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解脫,陌上花開緩緩歸(6000+)

132.解脫,陌上花開緩緩歸(6000+)

「父皇,這是兒臣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小時候喜歡她,是因為兒臣從未得到過任何的溫暖,她幫助我,照顧我,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溫情!燔」

「她分明比兒臣小,卻總是用她那小小的身子一次次的護著兒臣!」

「出了狩獵場的事情以後,孩兒便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了,可是,

兒臣自始至終,依舊是傷害她最多的那個人!」

「以前以為愛上自己的妹妹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可是後來,當我發現這個妹妹不是親妹妹的時候,兒臣除了竊喜之外,更多的還是難過,因為,在我眼裏,禁忌之戀遠遠比不過血海深仇!」

「四皇兄的出現,使我看到一絲契機,我原本想藉助這件事情順水推舟,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她愛我,但是也跟我以前有着同樣的顧忌,我以為她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心裏會好受一些……」司徒軒頓了頓,接着說道。

「本以為她知道了會高興,但是我卻忘了,她只是表面堅強,實則,是個脆弱至極的孩子,她受不得一丁點的委屈和欺騙。」

「父皇,這樣的女孩兒,兒臣怎能放任她一個人四處飄蕩呢?」

「兒臣捨不得!」

「司徒軒,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皇帝終於開口,司徒軒一向少言寡語,這下一次性說這麼多話他確實感到驚訝,更多的,依舊是痛心。沒想到,他第一次暴露本性,竟是為了個女人。

「從不敢忘記!」司徒軒眼裏的炙熱淡了一些窠。

「做為皇子,就不可能得到皇帝均衡的愛,這個,你早就應該明白!」

「是,兒臣知道!」司徒軒斂眉,因為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也從不奢望。

「而且,做為皇子,替朕分擔事物,是你們的本分!」

「是兒臣無能!」

「是無能還是不想?司徒軒,這是兩碼事。你最好給朕分清楚。」

「……」司徒軒垂頭,他從未想過要做一個好皇子,自然也不願意替皇帝分擔,再者,就算皇帝不能給他們均衡的愛,哪怕是分一點點他也會覺得滿足。

可是很顯然,皇帝並沒有給過他感激的機會。

從出生到現在,他從未給過他一絲一毫的憐惜,就連眼神都沒有一個。

他有時候甚至會想,哪怕父皇曾經給過他一點點的關心,他必定會為了他赴湯蹈火,可惜給他愛,教會他去愛的那個人,叫司徒雪,所以,他需要真心對待的,也只有司徒雪罷了。

「朕知道,這些年,你心裏一直怨著朕,可是司徒軒,即使你多麼恨朕也沒有關係,因為,你生是司徒家的人,死是司徒軒家的鬼!」

「做為皇子,你就不該有脫離皇家這樣的想法,因為,你根本就脫離不了!」

「司徒軒,你怨也好,恨也罷,不管你有多喜歡司徒雪,離開皇宮這樣的念頭,你趁早斷了吧,朕,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司徒雪是兒臣此生摯愛,若是兒臣連追隨她腳步的權利都沒有,那,兒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司徒軒真是怒了,皇帝兒子何其多,他若是想要,後宮佳麗大把的人願意替他生,他何苦這樣為難一個本就無心朝政的人呢?

不愛他,他理解,看不起他他也能夠接受,妄想操縱他的人生是什麼意思?

難道身為皇帝,就當真可以這樣為所欲為么?

不,他不能接受,今日,不管怎樣,他離去的心意,早就已經定下了。

「司徒軒,身為皇子,最不該有這樣濃郁的私人情感,朕只當你是懦弱了些,竟不想,你卻是如此沒有擔當的人!」皇帝說得很直接,接過劉喜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壓了火。

「兒臣沒有擔當,父皇第一天知道么?」

「你大膽!」茶杯被狠狠的摔了出去,砸在司徒軒俊朗的臉上,杯沿劃破了臉,茶水燙紅了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司徒軒不躲不避,紮實的接受了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

