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鐵證如山

182鐵證如山

「顏墨!」

看到瑜顏墨的那一刻,悅菱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她想要立即到他的身邊去。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臉上、手上還有身上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他是受傷了嗎?

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弄成了這個樣子?

不僅是她,連柳清葉和瑜狄夜都站了起來。

「哥哥,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瑜狄夜擔心而大聲地問。

瑜顏墨並沒有回答瑜狄夜的問話,他冷冷地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除了水木華堂,每一個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這之後,他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每一步,在寂靜的法庭之上,踏出擊打人心的重響。

臉上的鮮血,給他的容貌平添了一絲妖魅,亦正亦邪,惹人心跳;身上濃厚的血腥味,使得他猶如從地獄歸來的撒旦,讓人不寒而慄。幾乎沒人懷疑,他一身的血,都是別人的。他剛從戰場殺敵而歸,斬盡敵首,染紅戰場。

他就那樣一步步的,帶著令人窒息的魄力,走到了悅菱的身旁。

那一刻,看著這個眸子里已經含著淚水的小女人,他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我沒事。」他的聲音,依然冰冷生硬。然而那裡面,藏著只有她才知道的暖意。

「這位律師。」瑜顏墨一挑眼,眼梢的蔑視和殺意幾乎要讓對方雙膝發軟,「關於你剛才的問題,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瑜家除了我,沒人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孤兒。因為——沒有話語權的人,沒必要知道與他們不相干的事。」

如此霸氣的一句話,讓整個法庭徹底噤聲。

瑜家,是他瑜顏墨大公子一人說了算。這是他的家,他是唯一的家主。

只要他願意,哪怕這個女孩兒有再悲慘的身世,有再被世人詬病的過去,也沒人可以阻止,他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除了他,瑜柳珍蓮或者瑜狄夜,他們知道悅菱是孤兒與否,根本就不能影響到她是否會嫁給他。所以,悅菱根本就沒有那份心思,去「消滅」知道她身世的人。

正如她可以坦然告訴所有人她是孤兒一樣。

她從來都沒有忌諱過自己的身份。

馮家的律師,就算有心辯論,此刻也完全沒有力了。

這位瑜家大公子,他還是第一次和他面對面。從前都只在新聞和財經雜誌上偶爾見過。平時,也不過是對他有所耳聞。

年紀輕輕就已經掌管了集團大權,在瑜家說一不二,消除異己如揮舞鐮刀。

如今見面,往常的傳聞和他此時的氣勢相結合,已經讓馮家的律師雙腿無力。他開始後悔接下這筆案子,想要和瑜家打官司,藉以擴大自己的名氣。他果然還是太自不量力了。

不僅是他,陪審團以及法官,都感受到了這種無形的壓力。

假如,今天這個案子,會判悅菱有罪的話……他們會有什麼樣的際遇,似乎已經可以預料了。

然而,沒有人敢說瑜顏墨在威脅他們。

因為,從他出場到現在,他也不過是平平常常對著馮家的律師說了一句話而已。他甚至根本都沒有辯駁過什麼。

可是,就是這種無聲勝有聲的魄力,讓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在這種難熬的氣壓之下,法官乾咳了一聲,尷尬地問馮家的律師:「請問,你還有什麼話是要問的?」

馮家律師的氣焰已經完全滅了,比起剛才咄咄逼人的模樣,他連聲音也小了許多:「沒有了。」

瑜顏墨不再看他,對於這種螻蟻,和他說話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光了。

他只是看向了法官,聲音低沉,卻能讓所有人都聽清:「法官大人,我還有一位目擊證人。請允許她出庭作證。」

法官敢說不嗎?他忙點頭:「有請證人上庭。」

同樣一身是血的袁老師,就在幾名保鏢的攙扶之下,走上了法庭。

她的頭髮很凌亂,臉色蒼白,嘴角和眼角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這幅模樣,讓馮家的人都吃驚不已,尤其是馮老夫人,已經不顧法庭的規矩,失聲叫起來:「小袁,他們把你怎麼了?」

