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杠頭

第七百九十章 杠頭

每個人心底都藏著一個人,從不願意對別人提起。

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回憶。

對於何文娟這樣的女人,雖然在風花雪月的場子里浪蕩,早已不在相信愛情,但是她心裡始終望不到那個傷害過他的男人。

那望著何文娟那張酸楚的臉,我實在沒有心情,再去詢問他父親的事,和房子里的怨氣。

因為我不想再傷害她。

她雖然是一個出賣肉體和靈魂的人,但是在我心裡,卻絲毫不會看不起她,反而我給予了她極大尊重。

把田文娟送回去后,我給她了她一個擁抱,而這種擁抱不帶任何骯髒的想法,就像一個大哥哥給被人欺負的妹妹一個安慰,任由她在我懷裡哭泣。

凌厲的寒風肆無忌憚的打在我的身上,我卻不感覺到冷,心情卻沉重而憤怒。

田峰視乎壓根意識不到,這一切的作俑者是他,而不是別人。

我一夜沒睡,我沉寂在何文娟的故事裡,無法自拔。

清晨萬里無雲,溫暖的陽光撒在臉上,像少女的手那樣柔嫩舒服。

我本來以為何文娟能告訴我一個鬼故事,但是沒有想到,她會說一個凄美並且讓人無法理解的悲劇,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田峰老子真沒有想到,你真是個人才。

曾經陳妮娜為了生活,在ktv陪酒的經歷,讓我看到了人為了生存,可以放棄一切,只為了活著。

但是在這個世俗的社會裡,那些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卻是被人歧視和不恥。

這個世界上。人最怕的就是,站在所謂的高度去用一種狹隘的眼光,去嘲笑別人,他們壓根就不明白,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是多麼的艱辛。

知道故事的真相后。我同情並且尊敬何文娟,雖然她干著出賣靈魂和肉體的買賣,但是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說,面對父親入獄,心愛的男人的冷漠,她像一個失去庇護的小鳥,任由著暴雨的施虐。

我對田峰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接班后,老蔡照舊點名,訓話。布置一天的工作任務,整個過程不過十幾分鐘,對於老蔡的訓話,我們早已習以為常,經常會散漫的玩手機,不當一回。

老蔡訓話說了幾年,無非是那幾句話。

「大家都悠著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手的錢不要伸手。

注意把遺體弄錯嘍,弄錯了。我們五組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注意環境衛生,該去領消毒水的別拖了,今天衛生組的都別消停,眼皮活著點。

老蔡說這些話時,田峰歪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玩手機。視乎這些話,他耳朵早就起繭子了。

但是今天我明顯的故意找茬?

老蔡正說這。

我盯著田峰吼:

「田峰,蔡班長訓話呢?你幹啥呢?

老蔡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用一種吼的方式說田峰。

老蔡愣了一下,把他老好人表現的淋漓盡致。便笑著說:

「田峰,手機別玩了,你也是老員工,該給新人做個表率。

田峰一臉迷惑的望著我,他當然不清楚我到底是幾個意思。

但是田峰卻沒有敢接腔。

他知道我的脾氣,然而我卻沒有那麼輕易放過他,等老蔡訓完后,正準備說,大家各忙各的吧?

我接過話說:「蔡叔,這馬上就要入冬,入冬傳染病高發,後面的雜物室,也該清理清理了!

田峰你今天啥都別幹了,把後面的雜物室情理清理吧?

我所指的雜物室,是就講究的,也是我們殯儀館最髒的地方。那是一間大約百十平米的大倉庫,裡面都是存放一些死者的遺物,和蓋屍體的被褥。

我們殯儀館經常會遇到一些車禍,各種意外的屍體,有些親屬為了死者留下最後的尊嚴,就把身體的殘肢,用被褥包裹。

但是那些屍體經過我們清理后,被褥,衣服就暫時存放在後區的倉庫,我們明知道那些東西沒有人要,但是按規定必須要存放一個月以上才能處理。

久而久之,遇到高溫的時候,那些血淋淋的衣服,被褥會發出一種惡臭,有時候會遺留一些殘肢,肉塊什麼的,一到夏天氣溫升高,蛆蟲滿地爬,氣味生猛濃烈。

別說進倉庫,就是站在門口往裡面掃一眼,如果你不吐,那敢情好,你絕對是殯儀館的三年以上的老員工。

一般人別說整理,就是進去看一眼,聞一聞那味道,中午的飯也就甭吃了。

老蔡眼珠一轉,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眉頭一皺便對田峰說:

「田峰,小冰說的對,你甭干別的了,你的任務就是整理雜物室吧?

