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阿莉的憂傷
「雷，你安排他們先進去。」我笑着對雷說着。
「愛玲傑，以後翼人族光明護衛隊的隊長就是你了。」阿莉回頭對着愛玲傑交代著。
「莉！為什麼？」她大喊著。
「和藍戰鬥，我會死的。」阿莉微微地笑着。
「你……」
「瑪麗安娜長老死了。因為我沒有去完成任務，才害死她的。」她捂住自己的額頭。
「不怪你。」我輕輕地安慰她。
「可我自己在怪自己。也許你們不喜歡她，但我不同。她沒有女兒，一直把我當成是她自己的女兒，照顧我，安慰我，教我武藝，在我心目中，她相當於我的母親！」
她有女兒……
這樣想着，卻沒有說出來。
`
「莉隊長，你忘了？你的翅膀是藍小姐給你再生的啊。」愛玲傑喊道。
她愣在那裏。
「這麼說來我對不起藍了。」她喃喃的開口。
「阿莉……」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不會再帶着這雙翼跟藍戰鬥。藍，這一對翅膀，還你吧！」
她的雙翅伸到身前來，雙手抓住。
「阿莉，你幹什麼？」天啊，她要做什麼？
`
「啊————」
隨着她那撕裂的喊聲，那一對翅膀已經硬生生被她折斷，拿在手裏，白色的羽毛上鮮紅的血分外地顯眼。
莉……
「這樣，我就不欠你什麼了。」她喘著粗氣，滿臉是汗。
何苦……
我搖了搖頭。
`
「開始吧。」阿莉靜靜地開口。
我沒有說話，事實上我也說不出話，只能一樣靜靜地看着她。
一個人飛在了我的面前，呼扇的大翅膀閃著光。
「小紫？」
「我奉精靈王以撒之命，以生命保衛藍，這也是我的責任。」
`
她們到底想做什麼？
兩個傻瓜，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真搞不懂。
「來吧。」
「恩。」
金黃色的弩，雪白色的光之刀在半空中閃耀。
小紫疾退，阿莉一道道的刀光向她斬去。
她們，是認真的。
為了我……
罪惡的我……
……
`
直接面對劍士的弓箭手是危險的，小紫現在被逼得險象環生。
在一道刀光過後，小紫來不及收回她的手，金黃色的弩落在了地上。
而接下來的，是阿莉的大招……
「快阻止她們。」愛玲傑在我的耳邊叫着。
「呀。」我從遊離中反應過來，天啊，我竟然忘記了要阻止她們了。
晚了么？
阿莉近乎是拚命式的打法，刀刀逼人。
小紫手上已沒有了武器，只能後退，退得辛苦。
又一道凌厲的刀光過去，她的翅膀碎了。破碎的翅膀在空中散開，飄得漫天晶瑩的碎片。
妖精的翅膀是脆弱的，本不適合戰鬥……
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下落去。
不要！
我一翅膀撈住了她。
「紫！」我大喊著。
「我沒事。米亞，不要把莉翻下去，會摔死的。」她不忘對着阿莉的飛馬喊。
那匹馬好像發了瘋，前後顛簸著，想把阿莉甩下去。
這飛馬？
好像是精靈飛馬戰士騎的那種？
「以前我送給她的。」小紫苦笑着說。
`
我們落地。
「紫，少等一會我來治你。」我把她放在地上，輕聲地說着。
「恩。」
「阿莉！你想和我作戰已經很久了。」我抬頭。
「是。」
「滿足你吧。」我輕輕地笑了。
「……」
「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請你看看我的劍。」
「你的劍？」
我的右手豎起，發着光。
幾隻手指慢慢地尖利，扭動着，變化著，最後整個右手的前臂整個地變成了一個劍鋒，發着湛藍色的光。
「這是？」
「劍之手。阿莉，我會盡全力，準備接招了。」
「好。」她肅聲。
`
這是除了蘇以外別人第一次見到我的大招吧？
阿莉會死。
這是她的願望不是么？
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想了，她不是習慣防守的人，她的刀一閃已經攻到了我的眼前。
「震天……」劍光閃起，直劈在她的刀身上。
「裂空……」還是她的刀身。
「修羅……」還是……
「金剛，旋風，火焰……」我不願往她的身上砍，只好砍她的刀以泄憤。
