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薛蟠來這麼一出,林璟玉不管是為著什麼，心裡總有些小疙瘩。壓下心中抑鬱之氣,林璟玉朝梨香院而去。剛踏進院子，就看到黛玉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拿了花棚在繡花，紫鵑站在一旁在幫黛玉穿針。王嬤嬤端了個小凳子在不遠處坐著,似是在曬太陽。

瞧了瞧日頭,林璟玉皺眉,幾步過去,皺眉道：「現在這個時辰了，還綉什麼花。別把眼睛傷著了。」

黛玉抬頭，看了一眼林璟玉又仔細的看著手中的花棚,邊運針,邊回道：「我這裡就幾針的功夫，馬上就好了。」

紫鵑上前給林璟玉行了一禮，笑道：「大爺，現下日頭還亮堂著呢，寶姑娘和史姑娘一般這個時辰都在繡花呢。」

林璟玉撇了一眼笑得溫柔的紫鵑，心道：你倒是見機快，這府里剛傳出那兩人中會有一人成為寶二奶奶的話來，你就朝人跟前湊了，這在背後都不忘討好那兩位。林璟玉似笑非笑的看著紫鵑，仔細瞧著黛玉繡花，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清楚其中的門道，這大家小姐詩書女紅，都不過為了修身養性。史姑娘和寶姑娘閑著，自是可以將大把的時間花在這些上。黛玉一天忙著一大家子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好不容易到外祖家偷偷閑，好好歇歇才是正經。」

紫鵑抿嘴，沒回話。林大爺這一句『你不清楚其中的門道』就點明了她身份的不同。林姑娘繡花是閑暇時候打發時間，就著這還有林大爺在一旁擔憂日頭不足而傷了眼睛，而她半晚上的做些綉活，為了省燈油，還不敢將燈芯挑得太亮了。這就是主子和丫鬟的區別嗎？她偏不信命。紫鵑埋下頭，眼神倔強。

黛玉將線頭咬掉，將針插在花棚上，放在石桌上，起身拉了林璟玉的袖子撒嬌道：「哥哥，今兒在寶姐姐那兒看了個極好的花樣子，便想著動兩針給你綉個扇套子。」

林璟玉心裡一股暖流流過，拿了花棚起來仔細瞧，覺得那針腳實在細密得讓他眼花，將花棚遞給一旁的紫鵑，笑道：「你有這份心我領著就是了，這些個有針線上的和語蕭幾個管著。你現下也不空，有這個閑時間，還不如準備些小件的香囊手絹什麼的，到時候送給參見蓮花詩會的各家小姐作見面禮。」

瞧著自家哥哥事事操心的樣子，黛玉寬慰道：「哥哥，我記著的，再不濟還有沈嬤嬤提醒呢。」

林璟玉點點頭，朝里走去，撇了一眼紫鵑，邊問道：「兩位嬤嬤和言箏幾個呢？」

黛玉回道：「安嬤嬤被璉二嫂子借去了，沈嬤嬤去收拾院子去了。」正準備說言箏就看到言箏風風火火的過來了，笑道：「正說到言箏呢，可不就過來了。」

林璟玉望過去，不等言箏走進，就皺眉喝道：「你急慌趕慌的忙什麼！」

言箏聽得林璟玉的話，放緩了步子，可還是較往常快了許多。言箏防備的看了一眼跟在黛玉和林璟玉身後默不作聲的紫鵑，朝林璟玉和黛玉一道見了禮。

「大爺，正說著你呢。語蕭姐姐過來了，正等在書房呢。」

點點頭示意知道了，林璟玉想到回來的動靜，對紫鵑道：「你先將黛玉的花棚這些個拿回去，順道叫廚房上的將那天麻雞蛋羹撤了。」

紫鵑知道林璟玉是故意支開她，不由的抓緊了手中的籃子，賭氣的想：剛好可以到寶姑娘院子里和小嬌說說話呢。朝林璟玉和黛玉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林璟玉不等紫鵑走遠，便朝書房走去，邊問道：「今兒可是出什麼事情了？路上動靜挺大的。」

言箏遲疑的看了一眼黛玉，想起璉二奶奶院子里的小陶支支吾吾說的話，羞紅了臉，給王嬤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說。

