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廢五行
水，土，火三靈根，不合格，下去。
無靈根，不合格，下去。
……
林恨天按捺住忐忑心情，微微顫抖著手放到面前試靈盤上。
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木訥男子的臉。
眼前一花，一道金紅黑藍綠混雜的微弱光芒閃起。
「金木水火土五靈根，不合格，嗯？居然是廢五行靈根。「
一句冰冷僵硬的話語傳來。
林恨天腦中頓時空白一片，只感覺雙耳嗡嗡作響，一顆心撲通撲通急速的跳動，彷彿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腔。
腦中只充斥著三個字「不合格，不合格……」
幾道同情，藐視，夾雜著幸災樂禍的目光從四周人群中掃來。
他渾然不覺，雙腳無意識的後退兩步，整個人感覺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空了一般。
凡人中三靈根四靈根者最多，而單一靈根和全屬性靈根者最少。
全屬性靈根又叫廢五行靈根，修真界里普遍認為是最垃圾的靈根了。
說穿了，就是五種靈根並生，五行平均，相生相剋，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可以說是廢物到了極點的靈根。
三屬性靈根通過後天刻苦的努力修鍊以及藥物的輔助，還是有一絲可能練出靈氣的。
橫天劍派史上就曾經有一個很有毅力的修士，身具三屬性靈根，苦修到鍊氣期大圓滿，雖然一直無法修到築基期，但在當時的弟子中也是轟動一時的。
而五種靈根具備修鍊出靈氣的例子，不要說是橫天劍派，就算是修真界那些傳承久遠的超級大門派中，都聞所未聞，這已經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了。
「風靈根，嗯？風……靈根，師…師傅，是單…單一天靈根的風…風靈根。」
木訥男子一聲尖叫，不能置信的望著發著濃郁深藍色靈氣的試靈盤。
指著眼前一個十五六歲，膚色白凈的男子，激動的連說話都結巴了。
凡人中，帶靈根者千人無一，就算是有帶靈根的那一個，也大都是三種，四種靈根混合。
而單一屬性的靈根，又叫天靈根，更是難得到了極點。
如果說普通靈根的人是千人選一，那麼單一靈根者更是十萬人之中都選不出一個來。
而只要是天靈根者，只要不出意外，以後的修行起碼比其他人要節約一半的時間。
而且一般此種靈根的人物，只要中途不隕落，修成元嬰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修真界證明，單一天靈根者後期無一不是大神通者。橫天劍派開派萬載，歷代祖師中，單一天靈根者也就寥寥幾人，屈指可數，這幾個人在當時莫不是威震一時的大人物。
眼見現在出了一個風屬性靈根者，怎麼不叫人激動惶恐。
「什麼？什麼！」
山羊鬍老者的眼睛猛地瞪圓了，幾步衝過來，瞪大眼睛看著發著青光的試靈盤。
「哈哈，哈哈，哈哈哈，祖師爺開眼，我橫天又出天靈根了，哈哈……」
一聲大笑，迴響在山峰之間，餘音陣陣，驚得四周山鳥齊飛。
林恨天正心神恍惚間，驀然被老者聲音一震，也清醒了過來。
聽到此言，心中失望之感愈發強烈，低頭站在那裡，沉默不語。
時間飛快，黃昏臨近。
靈根測試也已經完畢，共檢測出天靈根一名，雙靈根三名。
雖然五百人中才出現四個合格的人選，但是相比較往年來說，已經能夠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而且中間還出現了一名風屬性天靈根，更是意料之外的大喜事。
但這些都不關林恨天的事，高興的是別人，痛苦的依然是自己。
山羊鬍老者興奮得意的捋著自己的山羊鬍子，站在台階上看著眼下涇渭分明的兩隊人。
一面是滿臉興奮喜悅的即將入門的幾個小弟子。
而另一面是一群滿臉失望乃至絕望的四五百人。
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今年我橫天山門收徒到此結束，諸位沒有選上的也不要沮喪，回去也可以另謀出路的。」
頓了頓，又道：
「如果仍舊有想入我橫天的，可以選擇在我門派做十年劍仆，也可以學到一些劍道外門功法，十年一到，還你等自由之身，至於能學多少，就看你們自身機緣了」。
說完之後，轉身離去。
木訥男子掃了一眼被選上的四個還處於極度興奮的人，說道：「你們跟我上來」。
說完，也轉身沿著來時的台階向上走去。
