩招不是人亡，便是器折腰斷。他又怎知花少內力注入蠟木點鋼槍，白蠟木堅愈鋼鐵，是以安然無恙。楚天雄錯愕之際，花少手中紅纓點鋼槍一式『金雞三點頭』當胸刺到。楚天雄回槍舞花，『叮叮…』一串亂響，二人又鬥了幾招。

楚天雄鐵槍忽然一式『撥草尋蛇』急扎花少雙足，花少馬步扎穩，紅纓臘木點剛槍，槍花如斗，一式『跨馬攔槍』遂將『霸王槍』楚天雄的鐵槍壓在地上。任由楚天雄儘力抽拽，也撤不回鐵槍。

楚天雄運足十成氣力，吐氣開聲，大叱一聲。猛抽鐵槍。忽然鐵槍輕若無物，他發現的時候業已晚矣。鐵塔般的身軀『嘭』地一聲，跌坐地上，將草地砸了一個大坑，鐵槍也拋到十米開外。他慌忙起身，雙手揉摸臀股，『嚎嚎¨』叫痛。

幾人睹此，忍俊不己，魏開山雙手捂著嘴不想笑，禁止不住，也沙沙大笑起來。

原來，楚天雄運力猛抽鐵槍之時，花少睹見時機已到，將槍撤回，是已，楚天雄才來一個『屁股朝後，平沙落燕式』。

楚天雄痛的亂跳，口裏喊道∶「不算，不算你使詐，我們從新來過。」

說罷，拾起鐵槍，奮身撲來，口中叱吒。一招「霸王摘盔」槍尖徑刺花少『太陽』死穴。

花少一擺點鋼槍，槍身黏住鐵槍，一纏一引，鐵槍又被壓在地上。花少又是一招『胯馬攔槍』把『霸王槍』楚天雄的鐵槍黏壓在地上。

楚天雄正欲儘力拽槍，忽然想起方才吃過的虧。憨然一笑地道∶「這回我可不上你的當了！」

他輕輕抽拽鐵槍，抽不動。又加幾成功力，還是抽不動。楚天雄剛牙緊咬，雙膀叫力，大呼一聲，盡渾身之力猛拽。八十二斤大鐵槍應手而起，因用力過猛，步下虛浮，蹬蹬連退十幾步，才扎馬立穩身形。口中大笑地道：「幸虧我早有防範。」

語音甫落，花少身形電閃，白臘木紅纓點鋼槍早招呼在楚天雄腿彎『陰谷穴』之上。他正得意之時，驀然，腳下巨痛，下肢麻木，龐大的軀體又『砰』然而倒地。

楚天雄跌的七暈八素，目瞪口呆，金星滿天，嘴裏還喃喃說道∶「你使詐，不能算…」

花少隨手將紅纓鋼槍插入草地里，走到楚天雄身畔，口中道了聲∶「承讓，承讓，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言訖，伏身伸臂欲拉起楚天雄。

雙掌互握，楚天雄借力而起，甫立身形。倏忽他雙手一絞，用『小纏絲』扣住花少右臂。花少不慌不忙，曲右臂，左掌推其肘。左手一滑刁扣楚天雄右腕，右臂抽回，一抖右手鞭打楚天雄下腹。他急收腹曲腰，咬牙吃下一擊。饒是楚天雄皮厚肉粗也痛的『哼哼』直叫。花少欺身向前，左手刁楚天雄右腕，右肩橫向撞擊他右臂根處。一記『肩撞』把楚天雄鐵塔般的身軀，又一次打飛了出去。

『嘭』然有聲，楚天雄跌個『餓狗撲食』。魏開山見狀，雙手捂面，不忍慘睹。司空曉月和唐小婉，相視莞爾。

白影一閃，花少玉樹臨風，卓立楚天雄面前，猿臂一伸，戟指如鈎。楚天雄懵懂之間，伸出右手搭在花少掌里，借力而起，喃喃說道∶「不來了，咱家服了，不比了。」

『齊眉棍』魏開山，面色冷清，扯著沙啞的喉嚨沉聲道∶「兵器譜槍房第一人，果然名下無虛。」

花少哂然，言道∶「魏大俠高抬了，江湖誰人不知那人不曉，魏大俠『風雷棒』開山裂石，驚天地，泣鬼神。棒房第一人，華山兵器譜排名之日，有緣一見雄姿，但匆匆又別。今日有幸又睹尊顏，實慰三生。卻不知移尊降貴至此草蘆，來為何事，望請明鑒。」

