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負隅頑抗

犯罪經過？

庄小安心中突地一跳，終於看清環境。四名黑西裝，做調查員打扮的傢伙，怎麼看都是22局同僚。旁邊三人膀大腰圓，另一個中分頭，像是領導的傢伙在三米外。

房間是水泥牆，左邊鐵門，右邊則是單向玻璃鏡，後面還有人在監視。

「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抓我？」手銬紋絲不動，庄小安嘶聲又道。

不對啊，怎麼會這樣。不像做夢，不可能是夢，但哥明明在和碧湖雙修，怎麼就落到這步境地了？

還是說，這些是龍飛的手下？

但仙雷是怎麼消失的？連命運之輪也無影無蹤，完全感覺不到，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庄小安心中亂成一團，就見那名「頭兒」又一聲冷笑：「庄小安，你不要負隅頑抗。假裝無辜，假裝不知情是沒用的。說吧，你修鍊的到底是什麼邪術？」

邪術？庄小安不由眯眼。這種東西也能和哥扯上關係？但現在五花大綁，對方如臨大敵的樣子，明顯是全力戒備啊。

身邊三個傢伙從外貌來看，至少是喚靈高手。而對面這名「頭兒」的聲音，也好像在哪聽過……對了，這貨就是哥當初被龍飛陷害，打電話給順風和尚時，那個一本正經勸降的「國家機器」。

所以，這又是一次陷害！而身上綿軟無力，也是被下了葯！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庄小安目光如電，想要越過刺眼的燈光，看清對方面貌，就聽此人又哂笑一聲：「怎麼樣？說中你的痛處了？交待吧，你有很多時間，我們也有足夠的耐心。不用掙扎。局裡對付叛徒的手段，相信你是知道的。」

「路局長在哪裡？我要見他！」庄小安繼續道。對面果然是22局的人。

「路局長不會見你的，除非你招供。」對面很是同情地搖頭，「庄小安，你做的事，人神共憤。十惡不赦，證據確鑿，又何必負隅頑抗。現在只差你的口供而已。」

「我做什麼了？」瞥到旁邊三人都露出了警惕和看變tai殺手的表情，庄小安又是一驚。

「你這種情況，的確符合邪術的特性。不過你不用裝，我相信你其實是清楚的。」對面機器男冷笑，又變戲法掏出個金屬匣子來：「這件東西，你認識吧？」

這是……強光移開，庄小安就悚然一驚。對方手裡。居然是從衛誠陽魔窟得到，裝著如意歡喜大fa的那個匣子！

雖說是邪術，但一直沒來得及毀掉，而是藏進了自家辦公室的保險柜，毫無疑問，也被強制搜查了！

人神共憤，十惡不赦，到底是……

庄小安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對面機器男已打開盒子，翻出那本巴掌大的金屬冊子：「如意歡喜大fa精要。嘖嘖，庄小安調查員，你這一身功夫，讓女人神魂顛倒的本領，也就來自於此吧。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和邪修衛誠陽發生關聯后。洛嬋給局裡提供了一份報告，你親口表示，這門邪術已經被毀了。那麼請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麼？請不要說你不知道，是別人放進你保險柜的。」

「我……」庄小安心中大亂。不由道，「我沒有練過！」

「沒有練過？」機器男笑了：「那麼當初，你送給秦月一塊玉，又通過畫符，鎖定了她失蹤的位置，這件事就奇怪了。我們怎麼看，都是這本冊子上的『鎖心咒』，當時可是有很多目擊者的，順安和南固，市縣兩局的一幫公安幹警親眼目睹，這你也不想承認？」

糟了！庄小安皺眉思索。這一次，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陷害，敵人居然把哥以前的事都扯上了，而且是這本「如意歡喜大fa」。是早有預謀，還是順勢而為，抓住了問題？也是一念之差，如果當初把功法上交組織，恐怕就沒有問題了吧。

「別他媽扯這些沒用的！」只愣兩秒，庄小安不由一咬牙，「老子嚇大的，想陷害我，你們還差點道行。說吧，到底什麼事？」

「庄小安，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機器男像是很同情，就對手下打個眼色，一名手下走到桌邊，拿過一個ipad擺在面前。

「看看吧。」機器男道，「看看你這回怎麼狡辯。」

ipad打開，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拍攝的角度，正是在夢玲那間別墅外，兩名中海保鏢坐在黑色紅旗車裡，一個在睡覺，另一個在邊抽煙邊玩手機，很是無聊的樣子。

「注意看時間，兩點。」機器男上前兩步，開始解釋，「庄小安，你是零點三分進別墅的，鏡頭就不用展示了，相信你也很清楚。」

清楚個毛！庄小安不由暗罵，一顆心又不由往下沉，那麼，就是在哥修鍊后，昏迷的時間裡出了事。最後的印象，是仙雷在閃爍，是警告還是什麼，可惜都記不得了。

視頻繼續播放，兩分鐘后，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鏡頭內，從角度看，應該是從別墅大門出來的。而耐人尋味的，是值班的中海保鏢的表情，先是一詫，然後又像見到熟人一般點頭。

