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刺青尋疑犯
幽暗的房間,茶几上放著哥特式面具,女子躺在床上,身邊睡著的男人已經有了均勻的鼾聲。
她活著等於是行屍走肉,起碼,在失去安幕瞳的聯繫之後,一顆心怎麼也無法安定下來。
這些年來,為了活得更好不惜一切往上爬。幾經輾轉,目前總算是安定了,可惜,心已千瘡百孔。
掀開被子起身,披上睡袍,裡面卻什麼都沒穿。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不喜歡她在裡面穿內衣,在想要的時候,可以隨時隨地,或者無論在什麼樣的場合就能直接上。
不錯,這就是她存活的世界。
這裡有卑劣的手段,骯髒的交易,甚至還有一些迷離的虛幻。然而,自從她遇見眼前這個男人起,好日子似乎沒有,他能夠滿足一切在金錢或者物質上的享受,其他的卻無法給予。
這是宿命,卻也是逃不開的。本來要承受這一切的是安幕瞳,而非是她,但為了那個人,自己心甘情願的承受所有痛與苦。
腰身忽然一緊,身後是熟悉的氣息。
「在想什麼?」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
她沒出聲,而是轉過身,吻上他的唇。
只想暫時忘記所有的不愉快,這身體似乎像下了蠱惑,只要被他輕輕一碰,就止不住想要得到更多的慰藉。
緊接著,披在身上的睡袍落地,月光下,婀娜的身段,令人陶醉的氣氛,教纏的男女,粗喘的淺吟,火辣辣的激情開始上演。
半山豪宅,睡著的宇文皇爵被身邊的動靜吵醒,陳雅言的雙手死死抓著被子,整個人渾身冒著冷汗。
「不要,不要殺我。」她害怕的囈語讓他感到心疼。
稍稍挪動下身軀,長臂一圈,將身邊做夢的人牢牢抱在了懷中。
慢慢地,原本情緒不穩的陳雅言,好像感受到安全一樣,不再難過,囈語也沒在繼續發出來。
這分離的六年,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難道,對於陳雅言來說,所有的事不能說出來嗎?
宇文皇爵擰開了床頭的小燈,看著她睡著時,緊皺的雙眉,臉上還有些冷汗。想掀開被子下床,就在此時,精壯的腰身被纖細的雙臂圈住。
「不要走。」陳雅言睜開了雙眼,帶著淚光望著他。
在這一刻,宇文皇爵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頓時心軟。
將她緊緊抱住,「我不走。」
輕拍著陳雅言的背脊,這一次他打算不再離開她。
見完西門翎回家的西門晴,剛走進客廳,發現勞倫斯雙手抱臂站在玄關,那好看的綠色眼眸緊緊凝視著走進來的女友。
「去哪裡了,現在已經過了三點,西門晴,做人是不是應該要有底線?」他說話的聲音陡然轉冷。
她一點都不害怕,笑著走上前,拿出手機,將臨走前拍下來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吃什麼醋,我不過是去看大哥和二哥。」理直氣壯的開口。
瞟了一眼手機相冊上剛拍的照片,勞倫斯的臉色並未因此而變得緩和。
他走上前來,抱住了西門晴。「看別人的時間有,那陪我的時間呢?」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呦呦呦,原來某人不是吃醋,是寂寞了。」她得瑟極了。
面對她的挑釁,勞倫斯可沒再給機會。直接將西門晴打橫抱起,兩人朝著卧室走去。
女兒已經交給保姆看管,後續的事根本不用擔心。
面對男人的熱情如火,她也不好不配合。
有時候想想,還不如單身來的自由。就是做想做的事比較難搞定之外,其他的差別好似也沒什麼,西門晴非常渴望重獲自由。
清晨醒來,陳雅言想伸展下雙腿,動了動,發現動不了。身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迫著。
當轉過頭的時候,紅唇擦過宇文皇爵帥氣的側臉,早在她動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來。
「這麼熱情,一大早就開始獻殷勤。」他笑了起來。
對剛才陳雅言的獻吻表現,表示心裡很開心。
一整夜抱著她睡,說真的,一個吻的感謝根本不夠表達。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伸手往他的腰上一掐。
