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降臨
「姐姐，姐姐……」小小的聲音。
「小紫？」我張開眼睛望着她。
身體里的感覺已經不是那麼明顯，疼得痒痒地。
「我沒事。」我對她輕笑。
我是無敵小強。
這樣我都不死，我真佩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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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我暈了很久嗎？」我問她。
「沒有。剛才天那邊一道白色的光柱升起，我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姐姐沒事嗎？」小紫還很憂慮。
白色的光柱？
蒼之島那邊吧。
那麼？
瑪麗安娜就是我的第六翼了？
生出來的時候暈倒著，或許是一種幸運吧。
第六翼……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討厭這個新生的第六翼。
搖了搖頭。
我已經沒有時間。
代他守護科林斯，我會努力。
或許，會被更生的神破壞，但我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不是么……
……
「姐姐……」
「去科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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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們走的河是彎曲的，直線飛過去應該能趕在他們前面。
遠遠地已經望見了那個鐘樓。
科林斯城。
很喧鬧，大家都怎麼了？
一個個好像要逃離的樣子，科林斯主城還好，那邊貧民的駐地里的民眾已經亂成一片，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姐姐，你看，遠處是魔族的軍隊。」小紫指著。
海爾海德斯沒有城牆，遠處而來的危險，就在眼前。雖然外面是軍隊的營帳，但面對如此大的軍團，他們自然驚慌失措。
「現在應該怎麼辦？」小紫問著。
「放棄海爾海德斯，退守科林斯城。」
科林斯城有很高的城牆，比在平原上直接衝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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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神仙！」天色已經暗下來，一個小孩發現在浮在空中發着光的我，大喊起來。
「就是這個神仙把我們從亡靈的手中救出來的，她是蒼之島的神仙！」矮人族已經到達了帝都，一個老人喊著。
現在的我，發着淡淡的光芒，六隻翅膀靜靜地漂浮在空中，彷彿照亮了這邊的天空。
「每當末世來臨的時候，蒼之島的神仙就會降臨着世上，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矮人族的長老開始詠唱起來。
「神，救救我們吧！」
「救救我們吧。」
……
矮人族的虔誠帶動了海爾海德斯的人們，他們已經靜下來，仰著頭望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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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小紫愣在那裏。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人們，需要信仰。
那麼，我不能讓他們失望的不是嗎？
「神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矮人族的長老問著。
「這裏的人全部退進科林斯。」我大喊著。
「可是……」一個人猶豫着。
「沒有什麼可是，神指引我們進入城內。」矮人長老大喊著，然後人們開始望城門擁去。
藍色的河在城門下靜靜地流過，大家已經擠在了河面的橋上。
「你們鬧什麼，科林斯是貴族的居地。」城門上一個士兵大喊著。
「戰場之上，不分貧賤。」我已經飄在了城樓上方，直視着他。
「可是，沒有王的命令，我們也不敢開城……」他還猶豫着。
再不開，我考慮劈開城門，一如當時的卡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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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情了？大敵當前，怎麼這麼吵？」一個聲音響起，他好像是聽到嘈雜聲專門趕上來的。
「龍隊長，貧民們要進來。」士兵報告著。
「藍？」龍看到了我，驚喜地叫着。
「恩。」我輕輕地笑着。
「你肯來幫助我們了，太好了！」他高興地大叫。
「先開城門，放貧民們進去，在外駐紮的軍隊也全部撤進科林斯城。」我簡短地交代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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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士兵們開始安頓進來的人們，龍又從武器庫里調出兵器發給比較健壯的青壯年，進行着簡短的操練。
「雷呢？」我問他。
「阿季帶領的劍士營已經回來了，雷說要復活夜帝，精靈的以撒王也趕來了，在皇宮。」
復活夜帝……
