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預兆
「小子，你看起來很囂張啊！」
陰暗又偏僻的小巷子裏，傳來了這麼一句不懷好意的話。
「啊，還好，一般而已。」
正值成長期，屬於少年的嗓音懶洋洋地回答，語氣很是漫不經心。
原本想要無視這一場景的青年腳步頓了頓，動作輕巧地越過牆，翻上了屋頂，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小巷裏的情景。
艾布納倚在角落裏，悠閑地看着將他團團圍住的五個混混，表情完全沒有一點懼怕的神色，反而有些彬彬有禮地問：「那個，你們找我有事嗎？沒事我要趕緊回家了，我弟弟還等着我回去給他講故事呢。」
「哼！講故事？讓爺爺我來給你講講吧！」一個身材魁梧地大漢嗤笑一聲，他傲然地站了出來，旁邊四個手下一樣的傢伙馬上就朝後面退了一步，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艾布納。
「唔，不好意思，我爺爺早就過世了。」艾布納繼續彬彬有禮地回答。
「你！」大漢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猙獰，「看來，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你誤會了，其實我很惜命的。」艾布納微笑，「只是我不明白，我爺爺過世了，和我惜不惜命有什麼關係？」
「別跟老子打馬虎眼！把身上的錢交出來，老子勉強放你一馬！」
大漢的語氣很是囂張。
「不好意思，我沒帶錢。」
艾布納臉色不變，依舊微笑着看着他們。
「老大！你別聽他說！」一個旁觀的手下馬上戳破他的謊言，眼裏閃動着貪婪的光芒，「他說謊，我剛剛看見他帶了一大袋銅幣呢！」
「啊，這個啊。」艾布納不在意地提起腰間的一大袋東西晃了晃，「不好意思，這個是銅幣，不是錢。」
「交出來！」大漢的眼睛一亮，語氣愈發兇狠，危險地盯着艾布納。
「抱歉，這些可不能給你。」艾布納又把錢袋掛回了腰間，一臉很為難的表情，「我弟弟還等着我用這些銅幣給他買好吃的呢。」
「廢話那麼多！」大漢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不給那就是找打！打死了我再自己拿！上！」他冷哼一聲，朝後面退了一本，原本旁觀著的四個手下馬上陰笑着朝艾布納走去。
大漢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朝巷口走去，粗魯地往旁邊啐了口，一臉自得地等着手下向往常一樣上交資金。
「你父母沒教過你，隨地吐痰是不好的嗎？」
一個溫文爾雅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驚愕地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微笑的艾布納，又馬上回頭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被打得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暈過去的四個手下。
「啊，因為他們的行為有點不太禮貌，所以我讓他們小小睡了會。」艾布納遺憾地解釋道，無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是為了他們好啊。」
大漢臉色蒼白，卻絲毫不敢鬆懈，他迅速地掄起拳頭朝艾布納砸了過去。
艾布納非常熟練地偏頭閃過，伸腳在大漢的腹部上『輕輕』地踹了一腳。
大漢捂著腹部痛得趴在地上，他彷彿聽見自己助骨斷裂的聲音，肝臟也彷彿移位了一樣，他完全沒辦法動彈，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阿拉，不好意思，你沒事吧？」艾布納蹲了下來關心地問，伸手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好心地問：「需不需要送你去看醫生啊？」
大漢沒有回答他，他笑了笑，站起身，懶洋洋地看着腳下顫抖不已的人，「看起來應該是不用了，休息幾天就好了哈，我回家給我弟弟講故事去了。」說着便轉身朝巷外走去，「啊，對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這個人呢，脾氣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的話呢，那就抱歉咯。」
雖然是微笑着的臉，大漢卻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他顫抖著身子勉強地點了點頭，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看來你懂了，很好，那我走了。」艾布納笑了笑，他瞄了下屋頂，繼續保持優哉游哉的腳步走了。
直到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道上，屋頂上的青年才跳了下來。
「……看來，找到個好苗子。」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回來了。」推開們，艾布納懶懶地喊了句。
「哥哥！」艾倫活力十足地從房間里跑了出來，撲到他身上，「怎麼那麼慢啊？」
「哦，我被人搶劫了。」艾布納抱起艾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隨即手一用力抗沙包一樣將他杠在肩上，一邊朝屋裏面走一邊回答。
