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

「哎呀,一天盡說胡話,小孩子哪裡可怕了?」陳母臉色驟變,「不能不要孩子,快呸幾下!去去晦氣。」

陳季雲見自家的娘這般認真,敷衍的呸了下道:「娘,此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我們需從長計議!」

「此事無需再議,為娘的今日再給你加一包!」陳母說著便走了出去,因著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二少爺書房,此刻書房周圍靜悄悄的。

西院內

「少爺人呢?」柳言兮看著西院的僕人問道。

「回少奶奶的話,少爺正在書房呢!」丫鬟微微施禮,剛直起身來,便見自家少奶奶拉著一位女子往書房方向而去,剛要追上前去告知不可靠近書房,便被好姐們拉住。

「莫要去追了,那規矩是給你我這般的下人立的,少奶奶要去自然是被應允的。」

丫鬟一聽此言方才作罷。

「陳季雲!」柳言兮刷的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呀!」正站著從屏風上拿衣服的陳季雲頓時受了驚嚇連忙掩入水中。

柳言兮見狀似是三魂之中去了兩魂,愣在書房門前瞪大了眼睛。

風因此從門中颳了進來,一時間牆上的書畫隨著風不停的搖擺著,擾的人心更加不平靜起來。

木桶中的陳季雲拚命的往下沉,露出水面的肌膚因受風吹著,備覺寒冷,冷的讓陳季雲頭皮發麻,牙齒打顫,慌亂狼狽不已。

「呀!」陳母拿著葯見到門口的兩人頓時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連忙將葯丟開,拉住自家媳婦和張妙怡的手,對著木桶里的女兒道:「趕快穿好衣服回你內室。」

陳母說罷迅速用腳踢上房門,拉住自家媳婦和張妙怡回了內室。

「兮兒啊!」陳母抬手在自家兒媳眼前晃了晃,「兮兒,你別嚇娘啊,好歹你說個話啊,哪怕尖叫一聲也可啊!」

陳母見自家兒媳眼珠子轉都沒轉一下,便看向張妙怡,擠出几絲笑容道:「縣令夫人可否喚言兮幾聲?」

「蹬,蹬,蹬!」陳季雲這時提著袍子跑了進來,看著屋內的人,頭皮依舊發麻開口道:「我,那個......」

「相公回來了?」柳言兮突然站了起來,微笑的走向陳季雲。

此一舉動,看的陳季雲母子膽戰心驚,看的張妙怡莫名其妙。

「啊~娘子哇,你沒事啊?」陳季雲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退。

「沒有啊!相公何以問此啊?」柳言兮笑了笑,依舊往陳季雲那走去,直到將陳季雲逼到木架旁邊,臉色才變,端起木盆將裡面的水往陳季雲身上潑去。

「你,你,你!!!!」陳季雲扯著濕拉拉的衣服,對著柳言兮又說不出什麼來,小臉憋的通紅。

「相公,沒事吧?適才實在不小心!」柳言兮笑著抬起腳踩向陳季雲的腳背。

「哎呦,喲,喲!」陳季雲疼的躬下了身,「你,你,哎呦,你安敢謀害親夫?哎呦!」

「呸,你竟敢自稱我親夫?」柳言兮此刻臉上才有了怒氣,「你,你,你不要臉。」

「哎呦。你高抬貴腳哇!」陳季雲見柳言兮越踩越重,伸著脖子道:「我三媒六聘一樣沒少,洞房花燭也,哎呦!」陳季雲被踩的疼了,吼道:「洞房花燭也沒缺!怎麼就不是你夫君了?」

不提洞房還好,一提洞房柳言兮心中頓時翻江倒海,踩的更加用力了。

「還好意思問?你是女子你自己知道嗎?兩個女子圓了房我的好婆婆知道嗎?」柳言兮氣瘋了,這都是什麼荒唐事,此刻的她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眼下要出了心中的悶氣。

「兮兒啊,你莫在踩了,雲兒快受不住了。女兒是我生的,你們圓房的事情我自然早就知曉了!」陳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小聲勸說。

「您這麼助紂為虐公爹他知道嗎?」柳言兮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陳母怎麼一點吃驚的反應都沒有,還是她老人家認為她生的女兒就該給她娶一房媳婦回來?拿她柳言兮當白痴嗎?

「那個,兮兒啊,你公爹他大概,也許,現在還不知道,你可莫要去說啊,否則,你和雲兒的人生立刻就會被改寫的!危矣啊!」

柳言兮聞言鬆了腳,已非清白之身,試問哪戶好人家敢娶她這樣貽笑大方的女子,就算娶進府中,日後定被府中人嘲笑,眾口難防!況且,剛對陳季雲燃起了希望,怎忍毀之?這幾日要說夫妻之情還是有的,如何也不忍心看她一生狼狽。

張妙怡暗暗罵了她家相公一頓,陳季雲是女子之事竟不告訴自己,一點心理防備都沒有。

「言兮啊,你來,我同你說事!」張妙怡拉著柳言兮去了屏風後面。

「言兮,你欲何為?」張妙怡一坐下便直接問道。

柳言兮剛想說話,便感覺陳季雲站在屏風後面,抬手朝張妙怡示意,悄悄走了出去,雙臂抱於胸前,看著側著耳朵傾聽的陳季雲,冷聲道:「你在做什麼?」

「媽呀!」陳季雲嚇了一跳,蹦了一下清了嗓子道:「我是想拿件衣服,這身不是濕了嗎?」

「出去,門口站著,我叫你方可進入,你若私自進來,擾了我抉擇的思路,我必離開陳府。」

「兮兒啊,你慢慢想,我帶著雲兒先出去,你莫要擔心啊!」陳母說著便將自家女兒拉出了房門。

「我現在已經亂了,妙怡幫我!」柳言兮方寸大亂,實在從未遇到此等事情,至今尚覺在夢中。

「終是要言兮自己決定,我唯可告知的便是,我家夫君亦是女子。」張妙怡道。

「什麼?」柳言兮顯然是驚訝的,「竟然絲毫察覺不出來。」

「你與她又不曾見過幾面,哪會察覺出來,初時我也恨她,欲回娘家,雖仍是處子身,可心中多少也存著夫妻之情。」張妙怡抬眼看了看窗外,接著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是去是留,還得看你自己啊!」

