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我如何面對這個兄弟
中午,在五洲皇冠假日酒店和一個歌手簽了一個經紀約。下午2點多鐘,我開車去公司。最近幾個重要演出活動幾乎同時進行,公司的事不能耽擱。
我剛進辦公室,阿峰進來。
「怎麼樣夏哥,周哥有消息了嗎?」阿峰問。
「嗯。這件事兒你別對任何人說,你明白嗎?就當它沒發生過!」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阿峰能領會我的意思。
「那個兔崽子呢?」我兩眼冒著凶光問。
「你說小冰呀?昨晚給我發了個簡訊,他也害怕了,已經坐火車滾回老家去了。反正,我也打了他個半死,就算替周哥出了口氣。」阿峰的樣子不像在撒謊。
「他知趣的話就別再回北京,要是我知道他回來了,我指定找人卸他兩條腿!在他臉蛋上澆硫酸!這話兒你傳給他,不信的話他就試試看!」我咬牙切齒地說。
阿峰出去后,我連續審閱、修改幾個策劃、宣傳方案,完事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鐘了。
公司的其他人都已經下班回家了,我關了燈,開門剛想出去的一剎那,周嵩出現在門口,我嚇了一跳。
我倆都愣著,可能都沒想到會在這兒碰面。
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
周嵩整個身體像僵住了一般,只有臉上的肌肉在劇烈地跳動,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表情,有緊張、有羞愧、有恐懼、有憂傷、有頹廢……
「進來吧。」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擠出這三個字。
他拖著腳步,走進他的辦公室,我跟進去。
周嵩站到窗前,面朝窗外,我知道他不想面對我。
「你還好吧?」我問道。
他沒說話,抱著胳膊,望著窗外茫茫的夜色。
「吃飯了吧?」我又問。
他還是像沒聽見一樣。
「你感到很噁心吧?噁心就離我遠一點!」周嵩突然哽咽著說。
「我下去了。」說完,我轉身往外走。
「夏宇!」周嵩叫了一聲。
我轉過身,他也轉過身來,我看到他已淚流滿面。
「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地說著。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你和嫂子好好過,她很愛你。」我說。
「你還會把我當成好兄弟嗎?」他問。
「哦。」我輕輕應了一聲。
「那我,走了……」我遲疑了一下,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心情亂亂的,從公司出來,開車去醫院。
走出一段后,我突然想到提包落在辦公室,錢包還在裡面呢。
不得已,我又折回去。
公司的門緊鎖著,我想周嵩可能已經回去了。
我開門,來到我的辦公室,拿了提包往外走。
不知怎的,我下意識地轉身,推開周嵩辦公室的門。
啊!居然有一個黑影站在窗台上!是他?是周嵩!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他。
「你想幹嗎!你快下來!」我咆哮著。
「你別管我!不都眾叛親離了嗎?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周嵩吼道。
「你這個渾蛋!媽的,你這個渾蛋!」我大聲地叫罵著,用力一把把他從窗台上拽下來。
「嘭,嘭——」我攥緊了拳頭,狠狠沖著周嵩的身上猛打,「操!你丫有本事了,想跳樓是吧!你跳啊,這才十多層,你有種站到國貿三期上跳去呀!」
他愣愣地站著,被我打得一個趔趄一個趔趄地往後退。
直到我打累了,停下來,喘著粗氣。
「哥!我知道你很苦,但你怎麼辦?要死嗎?你是個男人,怎麼現在像個女人似的,尋死覓活呢!你以前的那些勇氣呢,你以前的那些瀟洒呢?天大的事兒也過得去!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樣頂天立地呢?你要是現在想跳,你就跳,我陪你一起跳,你敢嗎?」我憤怒地訓斥著。
周嵩不說話,只是默默流淚。
「要哭你就使勁地哭,敞開嗓子哭!哭個稀里嘩啦!」我說。
周嵩猛然抱住我,趴在我肩上放聲大哭起來。
哭過之後,他坐到椅子上。
