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丹尼斯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洛毅森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疲憊;沈紹拉着他的手坐在他身邊,一臉的心疼加無奈。一時間,丹尼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訕訕地端著晚餐的托盤。

沈紹戀戀不捨,放開了洛毅森的手。走過去接過丹尼斯手裏的東西,沒讓他進來。轉回身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叫洛毅森:「先吃飯。」

洛毅森有些懶得動,瞥了晚飯一眼,繼續呆坐。沈紹無奈,只好連桌子一起端到他面前。筷子塞進洛毅森的手,盛着湯的小碗也送到跟前,見洛毅森還是沒什麼反應,沈紹又勸道:「吃飯吧,吃完了再想。」

洛毅森心煩地搖搖頭,「不想吃。」

湯碗放回到桌子上,沈紹加起一塊魚肉,剔刺。邊說:「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人走了,你才想起消沉?」

洛毅森懶懶地白了一眼,不予回答。

「沈兼沒死,你覺得難以接受?我也是。」

「沒看出來。」

「不是所有人在驚訝的時候都會瞪眼尖叫。」

洛毅森聞言淡淡地笑了一聲。沈紹聽到這情不可聞的笑聲,心情好了很多,「你是在想,沈兼沒死,洛時會不會也沒死。」

「不可能的。」洛毅森彎腰低頭,雙手捂住了臉,悶悶地說:「我知道,爺爺是過世了。」

「那就振作起來。」沈紹將剔完刺的魚肉放在小碟子裏,又拿起湯匙舀了湯,送至洛毅森嘴邊,「毅森,養好身體,才能查清你爺爺的死是怎麼回事。」

這番話從別人嘴裏出來,洛毅森不會覺得怎樣。但是他是誰?沈紹!這貨就算在熱戀期間也沒如此溫柔體貼過。洛毅森納悶地抬起頭,一眼瞧見送過來的湯匙,當即傻了眼,看沈紹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幹什麼?」

「喂你吃飯。」

「我的手又被折。」

沈紹淡淡苦笑,「乖,先吃飯再說。」

洛毅森急忙避開白瓷湯匙,看怪物一般看着沈紹:「不是,你又玩什麼?」

沈紹固執地向他挪了一點,又把湯匙遞了過去,很堅持——吃飯!

「你放下,我自己吃。」洛毅森哪敢讓沈紹伺候,指著小桌,讓他放下湯匙。

見洛毅森有了吃飯的意思,沈紹也再不堅持。拿起筷子遞給他,虎視眈眈地看着。洛毅森在他的「監視」下先喝了一口湯。沈紹這才端起自己的湯碗,一口一口地喝起來。

晚飯不算豐盛,看得出來主要以營養搭配為主。洛毅森雖然吃得不知滋味,好歹算是沒拂了沈紹的好意。

倆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飯。沈紹叫丹尼斯進來把托盤拿出去,洛毅森這會兒已經慢慢站了起來,沈紹一回頭,立刻問道:「不好好坐着,起來幹什麼?」

「我去隔壁房間。」洛毅森朝着門口走,「不是說,我跟他們倆多待在一起就會有效果嗎?乾脆,你在那屋給我弄個沙發chuang,我就住那屋得了。」

沈紹什麼都沒說,只是回到他的身邊,陪着他一同慢吞吞地走到沈颯和蘇北的房間。

儀器還在運作,監控的各類情況照樣如常。彷彿,那時候異常的腦電波是一次幻覺似的。洛毅森閑不住,繼續研究沈紹和司馬司堂的資料。沈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坐在他的身邊,沉默著,思索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失,到了晚上七點。洛毅森忽然說:「沈紹,八小時過了。」

他在提醒他,該回去了。

沈紹看了眼腕錶,「今天不走。」

洛毅森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再趕沈紹離開,沒有再看他一眼。不知道是接受了,還是在刻意迴避。

晚上十點,丹尼斯又下來一次。帶來了牛奶。他走路的聲音很輕,離開的時候多看了幾眼洛毅森和沈紹,欲言又止。

「什麼事?」沈紹的注意力還在手裏的ipad上,頭也不抬地問丹尼斯。

丹尼斯指了指牆上的掛鐘,提醒道:「十點了,你最好讓他早點休息。」

真快。洛毅森抬起頭看到掛鐘,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這麼晚了。沈紹放下手裏的東西,離開了房間。

