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

129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想摸摸你的手。」莫亦寒說,說完也不管她反對不反對,就攥住了她的小手。

他此時真的是沒多少力氣,連握著她手都是累的,很累很累。

「你會想我嗎?」他的聲音里充滿期待,眼神里也充滿期待。

他現在真的不能確定黎茉雨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了。

黎茉雨看著他的眼,他的神情,她發現其實她曾經真的很迷戀他來著。可他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應該想他的,是他的愛人吧。

「薛小姐呢?她是走了,還是沒到?」黎茉雨越來越覺得奇怪,為什麼他到了這樣的關頭卻沒有叫薛碧婷。

「別再說她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是真的累了,這話說的斷斷續續的。

黎茉雨以為他要走到生命的最後一程了,心再一次地提到了喉嚨口。

「好好好,不說她,不說。你不是想見我嗎?你想和我說什麼?我會聽著的,你說!」

「吻我一下,吻我的嘴唇,輕吻一下就好,這是我最後的心愿。」莫亦寒吃力地說,隨即閉上眼,呼吸更加沉重,好像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這句最後的心愿,讓黎茉雨感覺很是心酸。

不管發生了多少糾葛,他總歸是為了她才這樣的,難道真的連他最後的心愿也不滿足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騙她,好像如果她能親吻他一下,他此時身體上的痛苦就能消失了一般。

閉著眼,心中充滿了期待,又很不確定。

如果她能吻他一下,她就是愛他的吧?

或許莫亦寒這個要求就是想證明一下,她到底愛不愛他。

黎茉雨傾身站起,彎下腰,唇輕輕地碰上了他的唇。顫抖著的唇,帶著咸澀的眼淚,給莫亦寒的心帶來了巨大的撞擊。

她吻完,剛要直起身來,他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伸出右臂攬住她的脖子。

莫亦寒幾乎是耗費了所有的力氣,回吻了她的唇瓣,唇瓣貼著她的,一下,兩下,三下。

她是至甜至美的,他親的心滿意足。真要在這刻死了,他也心滿意足了。

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弄的黎茉雨徹底傻眼了,她怔住的瞬間,就感覺好像有電流從兩人接觸的唇瓣往她的全身蔓延。

在這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還會這樣。

他的吻,或許她一直都是喜歡的吧。

也許,他這個人,她也是愛的吧。

愛情永遠都是這麼奇怪的事情,有些人很好,對你也好,你卻未必對他有感覺。

有些人,他即使是再傷害你,你還是剋制不住自己的心,就是會愛他。

人有時真的對自己的感情無能為力,因為這樣熾烈的情愫先於理智出現,當你想要阻止,卻根本就來不及。

也許是他用力太猛了,也是出於本能地想要接近她,在他享受了最美妙的感受只有幾秒鐘之後,剛縫合的傷口被拉動。

莫亦寒痛楚地悶哼了一聲,隨即手臂垂了下去,他昏厥了。

「莫亦寒!莫亦寒!」黎茉雨驚恐地看著他,眼睛緊緊地閉著,顫抖著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沒有呼吸了。

「醫生!醫生!」她瘋了似的叫道,隨即衝出了門。

「怎麼了?」金婷正站在門邊,等待著呢,她一出來正好碰上了她。

「他沒有呼吸了,你快去救救他,快去救救他,別讓他真的死了。」黎茉雨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只是重複著別讓他死了的話。

金婷心想,莫少爺還真是領會到位,做戲也做到位。

真在她面前裝死呢,是不是她也要演戲演到底呀。

「我們都儘力了!」金婷想到這裡,哀傷著臉拍了拍黎茉雨的肩膀。

「你還是回去吧,襲坤已經去接薛小姐還有莫家其他人了,老爺子老太太,老爺太太也都電話通知了。處理後事,你在也不方便,快走吧。」

「我……」黎茉雨多想說,她要留在這裡,她要送他走完最後一程。

可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她是他什麼人?她什麼也不是。

「幫我幫我和他說一句再見。」黎茉雨哽咽著說,再見,就是永遠都不能見了。

那個可恨的人,他就這麼閉上了眼。他是怎麼死不好,為什麼非要這麼煽情地為她死?他不是說想請她原諒的嗎?為什麼她原諒了,他還是死了?

