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夢醒

二百零三 夢醒

劍!

宛如映月間的一汪秋水。

棄天帝緩緩從無形天籟之中抽出一柄劍。

輕輕一劍,便將無盡淡淡之冬,化作寒寒一抹劍意。

從夢境醒來的龍族少年,輕輕一仰頭,讓森森劍意貼在自己頭頂劃過。

龍元浩蕩,恢復完整狀態的棄天帝,一手握著逆鱗,一手手持一汪宛如秋水的長劍,劍指龍族少年的喉嚨,目中只有冷然。忽然之間的驚變,讓素還真三人措手不及,等到劍意落下,才紛紛警惕戒備起來。

「棄天帝,看來汝還是找到機會了。」龍族少年望着棄天帝,無視他手中之劍說道:「只是這點龍氣又能讓你動手幾次?」

「足以讓汝葬身此劍之下。」棄天帝笑道,手中長劍一扭,劍身泛起至極至冷的寒意。

「這是……小念頭!」龍族少年有些詫異望着棄天帝手中長劍,說道:「棄天帝,吾倒是小瞧汝了,汝居然想到這種外丹之法維持自身的神能。」

「小念頭?」將自己縮成鴕鳥的張武陽,似乎聽到某個特別的名字問道:「詠春拳嗎?這拳法,我熟。」

不過顯然,無論是龍族少年還是棄天帝都懶得理會他。

「小念頭?」棄天帝長劍忽然回鞘,似笑非笑的說道:「汝居然叫它小念頭?」

「難道它不是汝的一縷承載真意的念頭?」龍族少年好奇的問道,「那它是什麼?」

「不錯!它就是小念頭。」棄天帝說道。

「原來這就是你們說的小念頭,不是再聊詠春拳。」張武陽望着這柄精緻的長劍,露出一絲失望的道:「我還以為你們在聊詠春拳哪。」

不過,張武陽一番想要活躍氣氛,轉移話題的好心,並沒有達到,龍族少年與棄天帝之間依然劍拔弩張。

「吾果然沒有猜錯。」棄天帝極為肯定的問道,「汝究竟是何人?」

「吾名禪劍一如寄曇說。」龍族少年無奈的說道:「吾已經介紹很多遍了。」

「汝還要否認?」棄天帝笑道:「從一開始吾就感覺很奇怪,儘管汝所言一切完全可以自圓其說,但是吾總是感覺哪點不對。吾雖不曾與一頁書深交,但其佛法見識以及佛心修養既然被譽為神州第一人,總不歸差。汝的佛法也極為高深,奈何沒有一絲佛修的真誠,更不用說真正佛者修到骨子裏的虔誠,有的只有肆意灑脫,驚心動魄。縱然你修成堪稱絕世的佛言枷鎖,但這不該是佛者的本分,更像是魔的能為。」

「就憑藉這柄小念頭,汝便否認吾之道?」龍族少年微微一笑,說道:「什麼時候,堂堂棄天帝也對佛修感興趣了?」

「汝若真是禪劍一如,就該叫它『佛心一怒,菩提一念』。」棄天帝嗤笑道:「身是佛門弟子,外丹、小念頭倒是叫的親切。」

「老曇,你們究竟再說什麼?」疏樓龍宿問道:「此劍除了乃棄天帝化無形天籟為有形之劍,還有什麼奧秘嗎?」

「佛陀本無垢,五蘊皆為空。所謂佛者,是為具足自覺、覺他、覺行圓滿,如實知見一切法之性相,成就正等正覺無上菩提之大聖者。」龍族少年說道:「即使無垢之佛,當本性如一,不當一絲塵埃。故而,佛若有火,必是魔火;佛若有怒,必是魔怒;佛若有善,亦是魔善;佛若有悲,亦是魔悲。」