王嬤嬤也很是猶豫，按理說這樣的話自是不能拿出來污了大爺和姑娘的耳朵，可是瞧著沈嬤嬤的動作，似是事情又挺大的。王嬤嬤心想：沒想到居然還出這等事情！

正在思量如何暗地裡迂迴提醒林璟玉的王嬤嬤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黛玉說：「好像是二舅母丟了樣東西，璉二嫂子正著人找著呢。」

林璟玉頷首，覺著算不得大事兒，便放下了。提步和黛玉朝書房去。偏頭卻看到王嬤嬤臉上不自在的神色，就連言箏這等牙尖嘴利的人臉上也滿是羞赧。林璟玉腳步不自覺的一頓，暗自核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完全夠王熙鳳查出他安排的事實了，再回想起剛剛王嬤嬤那張老臉通紅的臉和不在的沈嬤嬤，林璟玉總算是覺出其中不同反響的味道來了。

黛玉正走著呢，正打算和林璟玉說話，卻看到林璟玉已經落後了她一步了，黛玉跟著止住步子，疑惑的問：「哥哥，可是有什麼事情？」

林璟玉回過神來，笑著對黛玉說：「突然記起還有個事兒還沒處理，你先去問問語蕭有什麼事情，要是不重要的話，你處理了就是了，就不用到我這兒來回話了。」

黛玉點點頭，福了福身子轉頭走了。看到王嬤嬤和言箏臉上不知是走是留的表情，林璟玉忙補充道：「王嬤嬤你先等一下，我問你個事情。」

黛玉走了幾步，看到言箏尷尬的留在原地，皺眉說道：「言箏，你還愣著幹什麼？！」

言箏本以為林璟玉要問她事情，想起這難以啟齒的事情，正尷尬得緊，就聽得黛玉喚她，對林璟玉行了一禮，便逃開了。

林璟玉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呼出一口氣，看了一下四處的風景，提步朝一旁的花廊走去。

花廊四通八達，要是有誰過來，剛好可以一目了然。要是有誰靠近，立馬就可以瞧清楚。

林璟玉一手撐在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欄杆上雕飾精美的花紋，一邊問道：「說吧，究竟為的是什麼。」

王嬤嬤尷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的說：「今兒二太太逛園子的時候，在一石頭上撿了樣物什。」

林璟玉撐著欄杆的手一緊，皺眉問道：「不是說二舅母丟了樣精貴的物件兒嗎？怎麼又是撿了件東西？」

王嬤嬤臉上羞赧之色更重，也虧得她一張老臉，瞧不出什麼。「是個綉工精細的荷包，二太太撿回去了之後叫二奶奶查是誰掉的呢。」

林璟玉轉過身子，目光直直的看著埋著頭的王嬤嬤，厲聲問道：「你直說上面繡的是什麼？」

王嬤嬤張了張嘴，在心底百轉千回才隱晦的提醒：「是鴛鴦戲水。」

林璟玉放鬆下來，嗤笑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沒準是哪個小丫鬟綉著玩的也是有的。況且二奶奶和璉二表哥屋子裡這麼多人，左不過是誰掉了。」

要是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王嬤嬤埋著頭，小聲的支吾道：「是一男一女。」

望了望日頭西下的天際，林璟玉覺得他剛剛出現幻聽了，活像是白日做夢一般，林璟玉不確定的說：「你再說一遍！」

王嬤嬤剛剛已經說出口，這第二遍說出就放開了許多，索性大著膽子微微提高了聲音，肯定的說：「就是真人樣式的鴛鴦戲水，裸著身子呢。」

林璟玉轉過身子，靠在一旁的欄杆上，咽了咽口水，還是覺得這事兒有些天方夜譚。

那園子就住在榮國府的各位姑娘和住在附近的王熙鳳等年輕媳婦子經常去，雖說離梨香院也挺近，可為了避免是非，那地方他是一次都不曾去過的。整個榮國府已經成親的就賈赦賈政和賈璉，當然還有已經過世的賈珠。

賈赦一天到晚和屋子裡的小丫頭廝混，而邢夫人現在一顆心都掛在了玦哥兒身上，況且他們也是老夫老妻了，哪還稀罕這樣的玩意兒。既然是王夫人拾到的，又派人去查，那就必定不是她和賈政的東西。而王熙鳳接下了這差事，而且她屋子裡還沒什麼動靜，那就肯定不是賈璉屋子裡出來的東西了。

