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重見光明

整座寺院死一般的寂靜，蕭曉緩緩睜開眼睛，活動一下四肢，感覺行動起來和平時並無異樣。猛地坐直身體，眼前橫躺豎卧的屍體告訴蕭曉，過去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妖僧！」離自己最近躺着的是了空，蕭曉推了推他的身體，輕輕喚了一聲。

「我還活着嗎？」了空突如其來的喊叫，嚇得蕭曉趕忙後退，看見蕭曉的怪異舉動，了空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老大，是不是貧僧詐屍，嚇到你了？」

真是佩服了空的時間和空間想像力，還詐屍？怎麼不是自己魂飛魄散呢。蕭曉拍了一下了空，「你還活着。」

「不是做夢吧？」了空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嘿嘿，居然是熱的，難道我們真的沒死？」

「我已經確認過了，你真的沒死。」蕭曉沒好氣地說着，卻已起身，他的目光掃過院子，最後停在慧能身上。來不及多想，蕭曉快步走了過去。

「老大，你去幹嗎？等等我呀。」了空見蕭曉離開，慌忙起身，跟了過去。

「師父！」當了空看清楚蕭曉是要去看慧能的時候，他的反應更為迅速，搶先來到慧能身邊。

二人合力扶起慧能的身體。

「身體還沒有僵硬，老大，你說師父會不會也像我們一樣醒過來呢？」

蕭曉沒有回答了空的問題，和尚的願望同樣是他的願望，多麼希望五爺爺也可以醒過來。蕭曉拉起慧能的一隻手，認真地替他號起脈來。

「老大，怎麼樣了？」

「不說話，你能死啊！」蕭曉剛剛感覺到一絲脈搏，被了空這麼突然一問，手上的感覺又變得死氣沉沉。

聽到蕭曉的斥責，了空乖乖地看着，不敢吭聲。

過了大約5分鐘，蕭曉放下慧能的手，「妖僧，幫我把五爺爺的頭墊高。」

也不敢多問，了空趕忙按照蕭曉的吩咐，回屋取了個枕頭把慧能的頭踮起來。「老大，你說師父還能醒過來嗎？」雖然了空懼怕蕭曉再次罵他，但對於師父的關心還是促使他問了一句。

「會的。」蕭曉輕聲回答。「只是不知道柳生景嚴那老傢伙給五爺爺用的毒可以讓他活多久？」

原本蕭曉的話已經給了了空莫大的希望，但他的後半句話卻又把了空的心情拉到谷底。

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慧能，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

「不要！」隨着一聲大叫，慧能睜開眼睛。

蕭曉和了空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到慧能身邊。

「小凌還好吧？」慧能坐起身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小凌，蒼老的臉上痛苦不堪。

「五爺爺，小姑她…..」蕭曉的話說了一半，又咽了下去。「您還是節哀順變吧。」

了空聽完二人的對話，問道，「師父，你不是說那位女施主跟你毫無關係嗎？難道她真是你的女兒？」

慧能痛苦地點點頭。

了空又轉頭看看蕭曉，「老大，你們的關係好複雜啊，莫非你早就知道師父和女施主的身份了？」

「是老衲不讓曉兒告訴你的。」慧能不想徒兒再這麼猜疑下去，接過話題。

「五爺爺，跟我走吧，離開這裏。」

「老衲要留下來陪着小凌，」慧能沒有接受蕭曉的提議，他的目光獃獃地看向小凌的屍體，「在這個世界上，老衲虧欠你的太多，如果還有時間可以償還，老衲絕不會再讓你離開。」

「師父，逝者已矣，你就別再自責了。」了空看着師父如此痛心疾首，他的語氣也變得哽咽。

「是啊，五爺爺，小姑的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想看到您這樣糟蹋自己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蕭曉一下子明白了柳生景嚴的話，他不殺五爺爺，就是要讓老人痛苦，讓他在自責中了此殘生。

「五爺爺，您先歇歇，我和了空把小姑和了凈小師父埋葬再說。」

所謂入土為安，慧能並沒有阻止二人的行動，但他拒絕休息，他要親眼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徒弟被安葬。這次蕭曉和了空都沒有拒絕慧能的要求，他們就這麼默默地完成著一切。

小凌和了凈被葬在老婦的墳旁。連蕭曉都不得不佩服了緣，不，應該說是柳生光一選擇的這塊墓地。前有流水，後有高山，坐北朝南，陽光蔥鬱。

望着4座新墳，慧能就那麼愣愣地坐在墳前，一句話都不說。

「老大，師父不會有事吧？」了空儘管擔心師父，可他卻不敢開口詢問，只得試探著問蕭曉。

「我們回去吧，」蕭曉沒有給了空回答的機會，就已經轉身往回走。「折騰這麼久，你不餓嗎？」

蕭曉的提醒讓了空緊張的神經頓時鬆弛下來，肚子的咕嚕聲恰巧在此時響起。回頭看看慧能，了空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緊走幾步，跟了上去，「老大，你把師父一個人留在山上，就不擔心你的五爺爺嗎？」

「我當然擔心，」蕭曉說着，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止，「不過，你也看到了，咱們的話他現在根本聽不進去，讓他一個人靜靜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