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初識的夜晚

學校所在的南方城市不會下雪，可一到冬季，空氣卻是讓人難耐的清冷，即使是在白天，一旦離開陽光的區域，溫度也會驟降許多，更別提太陽下山後的傍晚。

那個冬天，除了寒冷，還多了流感的侵襲，學校迫於無奈，只好臨時禁止學生出入，除了大四畢業班的同學，其他年級學生除非有緊急情況，否則在禁令解除前，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學校。

他和顧晚陽便不在禁令範圍內。

晚飯後，他們打算去附近的健身房，在校門口，他們第一次見到了何夏晨。

齊肩的短髮，即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上去還是顯得有些瘦小，帶著毛絨手套的雙手合什放在胸前，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一次，就這一次，求你了。」

「這是學校的規定，沒有你們班主任的書面批准，我也無能為力。」保安生硬的說。

「我們班主任出去了。」明明是一個謊話，她卻說得理直氣壯。

「你們班主任是誰？」

「葉聲。」

保安白了她一眼，「半個小時前，我剛看到他進去的。」

「拜託，就通融這一次嘛。」

「沒用，除非見到准假條，否則你別想出去。」

「可是我能批到准假條的借口之前都用完了。」何夏晨嘀咕著，儘管聲音不大，他們還是聽到了。

保安走進了保安室，無情的關上了房門，她只好悻悻然的離開，轉過身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臉上的失落瞬間轉化為了諂媚的笑容，「你們也是要出去嗎？有準假條嗎？可不可以加上我的名字？」

「沒有。」顧晚陽冷冷的回答。

何夏晨失望的一擺手，「那不用去試了，他肯定不准你們出去的。」

他們沒理他，繼續往前走去，高峰淡淡自語，「這個女生倒挺有意思。」回頭再去看何夏晨，她卻不見了。

顧晚陽也發現了這點，左右環顧，卻看到她正貼著大門左邊牆角小心的穿行。

「去看看。」

高峰從未見過顧晚陽「多管閑事」，淡淡一笑，也跟了過去。

穿過一小片竹林，何夏晨正仰頭望著面前的牆壁，右手抵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自己翻過去的可能性有多大，聽到身後有動靜，忙轉過頭，看到是他們，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我就說你們出不去吧。」

「你想幹什麼？」高峰問。

「據我觀察，這兒的圍牆以前損毀過，後來雖然修復了，但比其它地方要矮一些，如果要出去的話，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何夏晨興緻勃勃的說。

「可是據我所知，院外有學生會的在巡視，未必就能安全的出去。」顧晚陽不動聲色的說。

何夏晨上上下下的把他們打量了一邊，忍不住嘆息，「唉，要是保安是個女的就好了，以你們的『姿色』說不定還能走個後門，可惜他不是，所以別廢話了，想出去的話就幫我一起把那塊石頭搬過來，你們要是怕的話，我可以先過去，你們聽到我的口哨聲再過來。」

「姿色？」高峰很能理解顧晚陽語氣中那壓抑的怒氣，這個詞聽上去多少有些「娘」，恐怕整個學校也只有何夏晨會對他們用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