黎茉雨站在那兒,感覺頭一陣發暈,晃了晃,差點就要暈倒。

蕭逸勛早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默默來到她身邊,連忙摟住她。

「你沒事吧?」他關切地問。

「沒事,我們走吧。」黎茉雨輕聲說,忽然發現自己疲倦的連話也說不動了。

他們走出幾步遠金婷才進了病房,她噙著笑調侃道:「莫大少爺,您這死是不是裝的久了一點?」

走到近前才發現不對,他的臉色不對,呼吸也微弱之極。

還有,剛縫合好的傷口竟然滲出血來了。

金婷趕緊飛奔出門,去叫醫生,看來他要再一次進行手術了。

在蕭逸勛扶著黎茉雨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就見一批醫生往莫亦寒的病房方向奔跑。

她想,這是做最後的努力吧,剛剛她摸他的呼吸都沒了,看來也是回天無力了。

她正在為另一個男人難受,蕭逸勛心裡也跟著難受。他是為救她而死,她會動容,也是必然的。

其實蕭逸勛心中也充滿了愧疚,莫亦寒的死,他是有責任的。

「送我回家,好嗎?」黎茉雨問。

蕭家的宅院,她再也不想踏進一步。只要想想就在那個門口,莫亦寒擋刀,她就感覺像是那把刀插在她胸口了一樣。

「好!」只要她高興,他都順著她的意思。

蕭逸勛驅車把黎茉雨送回了公寓,想要陪陪她,和她說說話。

「我想一個人靜靜,就一個人。對不起,你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黎茉雨對蕭逸勛說道。

他還能說什麼呢,她都傷心成這樣了,如果他能陪給她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也願意。

「好,有事隨時找我,記住,你肚子里有孩子。為了寶寶,別太傷心。」

「我知道!」黎茉雨無精打采地說。

蕭逸勛走後,黎茉雨一個人爬上自己的床,坐在那兒無聲的流眼淚。

此時已經是下午,太陽在一點點的西沉。就好像莫亦寒的生命,就那麼的隕落下去了。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暗暗的下定決心,不管怎樣,她都要照顧好這個孩子。

黎茉雨確實是按照她自己說的,自己照顧著孩子。

為了孩子盡量讓自己高興,蕭逸勛幾乎每天都來。

總是會給她買一些吃的,有時動手幫她做飯。

黎茉雨的臉是有笑容的,只是微笑,但是雙目沒有神采。

好像莫亦寒的死,帶走了她的一部分靈魂。她很奇怪,晚上從來沒有夢見過他。也許是因為她的身份尷尬,所以魂魄都不入夢吧。

蕭逸勛總是下午來,晚上陪她吃過晚飯,說一會兒話就走。

他知道,她不希望他留下來過夜。

一是她在懷孕,二是她也沒有那樣的心思。

他總是跟自己說,要對她充滿耐心。只要她還讓他陪伴就好,不管她高興還是不高興,她始終是願意見他的。

「你晚上會害怕嗎?」有一次蕭逸勛這樣問她。

「不會。」黎茉雨也奇怪了,被莫亦寒關完那段時間,她總是那麼恐懼。連風吹草動也怕,甚至電視都不敢看。

自從經歷了他的生死,她就再也不怕了,或許是解開了心理陰影吧。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滑過,一晃一個半月過去了。

黎茉雨此時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肚子稍微長了一些,但是穿上衣服是看不出來的。

每一天她依然是在家裡,除了看書,就是做飯做菜。

蕭逸勛照樣每天都來和她一起吃飯,兩個人的話題似乎也比以前多了一點。

但他看得出來,黎茉雨還是沒有從莫亦寒死了的陰影里走出來。

莫氏總裁過世的消息沒有傳出來,他們猜想,也許是怕臨時出現變故,集團的運營受影響吧。

對外只是說莫亦寒重傷,正在治療當中,集團事務暫由副總負責。

有時候黎茉雨會假想,會不會莫亦寒並沒有死呢?想想當天的情景,她是親自摸到了他沒有呼吸了。

「你為什麼又會想他呢?」她自言自語地問。

他是個毫不相干的人,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可為什麼念頭裡常常就有他的影子?

