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終於離婚
陳雅言看了一眼拿在手上的手機,鈴聲依舊響個不同。
「怎麼不接呢?」身後的宇文皇爵聲音冷到了極點。
能夠容忍,並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
從她回來到現在,他不曾有過發怒或者是指責。然而,面對此時此刻的氣氛,陳雅言知道騎虎難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手中的手機被霸道的男人奪走。
「親愛的,想不想我。」電話那端的聲音帶著興奮。
握著手機的宇文皇爵咬著牙,「宇文睿,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握著手機的男子此時坐在總統套房的沙發上,腰間圍著浴巾,頭髮上還在滴水,聽見涼颼颼的聲音,連忙將放在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儲存的號碼和姓名,電話沒打錯啊,怎麼聲音那麼熟悉。
「老哥?」他小小聲,試探的開口。
握著電話的宇文皇爵面如土色,「嗯哼……」
不會吧!接電話的居然是他哥,這玩笑開的太大了。
「不對啊,按照道理她應該是沒結婚才對。」宇文睿好看的劍眉皺起,「六年前,言言明明說自己是單身。」
聽完電話那端弟弟說的話之後,宇文皇爵的視線落在了陳雅言身上。
「你在哪裡?現在最好來見我,不然就告訴爸你的行蹤。」他開口質問弟弟。
趁著宇文皇爵教訓宇文睿的時候,她推門走進了房間。
艾莉絲一見到起*的宇文焱,掙扎著要下來,陳雅言只好將她放在了兒子的*上。
見到小哥哥之後,艾莉絲努力的向著他的方向爬去。
生怕她掉下*手上,宇文焱倒是乖乖的一點都不反抗,走上前,抱住了小奶娃。
艾莉絲「咯咯」直笑,仰起頭,拚命向前夠,小腦袋敲在了宇文焱的下巴,疼的「哇哇」大哭起來。
最後陳雅言將她起來,輕聲哄著。被敲到下巴的小傢伙伸手揉著,痛的眼眶裡淚光閃閃。
這丫頭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嗎?真夠硬的,痛的下巴已經麻痹,毫無感覺。
掛斷電話后,宇文皇爵把手機還給了陳雅言。
此時,聽見女兒哭聲的勞倫斯走了進來,她解釋了孩子哭的原因。然後,他抱著下樓。
宇文焱也是個小人精,見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對,連忙溜出房間。
兒童房裡只剩下宇文皇爵和陳雅言,兩人-大眼瞪小眼。
「說清楚,什麼叫你是單身。」他的聲音聽上去冷冷地。
陳雅言一點都不畏懼,「單身就是單身的意思,還有,六年前我有權利這麼說,難道不是?試問你有找過我嗎?你有去見我嗎?你有做出過身為老公應該對老婆盡到的責任嗎?」
伸出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直戳宇文皇爵胸膛。
「別以為一句你找過,或者是我為了你好就能把所有的過一筆勾銷。我不是當年的我,你也不再是當初的你。我們應該理性一點,你要想想,那六年來要是沒有宇文睿的陪伴,或許你今天帶著兒子找到的是一堆白骨。」
這話一點都不假,她沒有愛上誰,也沒有非誰不可。
只是,在那麼困難的過程中,一路走來陪著自己的那個,不是宇文皇爵,而是別的人。
似乎沒想過陳雅言會把話題說的那麼沉重,他沒有反駁,竟然是無言以對。
握住她的手,把手機放在了陳雅言的手掌心裡。
「我承認我沒資格。」
說完后,他走出了房間。
望著宇文皇爵失落的背影,她的心好像有些悶悶的。
應該要責怪,要發怒,要生氣才對。為什麼,反而覺得有些心疼呢?