「佛陀自菩提樹下得道,亦在菩提樹下洗盡鉛華。」龍族少年嘆息一聲:「佛心魔火,善惡悲怒,皆為佛者一念。佛陀若到了不得不火,不得不怒,必是極火極怒之時。屆時,佛心一念必成不朽,怒火不盡,魔心不絕,此一念便是無盡之火、無盡之怒,縱染盡塵埃,亦至死不休,故稱『菩提一念』。」

「此劍,倒是惡毒。」同為修者的劍子仙跡,不由吸了一口冷氣,說道:「不是正法。」

「不錯,此劍乃是佛門威力最大,佛力最純,佛性最盛,佛威最強,也是執念最深、佛心最惡毒的降魔神器。」龍族少年說道:「因為每一柄『小念頭之劍』的誕生,便意味一位佛陀的失格,意味着一場至死方休的大宏願,一段可能要某個宗門世世代代傳承背負一生的使命。縱然持劍者可得佛陀一生的法力,身懷聖者一世所化的『外丹』,卻對修行沒有半點助力,反而沉淪於佛陀的執念。平白扯上不屬於自己因果。」

「果然,汝絕對不是百世經綸。」棄天帝說道:「汝化身一頁書,究竟意欲何為?」

「吾從未說過,吾便是百世經綸一頁書。」龍族少年輕哼一聲說道:「吾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梵天已死,乘願脫蟬,吾名禪劍一如寄曇說。」

「是誰脫去誰的蟬蛻?」棄天帝問道。

「世間萬物皆是化相,誰脫去誰的蟬蛻,有區別嗎?」龍族少年問道。

「汝……很好!」棄天帝深深看了龍族少年一樣,身上龍氣頓時呈現勃發,冷冷說道:「汝究竟是不是一頁書,砍上幾劍就知道了。」

「罷了!」龍族少年嘆口氣,說道:「無奈啊!汝執意要戰,吾唯有奉陪到底。三日午時,終南山最高峰,金烏最盛之時,咱們一決生死。」

棄天帝渾身龍氣頓斂,他的身形逐漸有變回小正太模樣,口中鏗鏘有力的說道:「好!就三天後,終南山最高峰。」

龍族少年拂袖而起,微微向眾人行個禮,說道:「那我們就三日後見。」

「老曇。」疏樓龍宿有些不安的說道:「你……」

「噓!」龍族少年豎起食指,說道:「好友,什麼也不用說了。三日後,一切皆有分曉。」

「罷了!」疏樓龍宿說道:「我就等你三日。」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前院傳來喧嘩之聲,只見下人急沖沖的跑過來,叫道:「老爺,陛下的聖旨到了。」

「聖旨來了。這個時候來聖旨,出了什麼事情嗎?」張武陽急急忙忙正要起身,卻見龍族少年按住張武陽的肩頭,說道:「你坐穩便是,這聖旨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們的。這是天子傳召我們。」

「修者且去調整狀態,準備三日後的抉擇。其餘一切瑣事,就交由素某吧!」素還真說道。

龍族少年擺了擺手,瀟灑轉身離去,彷彿充滿說不出的灑脫。眾人只見他與急沖沖闖入正廳傳旨的太監、大內侍衛身形交錯而過,隨即便不知不覺已經消失不見,天際之間唯剩一曲詩號:「看紅塵冉冉,須臾無間,參遍曇華演幻。問法珠玄玄,方寸有變,聽盡默劍說禪。」

【咦,你就這麼走了?】

「不走,難道你留我吃飯?」猶如萬花筒般的七色光輝不斷旋轉,來自神能銘刻的佛言枷鎖,一一崩斷。

【你不是已經越好,要與棄天帝決鬥嗎?】

「切,誰有那個功夫陪他過家家。」龍族少年輕蔑的說道:「讓他慢慢等吧。」

【你也夠損的】

「過獎過獎!」龍族少年懶得理會搪塞幾句,隨後不願意再聽到阿賴耶任何一句話的龍族少年,猛然拍了自己一巴掌,頓時宛如夢中驚醒。眼前宛如萬花筒般的世界頓時破碎,他自己又回答洛陽城的居民房。