那剩下的，不是不言而喻嗎？要麼是賈寶玉和哪位小丫鬟的，要麼就是住在榮國府的幾位姑娘的，當然還不能排除是寡婦的李紈。當然還極有可能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丫鬟的！這住在榮國府的幾位姑娘還好，剩下的一個是她的眼珠子一個是她的兒媳婦，自然要查嚴實了。況且要是是哪個丫鬟的東西，必是要將那蹄子找出來打死，也免得勾壞了主子。

林璟玉臉色忽地煞白，急切的問王嬤嬤：「現在是個什麼光景，我回來的時候怎麼鬧哄哄的。」

王嬤嬤看林璟玉臉色不對，心裡也惴惴的，忙回道：「二奶奶要挨個院子挨個院子的搜，已經著人挨個通知了。現在正在查她自己的院子呢。」

想起一事，林璟玉問道：「這事兒的來源是誰給的？消息可靠嗎？有多少人知道這番是為了找那荷包的主人而不是找那偷東西的賊？」

王嬤嬤壓低了聲音回道：「是平兒姑娘身邊的小陶漏出來的，言箏當時正去找安嬤嬤，剛好碰到小陶，便扯了幾句。言箏也以為只是找小賊，便笑著和小陶攀扯，誰知裡面是這等齷齪事。」頓了頓，王嬤嬤繼續說道：「言箏剛剛已經叫小梅兩個出去打聽了，回來的消息說別的都還不知道呢。那泄露消息的小陶知道自己闖禍了，正躲著言箏呢。」

林璟玉不停的轉著手上的扳指，急聲道：「你親自使人將這院子翻撿一番，悄無聲息的來，瞧一瞧院子里多東西出來沒有。尤其是黛玉的屋子，還有吩咐一下帶過來的丫鬟婆子小心瞧瞧自己的屋子。」頓了頓，林璟玉皺眉快速說道：「言箏幾個和紫鵑她們有沒有過節？要是之後放些東西進去，那才是真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罷了，等翻撿了之後你們不動聲色的將榮國府的丫頭隔在外面要妥當得多。」

王嬤嬤現在才算是知道自家大爺為什麼臉色不對了，又想起剛剛有風聲傳來為什麼沈嬤嬤便要去整理姑娘的屋子了。

不愧是那地界兒出來的人！

「還不快去，愣著幹什麼！等抄撿到這兒了，要是有個什麼就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王嬤嬤穩住心神，忙對急切的林璟玉說道：「有風聲傳來的時候，沈嬤嬤便帶著雪雁去給姑娘整理屋子了。就連雪鴦都去看幾個丫頭住的廂房了。」

林璟玉心神一松，閉眼平緩了一下情緒。

王嬤嬤想了想，皺眉請示道：「大爺，不去跟紫鵑丫頭還有另外二奶奶送過來的丫鬟說嗎？」

林璟玉搖頭，看著有些猶豫不決的王嬤嬤，嚴肅的說道：「人心隔肚皮，何況她們本來就是榮國府的人。要是你這會兒給她們通了信，要是她們日後嚼舌根子說『林姑娘早先就知道二奶奶要抄撿院子是為了什麼，提前便將烏七八糟的東西抹了去，自然清清白白的。』這話，你拿什麼堵回去啊？」

這一家子的糟心事兒！林璟玉側坐到欄杆上，背靠在柱子上，閉著眼暗自思索著事情。

聽林璟玉這麼一說，王嬤嬤也覺得甚有道理。對林璟玉福了福身子就準備退下了。

林璟玉睜眼，說道：「等等，這事兒不用告訴黛玉了。等這事兒過去之後，你再提點幾句就是了。」

王嬤嬤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林璟玉說話。抬眼瞧了瞧，林璟玉閉著眼皺眉靠在柱子上。知道林璟玉正想著事情，王嬤嬤也不去打攪徑自下去了。

