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既然歐陽少恭來了，那就可以去找那位高人了。具體行動可以概括為，他們這一夥男男女女，一起逛青樓。

青樓啊，那是穿越者必去的地方。如果沒去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穿越的。去花滿樓，盜版的百里屠蘇那是躍躍欲試，毫不發憷。和他的興緻勃勃相對的，就是方蘭生的驚慌失措。難道你還沒發現，就因為你一逗就炸毛，別人才越來越喜歡逗弄你嗎，蘭生小弟弟？

愉悅地圍觀老闆被一個青樓女子調戲，百里屠蘇猶有閑心地詢問系統，是否有錄像功能。

【開啟錄像功能，需積分10積分，宿主目前積分，-5分，請問宿主是否開啟？】

【不。】百里屠蘇如是回答。雖然不知積分到底有什麼用處，單從「文字精通」和「背包」這兩項看，可以看出，這玩意絕對不是說著玩的。如果能兌換「葉笛精通」之類的，他絕對換，但為了娛樂，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分到用時方恨少。對了，他現在還是負債狀態呢。不管在哪裡，欠債總是不好的。

瑾娘從徐娘半老到頂級花魁的變裝震驚了眾人。這個必須截圖。百里屠蘇更是感嘆：誰說古代女人不會化妝，這種效果，現代明星都嫉妒啊！

在歐陽少恭的「請求」下，瑾娘先答應幫忙尋找玉衡，又給風晴雪找哥哥，最後又要幫百里屠蘇算命，端的是任勞任怨。

被瑾娘帶進內室，百里屠蘇一直盯著瑾娘看。

似瑾娘這般久經風月的女子自然不會因此生出害羞的情緒。只見她風情萬種地撫了撫鬢角，說：「這位公子，瞧著小女子做什麼？」

研究你是怎麼變裝的——這話一出，怕是立馬就要被打出花滿樓。百里屠蘇收回目光，說：「看看拈花公子推崇的奇女子，是何樣的人物。」果然，沒有阿翔，就用侯無心刷好感度，當初戲言，竟一語成讖。

瑾娘一驚，道：「公子你……你認得侯公子？」

「略有交情。」百里屠蘇回答。

「他……還好嗎？」瑾娘又問道。

「好吃懶做湊做一堆，怎麼會不好？」百里屠蘇反問道。大約是劇情的限制吧，在劇情人物面前，他大多數時候都是綳著一張臉，做出沉默寡言的模樣。倒是劇情的邊緣人物，如瑾娘，亦或是劇情無關人物，譬如侯無心、澹臺蘭、孤魂雙劍等人，在這些人面前，百里屠蘇反而放得開，偶爾吐吐槽，露出些本身性情。

「『好吃懶做』？」瑾娘大樂，伸出蘭花指，點向百里屠蘇，道，「頭一次聽人這麼說他們。本以為公子沉默寡言，不想也是個妙人兒啊~」

百里屠蘇不知如何應對這句疑似調戲的話語。他微微垂下眼帘，無言。據說這個動作能讓人顯得神秘，很多平面模特這樣做，不知道到了古代有沒有用。

「閑話少數，且讓小女子看看這位公子命數如何。」瑾娘笑道。

「有勞。」百里屠蘇說。這貨的內心則是：啊，不知道天眼開在哪裡，難道是二郎神那樣？

遺憾的是，瑾娘的外貌，沒什麼變化。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就好似看見了旁人看不見的東西。她眉頭緊皺，面現驚容，好像瞧見了了不得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瑾娘說：「出去說吧。」