柳言兮聞言起身開門,將張妙怡送了出去。

「陳夫人,言兮留步!」張妙怡微微施禮便獨自離去。

「娘,在娘家的時候,相公說要拜我為師,行師徒大禮,今日便請娘做個見證!」張妙怡一走,柳言兮便對陳母道。

陳母一聽滿心歡喜,這麼說自是不會離去的,陳母心一放穩,便對自家女兒使眼色:「還不快去奉茶!」

陳季雲縱然心中不願,可也知曉這是自家娘子最大的讓步了,就算是拜了師那也是自己的媳婦,陳季雲想清楚后倒了茶朝著柳言兮跪了下去。

「從今後,我與你進了內室是夫妻,進了書房是師徒。你可要牢記,若偷懶不讀書,我可是要戒尺伺候的。」柳言兮象徵的抿了口茶道。

「銘記於心!」陳季雲悶悶不樂,她覺得以她的個性肯定是要挨戒尺的,如今,識破了女兒之身,根本不在理上,半句話也不好意思反駁,這種處境,長此以往下去,很不妙啊!

「恩,起來吧!」柳言兮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能消化的著實不多。

「娘,可以放心了吧!」柳言兮瞧著自家婆婆的笑容便生氣,怎麼感覺一路走來,就是自家婆婆在不停下*湯,若不是她老人家,三朝回門之日她就敢與陳季雲斷絕關係。

「放心,放心,你們小夫妻聊吧!」柳母見時候差不多便忙抽身而去。

「嘿嘿,娘子!」陳季雲厚著臉皮坐到她家娘子身邊。

柳言兮現在很衝動,恨不得質問陳季雲還有何事瞞著她,可話到嘴邊給生生咽了下去,不如裝作不知道好了,看她還有什麼花招可以耍。

「相公,今天之事著實令人心生少許不滿,所以,今晚,勞駕相公前去書房下榻,可好?」柳言兮覺得暫時分開睡比較好,否則,她怕半夜將陳季雲踢下床去,

陳季雲望著眼前的笑臉,眨了眨眼,抬起手擦了擦鼻子問道:「那明晚呢?我明晚可以回房睡吧?」

「相公以為呢?」柳言兮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女夫郎,今日之光景,兒時可知否?

柳言兮留而不走,在陳季雲看來那便是事情了結了,思忖片刻便紅著臉道:「洞房夜至今已數日了。」

陳季雲說完便壯著膽子拉了柳言兮的手,只是因著頭一回,只敢握著,沒多大膽子去摸一下。

柳言兮盯著那略微顫抖的手,又好笑又好氣,心中剛認同了她,她便欲行那羞人之事,實在令人生怨。

陳季雲見自家娘子未將手抽離,自然當其默認,坐在床沿邊挪啊挪,暗暗窺探柳言兮,見其閉了眼,摸了摸鼻子,慢慢湊了上前,吻了吻柳言兮的臉頰。滿臉的笑意可見歡喜非常。

柳言兮一見紅了臉,洞房當夜浮於腦海,走神間,唇上一熱,頓時瞪大了眼,剛要推搡,便覺異物闖入口中。

陳季雲感覺自家娘子的香舌四處逃竄,便追隨而上,一刻不曾停歇。

柳言兮見逃脫不掉,便由了陳季雲,動情之時稍稍回應了一二。

陳季雲感覺后,喜不自勝,連忙與柳言兮稍稍分開,笑道:「娘子,我喜煞你嘞!」

柳言兮紅潤尚存,聽了陳季雲的話未見分毫喜氣,輕輕推開陳季雲,整了整衣襟和髮絲,輕吐一口氣道:「今後這等輕浮之言不可再說。」

陳季雲聞言癟了癟嘴道:「哪裡輕浮了。」說罷見柳言兮動作優雅,煞是好看,便厚著臉皮紅著臉小心將柳言兮抱進懷裡,嘴角一直勾著笑,喜愛般的親親這兒親親那兒。

柳言兮頓時惱了,在陳季雲親下的時候抬手阻止道:「你該讀書去了。」

若是明眼人一看便知人家姑娘惱了,可陳季雲第一次可以名正言順的與柳言兮相處,歡喜異常,因而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將懷裡的人抱緊了,討好道:「娘子,我晚上就去書房背。」

柳言兮聞言滿心無力,真想不到眼前之人這般粘人,真是狗皮膏藥,以往同塌而眠尚且規規矩矩,不敢碰她一下,今日竟敢屢屢輕薄,真是氣死她了。

「你現在不去,明晚休想回房睡!」柳言兮已是咬牙切齒。

「可,可我現在想和娘子呆一處!」陳季雲滿臉不願意,都成親數日了,今日再有新婚之喜,怎麼能分開呢,隨即委屈的暗暗看著柳言兮。

柳言兮只盯住眼前人,不發一言。臉色越來越冷。

陳季雲受不住,摸了摸鼻子站了起來,三部一回頭的走了出去。

柳言兮見房門被關上,全身方鬆懈下來,今日之事太多了,雖說是留下了,可是震撼余感還未退去,只想一個人靜靜的想想,今後的路該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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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錯新房嫁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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