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搜查閑雲庵

第一百七十五章 搜查閑雲庵

辛緣見她多看了許真幾眼,等許真出門后,便自動自的解釋道,「也是個苦命的,本嫁了好人家,誰知道那男人不到一年就死了,她婆家說她克夫容不下她,娘家又不許她回去,走投無路才差點尋了短見。」

江意瀾淡淡的哦了一聲,並不覺得她有多苦命,命苦的人很多,比她命苦的更不在少數,她只是有些奇怪這許真看起來不像是清心寡欲之人。

這原不是她應該多管的,遂笑了笑,並不放在心上,在辛緣的對面坐下,一顆心卻始終掛在駱玉湛身上,不知風起師太要怎樣為他治傷。

辛緣見她心不在焉,便輕聲道,「姑娘既已請旨入佛門,自是要做的像一些的,不過我倒覺得姑娘未必非要剃度,帶髮修行也是一樣的。」

江意瀾不過是想遮人耳目,如果能不削髮你是再好不過的了,可她又不敢冒險,畢竟萬一出了岔子,整個武駱侯府就都完了。

她心下一動,朝月籠使個眼色,月籠馬上退到房門口,隔著門縫朝外望了望,又回過頭朝江意瀾使個無人的眼色。

江意瀾便道,「師太,庵裡頭有沒有不容易被人發現又能藏人的地方?二爺在我那裡終是不安全。」

辛緣略一想,便道,「有倒是有的,只是貧尼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

「在什麼地方?安全嗎?」

「安全倒是安全的,只是……」辛緣話鋒一轉,「那裡原是庵里冬日裡放菜的菜窖,過了冬季便不再用了。平日里沒人下去過。」

菜窖?江意瀾直覺覺得不安全,一來容易缺氧二來人不容易搬進去。

她又問道,「還有別的地方嗎?」

辛緣抬起頭看看她,目光深沉,卻並未明說出來。只道,「我再想一想。」

江意瀾也不追問,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師太,橫豎無事,不如您給我講一段佛經吧?」

辛緣自是樂意。當下便講起佛經來。

夕陽西下,灑了滿天的金光,將整個閑雲庵籠罩在一片金紅的流光里,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感覺。

半路回小院子守著的月籠終於返了回來,在禪房的門上敲了敲。「姑娘,師太,該用飯了。」

江意瀾心裡一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一步衝出房門,低聲問道,「老師太看完了?」

月籠低聲道,「正在屋裡坐著喝茶呢。」

辛緣從後頭走上來。「姑娘,咱們過去瞧瞧吧。」

江意瀾猶豫片刻,「師太。您暫時不要跟過去了,免得引人懷疑,晚上吧。」

辛緣便點頭道,「勞煩姑娘請風起師太到我禪房裡來一趟。」

江意瀾點頭應著,跟著月籠刻意放慢腳步回了小院子。

推開房裡的門,屋裡哪裡還有風起的影子?只有駱玉湛一人躺在床上。正閉著眼睡覺。

江意瀾不由得心裡一晃,轉過頭問月籠。「老師太呢?二爺怎麼還沒醒?」

月籠心裡也有些發慌,「剛剛老師太明明坐在這裡喝茶的。還是奴婢端進來的,老師太吩咐奴婢去叫姑娘。剛剛奴婢進來的時候二爺就在睡覺。」

沈媽媽走到床前,細細的觀察了一陣子,低聲道,「二爺應是喝了麻沸湯,這會子還沒醒過來。」

麻沸湯?不就是麻醉劑嗎?江意瀾霍然清醒過來,急忙奔到床邊,掀開駱玉湛身上的被子,輕輕的撩起長袍,卻只見他腿上已重新做了包紮,一圈一圈的白布將那傷口包的嚴嚴實實。

她仍是有些心下不安,湊近駱玉湛,低聲叫道,「二爺,二爺……」

許是她低聲呼喚的緣故,也許是藥效正好消失了,駱玉湛竟真的睜開眼了,目中似是有些迷茫,看了看站在床前的人,問道,「風起師太呢?」

「估計已經走了。」江意瀾焦急的問道,「你怎麼樣?老師太,怎麼給你治的傷?」

駱玉湛緩緩的搖了搖頭,剛喝下麻沸湯的時候他還算清醒,但時間一長他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隱隱中似是感覺到腿上有些疼,但仍是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他緩緩的動了動腿,依舊疼的厲害,遂低聲道,「沒什麼感覺。」

江意瀾有些失望,心道古怪的人不一定都有真本事,看來這一位是個沽名釣譽的。

沈媽媽端了飯菜進來,江意瀾依舊先餵了駱玉湛用飯,然後才讓月籠伺候著吃了些,心裡卻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夜裡的閑雲庵靜的如無人一般,偶爾的鳥叫聲都驚得人心頭髮顫。