該死的,這男人才不需要她來心疼。
要知道,當年發生的那些事他也有錯。
走到樓下,勞倫斯坐在客廳哄女兒,宇文焱則是站在艾莉絲面前拚命的扮鬼臉,做各種奇怪的動作。
他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這種感覺就好像做了應該做的事,卻沒有人看到,反而得到的是數之不盡的指控。
顯得很鬱悶,很心酸。
抓起放在一邊的車鑰匙,「公司有點事,我去處理下,叫他們先吃飯,不用等。」
宇文皇爵走進客廳,對勞倫斯交代著。
「這麼晚了,公司能有什麼破事兒。」他嘀咕了一句,對好友的離去有些想不通。
走出半山豪宅,宇文皇爵驅車前往宇文榮耀住的地方。
今天當真相解開之後,他整個人感到釋懷。
坐在餐廳,冷冷清清獨自一人,餐廳的大理石長桌投出他的影子。
「爸……」
端著飯碗的宇文榮耀聽見熟悉的聲音,握在手中的筷子顫抖了一下。
「看來,你是想通了。」
宇文皇爵走上前,當著他的面跪在了地上。
見到兒子痛苦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的宇文榮耀,把端在手中的飯碗擱在了桌上,挪開椅子起身,扶起了宇文皇爵。
「孽債還沒清,現在才是剛剛開始。別以為安怡走了,安幕瞳走了事情就結束了。」他站在兒子面前,整個人顯得高大。
當年妻子死後,不惜一切代價做了很多錯事去報復,後來想到兩個兒子,又不得採取防護的措施。好在大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兒子早早就被送到了國外去學習,他的身份一直不曾公開。
宇文榮耀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告誡過,在外絕對不能公開真正的名字,除了英文名,就用妻子的姓替小兒子取了另一個名字。
這麼多年來才相安無事。
直到六年前他在國外發生了嚴重的車禍,那一刻起,宇文榮耀意識到對方的報復行動開始了。
這次陳雅言回來儘管是個契機,但反過來一想,安怡的身份都被識破了,算一算時間,近期那個女人也該出監獄了。
對於一個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她而言,想要毀了整個宇文家族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見宇文皇爵不說話,宇文榮耀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的號碼。
「有什麼事,你自己親自和他說。」
他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緊接著又坐了下來,端起飯碗開始用餐。
就算現在是世界末日,也不會到影響宇文榮耀的日常生活。
電話那端傳來陌生的聲音,宇文皇爵想好了該怎麼去面對。
用英語做著流利的對話,不出半個小時通話結束。
拉開椅子,他坐在了桌前,傭人布好了碗筷。
「想要打贏漂亮的勝仗,你就該拿出該有的犧牲。」宇文榮耀毫不心軟。
要不是陳雅言和宇文睿之間的那一通電話,把宇文皇爵給點醒了,他差點忘記六年前的傷痛。
等到他吃完飯,父子倆坐在了書房裡。
「把當年你從她身上拿走的晶片交出來,只要讓陳雅言恨你,其他的事就好辦多了。」宇文榮耀出謀劃策。
想到那張晶片,他伸出手掌揉著太陽穴。
要是被陳雅言知道當年娶她的真心,再多的補償都挽不回他們之間的感情,看來這輩子真的是覆水難收了。
「只要能保證她的安全,其他的事不是能在掌控的範圍內嗎?」宇文榮耀安慰兒子。
放下揉捏太陽穴的手,「當年,媽死了之後,你開始了極端的復仇之路,又想到我們還小,所以,不想透露一點點的感情,我理解的有沒有錯?」
面對兒子的反問,宇文榮耀不過是淡淡地抿下唇。
「就算她做錯了,在我眼裡依然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媽媽。絕對不能容許外人傷害她,也許,別人會笑,笑這男人十分愚蠢。」
直到今天,宇文皇爵才明白。
原來眼前的人對死去的媽媽用情有多深,只是她沒有福氣好好去珍惜一個用情至深的丈夫。
半山豪宅,用過餐后,陳雅言讓老太太先上去幫宇文焱洗澡,她則是和西門晴坐在客廳里閑聊。
「宇文皇爵好像有些不對勁。」她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西門晴露出奇怪的眼神,「學長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說真的,她一點都沒發現,還不是和平常一樣嗎?
「本來宇文睿打來了一通電話,他應該生氣的,但是後來我說起六年前的事,沒多久,下樓就和勞倫斯說公司有事要先去處理,不需要我們等著一起用餐。」
反應變化這麼快,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西門晴笑了起來。
「雅言,學長的想法有時候不要去猜測,總之,你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事再說。」她叫陳雅言放鬆心情。
兩人聊的正起勁的時候,宇文皇爵走了進來。
沒有走進客廳,而是直接上樓。
他推門走進兒子的房間,見到老太太正在幫宇文焱穿睡衣。
「你看看,學長不是回來了嗎?」西門晴暗自笑她窮緊張。
難道,真的是自己太擔心了嗎?