「父皇果然恨我!」司徒軒冷笑,面色如冰,卻透著凄涼。

「朕……」皇帝微怔,看着揚在半空中微微有些顫抖的手,一時竟無話可說。

「從小到大,父皇給了皇兄們各種各樣的愛,父皇一直喜歡跟他們交流,做錯事情就打就罵,做得好了就表揚或獎賞,只有我,始終是入不了父皇的眼,不管我做了什麼,在父皇眼裏,都是無關緊要的,我一直覺得,有,或者沒有我,與您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既然這樣,兒臣實在不明白,父皇如今又為何如此執著?」

「父皇,難道是因為您最滿意的兩個兒子死了,你便開始在乎兒臣了么?這樣的話,說出去,又有幾人會信?」

「啪!」司徒軒話還沒說完,臉上又捱了一大巴掌。

「怎麼,因為兒臣說到了您的痛處,所以您惱羞成怒了么?可是父皇,難道兒臣說錯了么?」

「大皇兄的死,讓您覺得惋惜,因為他是您暗中培養的最適合下一任皇帝的人選,二皇兄的死,您也覺得惋惜,因為您覺得,他是不可多得的談判高手,三皇兄,您對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擔心他會對你不利,他越是優秀,您就越是害怕,所以,您不惜將四皇兄從死牢裏放了出來,甚至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逼着兒臣留下……」司徒軒擦了臉上的血,噬笑着。

「父皇,您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呢?」

「你如今,就僅剩下兒臣和四皇兄這兩個相對聽話的兒子了,可是,您又知道三皇兄和四皇兄的關係很好,他雖然聽話,卻更聽三皇兄的。您沒有把握控制他,所以,便想操縱兒臣是么?」

「父皇,您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兒臣去死么?」說話間,司徒軒已經撩袍站了起來。

眼神很是絕望,他司徒軒只是不愛說話而已,不是沒有腦子,皇帝為什麼突然對他改變了態度,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他是他的兒子,是司徒家的血脈,無非是擔心三皇兄司徒昊對他突然發難他暫時無從招架罷了。

現在的司徒昊,早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病秧子了,他威名遠揚,民心所向,手上還握有百萬兵馬,他若是想反,任何人也阻擋不了。

當然,或許皇帝可以,只不過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若是有他司徒軒在前面擋着一些,或許,司徒昊還會花一些時間來對付他,這樣,就可以為皇帝節省時間……

計謀不錯,想法也不錯,可是據他對司徒昊的了解,司徒昊根本不可能對他動手,一來是因為司徒昊看不上他這樣的對手,二來,他無心皇位不說,跟司徒昊也是沒有半點瓜葛的,就連司徒雪也是夏吟的好姐妹,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司徒昊都不可能對他動手……

再者,他今天說這些話,也並不是開開玩笑而已,他是真的要離開,不管皇帝願不願意!

他本可以直接出宮以後就再也不回來,之所以會來找皇帝,不過是想給司徒雪一個安定的生活罷了,兩人一起四處流浪並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是皇帝下定決心不放過他們,他們必定寸步難行,他也不想讓司徒雪再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你胡說什麼!?」皇帝顯然再次被氣到了,他直起身子,胸脯劇烈的起伏着,他的憤怒,在整個御書房蔓延,眾人都感同身受。

「兒臣是不是在胡說,父皇不是最清楚么?」司徒軒與皇帝對視,一個臉上掛了彩卻面色平靜,一個臉色鐵青,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空氣靜的好似要停止,劉喜看向司徒軒的眼神依舊帶着埋怨,身後的小太監將頭狠狠低下,擔心一個不小心殃及池魚。

「父皇,兒臣只是想認真去喜歡一個人罷了,為什麼您就是這麼反對呢?」很久之後,司徒軒突然軟了口氣,說着無可奈何的話。

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這有何不可?