魏開山沙沙一笑，小眼睛眯成一條線。言道∶「不敢當，花小俠少年英雄，咱家總堂主常常念及掛懷，正值堂主發『英雄帖』聚群豪，創大業。欲納賢伉儷，同做一番風功偉績。自知花小俠夫婦，閑雲野鶴，笑敖山川，不受羈約。今特令我二人持柬相邀，共赴與盟。」語罷，伸手入懷，自衣內掏出一封書信，和一塊翡翠令牌。出手遞到花少面前。

花少伸手，接過信箋和翡翠玉牌，睹見玉牌正面精雕細刻一條虯龍，在祥雲中若隱若現，中間凸出一個朱紅『令』字，玉璧反面有三個梅花小篆字『鹿鼎堂』。自忖，此玉牌取意『逐鹿中原』『問鼎天下』可想『龍鳳環；』龍蒼海有一掃天下，唯我獨尊，更有皇圖霸業之念，野心勃勃，由茲可睹。

花少稍頓心猿意馬，展信閱讀。

花唐賢伉儷親攬。

方今天下內憂外患，兵甲連年，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賢伉儷何不出名山履紅塵，一展降龍伏虎之手段，內清奸妄，外抗強敵，一掃宇內，建一清朗乾坤，亦不愧人傑二字。

不才龍蒼海亦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望四方英豪，感我苦心，會之與盟，同創偉績。

『英豪帖』至處，甚憐之，但道不同不相與謀。江湖一脈，本是同根，不忍卒睹，同室操伐。惜花唐賢婦夫，應吾堂宗旨。上順天命，下順人心。

鹿鼎堂主龍蒼海手書。

信中語氣，犀利狂妄至極。

花少攬畢，劍眉微軒，心中沉思，唐小婉和司空曉月早在他身畔候立多時，唐小婉見斯，知丈夫有事難決，朗聲言道∶「少歌，大丈夫當機立斷；有所為，有所不為。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義之所為，千金散盡，不後悔；我和木兒刀山火海，定不相負，。人不求能聞達於世，但違心之事，千萬莫勉強於己…」

花少聞聽愛妻此翻言語，眉頭一展，呵呵大笑，隨手將翡翠玉牌擲向魏開山。

魏開山腕若里靈蛇，一把抓住玉牌，冷冷地道∶「花少俠如何！」

花少將信箋遞與司空曉月，淡淡的道∶「我不願意!」

司空曉月聽見花少語氣平靜如常，已知他心意已訣，何況有些人不願意做的事，你就是刀抵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去做。花少就是其中的一個。

司空曉月讀罷書信，順手將信箋，撕的粉碎，迎風灑出，化蝶飛舞。

『風雷棒』魏開山瞥見此景，眼瞳收縮，目光如針，冷然說道∶「恕我眼拙，不識好漢，不知閣下何處開山立櫃。膽敢碎我家堂主書信，報上名來，魏某棍下不死無名之輩。」

司空曉月哂然說道∶「南蒼海，北鐵山，名振江湖，道些狂言妄語，也就罷了。你魏某人無非『兵器譜』棍字房混了一個頭名。在我眼中一大雨矣。」

魏開山聞聽之下，一個大字加一點為犬，心知肚明，他在罵自己為犬狗。暴跳如雷，怒叱連聲，銅棍一揮，打斷一棵二十年的蒼松古樹。

司空曉月正色的言道∶「看不出風雷一棒，雄威斷樹，不知打人的時侯能不能有如此之威。」

一番譏嘲聽的魏開山，忿怒悲憤，「說出你的名子。」語音未落，銅棒已朝司空曉月，當頭劈下，嘶然有風嘯雷鳴之聲

「別人都叫我『妙手空空兒」魏開山猝聞之下，驀然一驚，硬生生的把堪堪砸到，司空曉月頭頂上方的熟銅棍的功力收回了五成。他心知肚明，無論自己的齊眉熟銅棒，疾若流星，快逾閃電。也碰不到輕功第一，身若鬼魅，司空曉月的半片衣角。

司空曉月立在原地，連眼睛都未曾眨一眨。頭頂一棒，已被花少的梨花槍攔架過去。

「殺雞焉用牛刀，讓小弟的梨花槍會一會他的風雷棒。」花少語音甫歇，白臘木紅纓點剛槍閃電般扎出二十一槍。

魏開山棒影幢幢，棍風過處，飛沙走石。接下二十一槍，棍風一展，劈，砸，掃，撩，點，崩，棍若狂風，回敬花少一十三招。

紅纓朵朵，棍勁嘶風。槍扎一條線，棍掃一大片。槍來棍往，二人各顯其能。花少足下弓馬參差，槍尖亂顫，運槍逾來逾急，似暴雨驟施。紅纓急抖，炫人眼帘，若亂紅飛舞。盡現暴雨梨花槍法之妙。