還是覺得宇文皇爵有話想說的樣子,好像不說出來憋在心裡有些怪怪的。
「好了,你不要太擔心,我先回去了。」西門晴說完后,人已經起身。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陳雅言陷入了沉思之中,真的沒事嗎?
剛才進來的時候,宇文皇爵甚至沒說一句話,徑自上樓。就算生氣了,換做以前的理解也不會這麼悶聲不出的。
原來,有時候沉默比發怒更可怕。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適合留宿。
她起身往樓上走去。
老太太從宇文焱的房裡走出來,「少奶奶,你去找少爺嗎?」
「不是,我去拿包包,想起有些工作還沒完成,今晚回去處理一下。」陳雅言解釋著。
工作上的事老太太自然是幫不上任何的忙。
「你要是想走也再等等吧!少爺正在給小少爺講故事,天這麼晚了,不如叫他開車送你,別一個人走,危險。」她關心陳雅言。
聽見宇文皇爵在給兒子講故事,她有了幾分好奇之心。
等到老太太下樓后,推開房門站在門外。留著小小的細縫,見到父子倆親密無間的睡在一起。
「爹地,今天幼兒園裡那個胖子又想來欺負我。」宇文焱氣呼呼的告狀。
聽見兒子說有人想欺負他,宇文皇爵馬上合上了捧在手上的童話書。
「那後來呢?」他抱著兒子坐起身,「有沒有打回來呢?」
不是吧?居然問兒子這種問題,陳雅言真的很懷疑,一個男人怎麼能好好培養孩子。
宇文焱假裝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有打回來。」
他說話的時候,腦袋垂得低低的。
「其實,是他們笑話我,說我是沒有媽媽的野孩子。」
小傢伙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抱起暗自傷心的兒子,宇文皇爵親了親他的臉頰。
「別人說的話不能太在意。」他捧著兒子的小臉,「知道嗎?你是懷著爹地和媽咪的愛來到這個世界的,只是,途中媽咪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現在不是堅強的挺過來了?」
不能告訴孩子太多的陰暗面,在宇文皇爵的認知里,傷害什麼都不能傷害到無辜的孩子。
「真的嗎?爹地,我只相信你的話。」宇文焱抱住了他。
站在門外的陳雅言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和聽見父子倆的對話,下一刻才明白,原來孩子對她說話是有所保留的。
比如,他就沒告訴自己,和同學打架了,並且還打贏了。
但,面對宇文皇爵的時候就會乖乖說出來。
沒多久,她輕輕地關上門,然後離開了宇文焱房間外面。
走進卧室,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包包整理好,正要轉身的時候,宇文皇爵就站在她身後。
「明天我會找律師,把離婚協議書籤好,然後還你自由。」他面無表情的宣布。
聽見他的話,陳雅言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不曾想過,宇文皇爵會說出離婚的事。
明知道六年前的分離是逼不得已,六年後的重逢是來之不易,為什麼他還要重提離婚呢?