百里屠蘇點點，當先向外走去。

「這位公子，前途多舛，禍福難料，還望小心。」瑾娘忽然低聲說道。因為炫耀本事惹事，得東方先生相救，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花滿樓即將遭逢大禍，瑾娘冒險相告，豈是萍水相逢就能做到的？若是答謝，自有千萬種法子，為何偏偏將居住之處相贈？侯無心與瑾娘有何過往，旁人難知，總歸不是尋常交情。似瑾娘這等見慣風浪的女子，尋常不會與人交心。肯幫著歐陽少恭，多是因為昔年的東方先生。幫著東方先生的故人騙陌生人是一回事，騙的人是侯無心的友人，就是另一回事了。人走茶涼，這話雖然涼薄，卻又是那麼的實際。當年的東方先生已然作古，對他的感情，無論是感激還是依賴，只會越來越淡，而侯無心還活著。然而，歐陽少恭畢竟與瑾娘相識多年。當場說出要小心歐陽少恭，不說為了朋友的朋友，本質上是個陌生人的百里屠蘇做到這個地步值不值得，人家信不信還不好說呢，提點一兩句，卻是不妨事的。

「……多謝告知。」百里屠蘇說。

兩人來到大廳，瑾娘向眾人說出百里屠蘇的命數。而後眾人憂心忡忡地離開，歐陽少恭被瑾娘留下。

出了花滿樓，風晴雪、襄鈴和方蘭生試圖安慰「很傷心」的百里屠蘇。百里屠蘇轉身就走。沒有了阿翔，買豬肉這一段就省略了。當然，沒有阿翔，他可以買包子喂狐狸。可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男人還記得照顧女人，本就是讓人誤會的。而百里屠蘇的官配是風晴雪而非襄鈴。什麼？買東西喂風晴雪？太兇殘了吧。在風晴雪面前提吃的，就是找死啊。

為了下一段劇情，百里屠蘇徑自向集市走去。為了讓那幾位注意到水果攤，百里屠蘇特意在那裡停下，做出挑選的模樣。然後，風晴雪最先過來，表示要買來烤。雖然早知道這句劇情對話，百里屠蘇還是覺得自己的胃在造反。

風晴雪和襄鈴、方蘭生漸漸被熱鬧的集市吸引，沒注意到百里屠蘇正偷偷撤離。

「{百里公子不同他們一起看看？}」紅玉忽然問道。

「{……不必。}」百里屠蘇回答，語罷，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他又轉了回來，對完劇情，向下一個劇情發生地趕去。嗚嗚，什麼破劇情……他也好想和美人兒一起逛街……

【叮！系統溫馨提示，宿主性別意識模糊！要不幹脆放棄吧，親~】

百里屠蘇：【……】

原來天上不僅能掉餡餅，下刀子，還能掉大活人，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這是百里屠蘇見到尹千觴出場的感慨。按照劇情，嚇跑混混，目送尹千觴遠去。

【系統，地頭蛇都是很難纏的吧，這幾個這麼容易就放棄了，不會是尹千觴雇來的吧？】百里屠蘇問道。

【這個想法可以有！劇情之外有無數秘密，閑暇之時，請宿主努力挖掘~】系統歡脫地回答。

【……挖掘這玩意有毛用啊……】百里屠蘇的內心是一臉豬哥相。

看看天色，還早得很，恰巧俠義榜就在客棧旁邊，百里屠蘇順道去那頭看了一眼。只有幾個狐狸精相關的，對方還是天墉城弟子，無論是幫狐狸精刷自己的同門，還是和自己的同門搶怪，都不好。算了，回客棧去。趁著還記得樂器行師傅教的笛子指法，好好練習。和老闆有一個合奏的約會，想想就壓力山大。