也許是因為他在走之前曾經問過她,他說:「你會想我嗎?」

她覺得她就像是受了這句話的咒一樣,總會自覺不自覺地想起他。

這天白天,黎茉雨又像平時一樣出去買菜,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門沒有關。

不知道是因為懷孕,還是因為常常想起莫亦寒,她總會恍恍惚惚的。

要是蕭逸勛知道她沒有關門,又會說她是個大馬虎了。

黎茉雨提著一個塑料袋進門,剛把門關上,背後卻忽然一暖,她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抱住了。

那一瞬間,她頭皮一陣發麻,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只有莫亦寒這樣抱過她,只有他,可他已經死了。

意外讓她忘記了恐懼,就那麼的傻站著。

熟悉的氣息繚繞在自己鼻端,她聞到了,她真真切切地聞到了他的味道。

「想我了嗎?我想死你了!」

接下來,黎茉雨聽到莫亦寒在她耳畔的低語,聲音透著一股致命的沙啞與誘-惑。

心,狂跳,就像要跳出喉嚨一樣。

「你是人是鬼?」她顫著音問道,想要用點力掙脫這個懷抱,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力氣。

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自己的潛意識裡是想念著這懷抱的。

「你說呢?寶貝兒?鬼能親你嗎?」莫亦寒說著,毫不客氣地吻了她的耳垂。

他想念死了她的味道,這麼多天,每個日日夜夜,他好像無時無刻地不在想著她。

只是他不敢來,上次都為了她把傷口撕開了,如果再撕開,說不定就真掛了。

這些天來,他很擔心她。想起她上次遇到的險境,害怕她再次遇到麻煩,他讓襲坤安排人暗中保護著她。

襲坤每一天都把她的行蹤告訴他,知道蕭逸勛從沒在她這裡過夜,他才能安心養傷。

他手上也有些她的照片,這女人好像比以前胖了一點。

現在抱在懷裡,果然覺得是胖了一些。

「嗯。」在他親吻她耳垂的時候,黎茉雨感覺麻癢極了,一聲不自覺的輕吟從口中溢出。

「你別這樣,快放開我。真是你嗎?讓我看看,真是你嗎?」

莫亦寒摟著她,大手一旋轉,她便正面對著他了。

看到了那張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想起的臉,還是和從前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

黎茉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

是他,真沒錯,他竟然沒有死!

「你騙我!」她對他吼道,眼淚卻隨之泛濫。

此刻的心中充滿了驚喜,又充滿了恨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恨他。不是已經都放下了嗎?不是沒有恨了嗎?

為什麼看到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恨他呢?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別哭。那天我醒了我就說想見你,誰知道金婷他們撒謊說我要死了。我覺得他們也是好心,我就順著他們的意思說了。」

黎茉雨的眼淚讓他有些手足無措,連連解釋。

她還是哭,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就是覺得很委屈,很莫名其妙。

莫亦寒捧起了她的小臉,低下頭吻著她的淚。

她這麼哭,是因為也想念他,是因為捨不得他死,是吧?一定是的!