洛毅森抻了個懶腰,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準備起身回房間洗漱一下。還沒等走出去幾步,沈紹去而復返,手裏還拿着一個盛滿熱水的盆。

「別洗澡,腳不方便。」沈紹說,「洗洗腳,睡覺。」

洛毅森也犯了懶,不大想洗澡。可再怎麼着,他也不能適應沈紹給他準備洗腳水,頓時有些尷尬。丹尼斯很有眼力見兒,越過沈紹扶住了洛毅森,半強迫式地讓他回到沙發上。

洛毅森很不適應!非常不適應!可是,在丹尼斯面前他不想說什麼。

丹尼斯離開后,沈紹將水盆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洛毅森受傷的腳。

「沈紹……」洛毅森微微用力,想要抽回腳,「我自己來。」

「待着,別動。「沈紹的聲音很輕,帶着不容拒絕的溫柔。在洛毅森試圖掙扎的時候,已經將褲腳卷了起來。

溫熱的大手幾乎把半隻腳都包裹了,洛毅森禁不住打了個激靈。托着他的腳,沈紹卻沒下一步的動作。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下一秒將洛毅森的腳放回去,抬起頭來,說:「等我一分鐘。」說完,端起水盆走了。

大哥,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洛毅森很想如此問。

很快,洛毅森聽見沈紹在客廳里打電話。

「洗腳的水溫有什麼要求?」沈紹這樣問道,「不能太熱,嗯,要溫水……泡多久時間比較合適?十五分鐘?好,我記下了。」

洛毅森捂著臉,頗為無語。

盆里換過了溫水,重新被沈紹端到洛毅森的腳邊。洛毅森也懶得跟他計較,由着他拿起腳放進溫水裏。

本以為這樣就算可以了。哪知,沈紹又坐在地上,挽起襯衫的袖子,雙手浸在水中,給腳踝做適度的按摩。

洛毅森盯着他的腦袋,輕哼了一聲,「你這算什麼意思?」

「促進血液循環,對你有好處。」

「別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顯然,洛毅森不想讓他矇混過關。沈紹沒有抬頭看着他審視的目光,手上的動作不停,似自語地說:「就是想,這樣。」

說完這話,沈紹在等。等著被洛毅森一腳踹開,或者等着他的冷言冷語。洛毅森什麼都沒有給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好似一切都如此順理成章。沈紹懸起來的心漸漸落回原位,仔細地按摩腳踝。

洛毅森的腳很白,也很瘦。沈紹細心地擦洗了每一根腳趾,足底、足背、無一疏漏。十五分鐘的時間,一雙腳被洗的乾乾淨淨,白裏透紅。

用柔軟的毛巾把腳擦乾淨,沈紹這才端起水盆,去衛生倒水。十幾分鐘后,他抱着枕頭、被子回來,說:「沙發可以放平,你睡在這裏。」

洛毅森剛要起身,沈紹放下手裏的東西,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轉回頭展開沙發,將被子和枕頭放好,「屋子是恆溫,如果你就覺得乾燥,我找加濕器。」

洛毅森無所謂地說:「隨便。」

回來的時候,沈紹不但帶着加濕器,還順了另一套枕頭被子。洛毅森冷眼看着他將枕頭丟在了地攤上。

「睡吧。」沈紹脫掉外褲,留了身上的襯衫,和衣躺在了地上。

室燈關掉的瞬間,屋子裏只有一盞小枱燈照應着兩套機器的運作。洛毅森躺在沙發上,偶爾會側頭看看地上的沈紹。

養尊處優的沈七爺睡在地上,背對着他,蓋着被子消無聲息。

洛毅森知道,沈紹試圖改變着什麼。

睡到半夜,洛毅森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身邊,他翻了個身,被甩掉的被子馬上又蓋在了身上。然後,那人輕手輕腳地離開。

高強度用腦和會造成疲憊,洛毅森複雜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又睡得沉了。

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

沈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這會兒已經將早飯端了進來。見洛毅森坐在沙發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拿了他的拖鞋放在腳邊,「洗臉,吃飯。」

在衛生間里,洛毅森足足磨蹭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見沈紹在沈颯床邊查看腦電波圖,便問道:「有變化嗎?」

「沒有。」沈紹放下打印出來的圖,轉回身走到洛毅森身旁,「吃飯。」

早餐很簡單,清粥小菜和幾個熱氣騰騰的小包子。洛毅森的胃口並不好,只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包子。沈紹倒也不勸他多吃些,默默無言地將他剩下的半碗粥全部吃到自己的肚子裏。