田峰一聽老蔡說這,他清楚老蔡和我是什麼關係。

他盯著我毫無顧忌在場的人說:

「冰冰,你今天咋了?我招你惹你嗎?您這是明擺著,給我下了一套啊?給我穿小鞋?我到底哪地方錯了?給句痛苦話行嗎?

我冷冰冰的望著他,直言不諱的說:

「你哪地方錯了?你自己心裡清楚?

今天只不過是個開始。以後有你受的?

,識象的,到老秦那自己個打辭職報告,走人。

別等到最後,灰溜溜的被開除。

田峰顯然脾氣上來了,他盯著我說:「這殯儀館是家你開的?韓冰,你是不是精神病又上來,我招你惹你了嗎?你這一大早的,沒事找事?

富強圍了上來,郭浩一個箭步擠開富強對田峰說:

「你少兩句?冰冰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嗎?走,,走,,,,

郭浩給了田峰一個台階下,便摟著摟著他出了值班室。

王飛翔本來正準備出去,一見我和田峰杠上了,他瞅著我說:「冰冰,你今天咋了!你這是擺明的找田峰茬啊?到底咋回事啊?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田峰以前小時候幹了一件畜生不如的事。他傷害了一個女孩,以至於那女孩想不開下海當了小姐。

但是我沒有想到到是,王飛翔,和老蔡,竟然說什麼?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誰沒有犯錯的時候。

在說,那女的自己不自愛,又不是田峰把她賣到窯子里,冰冰,這事你還是別操心了,干好本職工作。

王飛翔說這,我氣不打一出來,當場和王飛翔抬了起來。

王飛翔曉得我是臭牛脾氣,也不跟我一般見識,便出了值班室。

老蔡勸了我幾句,也沒有在說什麼?

整整一天,田峰在雜物室忙乎了一天,中午吃飯也沒有回值班室。

晚上我躺在床頭抽悶煙,田峰想把我喊出來,我沒搭理他。

第二天一早下班,我開車準備回去,田峰走了過來,拉開我的車門,坐在副駕駛說:「冰冰我想和你談談。

我盯著他說:「滾下去,免得老子一時抱不住火,練你。

冰冰扶了扶眼鏡說:「是不是何文娟的事?

我冷笑一聲說:「你不傻呀?

田峰望著我說:「我以前確實傷害了她。

但是難道就僅僅因為我那時候罵她,她就作孽自己嗎?

冰冰我們都是成年人,誰以前沒有干過齷蹉事,你不懂事的時候,還進過監獄呢?我只能說那時候,我小,頭腦簡單,,,,

我瞥了他一眼說:「確實,我以前也干過很多齷蹉事,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我出資建敬老院,孤兒院,包括陽北市精神病院是老子在贖罪!

但是你呢?你向何文娟說過一句對不起嗎?

我這人認死理,我知道一句話叫,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如果你t,m,d有些人性,就向何文娟道歉。

道理很簡單,反之,你知道我的脾氣。

田峰歪著腦袋問:

「我道歉,那她父親打我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何彪把我左手,打的一個多月都抬不起來,屁股一挨板凳跟針扎的一樣。那何彪該不該向我道歉呢?

我揚手給了田峰一巴掌,他的眼睛蹭的一下飛了出去,鼻血呼呼如同打開的水龍頭。

我吼:「這書獃子真不虧是上學上傻逼了,一個簡單的道理,他竟然還拿何彪說事。

我t,m.d就想不明白了,你睡了人家閨女,他老子打你一頓咋滴。

如果這事放在現在,不管何文娟自願不自願你田峰可是強,女,干,罪論處。

你直到現在,還嫉恨何彪當初打你的事。

你這文化人腦子真是不一樣,一個簡單的道理,愣是想了這麼多年沒有想明白?

田峰捂著鼻子,把眼鏡從戴上說:「如果你打我,能讓你心裡好受些,你繼續打?我不可能讓她道歉?我雖然錯了,那是她何文娟就沒有錯。

是我t,m,.d把是逼她做小姐了?還是把她賣給雞頭了?

是她自己自願下賤,管我什麼事!如果當時他父親喝多了,不在大院里鬧,我們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壓根就不知道裡面的事,你只看到何文娟可憐的一面,但是我t,m,d就不可憐,我們一家因為她的事,多少年抬不起頭啊?

我向誰訴苦去?

望著他張執迷無悟的臉。這小子顯然是個杠頭。他那四年的大學算尼瑪白上了。怪不的,找不到工作呢?來殯儀館呢?原來腦子一根筋,毫無情商而言。對於這個杠頭,我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我淡淡的說一去,下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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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的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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