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File 09 第一位客人（2）

「宇哥——！！」

這時候，白蓮花結束了對鏡自憐，又刷地一下閃了回來，再次一頭扎進雷宇胸口。

「我、我終於變回來了~~嗚嗚~~~」男孩在雷宇懷裏使勁兒地拱，鼻涕眼淚蹭了對方一身。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不是就好了么？」雷宇一邊安慰，一邊掙扎着想要逃離魔掌。

路南風十分不忍地移開視線。

幸好，這次男孩蹭了幾下就放開了雷宇，轉而將注意力投向路南風。

「路醫生……」

男孩站起身來，眼中水光閃動，眼看着似乎就要撲過來，路南風急的大吼一聲：「停——！」

「那個，我剛才治療有些費神，經不起衝撞……」路南風抹了把冷汗，編造了一個理由。

雷宇從鼻子裏噴出一聲冷哼。

男孩臉一紅：「醫生……麻煩你了……」

他一揮手，剛才拿出來付診金的一堆又出現在茶几上。

「要不這些就全給你們吧！這些東西我再找就有了。」

這回輪到路南風眼睛發直了。

「不用。」一個聲音說道。

雷宇站起身來，拍拍白蓮花的腦袋，笑道：「說好的診金，付了就是付了。這些東西你搜集起來也不容易，攢了這麼多年，自己留着吧。」

路南風看了雷宇一眼。嗯，原來電線桿還是有節操的？多了一項新發現。

男孩的眼神帶着點羞赧的期待：「真的不要？」

「不要。」

男孩一揮衣袖又全都收了起來，粲然一笑。

嗯，這模樣果然好看多了。路南風暗暗點了點頭。

恢復了樣貌之後，男孩整個人似乎周身都圍繞着幸福的光暈，纏着雷宇又說了一大堆的話，才又急不可耐地消失了，大概是去找其他的鬼朋友分享再造之身的喜悅了。

「……這孩子……激動成這個樣子啊？」路南風有些愕然。

雷宇笑起來：「呵呵，當然激動了。你試試十幾年來都是這個樣子，看見自己的臉，就不得不想起死的時候的慘狀，想忘也忘不掉。」

「呃，謝謝，我想我不用試了。」路南風嚇得連連搖手。

「而且，這孩子本來就對外表特別在乎一點。」

「特別在乎？為什麼？」

雷宇此刻居然不知從哪裏摸了一根煙出來，似模似樣地抽起來了。

「你真的想知道么？」他咬着煙，模糊不清地問道。

路南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你、居然抽煙？」

「嗯，有問題么？」雷宇瞥了他一眼。

「哪裏來的煙啊！？」

「說了你也不懂。」

路南風猶豫地問道：「……你能抽得出來味道么？」

雷宇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能。」

他把煙夾在手指間，惆悵地道：「幾十年的習慣了，改不過來。不抽點什麼就總覺得不適應。」

路南風也沉默了。

他總覺得，這個說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的黑衣鬼，身後應該是有很多故事的。只不過他不願意說，他也不便多問。

「剛才說到哪兒了？」雷宇深深地吸了口煙，將煙霧吐到空氣中，才道：「哦，對了，你想聽么？剛才那個孩子的故事。」

路南風內心掙扎了一下：「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么？」

「呵呵，長倒是不長。不過聽了不怎麼舒服就是了。」

「啊？」

雷宇輕輕笑了：「別看他們平時挺開心的樣子，其實如果不是有難言的苦衷，誰會願意做孤魂野鬼呢。」

「……」

「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跳樓？」

雷宇點點頭：「沒錯，大部分是這個原因。但還有很多不是的。」

「他雖然是跳樓自殺的沒錯，可是他身上起碼一半的傷，是他爸留下的。」

「他爸？怎麼可能！？」

路南風這回是真正的驚呆了。爸爸？父親？這個詞在路南風的心中一直偉大而崇高，怎麼可能會對孩子做這種事情！

「不可思議吧？」雷宇苦笑一下，繼續道：「這個孩子，我們都叫他小葉。以前小葉他爸酗酒，一喝醉就動手打人，他媽嚇得只知道哭，也顧不得管孩子。從小起，他身上的傷就沒間斷過，舊傷沒好再添新傷。當時那個年代，誰也容不得家裏傳出些什麼不好聽的事情。所以小葉和他媽媽都不敢讓別人知道他們在家被打。小葉要上學，因為怕在學校里被人歧視，所以他特別小心身上的傷，生怕被別的同學發現。」

「最後的那一次，他爸下手特別狠，他抬手去擋的時候，被打斷了骨頭。後來，鄰居發現他胳膊腫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因為延誤了治療時機，骨頭沒能完全接好，有些錯位。」

雷宇又抽了一口煙，惆悵地道：「因為這件事，所有的鄰居、朋友、同學，老師，全都知道他家的事情了。不久之後，小葉跳樓自殺了。那年，他才十四歲。」

「這……好可憐……」

「是啊，本來以為死了就解脫了，沒想到身上烙下的傷卻永遠都去不掉，就像是詛咒一樣。」

「……可是剛才看他的樣子還挺活潑的啊？」

「呵，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他現在也變了變了很多。而且都是生前之事，大家都學會看開了。」

路南風默然。

「所以當你答應我願意幫他們治傷的時候，我第009章預告：

【狼來了】

——什麼叫鬼混？我特么的那是在——！

好吧，是在鬼混……跟着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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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我的*說話了！？