銀白色的劍光閃著，丁丁當當的聲音響聲不絕。
她已經被我逼得節節後退，手上的刀光也黯淡了下去。
「降妖，伏魔，滅鬼……」
當！
那把光之刀終於抵擋不住我的攻勢，斷了。
前方發光的半截插在地上，還發着殘留的光芒，象是要熄滅的蠟燭。
我和她都愣在那裏。
傳說中的神兵，不過如此。
記得當時西魯得說，要是再砍，就斷了。
真的能斷啊……
`
「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她的能力比起蘇，差一個檔次。
我的右手恢復，直直地望小紫那裏走去。
「為什麼不殺了我？」阿莉在我身後喊著。
「瑪麗安娜死了，你很憂傷。你要想死自己去死，不要拖累別人好不好？」
我現在對天空城的感覺不是那麼太好，至少在知道幫助海藍帝國消滅亡靈還需要條件的時候，有點反感。
「你這麼說，莉會傷心的。」小紫小小聲音地說着。
「不要動，我來治你的翅膀。」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在為別人着想，死心眼。
「阿莉，你做什麼？」紫忽然大叫起來。
我猛回頭，只見她掉轉刀鋒，用剩下的半截刀刃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不要！」我也喊起來。
我說話過分了……
傷到她了……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段距離，即使是我的翅膀也救不了她了。
這傻子！
`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的手停在那裏。
刀的前方已經刺進了她自己的胸膛，血順着刀口留着，但是，沒有刺進去。
那是？
「溫蒂妮！」紫高興地叫出來。
抓住阿莉手的藍色漸漸清晰。
那是？
溫蒂妮的手。
地面的藍色水波已經突起，逐漸的凝聚成一個人形，晶瑩剔透的人形。
「謝謝你。」我對她笑。
「有點晚，還是刺進去了。」她溫溫地回答。
「莉，你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望着莉的眼。
「不要關心我！」她大喊著，已經向遠方奔去。
一群人愣愣地望着她，說不出話來。
……
……
……
`
「姐姐，在想什麼。」我們現在坐在皇宮門口的石階上，小紫那剛剛治好的翅膀還在那裏呼扇著。
「我在想，阿莉會去哪裏。」有點擔心呢。
「她那麼堅強，會沒事的。」
「也許吧。」我輕輕地笑了。
`
「姐姐，那個發着亮的東西是什麼？」她忽然注意到了什麼，指著。
那是？
皇宮前面有一片草地，草地的中間有個大坑。
現在，那裏是一個小小的嫩芽，發着金色的亮光。
那個芽伸出來以後迅速的生長著，已經竄起一人多高，還在瘋狂地生長著。
「這是什麼？魔界的植物嗎？」小紫叫了起來。
「不是。」我靜靜地看着。
片刻間，那個芽已經長成了一棵粗大的樹榦，剛好填補了那個坑。
如此的適合？
難道它以前就是生長在這裏的？
樹榦上，藍色的枝條伸展開來。
枝條上掛着柔柔的嫩綠的葉子，在夜空中發着光。
最後，金黃色的觸鬚也想四方伸展，延續。
這是？
藍色的枝條，綠色的葉子，金黃色的觸鬚。
生命之樹！
我沒有看錯吧？
這裏是帝都的皇宮啊？
「卡達門在哪裏？」好像一直沒有見到他。
「魔界的生命之樹枯萎了。他和複製人都趕回去調查原因了。」小紫解釋著。
枯萎了？
不對，它不是枯萎，而是……
回來了。
生命之樹回來了。闊別多年以後，它又回到了帝都。
但是，這代表什麼呢？
`
金黃色的觸鬚拉着我，把我帶到了它的樹枝上。
這感覺？好象以前，我微微地笑了。
一樣的枝葉和觸鬚，所不同的是，上面已經沒有那種金黃色的果實，顯得有點空了。
在大戰之前，它又回到了帝都，為什麼？
不懂。
但它的觸鬚的撫摸使我的心情很平靜，我累了，就躺在它的枝條和觸鬚上。
好安靜，安靜得想睡。
「還沒有跟小紫說晚安。」這樣想着，眼睛卻已經慢慢的合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