等華燈初上，王熙鳳才只檢查了自己院子和迎春的院子。王熙鳳是按著從裡向外的順序來，梨香院可算是在二門外了，就比王夫人和邢夫人的院子靠里了一點點。

黛玉以為王熙鳳很快便會抄到梨香院這邊來，索性拿了本賬冊和林璟玉一道在客廳里看賬冊。誰知這都兩三個時辰過去了，前面傳來的消息是才往探春的院子去。

林璟玉將手上的書本放下，對以手撐頭打瞌睡的黛玉說道：「黛玉，你先去睡吧。估計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到我們這兒來呢。」

黛玉揉了揉眼睛，將滑到膝上的賬冊擱置到旁邊的几上，用帕子掩住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感覺人清楚了些，黛玉說道：「我還不困，再等等吧。」

起身走了兩步，瞧了瞧櫥柜上立著的西洋鍾，黛玉嘆口氣道：「這都子時了，璉二嫂子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林璟玉輕笑了兩聲，端了茶盞飲了兩口。因是啊笙轉為提神泡的濃茶，味便有些發苦。等口裡的苦味稍微散去，林璟玉皺著的眉才算是鬆開，將手上的書翻了一頁。

因著林璟玉去書房的時候，沈嬤嬤隱晦的表明黛玉和他的屋子連著書房都沒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後面王嬤嬤也回稟幾個丫鬟都是極乾淨的。現在不管怎麼樣，火都燒不到他們兄妹兩身上，所以林璟玉對於王熙鳳的動作很是無畏。

林璟玉極其悠然對黛玉說道：「慢慢等著吧，估計老祖宗明早的請安會免了，你也不用到我這兒，踏踏實實的多睡會兒，將今晚的補回來就是了。」

黛玉被林璟玉這不是笑話的笑話給逗笑了，取笑道：「哥哥可真是敷衍，這每日到老祖宗那兒去請安本就是憑的各自的心意。哪有因著瞌睡便不去給長輩請安的？況且，一日之計在於晨，賴在床上像什麼話!」

林璟玉將書放下，直勾勾的看著黛玉。黛玉被林璟玉瞧得很是不自在，問道：「哥哥，我有什麼地方不妥嗎？」

林璟玉將書舉起，漫不經心的說：「我看有厲害的嬤嬤鎮著就是不一樣，這我都不知道黛玉你什麼時候如此奮發向上了。回頭一定要好好賞賜沈嬤嬤才是。」

黛玉是被嬌慣大了的，自林如海和賈敏過世之後，又不用去給長輩請安，林璟玉覺得充足的睡眠更能保證身體的健康和發育，便假裝沒看見黛玉早上時不時的晚起，更不消說有個頭疼腦熱的。

黛玉被林璟玉打趣得吶吶的開不了口，王嬤嬤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屋子裡伺候的啊笙雪雁幾個忍笑也忍得辛苦。最正經的當屬沈嬤嬤，人家風輕雲淡的行禮，邊道：「這是奴婢的本分，當不得大爺賞。」

沈嬤嬤話一說完，黛玉臉上羞赧的神色更加重了，瞧自家哥哥還有說話打趣的趨勢，不依的喚道：「哥哥——」

林璟玉挑了挑眉，將嘴邊打趣的話收回去。兩人說這麼一會子話，屋子裡的人都精神了些。黛玉轉頭對沈嬤嬤和王嬤嬤說道：「兩位嬤嬤年歲長，還是先回去歇著吧。這裡有雪雁雪鴦和言箏守著就是了。」

「姑娘體恤是奴婢們的福氣，但萬沒有主子等著奴婢去睡的道理。奴婢雖說是一把老骨頭，可這一晚上還是能熬得的。」

沈嬤嬤說完，王嬤嬤也直點頭。

黛玉不再勸，拿了賬冊接著剛剛的地方看。還沒看兩行，就聽得外面吵吵鬧鬧的。雖說是抄撿院子，可為了避免吵著賈母眾人都放輕了手腳。之前都沒這麼吵鬧的，別不是除了什麼事情吧？

看到自家哥哥皺著眉也將手上的書放下了，黛玉擔憂的吩咐雪鴦：「雪雁，你出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雪雁行禮之後便出去了，沒過多大會兒便回去了，臉上還帶著余怒。

