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不得已的苦衷

惠姨的話瞬間讓江郗城攥緊了拳頭，他目光一掃，落在顧展鵬的身上，犀利的目光猶如彎刀，生生刺向他，恨不得……剜出他的心。

「顧展鵬，你怎麼可以卑鄙到這種程度？」江郗城一步步靠近他，那深鎖的眉頭，如淬了毒般的目光，直逼得顧展鵬向後退，「你……你要幹什麼？」

「顧展鵬，三十年前，你害得我江家家破人亡，三十年後，你又害得我妻離子散！你說……我跟你的仇恨是不是不共戴天呢？經過了這麼久，也積累了這麼深，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跟你算筆賬呢？

「你……你不要聽你母親的一面之詞，事實……」

不等顧展鵬狡辯，江郗城已冷冷打斷他，「事實再清楚不過，你強.暴，囚禁有夫之婦，已是罪大惡極，甚至還將你的醜行拍了下來，寄給我的父親，你簡直卑劣到極至，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顧展鵬，這些年，你讓我飽嘗失去母親的痛苦，讓我父母彼此誤會，被迫分離，你說……我是不是該替他們討個公道呢？」

「你……你想怎麼樣？我警告你，我可是一個病人，你……不想惹上麻煩，就離我遠一點。」顧展鵬說話結結巴巴，面對江郗城的步步緊逼，明顯是害怕了。

「呵……病人？什麼病？怕是嚇的吧？」江郗城冷笑，「顧展鵬，你還真是可笑。就這點膽色，也卻能幹驚天的壞事！你已經躲了這麼多年，現在……該是償還的時候了！」

「你……你敢動我，我就要報警了！」顧展鵬嚇得微微顫抖起來。

「哈哈……報警？好啊，那就報吧！」江郗城銳利的目光冰冷懾人，「正好讓警察調查一下你這些年來做的壞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手遮天。」

「你……你……」

「怎麼？怕了？」江郗城逼得他退無可退，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使得上了年紀，明顯在身高和氣勢上都要輸他一頭的顧展鵬瑟縮了一下。

就在江郗城準備進一步上前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江郗城倏地一愣，順著手向上看，正好對上顧柏寧的目光，四目相對，只一眼，彷彿空氣里都燃起了火花。

「放手！」江郗城冷聲命令。

「我不放！」顧柏寧蹙眉，「你不可以傷害他！」

「你在說什麼？」江郗城喝斥，「你難道沒聽清楚嗎？他強.暴了我們的母親，間接地害死了我們的父親，他們是我們江家的仇人，你……怎麼還護著他？」

「……」顧柏寧目光一閃，臉上掠過一抹複雜之色，「現在……一切都還沒有辦法證實，所以……你不能！」

「什麼？你難道不相信我們的母親嗎？你不姓顧，你姓江！這才是事實！」江郗城眉眼犀利，死死地看著他，猶如一把刀子，恨不得插.進去，「難不成……你相信這個人渣嗎？」

「我誰也不相信！我只相信事實！」顧柏寧臉上是令人難以置信地的冷靜。

「事實？你要的事實是什麼？難道……母親的話，還不是事實？你不相信她嗎？」江郗城質問。

「我只是更相信證據！」顧柏寧淡定地說道。

「……」顧展鵬聽到顧柏寧毫無情緒的言辭，他不由地心臟一緊，「不，柏寧，別相信她！這個女人瘋了，她是在胡說八道！你看看……你和江郗城沒有半點相像的地方，你們……怎麼可能是親兄弟呢！他們……他們是騙你的！」

「難道一定要像他的父親嗎？顧展鵬，既是說到這兒，我倒要問問，柏寧又哪裡長得像你呢？」李惠英反問。

「……」顧展鵬頓時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接著便聽顧柏寧說道：「不如……我們就讓證據說話吧！」

