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阿拉戈克

「幾點了？」

「快了，其實她不來更好。」

哈莉自己就是一個超級原子鐘，不看手錶或者咒語也能夠知道現在是幾點，馬上就到約定時間了。雖然很感謝這位學姐給自己帶來了情報和百合同人本，但是哈莉仍然不喜歡她（被畫bl本恐怕沒正常人喜歡），最好路上被斯內普抓走。

可惜想得很美好，現實卻不以哈莉的意志為轉移。在羅恩手錶兩個指針都指向12點的時候，門口的陰影一陣扭曲，討厭的身影出現在哈莉眼前。

「準時到達，我們出發吧。」

這位學姐拉起哈莉就往外面走。

「哎…學姐…」

「別學姐學姐的，我有名字，你沒玩沒玩了地學姐學姐，是咒我被學姐是怎麼地…」

「那…」

「我叫工藤信子，隨便你怎麼稱呼，只要別咒我就可以。對了，別想岔了，我家和那個死神小學生沒一毛錢關係…」

哈莉聽得昏頭轉向，被學姐（巴麻美）倒是明白，可死神小學生又是什麼梗。既然不願意被叫學姐，那就直接叫名字吧，只要別認為我失禮就好。

好像包括姐姐大人在內，都不怎麼喜歡「學姐」這個詞，總是被尊稱學姐就真的會掉頭？改天絕對要讓金妮改過來，學姐大人什麼的千萬不要再叫了。

「工藤也是從日本來留學的？」

前往禁林的路上，哈莉不斷挑起話題，希望多了解一下這位學姐。

哈莉以前對工藤信子的了解很少，娘化后在女生圈子中得知學校高年級女生中有個bl同好會，這位工藤學姐是發起人，畫了一大堆自己娘化前的bl同人本后，就敬而遠之了。但是現在這位學姐手中有密室的線索，不得不盡量收集情報。

「雖然我也是日本人，但是因為父親是公司英國分社的社長，我實際上從小在倫敦長大的。」

這讓哈莉鬆了口氣。既然是旅居英國的日僑，那麼和夏娜在日本有聯繫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自己不用擔心夏娜某個暑假回來后被污了成為腐女。

汪汪汪！

路過海格小屋的時候，聽到動靜的牙牙叫了起來，羅恩看向哈莉指指屋門，詢問是不是把海格的狗帶上。海格經常帶牙牙在禁林裡面巡邏，帶著也許有用。

「我們不帶牙牙。」

哈莉考慮了一下搖搖頭。這條狗去年禁林之行就被證明沒什麼戰鬥力，也就是用來壯膽，真正遇到危險跑得比誰都快。

「準備好了嗎？」

哈莉一行在禁林邊緣最後一次整理裝備。雖然有外人在，但是考慮到危險還是把全套裝備拉了出來，羅恩戴上了微光夜視儀不說，哈莉還額外給了把激光槍防身，羅恩的破魔杖可還壞著呢。

「我有自己的手段，這些小玩意兒還是羅恩用吧。」

工藤信子沒有要夜視儀，對羅恩的槍也很淡定，都沒看第二眼。這讓還擔心學姐看到這些裝備會大呼小叫的哈莉在鬆了口氣之餘對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出發。」