「搶劫？」艾倫瞪大眼睛，他努力地扭過身子，看着自家被他定義為強大的哥哥大人興奮地問，「你有好好教訓他們嗎！？」
「唔，哥哥把他們打得變成了豬八戒。」
「哈哈！好醜的！」
艾倫笑得在艾布納身上扭來扭去。
「好了！可愛的小沙包先生，你完成母親大人給你交代的任務了嗎？」艾布納拍了拍艾倫的屁股，將他扔到沙發上，笑着問道。
「有！我有好好地把衣服分類折好了！」艾倫捂著屁股不滿地看着艾布納，「還有！哥哥！我今年已經8歲了，你不能再打我屁股了！對面的阿海都笑了我好幾次了！」
「嗯？那個混小子敢笑你？沒事，哥哥幫你教訓他！」艾布納眯了眯眼睛，摸著下巴開始思考什麼時候把對面那個皮孩子拉出來教育一頓。
「哥哥不要啦！」艾倫拉着艾布納的手，眨著純真的眼睛看着他，「小小地調·教一下就好，不要太過分。」
艾布納：「……」
所以說艾倫你是從什麼地方學到這兩個字的？難道是他什麼時候不小心說漏嘴了嗎？
……唔，不過這個問題先放一邊，等下看到再把隔壁那貨揪住調·教一番吧！艾布納在心裏點了點頭。
……於是，隔壁的阿海同志，在這裏先為你默哀三分鐘，順便勸告你以後不要接近弟控和天然黑這兩種生物。
「我回來了！艾倫，艾布納，你們在家嗎？」
「媽媽，我們在這裏！」
卡爾菈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兩兄弟非常默契應了聲，跑到門口幫着偉大的母親大人提東西。
「唔？今天有客人么？買這麼多菜。」艾布納接過卡爾菈手裏的菜籃，摸了摸下巴，這是要做滿漢全席的趕腳嗎？
「對啊，今天你爸爸要帶他朋友過來吃飯，你們可別搗蛋哦！」卡爾菈笑着說，即使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她看起來也一點都不顯老。
「哇！今晚有我愛吃的草魚！好棒！」艾倫高興地跳了起來，在卡爾菈的臉上親了好幾口，「最愛媽媽了！」
「那就快點幫媽媽把東西提到廚房裏去，媽媽得去給最愛媽媽的某個小調皮鬼煮飯咯！」卡爾菈捏了捏艾倫的臉，逗弄著道。
「是！」艾倫嚴肅地說，費力地提起手中的袋子，搖搖晃晃地朝廚房出發。
艾布納伸手連着艾倫一起提了起來，笑嘻嘻地說：「今晚吃草魚大餐，還有小萌物烤艾倫一隻！非常好！朝廚房前進！」說着揪著尖叫不已的艾倫不緊不慢地朝廚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逗著艾倫。
「真是的，都十六歲了，還像個半小不大的孩子似的。」卡爾菈笑着搖了搖頭，艾倫之所以一直都那麼像小孩子一樣長不大，百分百是被艾布納給寵的。
「哥哥，哥哥！」艾倫拉了拉正在裝盤的艾布納的褲子，小聲地叫了幾聲。
「嗯？小艾倫有事？」艾布納擺好最後一塊牛扒，低頭看見艾倫委屈的臉，挑了挑眉，「嗯……讓我猜猜，肚子餓了？」
「平時這個時候我們早就在吃飯了。」艾倫鼓著臉，一臉委屈和不滿，「但是爸爸到現在還沒回來，媽媽都不准我先吃……」
「來，先吃一塊，」艾布納切了一小塊牛扒塞到饞嘴弟弟的嘴裏，笑着捏了捏他充滿了享受的臉，「再等等吧，我估計爸爸也快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回房間吃棉花糖，今天我上街買了一大袋呢，專門用來對付你的。」
「好！」艾倫的眼睛立馬變得亮晶晶的。
「艾倫，艾布納，你們快出來，你爸爸回來了！」卡爾菈的喊叫聲隨即傳了進來，「出來跟叔叔們打個招呼！」
「……好吧，看來是不用吃棉花糖了。」艾布納摘下手套，將一臉失落的艾倫推出門，「走吧，不然等下母親大人又變身成……」
「超級賽亞人？」
「不，是凹凸曼，專門來打你這種小怪獸的。」
「你們又在說些什麼話呢，快跟你叔叔們打個招呼。」卡爾菈搖了搖頭，看着不知道又在說什麼外星語的兩個兒子催促着，「這位是易特叔叔，這位是西恩叔叔。」
「易特叔叔好，西恩叔叔好。」艾倫乖巧地看着格里沙身旁的兩個人叫道。
「叔叔們好，」艾布納笑着抬起頭，眼睛瞬間閃了閃，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改變，「歡迎你們來我家作客，今天我媽媽做了很多菜呢，到屋裏嘗嘗看吧。」
「喔！不錯啊！格里沙！」站在格里沙旁邊看起來很豪爽的大叔看似很用力地拍了拍格里沙的肩膀，哈哈大笑：「你這傢伙，娶了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就算了，還藏着兩個寶貝兒子啊！」
「你過獎了，易特大哥。」格里沙笑了笑，看上去也很是高興，「都進屋吃飯吧，卡爾菈的手藝可是一等一的棒，西恩，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他朝易特旁邊的那個人問道。
「當然不介意，這是我的榮幸。」將頭髮綁成小辮子垂在腦後的青年微微笑了笑，眼睛緊緊地盯着艾布納。
「額……西恩，你認識我大兒子嗎？」格里沙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艾布納，不免有些納悶地問。
「啊，沒有沒有。」西恩揮了揮手，示意他別在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艾布納說，「只不過是今天上街看到一個身手很不錯的少年，唔，跟你兒子有點像。」
「您看錯了吧。」艾布納微笑，「跟我相像的人可多了呢。」
「說得也是，」西恩挑了挑眉，接了下去，朝艾布納伸出手，「你好，西恩·布魯克，很高興認識你。」
「……艾布納·耶格爾，歡迎您。」
艾布納輕輕握住了那隻手，依舊是溫和的表情，眼裏卻閃過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