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悲憤
於是，周豪就回過身來，便想往回走，可剛回身，周豪突然神色怔然地停下腳步。
後方有三個人，一個是一臉委屈又有些許生氣地看著自己的唐小諾，一個是最後方神色緊張，剛剛跑進停車場的在顧昐晴。
還有一個，就是顧昐晴和唐小諾之間，離自己二十多米遠處的艾陽，以及他手中黑黝黝的槍口。
槍口，正對著周豪的腦門。
「這...真槍？」周豪這是第一次看到槍，且這槍還對著自己的頭部，一時之間也是嚇住，怔然地站在原地。
唐小諾也發覺周豪的神色有異，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周豪，隨即也一臉疑惑地回過頭。
在唐小諾回頭的同時，槍響了。
呯！
沒有裝消音管的槍，發射子彈的聲音何其大，周豪只感覺耳膜一震，接著突然眼前一花，一個身影跳躍，帶著閃爍的刀光，忽的撲到自己跟前。
子彈，穿過這道身影的胸膛。
鮮血艷麗地在這身影的後背開出一朵血紅色的花。
直到這身影狠狠砸到地面，停車場才響起槍鳴的回聲。
周豪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唐小諾躺在地上，鮮血流的速度之快，竟讓這血瞬間流到周豪腳下。
耳邊是艾陽陰冷的聲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感情：「想用匕首擋子彈？真是螳臂當車，唐小諾。離開唐青才沒多久，你就變蠢了這麼多麼。」
「唐小諾...」而周豪的雙眼徒然張大，嘴唇顫抖地叫出唐小諾的名字。
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是在做夢吧？有人對自己開槍了...然後，唐小諾...為自己擋下了這一顆子彈？唐小諾...被槍擊中了？
是夢，一定是夢！周豪閉上眼睛，用力地晃了晃腦袋，隨即又睜開眼睛。
唐小諾睜著眼睛看著自己，她的血，已經流到周豪的腳后，就像一汪紅色的水窪。燦爛的紅色。
「唐...」周豪這次顫抖得連唐小諾的全名都說不出。眼睛忽的紅得可怕，邁開顫抖的雙腳，走近了唐小諾，蹲下身來。手發顫得摸上了唐小諾的被鮮血浸透的上衣。
真實的觸感。帶著血溫的衣服。真的不是做夢？
自己剛剛還在對她發脾氣，自己還沒來得及道歉，她也還沒來得及過上不再孤獨的生活。她現在卻要死了...為自己而死了...
這時，唐小諾突然嘴微微張開，似乎是有話要說，但一個呼吸不上來，說出的話，卻也成了冒出的血，而她在這一動之下，被子彈打中的胸膛，血也冒著更多了。
「別...別出血了...別出血了...」周豪覺得這血的顏色真是刺眼，刺眼得自己不忍心多看，忙兩手捂住唐小諾的傷口，試圖止住血往外冒，但這卻是徒然無功，血冒著更加洶湧，帶著溫度，從周豪的指縫裡流出。
「別再冒血了！！他媽的別再冒血了！！」周豪這時的聲音開始嚴重地嘶啞，帶著強烈的恐懼，但血沒有停止流動。
抬起頭，眼睛發紅地看向唐小諾，卻見唐小諾已經嘴唇發白，但眼睛卻看著自己，目光儘是溫柔。
周豪沒有來得及細品這最後的一點溫柔，唐小諾已經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歪過頭，像是個沉睡已久的睡美人，而且...可能會一直這麼沉睡下去。
時間好像凝結，這個世界，現在像是充滿了血紅色。
周豪最恐懼的事，像是已經發生了，就是他將永遠失去唐小諾這個朋友，這個和自己有著錯綜糾葛的女人。
「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做夢！！這夢太離譜了，我要醒來...我要醒來才行！」
周豪突然發癲似地站起身來，用滿是血液的兩手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他恍然間催眠自己說這只是一場夢，只有疼痛，能讓這離譜的夢醒過來！
「快醒啊！！你快醒啊！！」周豪猛扇著自己的耳光，臉上頓時也沾上鮮血，火辣辣地疼。
「醒來啊，這是夢...是夢...怎麼還不醒！」周豪一直不停地扇著自己的臉，直到臉上被打得發麻，仍然沒有停手，任誰看來，此刻的周豪都像是一個徹底的瘋子。
但這畢竟是現實，不是夢，周豪即使臉被打麻了，火燒一樣的疼，也沒有從這讓他感到恐懼異常的夢中醒過來。
周豪恐懼的不是那個槍口，而是躺在地上，似是已經死去的唐小諾，他很怕唐小諾真的就此死去，再也沒機會和她說一句話。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周豪一臉猙獰地向四方喊叫，這才意識到四方沒有別人，只有艾陽和已經跑近的顧昐晴，顧昐晴現在正錯愕地看著自己，但周豪只看了她一眼，就回過頭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想要撥打急救電話。
手顫抖得太厲害，手機一掏出來，就一滑，滑到地上，再撿起來的時候，手機已經開不了機，顯然是摔壞了。
「我x你全家！啊啊！」周豪嘶吼著用力將手機砸到地上，呯的一聲，四分五裂。
「周豪，別這樣...」顧昐晴見周豪這樣子，終於也是一陣心疼，心像被一塊石頭堵住一樣喘不過氣來。
此時也顧不得被艾陽發現周豪就是他要找的人，因為艾陽一定是早已發現了。
顧昐晴現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剛剛唐小諾突然縱身擋子彈的一幕，她也是看在眼裡，所以也是知道周豪此時的心痛。
「滾！」周豪紅著眼睛對著顧昐晴大聲地吼道，「你別假惺惺了，這就是你的報復吧！你報復得太成功了！接下來呢！殺了我啊！！」
「周豪...我不是要報復你...我沒想過...」顧昐晴見周豪竟然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報復計劃，一臉滿是錯愕地搖著頭，眼中晶瑩，似是有淚水要涌眶而出。
「婊子！到現在了你還裝？你要報復我不要緊，你大可以殺了我！但她是無辜的，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周豪眼中閃現著的是前所未有的怨毒，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將這女人殺之而後快，所以臉上的仇恨之色也是強烈得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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