放出一隊無人偵察機開路，一行人一邊觀察地上是否有蜘蛛一邊向著禁林內部進發。沒多久，就有了收穫，草地上兩隻孤獨的蜘蛛正匆匆逃離，鑽進陰暗的樹影。

「跟上！」

無人機浮空跟蹤並繪製路線圖，哈莉幾個小心跟在後面，巡著蜘蛛前進的路徑在禁林中前進。離開被人踩出來的那條小徑已經好遠，大家一邊和各種雜草樹藤搏鬥一邊前進。

「工藤你這是什麼魔法？好厲害。」

哈莉和工藤信子正漂浮著前進，這樣可以避開腳下那拌人的樹藤和荒草。哈莉自己靠的是反重力裝置，沒想到工藤信子也有類似的手段。

「只是普通的漂浮咒而已。」

「這一點也不普通吧。」

兩人在前面邊飄邊走，唯獨苦了沒能力漂浮落在後面的羅恩，穿著袍子手腳並用累成poi。

「我實在…走…走不了……」

死poi羅恩終於走不動了，吐著舌頭趴在地上，衣服也劃破了好多口子。

「停下來蜘蛛就跑遠了。給我起來！」

羅恩還是好像死poi一樣賴在地上。最後哈莉乾脆用漂浮術將羅恩浮起來，繫上繩子拽著拖走。

進入禁林已經超過一個小時，現在是完全陌生的禁林深處，哪怕和夏娜的空戰訓練也很少深入到這一帶。在天上略過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腳踏實地地深入到這麼偏遠黑暗的地方，哈莉也感覺有點發毛。

哈莉記得海格說過，在禁林中行進不要偏離林間小路，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踩出來的小徑，是禁林中相對安全的線路，離開它就代表著危險，越遠越危險，但是這次海格卻又說要跟著蜘蛛走。

「哦，進洞了，該死！」

跟著跟著，出了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一路上跟著的蜘蛛居然鑽洞了，無人機只能在洞口來回盤旋。哈莉單膝跪地檢查了一下，洞口寬度還沒拳頭大，裡面居然是個幾十米深的複雜蛛網結構，蜘蛛鑽進去后七拐八拐，很快鑽到了地底深處。

「哈莉，怎麼辦…」

身處禁林身處又丟了蜘蛛，羅恩很是緊張，拿著激光槍不斷四下瞄準，好像黑暗中藏著怪獸。

「噓，周圍有點太安靜了…」

感覺氣氛不對勁的哈莉制止了羅恩的騷動，啟動雷達進行掃描。反饋信號顯示羅恩的緊張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幾個大型的紅外熱源群正在從四周慢慢圍攏過來。甚至後方也有，估計已經跟了一段時間，現在獲得了周圍的支援準備收網了。

「工藤，你應付群毆的能力如何？」

哈莉不動聲色地啟動了自己的魔導器，讓羅恩也把槍調到速射模式。這些熱源已經快到夜視儀的偵查範圍了，速度越來越快，這是發起進攻的前奏。

「就是來得再多也大丈夫！」

哈莉看到工藤信子手中沒拿魔杖而是多了一朵花很是疑惑，但是現在沒時間問了，黑影們已經開始發動攻擊。學姐這邊先讓無人機擋一下吧，真擋不住自己和羅恩多照應就是。

「開火——開火！」

無數魔法彈在哈莉身邊閃現，瞄準黑暗中撲上來的怪獸飛射而去。

「蜘蛛！好大的蜘蛛！很多！」

魔法彈的爆炸照亮了林間空地，羅恩吃驚地一隻只比公牛還大的蜘蛛從黑暗中向眾人撲來，然後被哈莉的魔法彈炸得四分五裂。

「梅林啊！」

羅恩嚎叫著，將激光槍的射速全開，拚命將一道道激光脈衝射向撲過來的蜘蛛。好歹也參加過星際步兵基礎戰術課程訓練（不然哈莉也不敢給他槍），羅恩憑藉著未來武器守住了自己的方向。

「工藤你那邊…好吧，幹得好……」

工藤信子面前是大片的紅色玫瑰花田，蜘蛛們一衝進玫瑰花田的範圍就變得晃晃悠悠，然後哈莉那幾架設定了保衛程序的智能無人機就歡快地上去補刀，於是全部撲街。

三人大殺特殺，很快林地裡面就留下無數蜘蛛的屍體，只有離得比較遠的幾隻趁著無人機補刀沒顧上幸運逃走，剩下的全部被殲滅。

「斯萊德林的怪物不會就是這些傢伙吧？」

戰鬥已經結束，羅恩跪在地上扶著槍大口喘氣。剛才的戰鬥對於只在虛擬靶場上訓練過的傢伙來說有夠刺激，戰鬥中還好，現在腎上腺素水平下來了，看著成堆的蜘蛛屍體，羅恩的腿肚子軟得起不來，快趴下了都。

