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罕這個絕世容顏(二)

我不稀罕這個絕世容顏(二)

似是讀懂了我眼裏的話語,他突然一個傾身壓過來,我只來得及看清面前濃密纖長的眼睫毛,腰上一緊,唇上就多了一片柔軟的東西,我立刻反應過來,雙手使勁一抵,想推開面前這個不知廉恥的混賬,奈何男女力量懸殊,有種蒼白的無力感。誰知腰上的手突然狠狠掐了我一下,我下意識就疼得張口,一張靈巧的舌頭瞬間侵入,如強盜般毫不留情地掃蕩我的舌,我的齒肉,力道蠻恨且霸道。

赫連華生只是一味地用舌掠奪我的口腔,不時用牙齒輕輕噬咬我的雙唇,並用力的吮吸,我真得很想咬這個混賬一口,但是他另外一隻手就擱在我的下顎,讓我根本沒有機會合上牙床給他個血的教訓。

所以,我漸漸放棄抵抗,任由他胡作非為,如果他有興趣唱獨角戲,他就賣命唱去吧,總之老娘不會回應他。

半晌,他終於停了下來,他的眼裏一片清明,我的眼裏也是一片清明,真不明白他如何在沒有**地情況下吻得那麼色情。

他抬起我的下巴,用力靠近,兩隻棕色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臉上掃來掃去,似是想看出什麼。

以為我會憤怒嗎?我才不屑於對赫連華生這種人生氣,我只是覺得噁心罷了。

我冷笑,說:「赫連公子如果胡鬧夠了就請放手!」

他也冷笑,說:「沒反應?是念念不忘舊情人的味道?」

混賬!我在心裏罵道,王涼和水煙月之間絕對是清白的,兩人最多拉拉手,才不會上演激吻這種戲碼!

「水煙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臣服於我!」

我繼續冷笑:「拭目以待,不過,你這輩子是活不到那天了!」

「赫連公子,你逾越了!」

一股淡淡地,隱忍着怒氣的聲音響起,我側頭,門口站着一襲深藍色的三皇子,他的身後是一臉戰戰兢兢的小玉。

赫連華生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動作很自然地放開我,說:「公主,那個牛肉果然很好吃。」

然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他擦著三皇子的肩膀過去,三皇子始終保持那個冷冷的動作,並不看向他。

臨出門,赫連華生又突然轉過身,對我詭異一笑,他說:「公主確定不想讓我再呆會兒?」

我一愣,淡淡掃了他一眼,說:「有這個空閑,赫連公子不如多讀讀書,看看何謂君子,何謂小人。」

「哈哈!」赫連華生放肆一笑,接着又長長看了我一眼,留給我一個奇怪的眼神,說那眼神奇怪,是因為他似乎在嘲笑我。

待赫連華生走遠了,三皇子說:「小玉,你先下去吧!」

小玉看了我一眼,默默退下。我心裏突然瞭然,原來小玉背後的主子是三皇子,可是更多的是疑惑,對於一個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皇妹,三皇子此舉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我看向三皇子,他也正好看向我,目光溫柔而憐惜,只是在觸到我紅腫的唇時,黑亮的眸子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莫名的光,就如初見時那樣讓人不自在。

在心裏斟酌了一下,我面帶笑意地說:「三哥,謝謝。」

「叫我夜天,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三皇子走上前來,語氣溫雅地說道。

我又一愣,這個皇子是抽了什麼風,不願自己的妹子喊他哥,還要她直呼其名!我暗自思慮,但在某人眼裏,就看成了我是故意沉默。

水夜天眼裏那抹光更加明顯了,他上前一把抓住呆愣住的我的肩頭,似質問地低喃,他說:「水煙月,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情意,你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為了撇清關係,不惜喊我三哥,你是想提醒我,我們之間那該死的血緣關係嗎?告訴你,我水夜天不介意,也不在乎!」

感受到雙肩上逐漸加重的力度,我的感覺無疑于晴天霹靂,水夜天喜歡水煙月,他竟然喜歡自己的妹妹!而且,赫連華生那個混賬顯然也看出了,他剛才的就在暗示我,我正在引入了一條更兇猛的狼入室。這也解釋了小玉為什麼會出現在水煙月身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突然,一雙略微粗糙的指腹帶着一種溫柔且不容拒絕的力度慢慢摩挲着我嫣紅的唇瓣,我抬眼,眼裏的震驚全部倒影在那抹愈發明顯的光芒中,我想我終於知道三皇子眼中讓我不舒服的光是什麼了,是隱忍的佔用,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

「水夜天,鬆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扭過頭,錯過唇上令人噁心的撫摸,冷冷地說道。

「哼!」水夜天冷哼一聲,將我逼在桌角與他之間,那隻手依舊溫柔地撫摸着我的唇,他說:「煙月,你以為現在的父王還能護你嗎?」

我揚起眉,厭惡之情頓時升起,不耐煩地看了看水夜天臉上勢在必得的自信,說:「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被他保護。」

「煙月,你還是這麼無情,不過沒關係,我有得是時間讓你慢慢轉變,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我嗤之以鼻,一個時辰內,三個人對我說了總有一天,我會怎樣怎樣,想想都滑稽!