「什……什麼？」顧展鵬愣道。

「我們一起去驗DNA！」顧柏寧語氣淡淡，卻是不容拒絕。

「你……你要去驗DNA？」顧展鵬瞬間緊張起來。

顧柏寧不容置疑地點點頭，「難道……您不想知道，養了三十年的兒子是不是親生的？」

「……」顧展鵬微滯了一下，但馬上說道：「不……不用驗證，你是我的兒子，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可我需要知道一個真相！」顧柏寧立刻反駁，「我活了一生，至少要知道，是誰給了我生命，又是誰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總不能……到最後，連這個都糊裡糊塗，那我豈不是白活了！」

「柏……柏寧……」

「你不用說了，這個真相，我一定要知道！」顧柏寧打斷顧展鵬，他似乎是很清楚他要說什麼，因此毫不留餘地說道：「你知道，這件事，你是攔不住我的！你可以採取主動配合我。當然，即使你不願意，這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想到拿到一點可以化驗出DNA的組織是再容易不過的小事。所以……我勸您，還是主動一些為好。」

「柏寧……」

顧柏寧眉頭一皺，繼續打斷他，「什麼都別說了！在一切沒有得出真相之前，我什麼都不做！」

「孩子，對不起，是我……讓你承受這樣的折磨！我很抱歉，即使我無能為力，可是……我仍然十分的內疚。」李惠英抬起頭，一雙晦澀的眼眸滿滿的都是歉意，她凝視著顧柏寧，「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什麼！我不求你的原諒，我這一輩子……最虧欠的就是兩個兒子，我承受多少都沒關係，只是……我這個母親太失敗了！我……太失敗了！」

「惠姨，您別這麼說，您……當時也是無可奈何啊！不做母親的人永遠不會懂！我是母親，我明白，孩子就是媽媽的心頭肉，如果可以……母親寧肯受苦遭難的是自己，也不願意讓孩子受一點磨難。我相信……您當時一定身不由己。」

「傾顏……」惠姨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一雙枯瘦的手緊緊地握著她，「謝謝你的體諒！可事實上……我就是讓兩個兒子都承受了痛苦，雖然……我相信他們都過的衣食無憂，但是……他們的精神世界……卻並不快樂。」

「我不懂……」顧柏寧聽著李惠英的低訴，突然問道：「既然你是有夫之婦，那麼……在你受到侵害時，為什麼不去報警？你該控告那個傷害你的人！」

「我……」李惠英咬著嘴唇，「是的，我的確應該報警！也許……當時我不是那麼懦弱，不是瞻前顧後，也許……後面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更不會演變成今天的局面。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惠姨，當時發生了什麼？您為什麼……沒有報警？」這也是傾顏疑惑不解的地方。她相信，江郗城也會有這個疑問，只是……他沒有問出口罷了。

「我……」李惠英猶豫了一下，抬起頭，目光從顧展鵬身上掃過的時候，變得冰冷而充滿恨意，「這自然都是拜顧展鵬所賜，他威脅我，恐嚇我！他深知自己做的醜事，怕被泄露出去，因此……動用一切的手段來阻止我。他那時候，在丹露市已是成了氣候，黑白兩道都有些朋友，更有些手段，我一個勢單力薄的女子，根本鬥不過他，想要告他強.暴，那實在是很難的一件事。另一方面，他拿元愷的公司威脅我，如果我不留在他身邊，或者報警的話，他會讓元愷的公司血本無歸，破產不說，只怕會欠下一大筆債，到時候，除非元愷跳樓，否則就會面臨漫長的牢獄之災。」

說到這裡，李惠英閉上眼睛，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滾落下來，她哽咽了好一陣才又開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元愷的事業毀於一旦，更不能讓我幼小的兒子失去父親，過著忍飢挨餓的生活！我是他們的妻子和母親，這場災難是由我的家庭所引起的，不應該連累他們，所以……我必須保護他們！」

「……」傾顏心口一酸，也跟著落淚，「所以……您就答應了他？」

李惠英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點點頭，「除了答應他，我別無選擇！再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當時……我害怕極了，我真的很怕是顧展鵬的孩子，那個時候……我真想馬上打掉腹中的孩子。可是……卻是苦於沒有機會，直到……被他發現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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