「請肅靜!」法官立刻敲木槌。

馮老夫人只有立刻閉嘴。如果再發聲,極有可能會被請出去。

方律師向瑜顏墨點點頭,站了起來。然後瑜顏墨輕輕一抬手,示意他坐下去。這位重要的證人,雖然之前就已經和方律師有提起,也做了屆時她出庭作證的準備。

但是在這個時刻,瑜顏墨要自己一句句,把所有的真相都呈現在世人的眼前。他要親自擔當自己女人的辯護律師,為她洗清冤白。

他從懷中拿出一本證書,上前,呈遞到了法官的面前。

「法官大人,這是我在歐洲所考取的iac律師資格證,這裡面也有在s國所進行執業復考後的鋼簽,所以,請允許我為我的未婚妻擔任臨時律師。」

在s國的法律之中,如果本國律師本人與原告被告有過於親密的關係,是不能出庭辯護的。

但也有一條特例。如果律師本人考取了iac國際律師通行證書,並且在本國進行復考成功。就可以在突髮狀況下,臨時為自己的親屬進行辯護。

在這條法律的前提下,瑜顏墨為自己的未婚妻做辯護,完全沒有問題。

袁老師已經坐在了證人席上。

瑜顏墨看向她,兩個人的目光相接。袁老師對著他緩慢地點了點頭。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把所有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都說出來。

今天凌晨的時候,就在她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的時候。

瑜顏墨從天而降,救她於敵人的槍口之下。

這之後,他帶著她一路披荊斬棘,單槍匹馬擊殺了數量上完全壓倒於他們的殺手,在鮮血和子彈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袁老師受了一些輕傷,這之後,瑜顏墨為她在法庭之外做了簡單的處理。

因此耽誤了開庭的時間。

然而,好歹,他們最終趕了過來。庭審還沒有結束,並且,趕在了悅菱正受到對方律師如此羞辱性的問話之時。

在簡單的宣誓所言屬實之後。

瑜顏墨走到了袁老師的面前:「請問這位女士,你叫什麼名字?」

「袁莉芬。」袁老師一字一頓地回答。

「你的職業是?」

「c大社會學系助教,主講公共關係課程。」

「請問,馮利欽宿舍爆炸案發生的當天,你在什麼地方?」瑜顏墨的眼神,沉沉地看著袁老師。

袁老師看了看悅菱,又看了看馮老夫人,然後,她彷彿是要告訴全法庭的人那樣,提高了聲音:「那一天,我本來有最後一節課。但是我聽說,馮教授在給一個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的學生補課,我心裡很慌亂,就請了假,想去馮教授那裡看個究竟。從馮教授回來到爆炸案發生的時間段,我一直都躲在他樓下的花叢里。」

她的話一出,別說馮老夫人了,就是悅菱都吃了一驚。

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袁老師也是當天的目擊證人。沒有人猜得到,瑜顏墨竟然能把這個隱藏的證人挖掘出來。

連水木華堂的眉毛,都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

「請問,」瑜顏墨的聲音,猶如有魔力一般,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你看到了什麼,請詳細的陳述。」

袁老師這次清了清嗓子,如她平時的形象一般,利落地回答:「我先是看到,馮教授回來,這位悅菱小姐從車裡下來,和他一同有說有笑的上了樓。在上樓之前,悅菱小姐拿了保溫杯出來,對馮教授說了什麼。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上樓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悅菱,可是她的眼中,再沒有了從前的妒意。如今,她的心中一片平靜,如徜徉著一股暖流。曾經,和悅菱在那個夕陽下,楓葉漫天的花園裡的對話,溶蝕了她多年積累的心結。

袁老師已經不恨了,也已經沒有任何的嫉妒。如今,她只想要問心無愧,只想把所有知道的真相說出來。

讓無辜的人不要遭受無端的詆毀,也要讓那個幕後的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之後,先是我們系的張老師過來了一趟,在樓下轉了一下,就離開了。再然後,就是水木家的那位小姐也過來了,到門衛室,和門衛談話。這中途,我要說的是,馮教授,一直都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風景。直到爆炸案發生。」

瑜顏墨及時地給她遞了一下話:「請問,除此以外,你還有看到過其他人進入宿舍嗎?」

袁老師與瑜顏墨銳利的目光對接,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聲音堅定地:「是的,就在水木家小姐和門衛談話的時候,我有看到另外的人進去宿舍!」

幾乎是沒有懸念的。法庭哄的一下鬧開了。

除了水木華堂和法官,所有人都沒能抑制住自己的嘴發出訝異的聲音。

「肅靜!」法官再一次擊打木槌。

瑜顏墨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那麼袁女士,請你告訴大家,來的人,是什麼具體體貌特徵,以及如何進入宿舍的?」

袁老師很冷靜地描述:「來的人,帶著一頂灰色棒球帽,穿著很普通的灰藍色外套,抱著一個鼓鼓的雙肩包。我沒有看清她的臉。但是從體型和走路的姿態上來看,是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

