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留的溫度

殘留的溫度

顧晚陽陰沉著臉沒說話,突然加大了油門。

聽到刺耳的引擎聲,何夏晨忍不住轉過了頭,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很肯定車裡坐的人是顧晚陽。她沒有用太多時間去猜測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能夠坐在顧晚陽身邊的只有一個凌薇,早在六年前,她的名字便已是她挫敗感的根源,他每一次近乎狂怒的迴避都會加深她的這種挫敗感,直到某個時候,他悄然離開。

何夏晨暗自猜想,這個世界上或許再也找不出像顧晚陽和凌薇這樣的一對人,什麼是男才女貌?什麼是天生一對?能夠形容一對完美戀人的所有辭彙,在他們的身上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麵館的人比她上次來的時候要多很多,在等待排號的時候,何夏晨好奇的問林飛,「這裡離你上班的地方這麼遠,你是怎麼知道有這家麵館的?它很出名嗎?」

林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神情複雜將目光移向了窗外。

「這家麵館的裝修很有特色,你也會經常來嗎?」何夏晨俏皮的看著他。

林飛淡淡的笑笑,手卻不自覺的拿出了煙火,她驚覺出了一絲異樣,不安的說,「林飛,這裡不能吸煙。」

「我知道,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進來找你。」

他轉身的時候,她拉住了他的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以前不抽煙的。」

「沒事。我很快回來。」

抽空的手心,殘留的溫度,她努力緊握,卻始終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指縫間溜走,任她如何努力,也緊握不住。

是她的到來加重了他的負累嗎?這三年,敏感的林飛在這座匆忙的城市中一定承受了太多,未來,她不會再讓他一個人走,不管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她都要與他執手,十指緊扣。

何夏晨碗里的面很快就消滅了大半,林飛卻沒怎麼動,不過從外面進來后,他的神色倒好了很多,又恢復到了和她剛剛重逢時的模樣。

何夏晨將最後一根面吸進嘴裡,看著林飛碗里幾乎沒動過的面,含糊不清的說,「你怎麼不吃?」

「我不喜歡吃面。」那年在學校外的小吃街,這便是何夏晨與他說的第一段對白。

他因為寫一篇經濟學的論文而錯過了晚飯時間,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算完成,學校的食堂早已關了門,不過附近的小吃街卻很熱鬧。

他找了個相對比較安靜的小攤,坐下后老闆才告訴他湯粉都賣完了,只有面還有,他心急著回去再檢查一遍論文,便隨意點了碗面,腦子裡卻一直想著文章的某個地方似乎還可以更加完美。

「老闆,我還要一碗。」對面女生帶著哭腔的聲音終於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了出來,抬頭看去,她已迅速低下了頭。

她吃面的速度快得驚人,但從她的動作看來,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咽下的滋味,只是在刻意排解著悲傷,燈光下,兩行晶瑩的淚珠從她眼中滑落,她迅速抬起左臂,用手背擦去,倔強的不讓它落入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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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沉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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