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武媚娘笑談雲雨（上）

竹舍之外，四不像和東方朔一邊閑聊，一邊等劉谷選取禮物。

「東方，你怎麼知道這小和尚是南海慈航道人派來的？還那麼肯定他有摘取人蔘果的本事！我可是到現在還沒整明白呢。」半響后，四不像終是忍不住好奇，將心底疑惑問了出來。

東方朔「咳」了一聲，道：「這個么……」

話到這裡，東方朔卻是故意打住，沒了下文。

四不像正豎著耳朵聽，不料東方朔竟來這手，怒道：「這個什麼啊？吊人胃口你不知道很缺德么？！」

東方朔嘿嘿一笑，也不回話，只是朝玉盆中紅尾鯉魚指了幾下。

四不像逗弄紅尾鯉魚的手頓時停了，道：「東方小賊，這條鯉魚你就死了心吧！難道你看不出這鯉魚的不凡之處？」

「知其不凡，不知其所以不凡。」東方朔點點頭道。

「這是慈航道人座下善財龍女的龍魂化身，你敢吃了他，慈航道人非把你裝到玉凈瓶關上五百年不可！」四不像冷笑道。

東方朔臉色一變，又不忿四不像得意勁兒，嘲笑道：「我當然不敢。只是某人老是『慈航慈航』的稱呼，若是被南海菩薩聽得，怕是也要吃點苦頭吧！」

四不像一怔，只是冷冷一笑，也不言語。

東方朔頗覺此話題無趣，四下打量見劉谷仍然靜立於竹舍中間，有心轉換話題，便道：「那『阡陌紅顏圖』是呂師兄當年得證『太乙神數』的作品，看來小和尚定性、悟性倒是不錯，這番不知會有什麼際遇。」

「能跟著慈航道人修行，定性悟性自然不能差了！」四不像哼了一聲，忽又想起一事，不由笑道，「我記得當年你修習變化之道時，可是糗大了，嘿嘿，那女子真夠潑辣……」

「小四兒，你再說我就跟你急了啊！」東方朔臉色一紅，急道。

原來東方朔未得道時，少年不羈，曾惹下不少風流債，心魔甚重，後來修習變化之道，初次參悟呂洞賓以太乙境界所畫的「阡陌紅顏圖」時，便遭遇心魔入侵，抵擋不得，出了大丑，幸好東方朔內心溫善，所蘊心魔之害並無性命之憂，只是當時情景實在尷尬，被「八仙」等眾師兄姐笑了數百年。

四不像正想再笑幾句，忽覺前方一陣喧鬧，抬頭一看，原來是午時已至，「論法大會」暫休一個時辰，讓僧道等諸論法者吃飯休息，長安城眾圍觀百姓也暫時散去，只不過茶肆酒樓之中，眾百姓仍是議論不休，煞是熱鬧。

就在人流之中，有一中年江湖相士翩然而至，這相士面相普通，不過一雙眼睛卻是清亮溫和之極，彷彿陽春三月的陽光一般，似乎一下子便能看穿你的所有秘密，同時又能替你保守這些秘密，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信任之感！

四不像精神一震，小跑著來到那江湖相士跟前，恭敬中略帶幾分親熱道：「先生您怎麼中午便回來了？不是說要傍晚才回么？」

這相士正是袁守城。

袁守城向竹舍方向望了一眼，微笑道：「本以為今天只來一位貴客呢，不料還有一位，此事甚是有趣，所以提前回來一步，也好做個準備。」

這廂東方朔遠遠看見袁守城，早已快步而行，站到一邊，恭敬行了一禮，道：「弟子東方朔參見先生。」

袁守城將東方朔上下打量了一遍，頷首笑道：「曼倩，修行功課做的不錯，待機緣至，太乙神數可得。」

東方朔展顏笑道：「多謝先生指點！」

袁守城輕輕搖頭，嘆道：「我這一生如落葉浮萍，當不得人師，你有今日成就，我可不敢居功。要感謝也要感謝東王公對你的悉心栽培才是，你那八位師兄姐，天資悟性是有的，可惜還缺了些東西，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機緣，恐怕與大羅之道無緣了。而你不同，不要辜負你老師對你的期望。」

東方朔心頭一震，聲音微沉，恭敬回道：「是。弟子明白。」

「先生，『知了大師』是『金山寺』代表，又擔了『洪福寺』的主持，可曾參加論法大會么？」四不像與東方朔，一人一邊扶著袁守城往竹舍行來，開口道。

袁守城笑道：「這論法大會還要再開上幾日，知了這廝等著最後一鳴驚人呢，不急不急，我們先等一下另一位貴客。」

……

卻說「論法大會」午休時，主辦大會的朝廷官員便來到太極殿後宮，向唐王李世民回報上午論法事宜，近日值唐王四十壽辰，早朝時間比平日短了許多，李世民也便有了更多的閑暇休息時間。

此時，李世民一身便服，正與重臣寵臣魏徵閑談，旁邊一女子笑語吟吟，端茶相陪，正是近來極為得寵的才人武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