果然,宇文皇爵痛的悶吭一下。這女人果然是夠狠毒,以前絕對不會這麼做。
「沒良心的東西。」他鬆開了抱住她的動作。
陳雅言沒想過宇文皇爵會突然放手,下一秒,有一種失落和遺棄的感覺湧上心扉,她沒說話,而是掀開被子起身。
走進浴室開始梳洗,事情平淡了一天,理應回去看看。
「你的傷勢會慢慢恢復,等下用過早餐后,我先回去了。」她說出自己的行程。
宇文皇爵這次也沒阻攔,「慢走不送,昨天勞倫斯已經找好了護士,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聽到她要走,這男人不是應該做出挽留嗎?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陳雅言暗自生悶氣。
實在太可惡了。
走出卧室,她往樓下走去,看著被用力甩上的門,宇文皇爵的心情有了變化,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沒一點反應。
走到樓下,連早餐都來不及用。她借了勞倫斯的手機,給貼身秘書打了一通電話,要他來半山豪宅這裡接一下自己。
「雅言,你怎麼氣呼呼的樣子。」西門晴走了出來。
看樣子,又和學長吵架了。
學長也真是的,老婆難得回來,為什麼一定要氣人家呢?要是再分開,豈不是會變成無法收拾的局面。
「小晴,我先走了,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陳雅言不想解釋。
反正,那個男人和六年前一樣不解溫柔,不懂怎麼哄自己。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承受那麼多的痛苦,居然連一句安慰都沒有。
「那你慢走。」這一次西門晴也不做挽留了。
當她走出玄關的時候,「這次走了,是不是和六年前一樣,就再也不回來了呢?」
宇文焱叼著牙刷,滿口泡沫,望著陳雅言,表情顯得認真。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孩子的話,陳雅言望著前方,眼眶變得濕潤。淚霧蒙蒙,然後轉過身。
「傻瓜,這一次我不會再消失,只是回去處理一些緊急事務。」蹲下身,抱了抱孩子。
有了她的保證之後,宇文焱果然不擔心了。
「那早去早回。」然後回抱住陳雅言。
面對孩子的擁抱,她的心有了小小的觸動。
如此證明,他開始接納自己了。
走出大宅后,陳雅言等待在馬路對面,不出半個小時,貼身秘書驅車前來,連同保鏢都一併到場。
「先上車,有什麼話等下說。」陳雅言接過貼身秘書遞來的手機,「數據全部都恢復了嗎?」
手機裡面有很多重要的內容,要是不能恢復,那麼對她來說,有很大的損失。
「數據全部恢復,在房間里安裝的攝像頭也被找出來了,不過總裁,你為何要將所有的一切都錄製下來呢?」貼身秘書的話有雙重意思。
在總統套房內,陳雅言自己還裝了一個攝像頭,後來有人潛入房間這件事是預先知道的。
這一切不過是將計就計,她沒想過他們會拿孩子做誘餌,更沒想到宇文皇爵會受傷。
「這是刺青,你派人去調查一下。」陳雅言不出幾分鐘,畫出了刺青圖交給貼身秘書。
這刺青是神秘女綁架犯的,她看到的時候覺得很特別,於是就記住了,這個應該會成為線索,到時候能不能找到確切的兇手,就靠這刺青了。
「是的總裁,我馬上派人去查。」貼身秘書恭敬的點頭。
陳雅言離開大宅后,宇文皇爵自然也是一肚子鬱悶。
要不是受傷第一天,肯定去公司坐鎮,現在看來只能放假休息一段時間再說了。
「爹地,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宇文焱小小聲的詢問。
半坐在床上的宇文皇爵臉色一沉,「胡說八道。」
他好像懂了什麼,「原來如此,我覺得這一次你們好像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這也算是理由嗎?臭小子,是來看自己的笑話嗎?
說真的,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如果真的是吵架了,那麼你站在哪一邊呢?」宇文皇爵無比認真的詢問兒子。
站在哪一邊呢?
