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亡魂而已

34亡魂而已

閻晏臉色木然的看見原本擁擠的場地一點點迅速的清空,默默的把自己張開的嘴巴合攏,看了一眼其他兩個同樣雙眼放空的同伴,忽然也沒覺得自己很傻了。這個世界還是正常人居多,不是正常的只有那個黑髮少年。

形狀完全變形的車子被少年清理出裡面的屍體后便一腳踢到了一邊,幾百米的距離就這麼輕易的踹飛,直到傳來嘭的一聲重物落地,角落裡已經堆出了小山般高的破銅爛鐵。各種死相凄慘得屍體擺放在地上,腐爛的屍臭味近在咫尺也無法讓蘇傾瀾皺一下眉頭,他恍若未聞般繼續干著自己的事情。

什麼是難聞,什麼是好聞,只能以常人的意見來區別的其實蘇傾瀾已經分不清了,末世的殺戮戰場足以洗刷那些無用的東西。當你的口味變得凡是食物都香甜的地步時,就明白末世有多麼的摧殘人了。

如果連死亡都熟悉不了,那麼還有哪裡來的勇氣去面對喪屍,說實話,第一次殺人時的恐懼和顫抖,其實……和第一次殺死喪屍時候的感覺沒什麼不同,都是你需要殺死的敵人罷了。

向捅穿豆腐一樣的將道路兩旁的建築也一一清理乾淨,並且為屍體的擺放收集著許多乾燥的木頭材料。宛如人形推土機的某位少年一路毫無阻礙,不停的將所有阻礙視線的建築全部拆掉。忽然他的鼻翼動了動,少年扭頭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果斷的往其中一個廢墟蹲下。

手指挖啊挖的,最後拿到了一個油還沒漏光的打火機,蘇傾瀾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屍體,然後把打火機里的油全部倒進了掌心當中。染上了灰塵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收攏著裡面的煤油,緊接著拇指和食指輕撮,一縷火苗便出現在他的掌心中。

異能牢牢的保護好手掌中托著的這縷火苗,蘇傾瀾快步走向了那一堆屍體的地方,將這個對他而言只能算是溫暖的火苗丟進了擺滿木料的屍體堆里。屍體總是這麼放著也不是辦法,沒有東西用來消毒,遲早會成為瘟病的爆發地點。這裡里市裡還有半個小時的步行路程,而飛機也不好明目張胆的開進城中。

為了處理在場的屍體,時間倒是超過了少年所說的一刻鐘,但在飛機上望著下面的幾個人都沒有說什麼,默默的等待著對方清理好的時候,順便整理著飛機上需要帶下去的東西和物資,畢竟得先去探探風,沒有那麼快去市政府找人送情報。

火焰騰起的橘色光芒倒映在蘇傾瀾的眼底,長長的黑色睫毛遮掩著半闔的眼眸,似有點點星光在其中閃動。

他抬頭看著在飛機上探頭探腦的幾個人,不禁抿唇輕笑。死者已矣,不論是當年在末世無法無天的惡人,還是以善行事的教庭苦修者,屬於他們風聲水起的年代在末世三十二年的時候便已消失,活著的是這些人是沒有被末世埋葬掉的希望。

清理好飛機降落的地面,他向懸停在天空的飛機揮了揮手,提醒三個同伴快下下。

方圓百來米的範圍內都只剩下坑坑硅硅的地面,深色的泥土中不知混合著多少人的血水和腦漿,破損的內臟碎片隱約可以在地上找到,偶爾幾截指骨在士中露出森白的一角,觸目驚心。

被外面的冷風激得一更哆嗦,溫宇把衣服裹得更緊了,視線也不忘進距離打量了一下被少年踹開的東西。基本上東西都全部集中在幾個路口上,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垃圾堆猶如人工的路障,飛機停落在這裡,就好像被垃圾堆包圍了一樣。

走下了飛機閔澤南踮起腳尖的#小說走過被一段腸子擋住的地方,喉嚨里還是忍不住泛酸氣,縱然他混過演藝圈之類的地方,看見過類似的恐怖場景布置,也得承認真的和假的就是天差地別。

走在最前方的閻晏雖然臉色發白,但經歷了之前返城時磨練,哪怕再怎麼不習慣也不會失態。閔南澤覺得自己急需要找到一個傾吐對象,便用胳膊捅了捅旁邊的溫宇,發現對方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情緒,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沒有反應啊?」

「我當過戰地醫生啊,這樣的事情也算看過不少吧,頂多是沒有現在這麼嚴重。」

「你之前說的可不是這樣……」

閔澤南俊美的面容陰了起來,對於某人的兩套說辭極為不滿,這個傢伙哪裡是個純良無害的人啊,單是能騙過他們就不簡單了。走在前面的閻晏也腳步一滯,哪怕是心裡再怎麼懷疑對方的身份,到底是溫宇的外表和氣質極具欺騙性,相處了一段時間后就忍不住信了他的話。

