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姐，」青芷隨意的趴在綠萍的床上，開口說道：「你真的決定了嗎？我總覺得你就這麼放棄麻省理工學院太可惜了。」

「你當我不想去麻省理工嗎？」綠萍笑著揉了揉青芷的腦袋，說道：「可是，楚濂不行啊！他剛剛考上台大，又不能去麻省理工，所以我也就只能留在這裡陪著他了。」

「姐，我……」青芷想了想正安靜的躺在自己書桌里的照片，猶豫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姐，你……嗯……如果你……嗯……」

看著青芷一臉糾結的樣子，綠萍笑道：「怎麼了，青芷，怎麼這個表情？」

「我……算了，沒事兒了！」青芷搖了搖頭：「反正過幾天媽媽要給你舉辦個party，慶祝你順利的升入大學，到時候再仔細想想也來得及！」

夜裡，青芷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在床上，想起綠萍提起楚濂時一臉幸福和甜蜜的樣子，重重的嘆了口氣，暗暗的決定要趕快把楚濂和紫菱的事情給揭發出來。

看著眼前的這扇關著的門，青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想著昨天她悄悄跟在二人身後，親眼看到二人在一起那情投意合、開心不已的樣子，親耳聽到楚濂對著紫菱說的那句引得所有路人側目的「在我心裡，你和綠萍是一樣的」類似於誓言的話，敲響了紫菱的房門。

「誰呀，快進來！」紫菱歡快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青芷推開門，踏進了當年自從搬到綠萍對面就再也沒有踏入的房間。

「青芷！」看到青芷的身影，紫菱吃驚的叫道：「你……哦，我知道了，你是來為你之前不理我的事而跟我道歉的，是不是？我就說你一定不是故意不理我的。楚濂，你看到沒有，青芷果然來跟我道歉了……」

看著紫菱興奮的搖著自己的手臂、嘰嘰喳喳的樣子，楚濂笑著揉了揉紫菱的頭：「嗯，小鴨子，我看到了。我早就跟你說過的，青芷一定會來……」

「紫菱，」青芷冷冷的開口說道：「容我打斷你們兩個一下，我有點兒事想跟你說。」

「青芷，你……」看著青芷冷淡的樣子，紫菱怯懦的開口說道：「我……」

楚濂抬手把紫菱抱在懷裡，沖著青芷高聲叫道：「青芷，你到底還要紫菱怎麼樣？這些年了，她讓得你還不夠嗎？」

青芷冷冷的瞥了楚濂一眼，接著說道：「紫菱，昨天去遊樂園玩兒的很開心吧！」

紫菱的臉色變得煞白，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我……」

一旁的楚濂看著紫菱的慘白的臉色，高聲叫道：「青芷，你怎麼能這麼想我跟紫菱？是舜娟阿姨拜託我給紫菱補課的，我……」

「紫菱，」青芷瞪了楚濂一眼，開口說道：「我說的對不對？」

紫菱扁了扁嘴：「青芷，我……」

「嗯？」

看著紫菱為難不已的樣子，楚濂昂著頭高聲說道：「不錯，昨天我是帶著紫菱去遊樂園玩兒了，那又怎麼樣？汪伯伯和舜娟阿姨都沒說什麼！」

「是呀，」紫菱縮在青芷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青芷，我……都是因為綠萍太忙了，沒時間陪著楚濂，所以我才陪著楚濂去的遊樂園的，你不要誤會，我……」

看著紫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青芷又想起那場已經困擾自己數年的惡夢，心中起了一陣厭惡，於是極不耐煩的打斷紫菱的話：「好了，紫菱，我來不是聽你的這些『我很天真、我很善良、我不是故意的』之類的無聊的話的，我來只是告訴你一件事，儘快把你跟楚濂之間的事跟姐姐說清楚，不要耽誤了姐姐，聽明白了嗎？」

「青芷，我……我沒有……嗚……」紫菱哭了出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抽抽答答的說道：「你……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嗚……」

「紫菱，哦，我可憐的小鴨子！」楚濂心疼的說道，接著又轉頭看向青芷，一副失望透頂的表情說道：「青芷，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楚沛一直很喜歡的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天啊，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看著楚濂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青芷的嘴角直抽抽，抬手揉了揉自己泛酸的胃，冷冷的看了楚濂一眼，說道：「楚濂，我是怎麼樣的人，並不需要你來評定？」

「青芷，」紫菱厲聲叫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楚濂，怎麼能這麼說楚濂啊！你們都喜歡綠萍，都不喜歡我，只有楚濂，只有楚濂，他才肯陪著我。我不許你這麼說楚濂，不許！」