說穿了,這問題一點都不重要。
只要他們和好如初才是正事兒,其他的完全可以緩一緩。
「這次,我誰的那邊都不站,爹地,要是有能耐的話,就把她追到手。」宇文焱眨巴著雙眼,說話的模樣就像個大人。
好傢夥,居然連爹地都開始算計了。
「這件事請允許我考慮一下。」宇文皇爵說的認真。
要不要追還是個問題,畢竟陳雅言現在可不比當年,不是隨便哄騙就行了。
「這樣好了,要是你追到了,那麼你們結婚的話,我給你們當花童。要是追不到,那麼我就離家出走和爺爺去住。」他想了想,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想不到老子也有被小子算計的一天,這對宇文皇爵來說是一件傷心事。最後,他伸手掐了一把兒子的臉頰。
「誰告訴你這些話的?」
一定是有人慫恿了,不然這小子哪裡會想到這些花招。
雙手拉下宇文皇爵的大掌,「你兒子有這麼菜嗎?別人說的話,就一定會聽,並且還乖乖照搬。」
人小鬼大,古靈精怪繼續反抗。
說真的,這些話確實不是別人告訴他的。
想到陳雅言的時候,就反問自己,要是和六年前一樣過上沒媽的日子,或者古宅里沒有女主人的話,那麼他們爺倆豈不是很可憐。
為了不讓爹地和自己過上可憐的日子,所以只要努力擺脫現狀。
「快去上學,再不去的話,我就給老師打電話。」他催促小霸王快點去學校。
見宇文皇爵沒回答,宇文焱一臉失望的起身。
「可憐的我,看來又要過沒媽生活了。」假裝可憐兮兮,走出卧室前帶著抱怨。
聽到兒子說的這句話,他內心的感觸很深刻。
沒有,沒媽的生活這句話好像是一種噩夢,又好像是兒子多年來的一種感悟。
不會的,這一次爹地會努力的。
望著緊閉的房門,宇文皇爵在心底獨白。
回到總統套房內,陳雅言換掉了身上一點都不搭的服裝。換了一身黑白格子長裙,穿著一雙低跟涼鞋。
將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用髮膠固定成形。
「回公司開會。」裝扮妥當后,她走出了衣帽間。
貼身秘書連忙跟上,陳雅言大步向前走,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顯得雙手皮膚白希,風頭十足,霸氣側漏。
雷厲風行的走進辦公室,她坐在了皮椅上,看了一眼一天沒回來,堆放在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我還以為你需要繼續放假呢!」推門進來的是西門翎。
他也是剛到沒幾分鐘,想不到還是比陳雅言晚了一步。
有些緊急事務,在她沒回來之前全部都處理好了,並且完成的相當圓滿,至於剩下的那些還可以再緩一緩。
朝著貼身秘書揮揮手,他連忙走出了總裁辦。
當西門翎見到她這副架勢,自然懂得坐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徹底蛻變,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人處處,小心翼翼保護的弱者。
「坐吧!」她出聲打破了沉默。
拉開樣子,他坐在了陳雅言面前。
人也許會變,但很多時候本質是不會變化的。
打開了一份文件,見西門翎處理的很完美,無可挑剔,陳雅言笑了起來。
「想不到你有如此本事。」她這是誇獎,沒有任何的諷刺。
他聳聳肩,「必須的,不然豈不是砸了你的招牌。」
在舊金山的總公司里,陳雅言做事向來也是完美的,只是背後或多或少留下了不少心酸。
「對了,聽說宇文皇爵受傷了。」
面對西門翎的問話,她不否認。
「暫時死不了。」說話時,表情里沒有任何的情緒。
看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在西門翎看來,陳雅言是最在乎,最緊張宇文皇爵的人,她要是說出這句話,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好了,不要說他,今天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想說。」她直截了當。
對於陳雅言說的話,西門翎找不到反駁的餘地。
確實,昨晚妹妹說的很對,想要擴展西門集團,必須要找一個強大的靠山,而眼下,她有這樣的能耐。
人放輕鬆,靠向椅背。「那麼我來猜猜看,你是想要我們雙方合作。」
再一次,準確無誤的猜中了心事。
對視著坐在對面的西門翎,陳雅言的表情里沒任何的變化。
「想和我合作沒問題,首先要一份詳細的計劃書,比起華麗,我更喜歡看到實質。」她的聲音裡帶著小小的興奮。