她的話一說完。

水木華堂的眸子瞬間縮小了。

肥胖的中年婦女……他的腦海中,頓時顯現了第一次見到悅菱時的情節。那個滿身肥肉的李院長,李姍姍的媽媽……

嘴上的弧度,消失了,水木華堂,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

沒有人注意到水木華堂的變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袁老師那裡。她還在回答瑜顏墨的問題:「她進去得非常小心,是貓著腰進去的。那個時候,水木家小姐正擋在門衛的那裡,門衛也正好在和她說話,所以根本沒看到那個中年女人。我當時就注意到,她十分小心她懷裡的包,彷彿裡面裝著一碗湯,稍不注意就要弄倒了一樣。她上去沒幾分鐘,爆炸就發生了。」

這個完全意外的證詞,讓整個案情都扭轉了。

「對了,」袁老師又補充,「爆炸發生的時候,我看到馮教授和悅菱小姐都一同站在窗邊,而且起碼有幾分鐘了。如果按照時間推斷,悅菱小姐是沒有時間去倒硝化甘油的。」

瑜顏墨對著法官微微一鞠躬:「我的話問完了。」

說完這句話,他眼神看向了悅菱。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接,那一瞬間,兩人的眼角,神奇的同步,帶著一絲甜蜜的彎和信任的溫暖。

瑜顏墨坐回了旁聽席,他離悅菱很近,對著她,他把手放在了自己左邊的心臟上,他的眼,在告訴她,讓她安心。這件事不會再有任何的意外。

悅菱對著他甜甜的微笑著。

她就知道,她的顏墨一定會來救她的。

有他在,無論什麼困難都是小兒科。

「法官大人,我還有點問題,想要問袁女士。」這個案子,應該就這樣下了定論。兇手另有其人。不管袁老師有沒有說謊,都不可能再馬上審判悅菱什麼了。可是,馮老夫人有疑問,一定要律師問問。

馮家律師來到了袁老師面前。上下打量著她:「請問,袁老師,我能冒昧地問一下,你身上的傷和血跡,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除了水木華堂和柳清葉,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包括,瑜顏墨一身的血是從哪裡來的。

袁老師回答:「今天早上,有人襲擊了我,想要殺我滅口。是瑜大公子救了我,把我帶到了法庭上。」

「你知道是誰要殺你?」馮家的律師問。

「我能猜到,」袁老師眼中有憤怒,「是真正的兇手。她知道我見到了她,所以要殺我滅口。」

「那個你說的肥胖的中年女人?」馮家律師反問。

袁老師哼了哼:「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但一定是和她有關的人。」

「對不起,袁老師,斗膽容我猜測一下。其實,並沒有人要殺你滅口。一切,不過是有人要製造這個假象,讓你心存感激,然後為他出庭作證。」馮家律師,斗著膽子說出這一句話。

在庭的人,全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根本沒人要殺袁老師,不過是瑜顏墨故意設計了這個局,讓袁老師以為他救了他。所以為了他出庭做偽證!

悅菱的眼中,燃起怒火。

這個律師太可惡了,竟然會這樣懷疑她家顏墨的人品。

不要說顏墨了,就她短短了袁老師接觸,也知道她絕不是那種會在這種場合隨便說謊的人。

她看了瑜顏墨一眼。從他冷冽的眼神中,她不由得替這位馮家的律師捏了一把冷汗。瑜顏墨有這種眼神的時候……一定是要發生災難了。

袁老師當然聽出了律師話里的意思。

可是她非但沒有被激怒,也沒有因此而驚訝。她反倒是笑了笑,這一笑,讓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位律師,」她很有禮貌地稱呼他,「您所說的情況,其實我也有想到。我曾經也懷疑自己眼花了,並且,我也曾經懷疑過悅菱小姐是真正的兇手。可是,當我冷靜下來反思,我知道我不能自欺欺人。不能因為對悅菱小姐的妒忌,就毀掉一個人的清白。」

「袁老師,你的品格很可貴。」馮家的律師已經知道了袁老師大概是愛著馮利欽,「但是法庭上,請一定要說真話。」

否則的話,哪個女人會課也不上,就跑到別人樓下躲著,只為了看哪些人上了馮教授的樓呢。

袁老師嘆口氣。

「是的,我也猶豫過,要不要出庭作證。所以,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告訴過瑜大公子,其實,我不僅僅是親眼見到過兇手上樓。我還……拍下了當時的照片。」

她的話剛落,法庭上再次發生了嘩然。

這一次,水木華堂的雙眼都睜了睜。

而瑜顏墨的眉頭,立刻鎖了起來。

照片?