「請問，這是誰呢？」機器男手指屏幕，咄咄逼人。

這是……庄小安不由眯起了眼，這個背影，身高，髮型，衣服，怎麼看都是哥自己，而中海保鏢的反應也很能說明問題。

也就是說，哥那時還出了門的，為什麼一點記憶也沒有？

不想還好，一想，庄小安不由頭痛欲裂，然後就見「自己」走向馬路，中海保鏢抬手打招呼：「庄處，你這是……」

但「自己」並未回答，下一秒，中海保鏢的臉色就變了，表情驚駭莫名地，伸手往懷裡摸。但是「自己」已如鬼魅般一動，化出殘影，一步就到了車前，雙手探出一擰，立刻就把這名中海保鏢的脖子擰斷。

「喀嚓！」骨裂聲，隨著將死之人喉嚨里的咯咯聲響起。睡覺的中海保鏢也醒了，還沒明白過來，就已被毒手扭住脖子，遭到相同厄運。

而殺人後，「自己」也不停留，一個飛竄就出了鏡頭，甚至還一臉邪異陰毒地，轉頭往別墅看了一眼。

這到底是……庄小安幾乎無法思考。畫面暫停，放大。機器男伸手，指著那張特寫的臉：「庄小安，請問，這是不是你？是不是煙波飄渺功？」

怎麼會這樣？哥為什麼要殺這兩人，然後又去了哪裡？

「或者你想說，你不記得了，那我們繼續吧。」機器男舔舔嘴唇，屏幕上換成一張照片。

照片出現的一刻。幾名膀大腰圓的傢伙都情不自禁吞一口唾沫，面上掠過痛恨。

照片十分血腥。觸目是驚人的紅，一具無頭女屍正躺在血泊中，本應細膩的肌膚已是一片慘白，連身上器官，甚至手腳都被砍掉，像一個破碎的塑料模特。

當然。這並不是塑料模特，而是一名身材極好的女人，如果從身高來看，倒和夢玲很像。

這到底是……庄小安忍不住瞳孔收縮，犯罪分子的手段十分殘忍。對這樣的美人也能下此毒手，簡直是滅絕人性！

「你還是不記得？」機器男聲音帶著痛恨，又翻過另一張照片，只看一眼，庄小安就如遭雷擊，渾身發起抖來。

場景是溫室花園，歐式木屋中，一具嬌小的屍體躺在地上，血泊滿地，慘狀與之前並無二致，只能從身姿輪廓，還有蓓蕾的形狀隱約看出身份，是碧湖。

「是誰？誰幹的？」這一刻，無法形容的傷心和憤怒湧起，庄小安兩眼發紅，心中又是一陣恐慌，十惡不赦，難道是……

「你果然『不記得』了，」機器男語帶嘲諷，「我是不是要提醒你幾件事？事發時，只有你在別墅，雖然室內沒有監控，看不到你的犯罪過程，但證據是確鑿的，受害者身上有你的指紋，血跡，毛髮，甚至還有體液。法醫檢查，死者生前遭受了暴力虐待，然後又被殘忍地殺死，割掉頭顱手腳和器官。只有最變tai的怪物，還有修鍊邪術的怪物才能做出這種事。」

「而這種事，是有先例的，和你這身邪術脫不了關係。」機器男又道，「當初日軍侵華，就有許多人遭受歡喜如意大fa殘害。南京大屠殺，731部隊，罪行罄竹難書，我想，這並不需要我們提醒你。或者說，這本功法其實是近衛家族給你的？另外請你告訴我們，洛嬋和俞錦兒在哪裡，是不是也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機器男句句攻心，就如鐵鎚一般砸在庄小安心臟上。不對，這不對，對方的意思，是說這些都是哥做的？殺害碧湖的，難道是我自己？

「還有受害者的頭顱和器官，被你藏到哪裡了？是不是扔進了大海？」機器男繼續逼問。

「我沒做過，你們憑什麼說是我做的？」庄小安心中疾轉，只覺一陣陣恐慌，如陷入沒頂的沼澤，一邊又忍不住大喊：「不對！我被陷害了，我被人陷害了！趙嘉可呢，趙嘉可在哪裡？」

喊出的同時，庄小安就覺心中劇痛，兩眼湧出了淚。和趙嘉可雖然才剛剛好上，壞妞也嘴硬，但這份親密卻是默契無間，根本難捨難分。難道說，這壞丫頭也死了？

「趙嘉可？」機器男臉上泛起古怪，一邊就下意識地，往單向玻璃那邊看了一眼，同時一手捂住腦袋，聽空氣耳麥里傳來的指示。

再聽幾秒，機器男大步走到門邊，恭恭敬敬拉開鐵門，就見一位臉色鐵青，保鏢護衛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正是趙副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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