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絕不手軟
「要不這樣吧，我把遙控器給你，你也放了我如何？」桑川在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在這樣僵持下去，情況會對自己越來越不利。
「放了你，好讓你回過頭再來想辦法對付我？」寂鏹見戴維神父已經走遠，將舉搶的手慢慢放下來，抵住桑川的腦袋。
桑川努力側著臉去看寂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被冰冷的槍口抵住，冷汗瞬間就從額頭上滑下來。人也不自覺地開始發抖，聲音裡帶了些哀求，「你能放了神父，為何不把我也順勢放了？我又打不過你，就算要偷襲你，你覺得我的成功率有多大？麻煩你發發慈悲，也給我多幾天活頭行不行？」
聽桑川這麼說，寂鏹似是糾結了片刻，「也是，你說的沒錯。就算你再打算偷襲，你的成功率能有多大？饒人一命，也可以勝造七級浮屠了吧……」
「就是說啊，不如放了我吧。」桑川努力抬起死死攥著遙控器的手，「來，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這個東西給你，怎麼樣？」
「也好。」寂鏹略微鬆開反擰桑川的手，站起身來，不過槍口的方向依舊對著他，
「那個，我把遙控器扔給你，你把手槍扔給我。」
「呵呵，心眼還真多。」
不能怪桑川的心眼多，要怪只能怪剛才有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寂鏹是想要殺了自己的！
「可萬一，我把手槍扔給你，你轉手想要殺我了怎麼辦？」寂鏹道。
桑川皺眉，說實話，他不是沒存這樣的心思，「那你想怎樣？」
「不如這樣吧，」說著，寂鏹三下五除二卸下了搶里的彈夾，將裡面的子彈一顆一顆都推出來放在掌心，然後一鬆手，子彈稀里嘩啦掉落在地。之後他又把彈夾裝了回去，「這下你滿意了嗎？」
桑川看著一地的子彈，可惜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地上有多少粒子彈。況且剛才寂鏹扔子彈的時候是一下子都灑下來，一起掉落在地的，他怎麼聽得出到底有多少子彈。
「不行，你把槍給我。」
寂鏹一挑眉，「那好吧，既然我們彼此之間都難以再達成信任……砰！」寂鏹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扣下了扳機。
殷凝條件反射般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體隨著槍響一顫。
她沒有料到寂鏹不打算放過桑川，更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開槍。乾脆利索地絕不拖泥帶水，說殺就殺，一旦下定狠心，便一點猶豫都沒有了。
因為沒有猜想到，所以這一槍響讓她震驚莫名，若不用手緊緊捂住嘴，她恐怕自己都會尖叫出聲。
桑川忽然覺得眼前一片白，然後耳邊才傳來巨響。他的腳步陡然變得虛浮，踉蹌幾下。人也有點冷，好像身體里有暖流在不斷消失。他低下頭，看到胸口上一片深色的水澤。用手一摸，還是熱的。這是從自己身體里流出來的血吧……果然這個人是要殺他的啊，果然那手槍里還有一發子彈。只不過他沒想到，他就這麼開槍了。
桑川倒在地上，另一隻手裡依舊死死攥著遙控器，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想要拉幾個做墊背，可惜手指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按下那個按鈕了。
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自己不見了這麼久，他一定會擔心的吧？本來想活著回去的，然後和他在一起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啊……
寂鏹冷眼看著桑川，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才慢慢踱步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從他依舊緊握的手裡用力掰出遙控器。
「也許你會覺得我這麼說有些假，可還是想對你說聲抱歉啊，兄弟。有時候婦人之仁不是好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為了避免以後麻煩，我還是送你上路比較好。」寂鏹邊說邊給桑川合上眼睛，接著起身回去將掉在地上的子彈一發一發重新裝進槍里。然後他看了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離開。