從他帶著袁老師殺出來,到這裡,她一直都沒有對他說過這件事。她有照片?但看起來,她之前根本就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是的,」袁老師閉上了眼,眼角似有淚,「我原本不想告訴大家這件事。我深愛著馮利欽,而他特別喜歡站在窗外看花園。所以,我經常躲在植物叢中,偷偷地拍他站在窗邊的照片。爆炸案發生當天,我都有拍照。其中有一張,恰好就是那個中年女人進去時候照的……我之所以不想拿出來,是不希望,馮夫人,還有馮教授……知道我竟然會偷偷摸摸幹這種事……」

她的聲音哽咽了。

整個法庭則安靜了下來,只有她的抽泣聲。

這麼多年,她那麼卑微的愛著,卻連他一個真誠的微笑也沒有得到過。孜孜不倦,著了魔似的拍照,沒想到,最終是為了給他找出害他的兇手。

袁老師,抖顫著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裡面三十二兆的空間,全都儲存著馮利欽的照片。

瑜顏墨看著這個女人,眸光暗沉,無人知道他在思索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原來,在被人暗殺的時候,這個女人一直都縮著肩膀,護著自己的心口,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手機不被弄壞……

愛情啊,真可叫人粉身碎骨。

現場很快拿來了投影式和數據線。

袁老師點開了那張照片。

這是一張遠景照片,整張照片清晰。在三樓的窗口,馮利欽正和悅菱站在一起,似乎正在看什麼書還是卷子。而在下面的門衛室,水木家的小姐正在和門衛款款而談。

在水木家小姐的身後,那個貓著身子,正往裡爬的人——才是這次爆炸案中真正的嫌疑人!

袁老師調著照片:「到爆炸案短短几分鐘,我一共拍了五張照片。這期間,悅菱小姐都沒有離開過窗邊。那位水木家的小姐也沒有離開過門衛室。可是,那個進去的中年女人,卻沒有再出來過。」

馮家的人,包括律師在內,全都震驚了。

這是,真正的鐵證如山。

在如此證據之下,陪審團的人,沒有懷疑的,全都投了悅菱無罪。

馮利欽家屬狀告悅菱故意傷害一案,最終以原告方敗訴結束。

「小袁,」庭審剛結束,馮老夫人就連忙上前,「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們這件事?」

袁老師低著頭,無地自容地:「對不起馮媽媽,我騙了你們。我是鬼迷心竅了,我確實配不上馮教授。」

悅菱也在瑜顏墨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袁老師……」她看著她,心中感慨萬千,卻不知該說什麼話。

馮老夫人看了悅菱一眼,她有些不好意思。之前那麼言辭鑿鑿地說悅菱是殺人兇手,沒想到她真的是無辜。是自己和老伴被偏執和哀怒沖昏了頭腦,才會幹下這樣冤枉別人的事。

「悅菱小姐,」一旦認識到自己的行徑是多麼可笑,馮老夫人的伶牙俐齒也打結了,「真是對不起……我們老兩口是老糊塗了,所以才會……您和這位瑜大公子,請大人大量。」

「馮夫人,您別這樣。」悅菱見她要給自己鞠躬,忙扶住了她,「馮老師受傷了,我們大家都很著急,人一著急了,難免會迷糊。這不怪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真兇抓出來,不能讓她逍遙法外。」

馮老先生也走了過來。

他雙肩寬闊挺直,哪怕年逾花甲,也顯出一種軍人硬朗的風骨。從他的容貌上,能看出和馮利欽一樣的輪廓。

他用讚賞的目光看了看悅菱,這個女孩,內心純凈卻又明事理,遇到不白之冤不急不躁,得勢之後也不會趁機張狂,謙虛善良,心胸寬廣。如果不是因為她已經有了未婚夫,他還真心喜歡她,希望她能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

緊接著,他又看向了瑜顏墨。

「瑜大公子。」與他墨色的眸子相碰,馮老先生也被從他眸中所散發出的威嚴之息有所震懾。他戎馬一生,遇到過無數的對手和戰友,還從未有人,如此年輕,就有如此的王者氣勢。他半是欣賞,半是愧意地對他點點頭,「之前我學生前往醫院威脅您未婚妻的事,確有冒犯了。」

馮老先生是一個明白人。

他聽完了袁老師的敘述,再結合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一聯想。已經知道了在整個事件的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操縱著格局。