不知為何,西門翎需要重新審視眼前的女人。
她看上去很自信,並且有男人的一面做事風格,利落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能擬定了之後再來拜訪。」西門翎笑了。
他們之間有如此嚴肅的一天還真有些難以想象,不過眼前確實是現實。
雙手交疊在一起,「對了,公事說完了,能不能說幾句私事?」
西門翎認為陳雅言應該不會有心情,直接聽人說與工作無關的事。
「請說。」她機械的開口。
算是給足了自己面子,西門翎打鐵趁熱。
「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去一個地方看看,應該會知道一些,明白一些。在你離開的六年時間裡,某個男人做了什麼。」說完后,西門翎推開椅子起身。
拿起放在桌上的筆,把地址寫在了便利貼上面。
露出明亮的笑,隨著推開總裁辦的門走了出去。
便利貼上的地址很熟悉,她不會忘記,那個地方沒有去的必要。要是可以,這輩子真的不想去。
將西門翎寫的紙撕下來,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內。
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就算有什麼答案,去那裡也不會找到。
印象中,宇文皇爵從來不是個會畫畫的人。
她陷入沉思的時候,貼身秘書推門走了進來。
「總裁,關於刺青的資料得手了,有件事我想提醒。」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很少,貼身秘書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說明背後被調查到的人物很棘手,甚至連出面的機會都不配有。
「那是一個不能招惹的人物,有很強的背景,他目前帶著女伴在這裡旅遊。居住在北京,總裁是否做好了心理準備。」
原來是市面上的人,確實,這件事變得有趣多了。
她笑了笑,將握在手上的鋼筆丟在了桌面。
「在兩種情況下我會發怒,一是動了我,二是動了我兒子。」
無論對方有什麼樣強大的來頭,該算的賬,還是要算得一清二楚。
有了她這句話,貼身秘書算是徹底了解了。
「今天他會在迪尼斯樂園出現。」他報上了行蹤。
陳雅言的手擱在桌面上,「你去約一下,我想見見他的女伴和他。」
關係有些時候需要好好去維持,去處理。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為朋友,或是一不小心就變成了敵人,除非是有資格的。
身為半山豪宅的宇文皇爵正在接電話,「爵爺,查到了對方的來頭,夫人好像也查到了。」
「什麼,你去攔著,剩下的事我會去處理。」他握緊了手機,臉色難看。
那個人不該陳雅言去見,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
「爵爺的意思是不能讓夫人出面?」楊毅臣反問。
宇文皇爵交代,一定要他去攔著。
電話掛斷後,再也躺不住。
碰巧,勞倫斯抱著女兒走了進來,見到好友起身,他忙上前去阻止。
「受傷了還想去哪裡?」
穿上襯衣,他將衣袖挽起,露出麥色肌膚,手臂肌理線條分明。
隨便穿件襯衣就能顯示出身材,看上去架勢十足。
這男人天生優秀,無論是哪一方面。
「有點事需要處理。」宇文皇爵走進了浴室,查看一下有沒有哪裡不妥當,確定沒有,才走了出來。
好友說緊急事情那就一定很急,要不是女兒,勞倫斯也會跟著一起去。
「注意傷口,千萬不要撕裂,」
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目送宇文皇爵離開。
司機送他去了陳雅言的公司,大堂上來來回回的員工行了個注目禮。
向來習慣別人的目光,宇文皇爵習以為常,走進電梯,按下抵達她辦公室的樓層。
等到了之後,長腿邁出。
貼身秘書見到他,「宇文總裁,請你慢點進去。」
不等他說完,直接推門進去,陳雅言正在換衣服,此時背對著他而立。
「你進來的正好,幫我拉一下拉鏈。」她以為進來的是貼身秘書。
聽到這句話,宇文皇爵額上青筋隱隱跳躍著。
這該的女人居然叫別的男人拉拉鏈,難道那些人都是純情派嗎?
走上前,他沒有拉上她的拉鏈,而是將長裙脫下。
「你瘋了嗎?」察覺到不對勁,陳雅言連忙回頭。
果然,站在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秘書,而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