「如果是因為宇文睿,他的事不如你想象的那樣。」她自然是急了。
是猝不及防,措手不及,驚慌失措。
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放鬆,「與任何人無關,你我之間的事就該我們之間來解決。」
遲早,等陳雅言面臨真相之後,這場婚姻就會結束。
那張晶片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她什麼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當然不會懂,他現在難以割捨的心痛領悟。
「宇文皇爵,我不會接受你的離婚請求。」她不肯讓步。
不說感情的事,就算為了孩子,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如此草率的做出離婚的決定。
「我已經決定了,你的意見一點都不重要。」他否決了陳雅言的請求。
生怕她會用兒子來做借口,馬上又開口。
「焱焱的事就讓他自己選擇,要跟誰都由他自己決定。」
孩子六歲了,該懂得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何況,就算他們離婚了,孩子還是不會受到影響。
以後,無論是歸誰所有,都有探視的權利。
「你真的好自私,我以為你變好了,想不到比從前更加惡劣。」她氣的拉開卧室的門走出了房間。
沒多久,宇文皇爵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他們的事還比想象中棘手,倒不如趁著她還沒被殃及之前,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好比是宇文榮耀說的,想要得到什麼,就該拿什麼去交換。沒有不勞而獲的好處,世界就是這麼公平。
生怕陳雅言有危險,宇文皇爵打電話讓勞倫斯送她回去。
兩人坐在車內,雙雙沉默。
當勞倫斯再次抬頭的時候,發現陳雅言在掉眼淚。
「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事出必有因。認識阿爵這麼久,他不像是個隨便做出決定的人。」
背後應該有某種他們不知道的原因,或者不明的情況。
冷靜了一下,陳雅言搖下車窗,讓晚風輕撫臉龐。
「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這次居然玩得這麼大。
當年儘管有說過離婚,從他們回來后,明明所有的情況看上去那麼好,氣氛也是,心情也是,感情也是。
想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又提離婚的事。
「言言,你最好別衝動。」開車的他緊張的出聲安慰。
好友不是個會隨便做潦草決定的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有了轉變的心情。
離婚的事,最近聽都沒聽他提起,一時之間,絕對不會亂來的。
「好了,別想太多,等我問出原因了,你再生氣也不遲。」
有什麼用呢?剛才宇文皇爵的態度那麼堅持,還說什麼,明天就要辦理離婚手續。
「不必了,離婚就離婚,還我自由,還能找個比他更好的結婚。」陳雅言的掘脾氣上來誰都擋不住。
他們聊天的當下,沒多久已經抵達了她住的酒店。
兩人告別,各自離開。
小鎮鄉下的夜晚,安怡端著切好的蘋果,陪著安幕瞳坐在葡萄架下乘涼。
「姐,白天你回來的那麼晚,是不是路上碰見誰了?」她一針見血。
正在吃蘋果的安怡停下了動作,拿在手上的叉子掉在了地上。
最不願意想起的人,卻總是在腦海中閃現那張俊臉。
不用想了,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就算陸振軒會娶她又如何?陸家根本不會同意,而自己更不想嫁。
一個不懂得怎麼去愛別人的男人,結了婚只會更加痛苦。
瞧見安逸掉在地上的叉子,安幕瞳似乎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要是你覺得為難,可以什麼都不用說。」
用了以退為進的辦法,就是想要安怡親口說出來。
彎腰將叉子撿起,她知道無法再隱瞞。
「我是宇文榮耀送給別人的禮物,那時候還沒到一定的年齡,外面的生活很苦,再加上為了找你,用了很多辦法,最後什麼都沒找到。」想到以前的遭遇,安逸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回。
但事到如今想起來,眼淚早已乾涸。
「陸振軒一直把我當成*物養,直到有天,我在他的派對上認識了一個男孩。他和他們不同。那個人有理想有抱負,笑起來很陽光,為人也十分樂觀。」
想到性格溫暖的仇恩浩,她的心會跟著顫抖。
「瞳瞳,你絕對不會知道,那麼好的一個男孩,卻被姐姐給害死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這讓安幕瞳為之一震,想不到安逸有如此過去。
「好了,我不想在想了。」她突然打斷了自己的回憶。
腦海中的悲傷的回憶像一條望不見盡頭的深巷。
要是可以的話,她好像得失憶的病,忘記悲傷的,留下快樂的。
不由自主,安幕瞳握住了安逸的雙手。
剛才聽見宇文榮耀那個名字的時候,她想到了報仇。
為什麼她們姐妹要受到傷害,而那些人卻依然活得那麼快樂呢?不甘心,想到自己雙腿被鋸,想到姐姐有一段慘痛的感情經歷,和不堪回想的非人生活。
然而,陳雅言,宇文皇爵,宇文榮耀他們去什麼都沒失去。
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數。
讓我們姐妹過的這麼悲慘,你們卻那麼幸福,這世界真不公平。
「姐,我想睡覺了。」她開口打破了沉默。
唯有在夢裡,才能好好地醉一回,愛一次。
命運這般捉弄自己,居然會和宇文皇爵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坐在輪椅上的她,眼神變得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