之前胡隊長的人出去之後被偷襲,目前來看,應該和要殺袁老師滅口的那群人,是同一個幕後指使。

這個人,用心之險惡,旨在擴大瑜家和馮家的矛盾。

進而利用馮家人,對悅菱進行傷害。

瑜顏墨看著馮老先生伸出的手,這是一隻真正軍人的手,蒼老但卻鐵骨錚錚。他不是一個傲慢的晚輩,他也會給予值得自己尊重的人,恰當的尊重。對於一個長者的道歉,他不會置之不理。

更何況,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有了共同的敵人。

「不必。」他簡短地說了這兩字,也伸出了手,和馮老先生握手,「馮老先生客氣了。」

一老一少,就在這場握手之中,化干戈為玉帛。

正在這時,柳清葉悠悠閑閑地上前來。

「打擾一下,」他舉了舉手,「我剛剛聽醫院那邊說,馮教授已經醒了。大家看,我們要不要……」

「利欽醒了!」馮老夫人喜不自禁。

「太好了醫生舅舅。」悅菱也開心起來,她看向袁老師,「我們快去醫院看馮老師吧。」

袁老師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再一次低頭:「或許……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看他了……」

「傻孩子,」馮老夫人握住了她的手,「你一心一意地為了我們家利欽,我們怎麼會嫌棄你呢?這次,要不是因為你拍下了照片,我們都還蒙在鼓裡呢。多虧了你啊。」

悅菱笑著點頭:「是啊,袁老師,最該謝謝你的人是我了。馮老師要是知道,也一定會感謝你的。」

一行人出了法庭,面對圍成堆上前的記者媒體。

馮老夫人首當其衝,對著他們招手:「我們已經和解了!兇手另有其人,悅菱小姐之前是被冤枉的。我們有鐵證,也有信心,可以把兇手抓出來。快點讓開,我要去醫院看望我兒子了。」

一大波浩浩蕩蕩的車隊,往醫院而去。

馮利欽已經醒來有一陣子了。只是眼睛還沒有恢復,柳清葉告訴馮家老人,供體很快就會過來,就在這兩天,就會進行手術。復明的機會非常大,讓他們不用多擔心。

一大群人,擠滿了他的病房。

「利欽,我的兒啊,你醒了就好。」馮老夫人兩行熱淚,抱著自己的兒子不放手。

馮利欽雙眼還蒙著紗布,但卻依然看得到他臉上的笑容:「媽,讓你擔心了。我這不什麼事都沒有嗎?對了……」他頓了頓,「悅菱沒有什麼大事吧?」

「報告馮老師,我很好!」悅菱在一旁脆脆地伸了伸頭,然後縮回了瑜顏墨的懷抱。

「那就好。」馮利欽笑,「我剛剛聽說,我爸媽對你產生了難以消磨的誤會,還很擔心你們大幹一場呢。」

儘管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馮老夫人還是很羞愧。她只有逮著自己的兒子罵:「還不都是因為你,就只知道睡睡睡,你早點醒來,什麼事都沒有!」

馮利欽躲著老母親揪他耳朵的手。

大家都跟著笑,連嚴肅的馮老先生也滿臉笑意。兒子醒了,兇手也有了指向,這讓他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

至於那個躲在暗處的幕後黑手。

在過來的路上,他已經和瑜顏墨達成了同盟。

這件事,讓已經安然在家退休養神的馮老先生又起了精神,誓把幕後之人揪出來,為兒子報仇才解恨。

整個房間里,只有瑜顏墨和袁老師沒有笑。

瑜顏墨是面癱慣了,他一向對外界的喜怒哀樂沒有過多的反應,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而袁老師,在這種歡樂的氣氛之中,只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果然……馮教授,根本就不會想到她的吧。在他的心中,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學生,或許還有自己的朋友,但是,絕對沒有過她的身影……

所以,也是時候放下了吧。

就這樣安靜的離開,不要再為自己的執念買單。

「對了,」突然間,馮利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我想問問……袁老師在不在?」

聽到這句話,袁老師簌地一驚。

「我、我在。」她的聲音發抖。

馮利欽沉默了兩秒鐘:「我有一些話,想對袁老師說,不知道能不能請大家都出去一下。」

既然馮利欽這樣要求了,馮老夫人握了握袁老師的手,和悅菱他們一同出去了。

等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馮利欽才問:「我聽說,我父母把悅菱告上了法庭,袁老師,是不是出庭作證,為悅菱洗清了冤?」

袁老師心中驚了驚,抬頭,看到是馮利欽雙眼上的紗布,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眼神。

「馮教授怎麼……」

「沒猜錯的話,袁老師手裡,應該有兇手進宿舍的照片吧?」馮利欽冷不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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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總蜜愛,千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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