聽了紫菱的話，青芷倒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有想到紫菱還在十四歲時，對楚濂的感情就已經這麼深了；接著到也釋然了，那場惡夢中，紫菱在明知綠萍和楚濂的情侶關係、而且綠萍深愛楚濂的情況下，依然能夠跟楚濂勾勾搭搭，最後害得綠萍失去了自己的腿，卻還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個受害者，一切都不是她的錯的事情，那麼在她身上發生什麼也就不足為奇了。

楚濂則一臉感動的看著紫菱，深情的說道：「多麼美好的女孩兒啊！青芷，你怎麼忍心傷害這麼善良這麼美好的女孩兒啊！你應該感激上蒼，是上蒼厚待你，你才會有這麼善良這麼美好的妹妹啊！」說完，就一臉期待的看著青芷。

聽到楚濂對自己毫不吝惜的讚美，紫菱羞澀的垂下了頭，紅著臉，低聲說道：「楚濂，你說的真好。我……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不，紫菱，在我心中，你是最美好的！」楚濂微笑著說道。

「呵，」青芷譏笑道：「在你的心中，紫菱最好。楚濂，你可真無恥啊，那我姐姐呢，你又把她置於何地呢？還是在你楚濂的眼中，美好這類的詞，跟夜市裡的地攤貨一樣的廉價呢？」

「我……」聽了青芷毫不掩飾的嘲諷，楚濂有過一瞬間的尷尬，接著才說道：「青芷，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了，」青芷冷冷的打斷楚濂的話：「你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昨天在遊樂園門口，我和許多路人親耳聽到的那句『在我的心中，你和綠萍是一樣的』，我以前到是從來不知道，在一個人的心中，女朋友的位置和女朋友妹妹的位置是一樣的？這麼說吧，楚濂，你跟紫菱的事你們兩個比我清楚，因此，你們最好是在慶祝姐姐升入大學的party開始之前，把你們兩個的事情跟姐姐講清楚。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這段話，青芷不顧楚濂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以及紫菱驚慌中略帶著驚喜的表情，轉頭就往外走。

打開門走出去之後，青芷好像想起了什麼，站住了腳步，冷冷的說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兩個一件事：其實昨天姐姐並沒有去舞蹈教室練習芭蕾舞，她陪著初蕾出去買東西了。」

晚上，舜娟因為楚濂一直幫助紫菱學習的事，而熱情的留下楚濂在家裡吃晚飯。看著紫菱怯生生的樣子，還有楚濂對著綠萍殷勤的樣子，青芷撇撇嘴，悶著頭扒著自己碗里的飯。

「嗯？」突然感覺到綠萍在輕輕碰著自己胳膊的青芷抬起頭，一臉疑惑的說道：「怎麼了，姐？」

綠萍無奈的苦笑道：「青芷，媽媽已經叫了你好幾聲！」

「啊！」青芷點點頭，才反應過來綠萍說了什麼，於是扭頭看向舜娟：「媽媽，有什麼事嗎？」

「唉，你這個孩子啊！」舜娟搖了搖頭，才接著說道：「媽媽想問問你，假期用不用給你報一個補習班？畢竟你馬上就要升高三了。」

「這件事兒啊，」弄明白舜娟意思的青芷笑道：「媽媽，我這段時間打算自己在家看看書，暫時不需要參加補課班。況且，姐姐最近也沒什麼事兒，我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姐姐嘛！」說完，青芷沖著綠萍眨了眨眼睛。

看著青芷期待的樣子，綠萍笑著點了點頭：「是呀，媽媽，反正我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情，正好可以看著青芷的成績。你就等著青芷的成績大幅度的提高吧！」

看著綠萍和青芷都是信心滿滿的樣子，舜娟猶豫了：「展鵬，你看這……」

「好了，」汪展鵬頭也不抬的說道：「就按照綠萍和青芷的意思辦吧！孩子喜歡學習就學，不喜歡就算了。」

「展鵬，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聽了汪展鵬的話，舜娟不悅的說道：「就算是不讀名牌大學，但是大學怎麼著也得讀了吧！將來我們老了，她們怎麼也得能夠養活自己吧！」

「李舜娟，我說什麼了？」汪展鵬怒道：「我說的是實話……」

「爸爸，媽媽，你們別吵了！」綠萍勸道：「青芷還沒高考呢！你們急什麼呢？」

「是啊，爸爸媽媽，」紫菱看著一副泰然自若表情的青芷，扁扁嘴說道：「就算青芷什麼都考不上，也沒有關係的啊！」

「就是啊！」楚濂接著說道：「汪伯伯、舜娟阿姨你們先別吵了。雖然青芷的成績不好，但是她還有一年的時間才參加高考呢，不用太著急的！」楚濂說完，看著舜娟和汪展鵬不再爭吵下去，抬眼用一副得意的樣子看著青芷。

青芷撇撇嘴，把自己已經收到東京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消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