現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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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紫匆匆地趕到了皇宮。
「愛多！」我首先看到的是以撒，他的手上，是一把閃著金光的刀。
卡諾的黃金刀。
邊上站着的幾個人是雷、卡達門和迪亞克雷斯，矮人王並不在這裏。
「愛多，那個金色的精靈石在哪裏？」我直接地問。
「金魚說，它會分成一把刀和一個金色的精靈石。如果想要萬無一失的復活人，就要把精靈石給他吃下。」以撒指著躺在床上的夜帝。
看見他的臉，我愣在那裏。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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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地躺在那裏，臉色依然栩栩如生，象是睡著了。
他現在還是一身當年一樣的戰袍，深藍色戰袍下，銀白色的鎧甲發着光。
我在他身前蹲下，拉平他戰袍的褶皺。
我的手指在他那如刀刻一般的臉頰上遊走着，象是一個情人。
情婦……
呵呵。
呀，我收回手。
他的鬍子茬扎了我的手，弄得痒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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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他了嗎？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蒼之島，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決定跟他走，一如蘇會認定斯諾一樣。
他有妻子，我知道。
但我是劍不是么……
勇士會喜歡自己的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而我在他的身邊，僅止於說說鬧鬧。
有時候他會攬我入懷，用鬍子茬蹭我的脖子，逗得我直笑。但，僅止於這些了。
我是劍，僅僅是劍，就決定了一切。
我沒有人類的道德觀，坐在他的懷裏，我會安心，所以我就賴在他的懷裏，不管巡營或是議事。
就因為這樣，害了他吧……
人們叫我情婦，我很喜歡，至少代表了我們之間有所不同。
我永遠不會是他的妻子，那塔里亞姐姐死去的時候我會悲哀，看着新生的卡米拉站起，我會茫然。
有人說，有性無愛的婚姻是不幸的。
但是，有愛無性的呢？根本就不叫婚姻了吧。
或許，我連他的情婦，都不是。
我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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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麼漂亮的姑娘，還有六個翅膀，你是天使嗎？」一個聲音響起。
這是？
夜帝的聲音，但是，這語調？怎麼這麼輕佻？
我愣在那裏。
「不可否認我很帥，我也出身名門，但你這樣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哦。」他繼續說的，看着我盯着他的眼。
這不是我的夜帝……
……
我的夜帝，已經回到自己世界去了……
霎時間一片茫然，我站起身，愣愣地走出去，耳邊還響着他的聲音：「尼德呢？尼德在哪裏？復仇者就要攻城了，我們怎麼還在皇宮裏？還有，你們都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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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地走出來，沒有注意身邊人的叫喊和安慰。
他復活了……
呵呵。
真正的他復活了。
那塔里亞姐姐會高興的吧？
忽然想起，很久沒有和那塔里亞姐姐說話了。
自從當時知道無法復活以後，那枚戒指就被我藏在背包里，一直沒有敢拿出來。
久了，竟然習慣了。
雖然當時是因為怕打鬥的時候傷了戒指，但是……
唉，這麼說，我對那塔里亞姐姐是虛情假意的吧？
我是一個虛偽的人。
虛偽的劍，假冒偽劣劍。
這樣想着，身邊有亮光閃起，一隻淡藍色的蝴蝶呼扇著自己大大的翅膀。
她的夜帝，回來了……
看着它飄舞著飛進去，我愣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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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姐姐，在看什麼？」身邊一個小小的聲音問。
「一隻蝴蝶。」我輕輕地笑了。
現在的斯爾拉和剛見到的時候不同了呢。
不復當時那種傲慢和歡樂，卻帶着一絲絲的憂傷。
她從水晶城回來了么？
一身魔法師的袍子有如我當時初見到她，那隻和她衣服一樣火紅的鳥還站在她的肩膀上。
「姐姐，他們說，我不應該在最危機的時候離開，我應該用自己魔法的力量幫他……」她努力地解釋着什麼。
「答應我，照顧好雷。」我打斷她。
「可是，姐姐你……」
「我沒法給雷什麼，我希望，他沒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最起碼可以和喜歡他的人在一起。」
愛上一把劍，本就是一個不幸。
就象愛上妖精的人，註定要孤獨一世。
或許，是我錯了。真正要消失的人，應該是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