「朕不是反對,朕剛才就已經說了。你若是喜歡小雪那孩子,朕下旨讓她嫁進來便是,但是你要出去……」聽聞司徒軒軟了口氣,皇帝嘆了口氣也接着說道。

「父皇,兒臣小時候撞見過您畫婉貴妃的畫像,那樣專註和幸福的模樣,兒臣只見過那一次,所以兒臣篤定,父皇曾經也有喜歡的女子!」

「所以兒臣相信,父皇定能夠理解兒臣現在的心思,那是一種,喜歡就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心思,兒臣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所以,即使剛剛的態度不對,但是兒臣離開京城的想法,不會改變!」

「……」老皇帝重新坐下,並不答話,是,他愛婉月璟,愛了一輩子,他已經失去她了,他的兒子,難道也要因為身在皇家就要失去自己所有的幸福,從此憂鬱一生么?

這當真是他想看見的情景么?

皇帝將身子深深的陷入身後柔軟的寬大椅子裏,將眼睛深深的閉上,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應該怎樣處理。

「父皇,您仔細考慮,兒臣就在御書房外跪着,您什麼時候有答案了,吩咐劉公公告訴兒臣一聲便是!」司徒軒跪下,磕頭以後離開。

一直到房門關上,也不曾聽見皇帝的話。

夕陽西下,皇帝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曾變過,門外的司徒軒也一直跪着。

「皇上!把葯喝了吧!」宮女進進出出的為皇帝布膳,之後有井然有序的如數扯出,顯而易見,皇帝並沒有用膳。

倒是劉喜也神色慌張的往返了好幾次,每一次看了跪着的司徒軒都是欲言又止,最後只得搖搖頭離開。

「劉喜,朕不是說過,再也不喝葯了么?」皇帝揉了揉眉心,終於睜開疲憊的眼睛。

「皇上,這是瀉火的湯藥,不是……」不是什麼還沒說過,皇帝已經直起了身子接過。

「嗯!」苦澀的葯汁充斥着整個口腔,劉喜遞過蜜棗,皇帝看了許久終於拿起一顆咽下。

先苦,后甜。

這樣難免會

覺得噁心,皇帝吃完以後便趴在一邊開始乾嘔,就連剛剛喝下的葯又如數吐了出來。

「皇上!」劉喜嚇得不輕,急忙呼出。好在殿門隔音效果很好,倒不會將聲音傳到外邊去。

「咳咳!」皇帝似是虛脫一般,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兒。

「劉喜,往後,什麼葯都不必為朕準備了!」

「皇上!」劉喜驚呼,皇上看上去很不好,他正打算出去傳御醫呢。

就算,調理一下也是好的、

「皇上,五皇子畢竟還小,說話確實也過了些,您別往心裏去!」

「若是實在生氣了也別自個兒憋著,懲罰一下就是了!」劉喜說得很中肯,皇帝微微點頭。

「懲罰?劉喜啊,朕可就只有這幾個孩子了,怎可在懲罰呢?這一個個的,不是巴不得朕早點死,就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朕……」

「雖說他剛剛說的話確實不好聽,但是,也說得對!」

「那皇上的意思是……」

「劉喜,朕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孩子死在朕的眼前了!」皇帝自己鋪開聖旨,劉喜只得將筆遞過。

接筆的手有些晃蕩,寫的字也不似以往的工整,劉喜在心裏感嘆,皇上真的是老了。

「拿去吧!」

劉喜接過,不多說話,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五皇子,皇上已經下令,從今日起,您便再也不是皇子,今後您的任何事情和行為,都和司徒家無關,皇上命令你即刻搬出皇宮,今後,在皇上有生之年,不得踏進京城半步,否則,斬立決!」

劉喜將聖旨遞給司徒軒,沒有直接宣紙,只是說了一些大體的意思,司徒軒在覺得開心的同時又有些困惑。

他不明白為何剛剛還態度堅決的皇帝會突然改變了看法,心裏隱約覺得有些奇怪,欣喜的感覺卻讓他懶得思考。

「多謝劉公公,替我謝過皇上!」再開口,已經不是父皇。

劉喜沒有多說什麼,疏離的點點頭轉身進去,並且將門關上。

透過細縫,司徒軒仿似看見皇帝正捂唇咳嗽,他睜大眼睛,想要看得真切些,門已經被緩緩關上了。

「碰,碰,碰!」不管皇帝看不看得見,他還是跪下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不管怎麼說,皇帝畢竟給了他生命,如今,還願意成全他的幸福,他應該感激。