魏開山口中叱吒如雷，舞棍若風，棒影成幕，在身前交織，密如銅牆。棍舞棒揮間挾有霹靂之聲威。也現風雷棒術之精髓。叮噹一片兵刃交擊聲。

一個侵淫槍術有年，槍法絕妙。一個嗜棍若狂，棒法尤精。廝打拚斗五十餘招，逾戰逾勇。仍不分軒輊。

『霸王槍』楚天雄，虎目圓睜，目光疑睇，槍棍鏖戰，斗到精彩之處，口中迭連叫好，頭隨槍刺棍掃，忽上忽下。睹到妙招奇法，雙手握著鐵槍亟亟比劃，得意之時呵呵大笑，頷首連連，渾然忘我之境。

唐小婉，左手握著小兒花木的小手，右手扣著三粒鐵蒺藜，柳眉微蹙，心中暗想，若是丈夫遇到甚危機，就發三枚鐵蒺藜做應急之用。

司空曉月走到她的身邊，抱起花木，低聲說道∶「小心虯松樹上藍衫之人，密竹林紫袍人¨」

唐小婉泠泠的道∶「若是他們妄自輕動偷襲，莫怪我手裏的暗器無情。」

她望了一眼花木，說道∶「如果有不測，請司空大哥把俊逸護送到蜀中唐門，小婉永銘五內。」

司空曉月聞聽之下，哈哈大笑，調侃道∶「弟妹說的莫非遺囑么!」

唐小婉嫣然一笑，忽覺人生慢長兒子年幼，與丈夫耳鬢廝磨之日方長。頓生豪情。銀鈴也似的說道∶「他們還不配，何況有大哥在此，當今天下能出左右者有幾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司空曉月聽后飄飄然，美滋滋說道∶「俊逸呀，將來你可不要學你媽媽這一套。」花木似懂非懂他的話，破唇而笑，算是給予答覆。

二人說話之時，場中猝發驟變，魏開山一招『潛龍出澗』銅棒疾點花少胸前『膻中穴』花少紅纓點鋼槍一格去棒身。驀然，機括聲響。棒頭急飛，一式『神龍擺尾』橫擊花少耳根。花少覷的真切之時，回槍業已晚矣，說時遲那時快。他左手撒槍，五指硬生生抓住銅棒。一拽之下，發現手中抓的只是三分之一的短棍，有鐵鏈系住彼端。危機之時，忽生靈智，右手紅纓槍『長虹貫日』急刺魏開山咽喉要害。魏開山心中暗喜，自忖正中我計。銅棒一招霸王舉鼎架過撕槍之厄。猱身欺前，嘩喇一聲急響，棒身又斷成二截短棒。魏開山左手持短棒，一記『虯龍舞爪』猛砸花少右肋。原來魏開山一條熟銅棒有狠多玄妙。可分棍為夾棒，也可分棒為三節棍。彼此之間，皆用鐵鏈系連，有諸多好漢皆輸在他這雲龍三現之下。生死繫於一髮之間，那容花少多思。他急將槍尾攛，逕向魏開山右馬步前腳趾，慣刺而下。魏開山不待招事用老，撤回短棒急擊槍身，身形疾退。避過此劫。花少如影隨形，雙掌一招『推窗望月』向魏開山胸腹間按去，近身比試，槍棍皆失威力。魏開山擲棒於地。雙拳左右一絞一招『攔封式』接下花少雙掌。

花少身形一展，凌空一起，鴛鴦腳法疾蹴魏開山面門。魏開山足下一滑，斜刺里，疾退三丈，避過鴛鴦腿。花少凌空一個斤斗，雙腿一記『蒼龍甩尾』正踹在魏開山肩胛之上。

花少洒然落地，雙手一拱為禮，言道∶「承讓。」

魏開山被花少連珠箭般的一輪急攻，額頭見汗，馬臉清白不定，心知稍遜花少一籌，乾笑幾聲，說道∶¨果然好手段。」

花少自忖，方才自己在『雲龍三現』幾招中也是勉強施為。感嘆一聲∶「僥倖而已。」要知高手過招，生死須臾間，必做到，心思綢密，身手矯捷。在電光石火的招式中，以不變應萬變，以一靜制萬動。

魏開山小眼微眯，銳鋒隱現，語氣冰水一般∶「魏某習藝不精，改日有緣定當領教，就此告辭。」

言畢呼哨一聲，拾起熟銅棍，偕同楚天雄縱身幾個起落，消遁在山下千竿竹篁深處。

待續請看四回四彩奪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