「好夢啊!」龍族少年伸了伸懶腰,從廢墟般地上爬起來,詫異望了一樣四周。

舉目望去,大半個居民聚集地都已經倒塌,各自內力、巫術、魔法、異能、仙術等等痕迹,滿隊都是。同時,龍族少年也發現自己不久前準備的龍血、龍牙、指甲與幾個外來人都已經不見,地上的肢體與血跡表明他們不久前在此發生一場血戰,只是不知道勝負如何,東西又被誰搶走了。

龍族少年感慨一聲,耳朵輕輕動了一下,聽到宇文拓在三十里之外與人動手的聲響。同時,兩道熟悉的味道正從凈念禪宗方向走來,更帶着自己夢寐以求的氣息。

龍族少年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有了接下的去處。

他正要起身間,忽然彷彿聽到什麼,隨手一抬,輕描淡寫的一抓,便抓住一顆從蒼穹之巔拖着猛烈火焰,筆直撞像他的「流星」,也握住流星帶來的可怕「勢能」。這顆流星不過是一根西瓜大小的合金,重量卻達到整整三十萬鈞左右。

這樣一個「西瓜」,從九天之上垂直砸下,卻是被龍族少年輕描淡寫握住手心,甚至連他的衣角都不曾捲起。不過天上不該有這樣的「流星」。

龍族少年詫異抬頭望向天空,只見大約六個同樣的大小的「流星」,宛如「蝸牛」一般向自己這邊射來。當然,在龍族少年眼中,慢如蝸牛的「西瓜」,其實速度超過聲音的好幾倍到好幾十倍,攜帶者蠻橫無比的陸離,向洛陽城砸下。

西瓜後面,則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奇怪的東西,這些東西整整不斷蓄積強大的電磁力,試圖將內部「西瓜」當成炮彈射下。

天基武器!

曾經遊歷過整個銀河系,見過太多文明的龍族少年,自然認識這些奇怪東西本質,自然也知道它的威力,不由微微一皺眉。只見他反手一旋,掌心龍力化作梵力,扭動掌心梵力,讓掌心「西瓜」隨着梵力生生扭曲,化作梵力一部分,構成佛言法珠。

「八部龍神火!」龍族少年低吟一聲,向天反手一拍,頓時佛言法珠燃起聖龍神火,化作八方龍神,撼世而成。只見八方火龍飛旋,迎著「西瓜」將其一一焚化,又隨即直衝天宇,將天上的怪東西一一焚盡,再從九天之下垂落,即將落地之時,八龍相撞一起。

霎時間,八龍聖炎吞天滅地,化作不可思量的驚爆,噴涌無盡又可怕的神威聖火,宛如太陽大爆炸!

那聖炎可怕至極,首當其衝,正是下方星球大地,卻見龍族少年目光一閃,一道金色閃電從他瞳孔之中一閃而過。

宛如無數幻影不斷在龍族少年身上晃動,龍族少年身形一蹲,右手向大地一按,頓時整個星球隨着以無法想像速度抖動。可怕的八龍聖炎威能不可思議,但是撞到星球大地上卻宛如穿過一層幻影,洗滌整個空幻大地,掃向無盡虛空,盪盡所有周邊所有異物。

「這……這……這是……」一名手持斧頭的壯漢望着自己以無法想像速度運動的身體,不由瞪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是神速力!」操縱着量子計算機的青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目光掃過監視器上的龍族少年,說道:「居然是閃電俠的神速力!是有一點棘手,看來目標的力量比我預算之中要強大。二子,啟動第二套方案。」

就在此時,龍族少年忽然抬起頭,彷彿隔着監視器看到青年,緩緩開口道:

「律令:少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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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劍仙的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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