「沈紹,你不去上班嗎?」洛毅森坐在沙發上,給腳踝換藥。

沈紹放下了捲起來的袖子,走到洛毅森面前,說:「這就走。」話說完了,人還是不想走。垂眼看着洛毅森,戀戀不捨。

「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洛毅森如是說。

最後,沈紹不得不走。儘管他很想丟掉工作,一直陪着洛毅森留在這裏。

回到集團,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秦白羽已經準備好今天的工作,等着他來解決。沈紹的心情還算不錯,即便看到辦公桌上小山一般的文件,眉頭蹙都沒蹙。拉開大班椅落座,隨口問道:「你好點了?」

聞言,秦白羽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秦白羽試着問。

「很好。」沈紹拿起筆,開始簽字,「很驚訝?跟褚錚喝酒,第二天請假。我知道你們很好。希望褚錚不要讓你失望。」

然後,秦白羽整個人更加不好。他收住要離開的腳步,回到大班桌前,難以置信地看着沈紹:「我不是驚訝你知道我跟褚錚的事。而是……」

「什麼?」沈紹頭也不抬地問。

「你居然會關心我的私生活。」

「奇怪?」

看沈紹問得如此自然,秦白羽釋然了。他笑了笑,「不,這樣很好。哦對了,早上本宅的管家打來電話,說下午老六要過來,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們倆一起回家。」

他們心裏都清楚,這一趟必然不會有好事等著。秦白羽不用沈紹叮囑,便將跟m國公司合作的文件準備好,放在沈紹的抽屜里。

「出去吧,我有分寸。」沈紹說得不咸不淡,好像完全沒把即將發生的事放在眼裏。

臨走前,秦白羽很想問問洛毅森的情況,可又覺得真的問出口未必是好事。端看沈紹現在的狀態,似乎沒什麼進展。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秦白羽接到了褚錚的電話。倆人剛剛確立關係,正是熱戀期。秦白羽關上了房門,轉回身露出淡淡的笑意,「上班了?」

「我醒過來就算上班。」褚錚打趣著,「剛吃完飯,小安煮的面。你怎麼樣了?還疼嗎?」

秦白羽紅了臉,尷尬地避開褚錚溫柔的關心,「好很多了。你今天忙不忙?」

「忙!毅森不在,他的工作都歸我了。等會兒我要去康和醫院,看看那幾個內臟衰竭的倒霉蛋到底什麼情況。」

這件事秦白羽聽他說過。鴻鵠會所的一些會員,發生了內臟衰竭的情況,據說至今沒有找到好的醫療方案。轉念一想,秦白羽說:「你自己去的話,未必能見到那些人。最好多幾個人去。」

「很難。」褚錚咂舌道,「老大住院,景陽離不開那邊。司馬司堂還在外面跑,剩下的蔣兵基本不能作數。我看蘇潔能不能回來吧,如果她趕不回來,我只能自己去。」

秦白羽想了想,說:「那你注意安全。」

正經事聊完了,褚錚的口氣馬上變的溫柔起來,「白羽,我說得那件事你考慮沒有?」

秦白羽的臉上一熱,坐立不安。沒有得到他的回答,褚錚放低了聲音,「白羽,咱倆都忙。不找時間相處,我會想你。」

聞言,秦白羽坦然笑道:「我沒說不同意。但是,我讓你住到我家來,你說我家遠,你上班不方便。」

「所以啊,我買房子。你來住。」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秦白羽看得比較通透。雖然他非常喜歡褚錚,也願意跟他繼續發展下去,這並不代表發展的速度如此之快。他對褚錚說:「你再考慮考慮吧。不要為我買房子。」

「親愛的,你想多了。」電話里,褚錚懶洋洋地笑道:「我在這邊定居,早晚要買房子。不能一直住宿舍吧?你,只是讓我提前買房子的一個契機而已。」

新鮮出爐的戀人已經說得如此清楚,秦白羽要是在拿喬就是矯情了。他笑道:「好吧,你買房子我裝修。其他東西五五開。有時間一起去看房。」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來,親愛的,親我一下。」

「胡鬧!」秦白羽笑着掛斷電話,心情好的一塌糊塗。

褚錚在辦公室里等到上午十點,蘇潔才來電話說回不去了。他只好準備一個人去醫院。剛剛走出大辦公區,忽聽樓上傳來一聲巨響,腳下的地板都跟着抖三抖。這是鬧什麼呢?