夜風清涼,吹在身上,江意瀾頓覺渾身冰涼,許是太過緊張的緣故,立在院中的她,竟是微微的顫了顫。

這裡不同侯府,處處點著燈籠,閑雲庵的夜是黑漆漆的,彷彿無底深洞一般,若不是屋裡頭射出的微弱燈光,她甚至覺得自己身處地獄。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響,直到走得近了,她才看到一條黑影。

「姑娘,都辦好了,師太請您放心。」

這種時候怎麼能放心呢?江意瀾只覺得心頭更加沉重了,她轉過身扶了月籠的手,低聲道,「累了,回屋歇著吧。」

幾乎一夜無眠,她安靜的躺在床上獃獃的望著破舊的房頂,身子底下被褥稍顯堅硬,她卻渾不在意,一顆心已如身邊空蕩蕩的位置一般空落落的。

天微微亮,不等月籠進來叫她,她便起了身,換了一身極其清淡的素色衣衫,她本是要換上閑雲庵的長袍子,可辛緣卻說等她正式入門再換衣服。

剛剛收拾好,月籠便端著木盆子進來了,沈媽媽也緊跟著進來,見她穿戴整齊,便道,「姑娘起的這麼早,昨晚上沒睡好么?」

銅鏡里江意瀾面色憔悴,眼下一圈黑影,遂回道,「許是換了地方的緣故,睡的極不踏實,索性早早的便起來了。」

沈媽媽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也不點破,只低聲道,「我來給姑娘梳頭吧。」

江意瀾低低的嗯了一聲,思緒又飛的遠了。

用過早飯,她想去禪房裡找辛緣說一說話,誰知還沒出院門,就聽到外頭一陣吵嚷聲。

她忙拉住月籠的手,急急的退回去,這種時候不管前頭髮生了什麼事,她們都不適合出面。

而她心底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駱玉湛。

她身形才一閃,院門外已走進來一個小師父,神色慌張,急聲道,「姑娘快些到前頭去吧,官家來庵里,說是有急事要辦。」

江意瀾看一眼月籠,該來的終於來了,她淡淡的說了一句,「多謝小師父,我們馬上就過去。」

她才剛說完,不遠處便走過來一個提著大刀的官兵,似是個什麼官,朗聲道,「不必了,閑雲庵里每個院子都要查一查,這裡也不例外,姑娘只需站在院外等著便是。」

江意瀾微微蹙眉,厲聲問道,「官爺是奉了什麼命來搜查的?是否有官文呢?」

那人冷笑一聲,「姑娘問的有些多了,官家辦差自是奉了上命的,至於為的什麼卻不能告訴你們,萬一走漏了風聲豈不壞了大事?姑娘只需一旁站著便是了。」

他說著朝身後的幾個人揮了揮手,「給我搜,仔仔細細的搜,誰若找出什麼來,今兒個重賞。」

語氣神態都極為的囂張。

月籠臉上變了變,有些蒼白,但神情還算平靜,鎮定扶著江意瀾的手出了院門,「姑娘,您要不要先去師太的禪房裡坐一坐?」

江意瀾笑道,「你沒聽見么?整個閑雲庵都要搜,禪房自然也是要搜的,咱們只能在院子裡頭站著了。」

而沈媽媽始終跟在兩人身後,不言不語。

一群人湧進院子裡屋子里,搜了又搜,查了又查,卻是什麼都沒搜查出來,似是心有不甘,又在院子里四處搜尋了一番,甚至還在某些地面上挖了幾下。

江意瀾冷眼旁觀,默不作聲,暗暗慶幸昨晚就把駱玉湛安全轉移了。

見確實搜不出什麼東西來,領頭之人雖心有不甘,卻終是沒辦法,出了院子便沒好氣的對江意瀾道,「還請姑娘到前頭去一遭,這整個閑雲庵的人都過去了。」

江意瀾再一次試探著問道,「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什麼事呢?莫不是什麼賊人跑到庵里來了?」

那人不耐煩的道,「剛剛不是說過了,這些是不能問的。」

江意瀾與沈媽媽交換個眼色,扶著月籠的手去了前院,果然大院子里已經站了一堆人,辛緣正在與一人交涉著,似是有些焦急,看到江意瀾過來,更急了。

江意瀾卻挑了個極其不顯眼的位置站住,安安靜靜的立在人群里。

辛緣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帶著幾分嚴厲,「孫大人,整個閑雲庵您已經都搜過了,現在什麼都沒搜出來,您還想怎麼樣?大人是想封了閑雲庵嗎?」

孫隼原不過外放的七品小官,後來拜在了藍翎王的門下,一朝回京,連升三級進了兵部,此刻正是奉了朱昌勛的命令來搜查駱玉湛的,他既然如此大張旗鼓的來了,怎肯輕易罷休?

他一臉的絡腮鬍子,粗黑的眉毛斜挑起來,使得他帶了幾分奸詐與兇狠。

他斜著眼在眾人身上掃了幾眼,「本官是奉旨辦差,有人舉報閑雲庵里藏匿匪首,若你們之中有人稟告本官那人在哪裡,賞銀百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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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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