當看見寂鏹準備離開現場，秦錚趕緊將殷凝按在懷裡，兩個人躲在樹后不敢再動，知道他離去很久才從樹后出來。
走到桑川的屍體旁，秦錚略微查看了下屍體。寂鏹的槍法真的很准，打中他的胸口，真是一槍斃命。而且他的水和食物也被寂鏹拿走。不過好在，寂鏹這一槍似乎並沒有傷到桑川胸口上的晶元。
「桑川早前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搶了那東西，反而因為它這麼快就丟了命……就像催命符一樣。」殷凝喃喃。
她和桑川接觸的時間不多，了解也不多。但至少他始終都沒有正真傷害過他們，哪怕在威脅他們索要遙控器的時候也是如此。他放了別人一命，可惜別人卻不一定會放過他，所以她為他感到可憐。寂鏹說得沒錯，該狠心的時候，就絕對不能手軟。
殷凝見秦錚起身，「接下去我們要繼續跟蹤寂鏹嗎？」
沒想到秦錚卻搖搖頭，「寂鏹的反偵察能力太強，我們跟蹤他肯定會被他發現的。而且這個男人不好對付，沒有利益衝突，他倒不會找別人麻煩。若關係到生死，他發起狠來絕對不含糊。」從桑川的死，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了。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任憑他拿走遙控器？」
「目前只能這樣。」秦錚也很無奈，「太危險和沒什麼把握能贏的事，還是不要去做比較好，得不償失。再者，萬一那遙控器是假的呢？我們費勁巴拉為搶一個假貨而弄得要死要活也不值當啊，對不對。」
「也是……」可就怕是真的啊。
「放心吧，不是還有幾天時間呢么。寂鏹這個人是當過兵的，這種人最有傲氣和骨氣，既然承諾過戴維不會立即用遙控器，就不會用。況且他也得為自己考慮不是嗎？」
殷凝點點頭，她明白秦錚的話，於是也不去自尋煩惱了。
秦錚看了看周圍，「我們就在這附近休息，明天開始，繼續趕路。」
一夜過去，第二天又是天蒙蒙亮就開始起來趕路。只不過這次趕路的不只是殷凝和秦錚兩個人，而是三個人，外加死者桑川一人。
「你真的要扛著他走？」殷凝有些心疼秦錚，這山間林子路本來就不好走，現在竟然還要抗一具屍體一塊走！且不說這件事變︶態與否吧，但就說要是扛個活人就算了，是女人就算了，好歹輕一點。可偏偏是男人的屍體，那得有多重！都說人死了以後會比生前重很多，否則有個詞怎麼叫死沉死沉呢。
「對。」秦錚點頭。
「可是為什麼呀？」殷凝問，轉而一想，「難道又是為了測試晶元感應的時間？」
「沒錯。」
「那在這裡測試不就好了嗎，有必要帶著他走嗎？」
「這裡離楊晚清那邊的距離不算太遠，如果就在這裡測試，恐怕時間上不會差多少。而且現場的屍體又不是哪裡都有的，如果不帶著他走。到時候要到哪裡去弄屍體來測試？」
殷凝張了張嘴，竟然無力反駁。於是默默收拾好要帶的東西，本來由秦錚分攤拿的物品也由殷凝接過手來，他只負責背屍體就好。秦錚辯了辯方向，接著兩個人繼續朝著林子外圍走。
又是一天過去，直到接近傍晚時分他們都沒有再遇到誰。中間也只休息了一次，吃了點食物喝了些水補充體力。
秦錚卸下屍體，殷凝趕緊用小方巾給他擦擦滿頭的汗，「累壞了吧，來，喝點水。」遞上水瓶。
食物和水開始不多了，原本在上一關的時候可以帶的資源就有限，大家分一分每個人所得到的自然也不是很多。現在又過去兩天，消耗得也快所剩無幾了。
秦錚渴得厲害，但只抿了一小口。
他們是前天晚上進入的林子，趕了兩日白天的路。他們的速度不算快，也沒有指南針說不定會繞些道，不過應該離原來那棟建築很遠了。
秦錚喘了幾口粗氣，歇了片刻。讓殷凝把匕首給他，這是他們路上新發現的武器。
殷凝哦了一聲，將匕首抽出來給他。只見秦錚蹲xia身用刀先割開桑川胸口上的衣服。然後用刀劃開他脖子的晶元處，取出晶元。緊接著用刀劃開他胸口埋晶元的位置，再進行取出的動作……眼見著晶元就要成功從桑川的體內去除，卻還是炸了。不過比起原本的十六秒，這一次卻是花了將近半分鐘！
………………
錢君霆望著手裡的定位顯示器，其中有兩個點始終保持行動的一致。從昨晚開始忽然變成三個點一起移動。他們一整天都沒有怎麼停留，而且幾乎是直奔整片林子的外圍去的，甚至都極少走彎路，走錯方向的。最後這三個點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其中有一個點突然消失了。
錢君霆勾起嘴角，這是在做實驗嗎？姓秦的男人還真是厲害，看來他已經發現這些晶元的破綻之處。果然科技這個東西，也不是完全靠譜、沒有弱點可循的。
現在是時候，該去找他們了。
殷凝，我們很快又要再見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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