蔣兵也被異動驚到,急忙忙跑出來,朝着樓上看,「是曉晟的實驗室。」

「上去看看。」褚錚說着,跑向樓梯口。蔣兵緊跟着他。二樓,他們遇到被震出來的苗安,小丫頭也感覺到是廖曉晟的實驗室發生了什麼,跟在倆人身後,一起跑上樓。

實驗室的大門緊緊關閉。褚錚敲了半天也不見廖曉晟出來開門。情急之下,說道:「你們倆往後站。」

「你踢不開的。」蔣兵提醒道,「這道門很厚,除非把門鎖破壞掉。」

褚錚毫不猶豫地拿出配槍,一槍出去,門鎖徹底壞掉。蔣兵急忙打開厚重的大門。瞬間,一股什麼東西被燒焦的味道撲面而來。

「曉晟!」褚錚衝進實驗室,在濃濃的煙霧中,搜索廖曉晟。

實驗室里到處都是煙,能見度很低。褚錚磕磕絆絆走到深處,叫嚷着廖曉晟的名字。隨着尋找,發現幾個廖曉晟的助手昏倒在地上,褚錚更加着急,先打開窗戶放走滿屋子的煙塵。

「褚錚,曉晟在這兒呢。」苗安最先發現廖曉晟。這人靠着牆根,腦袋垂著,顯然已經昏迷。

三個人一起動手,把昏迷的六個人抬了出去。褚錚負責廖曉晟,把他安置在二樓的房間。隨後,主城叮囑苗安和蔣兵,「弄點水給他,要是還不醒,就送醫院。」說完,轉身出去,回到了頂層的實驗室。

經過了十幾分鐘,實驗室里的煙塵已經散了很多。褚錚蹙著眉站在門口,不解地觀察着實驗室狼藉不堪的情況。

看樣子,這裏似乎發生了一起小型的爆炸。爆炸中心就是實驗台,枱子上放着圖騰、半塊合璧。以這兩樣東西為中心,爆炸波及到每個角落,機器基本都毀了,有的甚至還變了形。

「這特么的都是什麼啊!?」褚錚慢慢走了進去。走到圖騰、合璧的跟前,沒敢貿然伸手。顯然,半塊合璧、圖騰都散發着不同尋常的熱度。

褚錚脫掉外衣蓋在上面,才將兩樣東西取了下來。抱在手裏,還能感覺到隔着衣服散發出來的熱度。

這時候,蔣兵上來叫他,說廖曉晟已經醒了,並無大礙。

廖曉晟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褚錚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獃獃地沒有回答。

苗安拿來浸濕的毛巾,讓廖曉晟擦擦臉。廖曉晟恍惚了一下,這才開口:「毅森呢?」

褚錚撓撓頭,心說:那小子被沈紹監禁了,六天後才能出來。

這件事除了他和公孫沒人知道,而公孫也打電話叮囑過他,盡量不要透露給旁人。所謂的「旁人」還能有誰?褚錚很清楚。

「毅森出去執行任務了,幾天後才能回來。」褚錚隨口編了理由,「不方便接聽電話吧,我也沒找到他。你找他幹什麼?」

廖曉晟將用完的毛巾還給苗安,看着褚錚用衣服包起來的東西,「送到保險箱裏,暫時不要動。我要出去一趟,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蔣兵,你換衣服去,跟我一起走。」

褚錚沒有干預廖曉晟行動的意思,既然他不說出去幹嘛,問了也是白問。只是,苗安一個人閑着也是閑着吧?褚錚笑道:「丫頭,跟哥哥走?」

「好啊!」苗安樂得可以出去執行任務,不用一個人留下來看家。

拉着苗安一起去醫院之前,褚錚要先放好半塊合璧、圖騰。或許是心理原因作祟,褚錚一個人抱着兩樣東西的時候,心裏邊毛毛的。

與此同時。

沈紹從秦白羽口中得知,褚錚下一步的行動,直接說道:「你跟他去。」

「我去幹什麼?」秦白羽覺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去了只會給褚錚添亂。

而沈紹讓秦白羽跟着去,則是有另外一番意思。

沈紹說,「問問那些人是否點過檀香。」

「你是說,那種檀香?」

沈紹點點頭,「檀香對人體有害。猜測需要證實。點過,鴻鵠脫不了干係。合璧很有可能以鴻鵠為跳板,到了江蕙手裏。」如此一來,沈兼跟鴻鵠便是一條線上的。或許,可以通過鴻鵠,查到一些關於沈兼的線索。

雖然秦白羽知道沈紹跟公孫錦之間有個資源共享的口頭約定,但沈浩的事基本已經結束,沈紹為何還要「多管閑事」?