「絕對不是。這些蜘蛛很兇猛沒錯，可她們又不是美杜莎，沒有把人石化的能力。」

哈莉拿著無人機的切片分析報告，否定了羅恩的猜測。

另一邊，工藤信子指揮著藤蔓把死掉的蜘蛛堆在一起，這些藤蔓有分解屍體的能力，哈莉看到隨著藤蔓一道道纏繞上去，屍體正在縮小，還好沒有異味。

「切，真沒種，還以為要玩狗海呢。」

打掃完戰場的工藤信子似乎還意猶未盡，這話讓哈莉眼角抽搐。如果蜘蛛真像zerg的狗海一樣前赴後繼無窮無盡，那才麻煩大了好不好，那樣的話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自己帶著兩人從空中撤退，還怎麼找斯萊德林怪獸的情報。

「我們繼續前進？」

「還前進？絕不！我要回家…」

后怕的羅恩嗚咽著。

「噓…你們聽…」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裡面還夾雜著一些單詞，哈莉努力辨認了一下好像是「阿拉戈克」?無數和剛才紅外特徵一致的目標從遠處慢慢圍了過來，是剛才逃走的幾隻蜘蛛叫來了援兵。

「第二波過來了，準備！」

但是這次蜘蛛並沒有發動進攻，它們只是慢慢靠近剛才戰場的邊緣，在火光之外的陰影中徘徊，不斷地舞動著自己的大螯。

「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

蜘蛛們不斷喊著這個。

「正主來了。」

工藤學姐突然說道。話音未落，遠處的蜘蛛群突然分開，一隻全所未有的超大號蜘蛛緩慢地爬了過來。哈莉滿滿地既視感，怎麼好像電影裡面，社團小弟外面被揍了，老大趕來撐場子？

「陌生人，為什麼攻擊我的孩子？」

這是一隻小象那麼大的蜘蛛，已經很老了。它的身體和腿黑中帶灰，那長著大螯的醜陋腦袋上的每隻眼睛都蒙著一層白翳，是個瞎子。

「是你們先攻擊的，我們只是自衛。」

哈莉說。

「這是我們的領地，離開這裡！」

面對擁有強大戰鬥力的哈莉一行，這話怎麼聽都感覺是色厲內荏。

「除了海格，我們不歡迎外人！」

哈莉精神一震，蜘蛛認識海格？這群蜘蛛不會就是海格要我們找的正主吧。

「我們是海格的朋友。海格遇到麻煩了，所以我們才來的。」

「麻煩?」

那隻年邁的蜘蛛說。哈莉覺得咔噠咔噠的大螯聲里似乎多了幾分關切。

「但他為什麼要派你們來呢？海格以前從不派人到我們的凹地來，還殺死了我那麼多的孩子。」

「我說了，是你們先動手的，我們只是自衛！」哈莉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在學校里，他們認為海格最近放出一個什麼東西加害學生。他們把他帶到阿茲卡班去了。」

咔噠咔噠，阿拉戈克憤怒地舞動著大螯，這聲音得到了大群蜘蛛的響應。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阿拉戈克惱火地說，「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我記得很清楚。正是因為這件事，他們當時才讓他離開學校的。他們相信我就是那隻住在他們所謂的密室里的怪物。他們以為是海格打開了密室，把我放了出來。」

「你不是從密室里出來的？」

「我!」阿拉戈克說，大螯憤怒地咔噠咔噠，「我不是生在城堡里的。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國度。當我還沒有從蛋里孵出來時，一個旅遊者把我送給了海格。當時海格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但他照顧著我，把我藏在城堡的一個碗櫥里，喂我吃撤在餐桌上的麵包屑。海格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個好人。」

「人們發現了我，並要我為一個姑娘的死承擔責任時，是他保護了我。從那以後，我就一直住在這樹林里，海格還經常來看我。他甚至還給我找了個妻子——莫薩格。你看到我們的家庭發展得多麼興旺，這都是託了海格的福…」