林璟玉嘆了口氣，看來今晚是別想看進去了！將書合上放下，林璟玉溫聲問道：「怎麼了？」

「是探春姑娘和璉二奶奶的陪房媽媽起了爭執，那陪房媽媽奉了璉二奶奶的話去抄探春姑娘的院子。抄完之後沒發現什麼，探春姑娘便抵了那抄撿的媽媽幾句。那媽媽說笑，還沒抄完居然就去翻探春姑娘的衣裳，探春姑娘就發怒了。」

林璟玉皺眉，他莫名的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想了好一會兒也沒理出個什麼頭緒，索性先將這事兒壓在心底。

「後來呢？」

「璉二嫂子趕過去，給探春姑娘賠了罪，這事兒便算是抹過去了。」

看雪雁臉色難看，怕是還有些別的！林璟玉笑問：「那你這又是為了什麼？」

雪雁憤憤然的正準備說話，就聽得有小丫鬟進來通報說：「大爺、姑娘，平兒姐姐過來了。」

那小丫鬟說完之後，雪雁臉上的憤然明顯加重了。林璟玉給雪雁使了個眼色，叫雪雁起來，邊對還候著的小丫鬟說道：「快請她進來。」

平兒打了帘子進來，給林璟玉和黛玉分別行禮之後，歉意的對林璟玉說道：「林大爺，林姑娘，奶奶叫我過來傳話，說等會兒就瞧瞧梨香院。」

黛玉皺眉疑惑的問：「這麼快？」

平兒臉上尷尬神色一閃而過，強笑著說道：「寶姑娘是外客，不好打攪，便不去寶姑娘院子瞧了。」

黛玉將手上的賬冊扔到桌几上，冷笑道：「那我這個外客就是能打攪的？二嫂子繞過寶姐姐直接沖我來，知道的會說我性子和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嫂子專門給我難堪。」

平兒忙解釋道：「史姑娘那兒也是去瞧了的。」

林璟玉皺眉，要說按著王熙鳳八面玲弄的手段，就算是要落黛玉和他的臉面也不會這樣明打明的來，況且史湘雲住的院子也是抄撿了的。那她這樣是為了什麼？多抄一個院子也花不了多大的時間！

時間？

林璟玉心中一緊，忽地又放鬆了下來。梨香院下一個院子便是王夫人住的院子了，王熙鳳怕是直衝著王夫人去的。而至於為什麼寧願得罪了史湘雲、黛玉和他，想必是出了什麼變數。而為了節省時間的王熙鳳來這兒，怕是打個轉兒便會走的。

今兒這齣戲，怕是王熙鳳自導自演吧!

黛玉這個時辰還沒睡，熬著夜就是為了配合璉二嫂子，可誰知璉二嫂子是這樣做的。黛玉之前早就積累了一肚子的火氣，你早不抄院子晚不抄院子，偏我在你這兒做客你便勞師動眾的動干戈了？如今聽得王熙鳳這話，怎麼忍得下去？黛玉冷笑道：「我還以為我和湘雲妹妹是客，寶姐姐才是這家的人呢！」

「黛玉！」林璟玉喝止黛玉的話，轉頭對平兒解釋道：「都這個時辰了，黛玉難免有些火氣，你別往心裡去。」

平兒忙道：「不敢。」

對平兒笑了笑，林璟玉問：「安嬤嬤還在璉二嫂子那兒叨擾？」

平兒歉意的說道：「奶奶今早上起來受了寒，偏出了這檔子事，奶奶不好推諉，只好親自帶人找。奶奶怕中途倒下了，特意向林姑娘借了安嬤嬤過去，待會兒便過來了。」

這是為了顧著王熙鳳的身子還是專門去辨藥方子，誰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大家對替換如此反感，好吧，今後這事情就不做了。

我對不起大家。

真摯的道歉，深刻的反思中~~~~~~~~~

因為夏之雪說87章有點小混亂，我要和88章一起修改一下。先將下面這章放出來。

上一章的劇情提要是：

林璟玉在回來的路上遇著了賈寶玉，順道認識了薛蟠。

還有小丫鬟談論王夫人丟東西的事情，對於這一章的閱讀是沒有妨礙的。

最後吐槽一句，爸媽吵關於『離婚、外遇、對家庭沒有貢獻的架要怎麼破？

我已經無力了。

上帝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