隨即,起身,腳步輕快的朝宮外跑去,就連回宮收拾一下或者回頭望一眼都不曾、

皇帝將窗子緩緩關閉,有些欣慰,又有些難過。

最後竟說不出半句話,繼續回到書案前坐下,開始批閱新的奏摺。

天氣越來越冷,樹葉都已經凋落,司徒雪伸出雙臂緊了緊身子,神色有些無奈。

她已經沿着護城河走了一個多月了,可是,盡頭依舊遙遙無期、

娘親的屍骨已經找尋不見,父親當年也沒有生還,唯一愛着的人也成了仇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理由。

摸了一下心臟,依舊會覺得疼痛,昔兒死了,她身邊一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說不害怕是假的,說不孤獨也是不可能的,天知道,她心裏到底有多難過有多害怕。

可是,眼看盡頭依舊遙遙無期,她卻愈發的迷茫,天大地大,她到底該去向何方呢?

原本想,既然沒有地方去,那就去護城河的盡頭看看,可是現在,她突然好害怕。

若是走到了盡頭,她又該去向何方?

她頹廢的蹲下,用力抱緊自己,冷冽的寒風颳得越發的激烈,她終於忍不住將頭埋下。

「說好了今後換我來保護你,你怎可讓我言而無信?」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身子也暖和起來,她猛地的抬頭,司徒軒那張熟悉的臉便出現在她眼前。

是錯覺吧,他在皇宮過着自己悠閑的皇子生活呢,怎會出現在這裏?

隨即,低頭苦笑,她真是魔症了吧,居然在這個時候都還想着他、

可是,身後傳來的溫暖氣息是什麼東西,司徒雪再次抬頭,隨即驚詫。

沒有消失,竟然沒有消失,司徒軒真的在她的面前呢、

她伸出手,想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人,手在中途被男人溫暖的大手包裹,之後一直牽引著拉到他的臉上。

溫熱的氣息從手心傳來,司徒雪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一個多月的思念,還有兩人那理不清剪還亂的關係,已經將她折磨的幾近崩潰。

她幻想過很多種重逢的場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出現的這麼早。

如天神降臨,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

沒錯,即使各種思緒拚命的折磨着她,可是想他的感覺卻從來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越演越烈,她以為自己會恨他,很想要動手殺了他,可是一切

的情感在她愛他面前就潰不成軍。

「你怎麼才來?你為什麼現在才來?」隱藏在心靈深處的情緒徹底爆發,司徒雪掄起自己那毫無殺傷力的小拳頭使勁兒朝司徒軒砸去。

「為什麼現在才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

「對不起,我來晚了」司徒軒很是愧疚,反手抱住司徒雪,心疼極了。

「對不起小雪,對不起……」他本想說,別害怕,我一直在,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無數個對不起。

「嗚嗚!」司徒雪越發覺得委屈,心裏又是滿滿的感動,真好,他真的來了。

可是,隨即,她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猛地將他推開,踉蹌的站起來之後朝着前方繼續前行。

「別跟着我!」冷冽的態度和剛剛的依賴判若兩人。

「小雪!」司徒軒不懂,撿起司徒雪因為站起弄掉的他剛剛披在她肩上的衣服,疾步尾隨而去。

「別跟着我!」司徒雪回頭大喊。

「既然不愛我,你出來做什麼?」司徒雪低聲質問,眼淚依舊在眼眶裏打轉,看上去楚楚可憐。

「小雪,我丟掉了皇子的身份,就只是為了要跟你在一起,我愛你的心,難道還不夠明顯么?」

「你之前不是說過,你的妃子,只是玉珊公主一人么?」司徒雪終於說出原因,聽到不是自己害怕的答案,司徒昊疾步過去將她抱住。

「若我是皇子,我的妃子,只能是玉珊公主一人,因為我無從選擇,若我是平民,我的妻子,只會是你一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昨天晚上只睡了三個小時,明天早上又要早起,寫完以後就直接預發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病句(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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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誤惹腹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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