雖然心裏疑問不少,秦白羽並沒有拿到桌面上跟沈紹說個清清楚楚。當即表示,會跟着褚錚一起去醫院。

褚錚帶着苗安離開一科,半路上接到了秦白羽的電話,說是一同前往。褚錚沒有多想,只說在醫院碰面。掛了秦白羽的電話沒到兩分鐘,廖曉晟的電話打了進來。褚錚還納悶呢,剛分開一會兒,怎麼就打電話了?

「曉晟?有事嗎?」褚錚問道。

電話的那邊,廖曉晟沉聲問道:「說實話,毅森在哪?」

褚錚一愣,心知是瞞不住的。今天只是曉晟過問,明天或者是後天,其他人也會問。既然老大已經答應了沈紹,監禁毅森就不應該是秘密。想罷,坦言:「他在沈紹那邊。情況比較複雜,暫時不能跟外界聯繫。」

廖曉晟什麼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廂里,蔣兵抱着懷裏的筆記本包包,不解地看着廖曉晟,「曉晟,還走不走了?發什麼呆呢?」

廖曉晟握著方向盤,沉思。本就像死人一樣的臉看上去更加陰森,蔣兵縮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過了半響,廖曉晟才發動了汽車。只是,他所行使的方向並不是特殊研究所,而是相反的另一邊。

蔣兵不敢問他這是打算去哪裏,反正跟着就是了。

大約行使了有四十多分鐘,蔣兵大致上也猜出幾分來。只是他很詫異,曉晟這是幹嘛?

直到車子停在大樓前面,廖曉晟拔下了車鑰匙。蔣兵才怯怯地問:「你要上去,找誰?」

廖曉晟斜睨著蔣兵,「找沈紹。」

果然!蔣兵嘿嘿笑着,「我可以不下車嗎?」

「可以。」原本,廖曉晟也沒打算帶蔣兵一起上去。說完下車,大大方方走上通往大門的樓梯。

蔣兵在車裏看着他,特別想提醒一句:你倒是把白大褂脫了啊!

想見沈紹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廖曉晟走到接待室門口,直接推門進去。負責接待來客的幾位女孩兒起身微笑,笑問您有何貴幹?

廖曉晟說:「給你們董事長打電話,說:廖法醫要見他。」

一聽他的職業,再看他的裝束,女孩們着實有些意外。其中一個禮貌地回答:「請問,您有預約嗎?如果沒有預約,請留下的您的姓名和聯絡方式,我們會通知秘書部為您安排見面時間。」

廖曉晟盯着女孩沉默地看了十來秒的功夫,然後他笑了。他笑了!

再然後,女孩也記不得怎麼就讓這人通關了。

廖曉晟勇闖沈紹辦公室,不少看到他的人紛紛投以古怪的目,他毫不在意。走出電梯,直奔沈紹的辦公室門。理所當然地被秘書部的一干人等攔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秦白羽不在,秘書部由一位年近四十多歲的男人主事。這人膽子不小,面對廖曉晟的時候絲毫不怯場。人家說了,我不知道你怎麼上來的,但是我們這邊沒有你的預約,你不能見沈董。

廖曉晟沒跟他胡攪蠻纏,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管噴劑,照着大哥的臉「呲」了一下,大哥瞬間倒了下去。幸好有兩個部員幫忙扶住,才沒有摔倒磕著碰著。廖曉晟在部員驚訝的注視下,說:「睡兩個小時就沒事了。」

這人帶着武器來的,沒人敢攔。保安要上來也需要一點時間,這點時間足夠廖曉晟闖進沈紹辦公室。

厚重的大門被他推開,廖曉晟不等完全打開門,便冷聲質問:「沈紹,毅森在哪裏?」

甩出去的話沒了下文。廖曉晟還維持着推門的姿勢,看到辦公室里的人卻深深蹙起了眉頭。

站在大班桌前面的人正回頭看着他。面面相覷。這人神色不悅地問:「你剛才說『毅森』?老七知道他在哪裏?」

廖曉晟愣住了,看着面前與沈紹有六七分相似的男子,恍惚中覺得——好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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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案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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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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