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拒絕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走出去的員工都是別人的家的。於笑和蔡力揚深怕老大腦子一熱收購雞肋「歐耶7」，擺明了是虧本生意當然要極盡阻攔，費盡唇舌的結果就是陳和國和斐聞丟下於笑和蔡力揚自己兩人，自己去與歐耶7公司的老闆會面。

也不費勁另找地方，幾個人直接約在歐耶7公司里。大頭學長剛開始推三阻四的推了半天，陳和國一口咬定了要去他們公司看看，所以現在這會兒三人擠在大頭學長小小的辦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大頭學長稱大頭真是一點都沒有取錯，非常形象生動，腦袋比一般人看著就大很多讓人過目難忘。

那天晚上剛接到電話的時候大頭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被興奮沖昏了頭，那小心臟跳的小兔子似的比初戀那會兒蹦達的都快，之後更是一宿都沒合眼。他當天晚上就急著想把斐聞他們約出來談價碼，把這事兒敲定下來。

只要價格不要太離譜……離譜一點也沒關係，就算只給個成本價也成，他跺跺腳咬咬牙都賣了。

大學時代創業夢這幾年儼然變成了生活的絆腳石，每天早出晚歸的耗盡心血賺一個溫飽。就為了這，大頭的媳婦沒少跟他吵架，天天催著讓他結束公司出去找個穩定的工作，兩人輕輕鬆鬆的過安生日子。

歐耶7的辦公室租在某居民樓一樓，樓底下的鐵門用一塊大石頭壓著，門口的斑駁的灰色牆壁上貼著公司的名稱。每天出入的居民對這麼奇葩的名字視而不見。裡面的房間格局維持原樣但功能卻都變了，大廳是員工們的場所，衛生間男女通用。卧室，小的變成儲藏室另外兩個是管理層的辦公室。

大頭老闆佔了最大的一間，但被辦公桌和沙發一放顯得那麼狹窄。姑娘進來送茶的時候都要側著身子。大頭坐在辦公桌後面強迫自己淡定，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大腦皮層都會比一般人多幾個褶皺，何況他的腦袋本來就比旁人大，隔了一天回過味來，就想著要要怎麼樣與前面的人談條件爭取最大的利益。

雖然跟嫁女兒似得，這女兒貌丑年齡還大剩在家裡都急不可耐的要潑出去了，可是表面上還是要裝矜持。故意在外人面前吊著顯得奇貨可居。大頭老闆坐在竹編椅子上開始信口開河。

「我這公司從無到有一點一滴的做起來，都快十年了跟我親兒子一樣。員工們之間的相處也特融洽都是大學時代的同學，關係特鐵。而且別看地方小，網路公司有十號以上的人都算大的，我們網站的點擊量多啊……」

斐聞和陳和國兩人坐沙發上任大頭老闆從這個扯到那個，侃侃而談。等大頭說的口乾舌燥中間喝了一大缸子茶水對面的兩人都沒什麼反應，不由的有點發慌。是不是吹牛吹大發了惹老闆不高興。他忙剎住話匣子恭恭敬敬的問：「公司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您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這種皮包公司一入門就一目了然能有什麼可問的。

斐聞沒說話，陳和國先開了口。

談這種生意陳和國從來是尖酸刻薄，一開口就能把人家批得一文不值萬劫不復，他帶著不屑的撇嘴：「您這公司……」他停頓了一下：「真要比做兒子，也是一個沒出息的，不敗家就是不孝。有比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大頭老闆頓時被批的面紅耳赤，過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赤紅才消下去，他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們還要買下我的網站？多少都行，您開個價咱好商量，好商量的。」

陳和國搖搖頭痛心疾首：「您的網站一點收購的價值都沒有。」

大頭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這下就是跳樓大減價人家都不見得買了。斐聞看著陳和國這麼戲弄人家，終究把正是拉出來：「而且我們也不是來談收購的。」

「不收購？！！」不來收購他花這麼多唇舌幹什麼，攪得自己心煩意亂還卑躬屈膝的！大頭一下沒了剛剛謙虛的態度，眼珠子瞪的老大：「靠，你們玩我啊，不買我白費這麼多唾沫做什麼。我要打電話好好罵罵於笑，這傢伙辦事太不靠譜了，這介紹的都是什麼人啊！！」

一邊說著就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機。才按了兩個數字，斐聞站起身來一個跨步伸手按在掛機鍵上，他臉上露出些許煩躁，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也不讓人把話說全了。剛剛他們可是耐心的坐著沙發上聽了半天的廢話。

「雖然我們不打算收購你的公司，但有一個項目想與貴公司合作，保證之後的錢會比收購所得更多。」

斐聞突然竄過來嚇了大頭一跳，他僵硬的拿著話筒將信將疑：「什……什麼合作？」大頭覺著自己腦子繞不過彎來了，同行都是競爭對手有什麼好合作的？互相掛個鏈接嗎？

斐聞慢條斯理的伸手將對方手中的話筒舀過來掛掉，然後轉身把門關上，小房間本來就不透氣這下就更加悶熱。牆壁上破舊的空調吭吭哧哧勉強散發出一點的冷氣，斐聞將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事情本來就複雜斐聞盡量講的詳細明白，所以等說完三人出了一身的汗跟蒸桑拿似的。

斐聞畫出了一個美好卻危險的前景，聽得大頭大汗淋漓不止衣服褲子都濕了，其中有熱的更多的是被嚇的。「斐家」這麼響噹噹的家族大頭當然聽過，但也只是聽說而已，斐家雖然有名望但比起同樣要名氣的明星，更遙遠、更有距離感、更神秘。

大頭潛意識裡也知道這活兒有一定的危險程度，沒敢一口就答應下來，一想到事成之後的提成又捨不得放掉這塊大肥肉。他乾渴的舔了舔嘴唇重複重點：「也就是說如果不成功的話，我不僅分文不得做白工還得罪斐家。」

「是的。」斐聞不掩飾危險，同時也拿利益引誘著：「但如果我們成功了你至少能得到這個數。」斐聞伸出一根指頭。

大頭環視自己的辦公室，回答的很艱難：「我……算了，這錢我是無福消受，不好意思。斐老闆陳老闆另找高明吧。」

「沒關係，你再考慮一天再答覆我。」斐聞也不勉強對方和陳和國站起身告辭。

大頭慫了，雖然他非常的想擺脫現在的生活但是也沒有勇氣將自己投入到危險中。生活就是這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大頭想或許他之所以沒把公司做強做大，不是不夠努力不是不夠聰明，只是缺少了這份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