「這件事兒,趕快讓它過去!公司你還得開吧?日子你還得過吧?有些東西,該放的就放下,現實一點,這也是你曾經勸我的話。」我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今天把話說開了,你心裡也好受些。這件事,只有嫂子、菲菲,我知道,最多再加一個阿峰,你放心,阿峰那我已經和他談過了。小冰那個畜生也滾回老家了!不過以後,你還是注意點,別招惹那些烏七八糟的人,他們和你不是一個檔次!」
「謝謝你。」周嵩低著頭,喃喃地說道。
「你別這麼酸了吧唧的!和以前一樣行嗎?」我說。
「公司我們還一起做吧?」周嵩抬頭看著我說。
「這得看你的表現。」我說。
「你鼻子是不是流血了?」一直沒有開燈,我剛剛注意到。
「哦,好像是。」周嵩用手抹了一下鼻子,說。
「剛才還打到你臉了?」我問。
「嗯,打了好幾拳頭。」周嵩說。
「打人不打臉,對不起了。不過,你剛才太令我憤怒了,也別怪我。」我說。
「你打得好,打得我清醒了許多。」周嵩說。
「你丫受虐狂啊!」我說。
「這是我喜歡的解決方式,用武力解決。」周嵩說。
「行了。快回家吧,看看回去怎麼和你老婆談。你們倆的事,你們倆解決。不過,我得再次強調,你老婆是個好女人,她很愛你,具體怎麼辦,你自己思量。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我說。
我倆從寫字樓出來,我開車去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我來到嫂子的病房。
高菲菲居然在,她正在削蘋果。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驚訝地問。
「早來了。」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嫂子。
「唉,總是麻煩大家,心裡很過意不去。」嫂子一臉的歉意。
「麻煩什麼呢?舉手之勞的事情,陳姐你幹嗎總這麼客氣呢?」高菲菲說。
「是啊,你快點好起來,大家就都放心了。」我說。
「你就好好養身體,把身體養得棒棒的,我還等著看你新的散文集呢。」高菲菲說。
「我看還是別寫了吧。本職工作就夠累的了,哪兒還有精力寫那東西。」我說。
高菲菲朝我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來之前,我在公司見到周嵩了……」從病房出來,我對高菲菲說。
「他情緒還可以吧?」高菲菲問。
「還行吧,我跟他談了談,讓他把該放下的放下,好好做自己的公司。」我說。
「哦,你說胖嫂不會跟他離婚吧?」高菲菲擔心地問。
「可能性比較小吧,胖嫂儘管很傷心,但好像沒離婚的意思。我現在倒擔心周嵩堅持離婚。」我說。
「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高菲菲說。
「菲菲,我想我還是辭職吧。這種情況,我總感覺很彆扭。」我有點為難,但還是要說出來。
「等過一段時間大家都平靜一些的時候再說吧,你就當幫幫他。他現在沒心思放到公司上,你再辭職,那公司不癱瘓了呀?」高菲菲說得也有道理。
我正和高菲菲在醫院的大院裡邊聊邊走,小寶打來電話。
「叔叔,你在哪兒啊?」小寶問。
「我在醫院呢。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呀?」我說。
「我睡不著。我想媽媽,我想叔叔……」小傢伙說著哭了起來。
「你過去看看他吧。」高菲菲聽到小寶哭,對我說。
「哦。」我有些猶豫。
「我回家了,你快過去看看他。」說著,高菲菲打開車門,上了車。
「小寶,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我目送著高菲菲開車遠去,一種無助和落寂襲上心頭。
「叔叔——」我一進門,小寶穿著睡衣就跑過來,撲到我懷裡。
「叔叔,媽媽的病什麼時候好啊?」小傢伙抱著我的脖子,抽泣著問。
「很快的,還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的臉緊緊貼著小寶的臉。
「叔叔,你搬到我們家來住吧,好不好?有保姆阿姨給你做好吃的,你就不用總到外面吃了。」小寶眼含淚水,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說。
「好,但今天我們先住我那兒去。」我只能這麼說。
「嗯。以後你就住我家嗎?」小寶問。
「哦。」其實,我是一種不置可否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