學習樂器和別的不同。聲音能傳出很遠，很容易被發現。如果是歐陽少恭水平的，旁人大概會很高興被他的樂聲騷擾。初學者嘛，會被扔臭雞蛋哦~

百里屠蘇要擔心的不僅僅是擾民雜訊問題，他是壓根兒就不能讓人發現自己在練習這個。

所以說，走法師路線還是很有用的。這不，他閂好門，輕而易舉地架起隔音結界，拿出笛子，開始練習……尋找最基本的音調。

認真的人最美麗嗎？這個不好說。認真的人很容易忽略時間的流逝倒是真的。就在百里屠蘇認認真真練習期間，風晴雪在外面敲門又推門，未果，無奈地離開。這些，百里屠蘇是不知道的。練習了好一會兒，百里屠蘇終於能夠找准音調了。他覺得沒過去多久，正好可以去夢中圍觀太子長琴被審判的劇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確實是有道理的。百里屠蘇心心念念著太子長琴，果然成功夢到了太子長琴。截圖，那是不必再說的。

疑似被關小黑屋的太子長琴的身影消失，沒有下一段夢境，百里屠蘇直接睡死過去。一覺睡到大天亮。百里屠蘇猛地起身，看向窗外明晃晃的朝陽，獃滯了。

【系統，與風晴雪的半夜約會呢？那個能種人蔘刷錢的桃花谷呢？】百里屠蘇質問。

【昨晚風晴雪來過了，沒能進來。宿主門關得太嚴了。而且，親，你以為桃花谷是隨身空間嗎？人工栽培的人蔘六年可收穫，以此賺錢，前景堪憂呦~】廢話，百里屠蘇的剩餘壽命絕對沒有六年。

百里屠蘇綳著臉走出屋子，恰好聽聞另外幾人談及，昨夜紅玉找風晴雪秉燭夜談，倆姑娘跑出去玩，找到了一個美麗的地方，很是愉快。其實古劍的主角是風晴雪吧，瞧瞧，家鄉人連和她一起吃飯都不肯；早年哥哥丟失，好不容易找到又死了；交個男朋友，掛了；交了幾個朋友，卻分離了——這才是命主孤煞吧！眼看著男朋友被替換了，劇情被砍了又砍，她又開啟了百合（紅玉）劇情。來歷成謎，口味獨特，性格單純卻如有神助地活到了最後，和風晴雪比起來，百里屠蘇真的弱爆了好么！

歐陽少恭提供了下一步的目標：甘泉村。

【我說，系統，公主被穿越者幹掉了，誰給雷嚴報信？】百里屠蘇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因為缺少必要信息，忠於雷嚴的青玉壇弟子，正根據boss離開青玉壇前留下的線索，在琴川附近尋找丹芷長老的蹤跡。】

【所以，boss不會離隊嗎？我能帶著他去吃狗肉火鍋嗎？】百里屠蘇如是詢問。

【……宿主，是什麼讓你有了如此瘋狂的想法？】

【既然劇情已經崩壞到如此程度，難道你不覺得帶著boss刷boss很帶感？】百里屠蘇這話，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劇情主線仍在正常進行，請宿主不要放棄。】系統安慰道。

【第一女主都跟人跑了，主線劇情還在？】百里屠蘇明顯不信。

【宿主請不要把愛情看得太重，那不是主線劇情。】系統語重心長地說。

【那什麼是主線劇情？】

【宿主請自行摸索。】

百里屠蘇：【……】

就在百里屠蘇和系統閑聊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出了江都城。茶攤前，小狐狸不走了。幾人順勢休息。百里屠蘇漫不經心地過劇情，看著所謂的「鴨腳」茶，忽然想到了「雞腳」。嗯，等劇情不那麼緊湊的，找機會飛去嶺南武夷，吃侯無心出品的無骨鳳爪好了。

離開茶攤，風晴雪救助了一隻受傷的黑貓，還喂它吃點心。那小東西吃了一塊就逃了。相信它這回是知道，別人給的東西不能亂吃了。風晴雪一臉疑惑，完全不知哪裡不對。百里屠蘇滿心同情。咦，似乎這隻小黑貓還因此喜歡上風晴雪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m？或者，這其實是女主角光環的作用？

【叮！系統警告，宿主思維發散得令人髮指。受歡迎不是人家的錯。親，你這是嫉妒了嗎？】

百里屠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