哈莉覺得森林的其他居民恐怕對此有另一種看法，沒人願意和一群欺軟怕硬性格惡劣的食肉大蜘蛛做鄰居。

「那麼你從來沒有攻擊過任何人？」

「沒有。」老蜘蛛怨恨地說，「我是有這種本能的，但出於對海格的尊敬，我從未傷害過一個人。那個被害姑娘的屍體是在一間盥洗室里發現的。而除了我在裡面長大的碗櫥，我從未見過城堡的任何部分。我們蜘蛛喜歡陰暗和寂靜…」

「你知道是什麼害死了那姑娘嗎？」哈莉說，「因為不管那是什麼東西，現在又回來對人發起攻擊了…」

頓時，咔噠咔噠的聲音響作一團，蜘蛛群前所未有的騷動。

「那個住在城堡里的傢伙。」阿拉戈克說，「是一種我們蜘蛛最害怕的古代生物。我記得很清楚，當我感覺到那野獸在學校里到處活動時，我曾懇求海格放我走。」

「它是什麼?」

「我們不說！」阿拉戈克情緒激烈地說，「我們不說出它的名字！我甚至沒有把那個可怕生物的名字告訴海格。儘管他問過我，問過許多次。」

這算什麼？我知道我就是不說！

「好了，我把能說的都告訴你們了，離開這裡！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

蜘蛛又開始趕人了。

「那我們走了。」

再問恐怕也問不出更多，這群蜘蛛又和海格有些關係，真要殺光海格回來恐怕會傷心的。

「快點滾！」

蜘蛛們退回黑暗中，快速遠去。

「嘔…」

離開沒多遠，羅恩就扶著顆樹開始拚命嘔吐。哈莉知道羅恩害怕蜘蛛，剛才忍得很辛苦，現在才吐出來已經不錯了。

「跟著蜘蛛…」羅恩虛弱地說，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永遠不會原諒海格。如果不是我們夠強大，還沒等開口就變成蜘蛛的食物了。」

「我敢說他以為阿拉戈克不會傷害他的朋友。」

「海格的問題就在這裡！」羅恩說，狠狠地錘著樹，「他總是以為怪物不像人們虛構的那樣壞，看看他的下場吧！關在阿茲卡班的牢房裡！」

「把我們打發到那裡面去有什麼意義?我倒想知道，我們究竟弄清了什麼？」

「弄清了海格從未打開過密室，他是無辜的。」

羅恩很響地哼了一聲。顯然，在他看來，在碗櫥里把阿拉戈克孵出來就是錯誤，更別說現在搞出一大群來。

「工藤呢？」

哈莉想聽聽工藤信子的看法。

「我的看法是——秘密，很抱歉不能說哦。asecretmakesawomanwoman。」

還是這樣，我什麼都知道我就是不說，不怕憋死么。

「不過可以給你一個提示哦，提示加上禁林的事情，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需要幫忙的時候可別推諉。」

「好吧，只要不違反我曾經的誓言，是我力所能及且合理的要求，那麼沒問題。」

哈莉想了一下，按照騎士團的標準答案答應了工藤信子的要求。

工藤信子實在是神秘，讓哈莉看不懂，不得不保持一份警惕，在承諾中留下足夠的後路。對方的要求合理自然最好，如果試圖玩文字遊戲搞魔鬼契約，格式合同加最終解釋權，那麼騎士團神聖誓言的力量足夠將一切鬼蜮伎倆碾壓粉碎。

「提示就是那個不幸被害的女孩。那隻老蜘蛛說她是在盥洗室里被發現的，你想到什麼了嗎？」

「你是說…」

哈莉感覺自己離真相就差一層紙了，但是還是差一點。

「如果那個女孩一直沒有離開盥洗室呢？如果她還在那兒…」

「哭泣的桃金娘！」

哈莉眼前一亮，這麼說的話，被害者很可能正是哭泣的桃金娘。

如果說有什麼是找到謀殺案罪犯最快的方法的話，那麼詢問被害人是最直接的辦法。特別是死掉的被害人，如果能和死者對話，那麼世界上絕大多數謀殺案，都能找到直接兇手的重要線索。

「ok，既然你知道要怎麼做，我要去補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