「我沒死,你高興嗎?」他的唇抵在她的小臉上,問她。

「我……」她高興嗎?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會兒黎茉雨才從剛發現他沒死的意外中清醒過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讓自己盡量冷靜冷淡。

他和她,都過去了。他沒死,也改變不了他們不應該在一起的事實。

「放開我!你不該對我這樣。」黎茉雨冷冷地說。

這語氣澆滅了他所有的熱情,她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被他親的眼神迷離,就像很久以前一樣。

她臉上的驚喜,還有其他複雜的情緒全部都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和疏離。

「你怎麼了?難道你真的不想我嗎?你剛剛明明表現的很想我。」

「不是想你,只是意外。莫亦寒,你既然是沒死,就應該珍惜現在的生活。我和你,我們早就過去了。就是從前也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現在有男朋友,請你以後別來騷擾我!你走!」黎茉雨推開他,指了指門口。

他是多想要把她按到牆上,橫掃她的嘴唇,親吻她,讓她忘記所有的理智和反抗。可他知道,他更需要做的,是說出他的心裡話,向她坦白自己的心跡。

「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我喜歡你,黎茉雨。從前我都沒發現我喜歡你,我一直以為你是別有用心的接近我。所以我那樣對你,我後來想想,才知道其實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又喜歡你,又恨你不喜歡我。我因為感覺掌握不了你,就想要用強制的行動迫使你屈服於我,永遠屬於我。這兩個月以來,我想了很多事。其實我真不該懷疑你的,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對不起,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從頭開始嗎?」

黎茉雨愣愣地看著他,有些吃驚,這是莫亦寒嗎?

莫亦寒是一個不會說對不起的混蛋,他的世界是自己的,是只有他一個人的。

他卻來給她道歉,還說的這麼真誠。

可是能原諒嗎?不可能的,傷害就是傷害,傷口還在那兒呢,她原諒不了。

何況他們之間豈止是原諒二字那麼簡單?他有未婚妻,她有男朋友,他們本來就不該攪在一起。

「莫亦寒,你要是真想了兩個月就該想明白,其實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你自己,你這個人對任何人都不會有真心。對我沒有,對薛碧婷也沒有。你太自大了!如果你真對我有什麼感覺的話,也一定是控制欲和佔有慾。就像你一進來就抱住我,親我,你想念的只是我的身體。」

黎茉雨的表情很冷,說的話卻都像刀子一般銳利。

他早知道她伶牙俐齒,可她說的話看似有道理,但他真不是那麼想的。

「我是想念你的身體,那是很自然的反應。但是我除了想你的身體,我更想你這個人。你的笑臉,你的氣息,你說過的話,我都會想。難道這還不是愛情嗎?難道一定是那種柏拉圖似的,才叫愛情?」

愛情本來就是靈與肉的結合,他想她,想她的全部。

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麼迫切地想要身心全部得到,他甚至希望她二十四小時都在他身邊,難道這還不是愛情?

黎茉雨在他眼中看到了幾許真誠,可能他真的是想念她了吧。

也可能他是真的對她有愛情,可是那又怎樣?

「我傷害了你那麼多,你現在給我個機會彌補你行嗎?」莫亦寒再次抓住她削弱的肩膀,凝視著她問。

「不行!如果你真覺得傷害了我,現在就別來打擾我。」

「但我喜歡你,看不到你我心裡會很難受,你明白嗎?你不知道這種感覺,想一個人,晚上想的睡不著覺,你嘗試過嗎?」想到他這麼多天對她的相思,他就被她這樣淡漠的態度弄的心灰意冷,很受傷害。

「那是你自己的事!莫先生,我管不了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有沒有愛情,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請你別來打擾我。」黎茉雨說著,甩開了他的手。

這一次他雖然是抓住了她的肩膀,卻不像從前那樣用力,是以,她輕易地擺脫了他。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重新做我的女人?我除了不能給你正牌妻子的名分,什麼都能給你。我整個身心都給你,行嗎?」他不想低三下四的求她了,正了正臉上的神色,莫亦寒一本正經地問她。

這讓她想起了他曾經怎樣對待她,把她當成一個可以買賣的人。

「多少錢?」這是當時他問的,神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優越感,彷彿有錢就可以擁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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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縱,寶貝玩夠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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