四個人按捺住心中的興奮之情，帶著幾分忐忑，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後。
負劍男子劍無寒斜著眼不屑的暼了林恨天等人一眼，鼻中輕哼一聲。
轉過頭，皺了皺眉頭，對著剩下的林學滿幾個人大聲喝道：
「你們，都聽清楚了吧，有想做劍仆的留下，其他人馬上下山，不準在此停留」。
眼中的厭惡之色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來。
……
林恨天滿頭大汗，用柴刀狠狠劈著一棵碗口大小的暗紅色樹木。
好半響聽見嘩啦一聲，樹木倒地。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密布的汗珠，馬上轉身向下一棵走去。
已經在橫天劍派三個月了，當初選擇留下做劍仆的，加上他一共八個人。
這些人不是孤兒，就是家境極其貧寒之人，這也難怪，好人家的子女，誰會留下來給別人當奴僕使喚。
雖說身份名字叫劍仆，但是離僕人的待遇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整個兒就是一奴隸，白天要干一整天的活，必須把上面分配的任務完成，完不成沒有飯吃，超額完成沒有獎勵。
好在門派說話也算數，晚上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去專門為劍仆開設的外武閣里學習武道。
外武閣分為上下兩層。
雖然橫天劍派是個純粹劍修的門派，但是外武閣下層里收藏了各種世俗界的武功典密。
不止是劍術，各種強身健體的內外功夫，拳法，掌法，指法，腳法以及其他兵器的武功典籍也收藏了很多，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隨意瀏覽。
但是一律不準帶出外武閣，一經發現，立即掌斃。
外武閣上層雖然也是為劍仆開設的，但是和下層大為不同。
是只對為門派服務了八年的劍仆開放。
據說裡面有橫天劍派的基礎修行法門和基礎劍訣。
不過一般在門派幹了八年的劍仆，年齡早已過了修行的最佳時期，即便是修習修真法門，成就也稀鬆平常的可憐，連修真界里最低級的鍊氣期都到不了。
白白被人當了十年的牲口奴隸，到頭來照樣無法修行。
但是對於年幼的孤兒和無家可歸的人來，這種選擇也好過在世間流浪遭人白眼唾棄。
對於此時的林恨天來說，畢竟已經「進入」了修真界。
劍仆林恨天被分配的地方是橫天的丹堂柴薪房。
雖然橫天劍派是純粹的以劍修為主的門派，但那指的是修者的修行功法。
劍修照樣是需要丹藥來增進法力，治癒傷患的。
於是橫天劍派也有了丹堂這個必不可缺的地方。
不光是橫天劍派，幾乎修真界大大小小的每一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煉丹房，畢竟你不能什麼丹藥都去求別人幫你煉，那豈不是自己命門被人抓住。
雖然自己煉出來的丹藥比起像丹玄門之類的專業煉丹門派來，質量上有所欠缺，但是畢竟是自己的丹藥，起碼成本低廉。
丹堂是個好地方。
在橫天來說，它是僅次於主建築沖霄劍堂和後山禁地磨劍峰的存在。
連其他三大閣劍鈞閣，劍痕閣，劍心閣在日常應用的重要地位上都有所不如。
當然，這些都不關林恨天什麼事。
丹堂再好，也是對於橫天的修者來說的，而他卻是屬於丹堂柴薪房的。
柴薪房，顧名思義，就是管柴禾燒草之類的，遺憾的是，這個「管「字，是需要付出勞動的，而且是極大地體力勞動。
在橫天呆的時間長一點的劍仆都知道，橫天劍派里最苦最累的活不是涮馬桶掏糞坑，雖然那些活臟是髒了點，但畢竟出不了多少力。
而柴薪房就不同了，尤其是丹堂的柴薪房，焚木燒炭極其嚴格，必須使用後山生長的陽鐵木。
橫天劍派畢竟不是專業的煉丹門派，煉丹師的水平有限，為了提高煉丹的成功幾率，就必須在原料和其他材料上下功夫，一切都要上乘的。
而出產於流雲山後山的鐵陽木就是非常合適的柴薪木炭。
鐵陽樹樹身粗大，因油性大而耐燒，其材質堅硬如鐵，通體赤紅色，故名鐵陽木。
尋常刀劍砍上去難動其分毫，需用橫天劍派特製的柴刀，才能砍動。
所謂特製，也不過是比普通柴刀鋒利幾分，堅硬幾分而已。
即便如此，一般體力弱的劍仆一天下來，也僅能砍掉一兩棵，遠遠達不到分配的每人一天四棵樹的要求。
於是，挨罰，不準其吃飯。
經年累月下來，體力消耗巨大而得不到適當補充，經常會出現劍仆不堪勞累而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