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六年無解

「那顧晚陽和凌薇真的是情侶嗎？」

「告訴我，你在乎這個答案嗎？」

何夏晨被高峰嚴肅的神情逗樂了，將筷子抵到下巴上，故作思索的說，「如果是在六年前，我當然在意，可是現在嘛，我只是好奇。」

其實這個問題她在六年前也問過顧晚陽，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顧晚陽當時臉上的狂怒。

「顧晚陽，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她當時真的下了很大的勇氣才在他們上課的教室門口攔住了他。

「什麼事？」

其它同學也走到了門口，好奇的看看顧晚陽，又看看何夏晨，卻無法出去，一旁的高峰低聲提醒，「先讓其他人過去吧。」

顧晚陽一臉不快的讓開了道，有好事的同學想留下來聽聽，卻迫於他臉上的陰沉也不得不離開。

直到高峰的身影消失在過道盡頭，顧晚陽才壓抑著不快再次問道，「什麼事？」

「我就是想知道，凌薇是你女朋友嗎？」她眨巴著眼睛問。

顧晚陽移開了視線，冷冷的說，「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你就告訴我嘛？」

他終於將目光轉回了她臉上，戲謔的神情顯而易見，「何夏晨，你們年級提前放假了是不是？」

「沒啊。」她愣愣的回答。

「那你整天沒事跟著我幹嘛？」

「哪有整天，也就是課餘時間而已。」

「你到底想幹什麼？」

「就想知道，凌薇是不是你女朋友嘛。」

顧晚陽白了她一眼，繞過她往樓梯口走去，她一時情急，在他身後大聲說，「顧晚陽，你不回答我就認為是否定哦，既然凌薇不是你女朋友，那麼，我要追你。」

她的這話差點讓顧晚陽一腳踏空，忙穩住身形，四下看了看，幸好周圍已沒有其他人，這才轉過身面對著她，臉上的怒氣已達到了極值，「何夏晨，說這種話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哦，對了，從遇到你爬牆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女生』這個詞根本就和你沒丁點的關係。」

「顧晚陽，要不是因為看你不像個好人的份上，我才不會選你。」何夏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顧晚陽步步逼近，聲音仿似低沉的咆哮，「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要不是因為看在你顏值爆表的份上，我才不會選你。」她喃喃的說，眼睛一直盯著他，儘管害怕，卻也在暗自感嘆著他漂亮的眼睛和俊美的五官。

驚覺高峰的手在她眼前晃動，忙甩了甩頭。

「在想什麼？面都糊了，從新換一碗吧。」

「沒什麼。你還沒回答我呢。」

「這個問題你最好自己去驗證，別人很難說清。」即使是他，也看不透顧晚陽和凌薇的關係，或許真的愛著，只是愛得似乎並不那麼純粹，又或許只是曾經愛過，卻已成習慣。

高峰的住所一共兩室一廳，帶廚衛和書房，還有一個不算大，卻能俯瞰整個公園的陽台，全是清一色的白色基調，看上去很是清新典雅，何夏晨來不及過多的評判，困意便已經上來了，要不是這是高峰的房子，她真想立刻就去倒在床上，什麼也不想的一覺呼到天亮。

勉強洗漱完畢，和高峰道了「晚安」，回到自己房間，剛換上睡衣，電話卻響了，看到上面的名字，她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按下接聽鍵，林飛的聲音要比之前輕快一些，給了她些安慰。

「夏晨，睡了嗎？」

「沒呢，現在還不到九點，我精神著呢。」何夏晨將一個到嘴的哈欠忍了回去，故作輕快的說。

電話那頭傳來了林飛的輕笑聲，「呃，我下周要到廣州出差，我想可以順道去深圳看看你，想好怎麼歡迎我了嗎？」

「啊？」何夏晨本打算先安頓下來，再慢慢找合適的機會跟他解釋自己來了北京的事，這意外的變數卻有些讓她措手不及。

「什麼？」

她能想見林飛臉上疑惑的神情，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幾乎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時間便開口說了出來，「林飛，我已經在北京了，之前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而且，我也找到了穩定的工作，在ck，你放心，我不會經常去打擾你的，你依然可以安心的工作，真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沉默之後，林飛的聲音沒有她想象中的不滿，卻也多了一點她無法揣測的情感。

「好幾天了，面試之前來的，明天開始正式上班。」

「嗯。」

她不知道他的這個字代表什麼，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那，我明天下班后可以去找你嗎？」

「你對這裡的道路不熟悉，還是我去找你吧，我知道ck在哪裡，你下班后在公司大門外等我，我會盡量提前過去。」

「好啊，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

掛斷電話，何夏晨真的覺得有些精神了，依然覺得困，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無法抽離現實，這不是即將見到林飛的驚喜，而是一些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的直覺，它們就隱藏在林飛的電話里，隱藏得那麼好，讓她如何努力也無法「破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