「啊,那是因為我的醫生執照被吊銷了,回國后我就在酒店打工。」

青年笑呵呵的撓了撓頭,說出了讓閔澤南和閻晏再次無語的話,敢情之前的話都是打馬虎眼的啊。

不遠處聽到他們談話的蘇傾瀾撲哧一聲笑了,如果說閔澤南是未成長起來的狐狸,閻晏是收斂了危險性的毒蛇,棘一是即將展翅翱翔的雄鷹,那麼溫宇便是個某種意義上的變色龍了,每一種展示在人前的形象都是他真實性格的一部分,卻可以做到極大程度降低人的警覺性。

溫宇疑惑的看著笑起來的黑髮少年,不明白對方是怎麼了,難道他們的對話有什麼問題嗎。

「方傾瀾如果我們進城,飛機放在這裡不安全啊。」

閻晏看著他們駕駛的飛機,雪白的漆色一塵不染,明晃晃的惹眼啊。

「飛機如果出了事,再搶一架就好了,還有……」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抱臂而立的少年含笑的看著自己的同伴,俊秀斯文的容顏上是收斂了凌冽的平和,他煞有其事的鄭重開口說道。

「忘了正式介紹一下,我隨母姓,姓蘇,所以我不叫方傾瀾。」

「啊?」

閻晏茫然的應答了一聲,隨後腦海中不斷的分析著原因,按照他的觀察,縱然蘇傾瀾和方啟的關係不算多麼融洽,但也絕對有著親情,沒道理在對方母親死亡后就這麼擅自改姓了,難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傾瀾,噗……」

閔澤南無良的笑了出來,但又不好明面上評價對方的姓名,不得不說,這個名字挺娘氣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

「我們現在就準備進城,行李包都給我看緊了,一會兒碰到什麼事情都先避讓開來,然後收集這個城市的情報,看看這裡的秩序如何。」

涼涼的望著了一眼對方,蘇傾瀾才懶得為這種事情置氣,拿起手中的地圖邊看邊前行,口中淡淡的說著各種容易出錯的事項,他的腳下如同有眼睛似的,擋住路的障礙都被他輕鬆的躍過。閻晏加快了幾步,來到少年身邊看看那副地圖的,低聲的商量著入城的事宜。

「聲波通訊機器怎麼弄成這種顏色了?」

希瑞爾無語的看著花花綠綠的零件,而紅髮男孩興緻勃勃的拿著零件在拼湊著機器,令希瑞爾有種看到了彩色拼圖的感覺,雙胞胎兄弟還這麼有這麼閑心來玩?

「是歐文哥哥塗的顏色。」

軟軟糯糥的童音在身後響起,明明是相同的嗓音,卻和之前聽到音質格外不同,若要具體來說,就是少了一份乾淨利落的硬氣。

他詫異的回過頭,白髮男孩身上的氣勢完全不見了,如雪晶般的剔透的眼瞳膽怯的看著希瑞爾。失去了那份驕傲帶來的自信和融入骨髓中的冷漠后,原本烘托出張揚奇特的發色眸色顯得十分虛假,就像普通人在玩COSPLAY,無法做到神形一致。

鮑爾沙克卻對弟弟的表現沒有意外,總得讓身體的真正主人出來透透氣,他們本來就是回到過去的一抹亡魂,原來的自己能毫無芥蒂的借出身體本來就十分感激。紅髮男孩雙腿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橙色的襪子皺皺的套在他的腳上,即使是年幼的孩童身體也掩不去其中桀驁的神彩。

他的面前是一堆充滿油味的零件,正在應希瑞爾的要求來弄出聲波傳訊工具,嘴巴上叼著一根巧克力棒,鮑爾沙克手上忙活的時候也不忘嘴裡吧唧吧唧的咬著。

「歐文是誰?」

思緒在腦海中流轉,希瑞爾猜到了原因后一怔,他注視著白髮男孩單純的雙眼,一時間心底百味俱全。過去和未來的差距是如此明顯,沒有經歷過末世的門沙克對他來說猶如陌生人,然而這樣弱小的生命卻可以在記憶中成長為金字塔頂尖的人物,如此的不可思議。

「別問他了,他什麼都不知道,歐文就是個工匠罷了。」

鮑爾沙克對於某人的套話嗤笑一聲,好歹白髮男孩也算是自己曾經的弟弟,他不耐煩的替門沙克回答了問題,

「可真是可惜了。」

金髮碧眸的青年聽聞了紅髮男孩的搶答后,微微一笑,以一種頗為遺憾的語氣說道。

毫不意外的收到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希瑞爾心想鮑爾沙克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以前在末世的時候礙於地位不同還會給予點尊敬,現在連面子上的意思都不打算給了。如果阿瀾也被鮑爾沙克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保准事後會被阿瀾找個落單的機會給收拾一頓,雙胞胎強是強,但前提是他們聯手的時候。

「不要浪費能量,等下把聲波的發射位置集中在中國。」

看到對方似乎要開始檢查按鈕了,走神了一會兒的希瑞爾立刻加上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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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重生之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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