水夜天臉上還是那般溫柔,如痴如醉般盯着我,突然,他在我唇上的手一滯,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他貼着我的耳珠輕輕說:「那有他的氣息,我幫你擦掉可好?」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又是一片溫熱的柔軟,我的唇上一濕,我卻不掙扎,任由水夜天肆意輾轉。似是把我的不反抗當做了一種默許,水夜天吻得更忘情了,腰上的手也開始不規矩的遊走。

我忍受着太陽穴那股神經突突地跳着,任由水夜天的舌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描摹着我的唇,我用餘光瞟著桌上那瓶白玉酒瓶,聽到水夜天越來越不規律的喘息聲,在他的手緩緩想上遊走之時,我終於找到機會,一把推開面前這個顯然正處於迷離狀態的身軀,身體故意裝作因力的反作用撞在桌邊緣,左手又剛好「不小心」掃在桌面,將那白玉細口瓶和幾碟美食嘩啦一下弄到地上,咔嚓幾聲清脆的響聲,那白玉瓶立刻在地上碎成很多片,那時淡時濃的醇香液體頓時撒了一地,混合著各種湯汁,無力地渲染著華麗的地毯,可惜了一瓶好酒,才喝了一小口而已。

看到我皺起的眉頭,水夜天臉上的迷離清醒了一些,他伸出手,欲扶起我以查看我的傷勢,但我卻如同一個受驚的小獸,擺出一副驚恐的樣子,急急向後退去,下一秒,我就如願以償踩在一盤狼藉的菜中,然後突然被滑了一下似的,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向後倒去,一把打掉水夜天遞過來的雙手,我迫不及待地倒下那白玉碎片,我的右臉剛好跌進那堆碎片,一陣火辣辣地感覺襲上神經,真他母親的疼!

但是,我卻突然開心地笑了,匆忙趕上前的水夜天正好目睹了我的笑容,他的手猛然顫抖了一下,緊接着不顧一切地抱起我沖向門外,還一邊大喊:「來人啊!宣太醫!」

我更加開心地笑了,我想,配着那半邊血肉模糊的右臉,我此時看起來一定很猙獰,一定如地獄的惡鬼一般,水夜天的眼睛則一刻也不離地盯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笑得出來,他可能真得被我的表情嚇到了,身體居然又顫抖了一下。

看吧看吧,記住這地獄一般的模樣,記住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希望這張臉在你今後的回憶中永不停歇,生生世世折磨你!

頭漸漸有些暈,意識越來越模糊,鬧不清是太痛還是失血過多,不過沒關係,我如願以償地毀了這張臉,還能不著痕迹地把責任推到水夜天身上,我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覺了。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我看到熟悉的粉色床幃,緊接着感覺右臉上腫脹地疼痛感,忍不住輕輕低吟出聲。

突然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一個緊張的聲音響起:「煙月,你感覺怎麼樣?」

我眨眨眼睛,這才看清床邊竟坐着一明黃色的身影,一雙肥厚的雙手握住我,原來是我那皇帝老爹。

臉是肯定毀了,只差這最後一步,我就能如願出皇宮了,所以這最後一齣戲不僅要做得像,還得做足。

我假裝痛苦地搖搖頭,其實是想借扭動來刺激右臉的疼痛,果然,淚腺受到疼痛神經的刺激,不自主分泌液體,眼淚不受控地從眼角滑出,我淚眼模糊地叫了聲:「父王......」

皇帝老爹一臉的心疼,他焦急地安慰我:「不怕,不怕,煙月,已經過去了。都怪父王,是父王沒保護好你,父王對不起你死去的母妃。」

我又抽噎了兩下,淚水差不多已經糊滿了整張臉,我都能感覺右臉上那厚厚的紗布被浸濕了,淚流的也差不多了,我反手抓住皇帝爹爹的手,我說:「父王,我的臉......」

「這......」皇帝爹爹猶豫了一下,嘆口氣,說道:「你這臉怕是毀了......」

那是當然,我可是使了勁撞向那堆碎片,要自由就一定要毀得徹底!

見我不說話,皇帝老爹突然更急了,以為我是因為失去這張臉而傷心欲絕,又補充道:「不過,據說藍國的雪蓮玉膚膏對傷痕修復有奇效,父王已經差人前往了。到時候,我的煙月就又會像從前那樣傾國傾城了。」

傾國傾城的容顏又怎樣,可惜,我不稀罕這個絕世容顏!

我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又引來皇帝老爹一陣緊張,我帶着哭音說:「父王,我不想恢復這張臉,這張臉帶給我的痛苦難道還不夠多嗎?一切禍端皆因這張臉,現在毀了,對女兒說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煙月......」

看到皇帝老爹一臉的不忍,我打斷他繼續說道:「難道父王會因為這張臉毀了而不要煙月了嗎?」

「不會!當然不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永遠是父王最心愛的女兒。」

「父王!」我摟着皇帝老爹又「痛哭」起來,半晌,我又輕輕說道:「父王,可否送女兒出宮靜養?」

見皇帝老爹一臉唯唯諾諾,似乎在忌憚什麼,我又打了一劑猛葯,我說:「父王,除了在面對你的時候,這皇宮於我而言就是一場場噩夢,我真得已經厭倦這裏了,看着母妃早死的份上,您就放我出宮吧!」

原諒我的自私,死去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但活着的人只要活着,就該千方百計的活着。

「好......吧。」輕輕一聲,聽在我耳里確是那麼悅耳,剩下的就交給這個皇帝老爹了,我相信他既然答應我了,就是下了很大的決定,那他一定會辦成!

水煙月,對不起,我又一次利用了你心愛的人,不過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而且我會永遠地把你的身體帶離這個罪惡的皇宮,你不也早就厭倦這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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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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